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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汤律师嘘晚上见-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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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他、他们会受到处分的。”

房门被敲响,她知道是爸。她便赶紧抹一把脸:“妈……你在外巡演要照顾好自己。还有,答应我,给自己找个男朋友吧。我不在妈身边的日子——妈,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

安然在听筒那段也落了泪,化妆师赶紧上来给补妆。

安然小心嘱咐女儿:“要听话,不要为了我而埋怨爸爸。他是我爱过的人,我知道他很爱很爱你。其实他现在跟你一样紧张,所以你不要让爸爸为难,好么?”



安澄擦干了眼泪,才打开房门下楼吃饭。

杜松林小心观察着女儿的神色:“……今天跟爸爸去汤家拜望一下吧。是汤老爷子亲自的邀请。虽说你从前来M国也拒绝过老爷子,可是那些时候都是短时相聚,汤老爷子也理解咱们一家人相聚不易;可是现在不同了,你是来这边定居。老爷子是真心想见你,总不好再拂老人家的心意。”

安澄用勺子戳烂了面包,忽地抬头:“——其实是爸不爱妈了,是不是?”

。。

☆、22、我心上的雨,而你,撑起的伞

面对女儿的质问,杜松林有些无颜面对。可是他却明白,女儿长大了,这个问题再难面对,也迟早都要面对。

他垂下头去,闭上了眼睛:“澄澄……我不想为自己辩解。这件事上的确是我对不起你妈妈。”

安澄狠狠盯着父亲,她感谢父亲这样的直白,可是同样,她也痛恨爸这样的直白!

此时此刻,真相才最伤人。她想要知道真相,可是她却又被真相割得好疼。

“那一定是有了别的女人吧?”

还是问出来了。她绝不相信爸会平白无故就不爱妈了。一定是有个女人,因为她的存在而让爸心有旁骛。

身为女儿,她也许不可以恨爸。可是她做不到不恨那个女人!



16岁的年纪,还学不会掩藏自己眼底的恨,安澄的情绪都明白地刻印在脸上,每一根线条都刺痛了杜松林的心。

他无颜自辩,可是他却也不希望女儿会因此而记恨霍淡如……因为淡如并未爱上他,对他抱持的始终还是一颗朋友之心。淡如虽然与汤明羿离婚多年,可是淡如的心也一直还都在汤明羿那里。

一切的情愫,都只是他一人的错。

不是不明白安然的深情,他也曾尝试过,希望给自己多一点时间,让自己一点一点割舍掉对淡如的情。可是他终究发现这做不到。许多年了,还是做不到。

既然如此,他便已没资格将安然继续吊在婚姻里。他应该放她去寻找她自己的幸福。

只是这一切可以与安然解释,可以求得安然的谅解,却终究——无法与女儿全都摊开了来谈。这个年纪的女儿不会理解,而他纵然万千小心,却还是对女儿铸成了伤害,不易治愈。

他缓缓吸口气:“是有一个人,却不是澄澄你想象的样子。”

“她是谁?”安澄冲口而出。

杜松林皱眉,避开女儿的目光:“等有机会,我会带你见她。”



还是到了汤家,解开安全带,安澄凝望着眼前陌生的古老徽派建筑。

在M国的土地上,竟然看见这样大型的古老徽派建筑,看那古老的粉墙乌瓦印在M国的烟雨中,让安澄恍然觉得是又回到了中国。

仿佛……闭上眼再睁开,就又能看见妈。

杜松林倾身过来问:“澄澄……怎么了?”

爸的呼唤还是打破了安澄的幻想。她知道她已经来了M国,而爸和妈已经不再在一起了。

她今天之所以还肯答应爸来汤家,不过还是为了妈在电话里的拜托。

妈说爸是她爱过的男人,妈求她不要为难爸……

她用力忍住难过,吸了口气:“没事。我只是,觉得陌生。”

“原来是这样,”杜松林这才宽心一笑,“汤家这座宅子是后来才从中国运过来,是汤爷爷几年前才一块一块亲手拼完。”

安澄也还是头一次听说古宅能“一块一块亲手拼”的说法,不觉有些分心,倒因此而收了心底的难过。

她转头向窗外的古宅望过去,轻声说:“……拼积木么?”

