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烽烟-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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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倾盆大雨于瞬间披头盖顶砸落在她们的头顶(7)。在那个时候,秃儿罕可敦们所遭遇的冰冷之意只怕不仅仅是停留于肌体表面吧。
她们大约是在回历618年(纪元1221…1222年)被送到成吉思汗的面前接受裁夺。算端所有的儿子以及孙儿都遭到处死。至此,这个统治基兰地区百余年,曾经一度统一中央亚细亚的辉煌的突厥名门唯余长子札阑丁一人了。
关于女眷们的命运,正如成吉思汗当年对博儿术所言的那样,她们在蒙古军行将返回草原故乡的时候哀哀啼哭,为算端及其崩坏的帝国唱出最后的挽歌。
此后,秃儿罕可敦始终被囚禁于蒙古帝国的新都哈剌和林,约死于回历630年(纪元1232…1233年)。较之摩诃末,她幸运地死在了祖辈们的故乡(8)。
算端的诸位女儿们后来也被分赐予列位宗王大将。长子札阑丁有一时年仅两岁的女儿,名字与祖母相同,亦唤作秃儿罕的,则被窝阔台所收养。直至蒙哥(Meng…)朝时代的第二次王子远征时,才由创立伊儿汗国的“世界之王子”旭烈兀带回中亚,以别姬的身份嫁予一位地方领主之子为妻。蒙古人还按照古老习俗为她付出了一笔嫁资(9)。其时已当回历655年(纪元1257…1258年),无论是做为胜利者的成吉思汗还是失败者摩诃末都早已不在人世了。