这么说着,视野里的古宅已经有了细微的变化。方才门前空无一人,只有烟雨濛濛;而不过一个转头的当儿,再望过去,大门前已经悄然撑开了一柄宝蓝色的大伞。

伞遮住了伞下人的半截脸,只露出嘴以下的部分。

这样的古宅烟雨里,那少年也穿一袭灰蓝色的衫子,仿佛与这雨、这宅,这伞,这头顶的天,恰恰好,融为一体。

只有伞下那抹菲薄的唇,红得耀眼。

。。

☆、23、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此时的安澄不知自己心上莫名的悸动是什么,还是要五年多以后,偶然听见了那个“口齿不清”的华人歌手唱起的那首歌儿,因为乍然听不清而不得不一个字一个字去细辨,才反倒让那歌词一个字一个字地烙印在了心头。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那时隔数年的瞬间,再回忆起此时的这一幕,她恍若被电流击中,良久无法思想。

又过了近十年,那个歌手已为人父,被问起代表作是哪一首,那歌手选了“哼哼哈嘿”的一首,她听来,顿觉淡淡遗憾。

哼哼哈嘿,又如何比得上那丹青烟雨,打得湿记忆?



可惜那都是后话,此时16岁的安澄还只能揣着一腔无可名状的心跳走过去。

心的异样怦然,被此时的她理解成紧张、防备。

她知道他不会这样好心,也知道他但凡表现出来的丝毫善意背后,定然迟早都会报复回来,加倍让她知道那所谓的善意不是他想要。

身为医师,杜松林敏锐察觉两个孩子之间略有异样。伞下的少年倒还罢了,女儿的脚步却异常滞重;可是明明滞重,却两眼朝向那个方向,坚定地去。

杜松林皱了皱眉,无法理解此时矛盾的16岁年纪,只好先扬声打了招呼。

“燕犀,怎么好让你来?薛兄呢?”

一向在门上迎来送往的都是汤家曾经的老副官薛家人——薛如可。

隔着伞,石阶上的少年也正悄然打量那雨中走来的少女。

幸好,有伞遮住他的视线,让他的目光不至于被外人窥破。

杜松林的招呼打破了这沉默的魔法,他心底悄然叹了口气,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若有所失。

守着礼数,他终于抬起伞来。

伞上聚着的雨水便哗啦沿着伞沿儿都流淌下来,在他左右恍如挂起两卷珍珠帘。

他目光暗若秋潭,淡漠从安澄面上滑过,只迎上杜松林的注视。

蓝衫少年,掸一掸一襟的烟水浩淼,随即红唇便勾起桃花一般的笑。

“杜伯伯,您客气了。好歹我与令嫒也是同学,便怎么都该我来亲自迎候二位。”

略带老派儿的礼数,清雅到挑不出骨头的气度。安澄听见爸掩饰不住的轻叹,不觉指尖更冷。

一柄伞遮不住三个人,薛如可便也远远地撑了伞接出来。走到汤燕犀身旁才笑:“犀倌儿,说好了我来接就好。怎么一扭身儿就不见了你,竟然这么早就迎出来了?”

汤燕犀蹙眉,低低在薛如可身边说了什么。

薛如可微怔,忙也压低声音说:“犀倌儿从小最爱洁净,最不喜欢被雨水泥泞脏污了鞋底。所以我才……”

声音太低,渐至听不清。

也许就因为听不清还想要听清,所以安澄下意识凝视着他,眸不转瞬。

却在这一刻,他忽地转头,眸光掠过伞沿儿向她刺过来,让她陡然莫名地一个寒颤。

。。

☆、24、从此一切已由不得你

两人谁都没说话,可是两人却都看懂了彼此的神色。

——“为什么,汤燕犀竟然真的就是你?!”

——“才猜到么,可怜的笨蛋。”



薛如可与杜松林和安澄见礼,微躬了身子客气地说:“可见着杜医生家的小姐了。老爷子和全家人都推了今儿的应酬,都在家只等杜医生和小姐来呢。这雨下的也好,俗话说好雨留人,杜医生和小姐正好与咱们一家好好盘桓盘桓。”

杜松林也微笑:“正说的是。还是老爷子这日子挑的好。”

碍着安澄是个16岁的女孩子,正是害羞的年纪,薛如可便也简单见了个礼,便在前面撑开伞先带着杜松林朝里面儿去了。

蓝衫少年的宝蓝色大伞下,不管愿不愿意,也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对。

躲不开,四目还是撞在一起。

他瞬时蹙眉,刻意放慢了脚步,与前面的一伞两人拉开一段距离。

他稳稳撑了伞,目光却纷乱乱散落一旁去。声音依旧冷,丝丝细细像是敲在伞上的雨,“别告诉我,刚刚那么凝神听薛叔儿的话,是你随便误会了什么。”

安澄微微一怔,要转个弯儿才想明白了他在暗指什么。

莫名地脸上微微有些发烧,可是随即心底涌起的恼意却因之而呼啦更爆开。

“误、误会?我、我真不知道你在指什么。至于我凝神听、听你们说话,”已经结巴了,可是却没能因此而让紧张放松下来,她懊恼地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唇。唇上的痛一定程度上起了作用,让她下面的话能稍微流畅地说出来,“不过是我好奇听见那位薛叔儿说什么‘倌儿’啊的。”

她挑眸不驯地迎住他的目光:“既然你是迎来送往的,又被叫了什么倌儿,我就只当你是个堂倌儿了。”

堂倌儿,旧时店小二。

汤燕犀登时挑眉:“你!”

安澄回击得手,唇角不觉轻绽。隐藏在唇角的一枚小小梨涡,悄然一转。

却只有一枚,就只在右边唇角,并不是两边都有。

这样的青色烟雨,这样相貌原本并不出众的她,却因为这小小梨涡的悄然现身而显得她通身上下,不知怎地,光芒一灿。

他心下莫名一痒,忍不住轻咬住了牙。

“哼~”他硬生生别开眼去:“便是我出来迎你,你也不必多想。不过是长辈们都希望咱们这样相处,我不在意你,却要顾及长辈们的期许,所以特地这样殷殷地出来,撑撑样子而已。”

他的话又轻又冷,掠过耳边,化成测测寒风。

她便笑起来。原本就不意外,不是么?

可是心下却莫名拢起失落,无法撇去。她便扬眸看他,禁不住冷笑:“……原来你连你家人都骗。”

他长眉又是陡然一扬:“你又好到哪去?看你父亲对你保护得小心翼翼,显然将你当成纯良柔软的女孩儿,可是他是否知道你是个跟男生竖中指的?”

“我!”安澄也一梗。

想要反驳他的话,却又不能不承认他何尝说错了?在爸眼前,她又何尝不常常掩藏起了自己真实的情绪?

她懊恼,转身往回走。

算了,看来汤家她真是不该来。

逃开雨伞遮挡,雨丝打湿了发丝。伞下的少年眯眼望着她细小却挺得笔直的肩头。

一声轻哼溢出唇角,他已走上前重又将她遮回伞下。

“既然来了,想走,就由不得你。”

。。

☆、25、他抛出的邀请:联盟么?

她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极力后退。

“那你究竟还想怎样?”

是多年后回头再想这一刻的对峙,想起他这句威胁,才知道此时这一语竟已成谶:这句话非是他的虚张声势,而是一步步落了实。她的命运与汤家的纠结……从此处已开始,再也逃不开。

“要怎~样?”他学着她说话,故意放慢了语速,手上有意无意将伞沿儿压得更低,将她更深地裹挟进去,仿佛将她困入他的羽翼。

这样近,又这样私密,令她肌骨深处都生了寒颤。可是他在她面前却忽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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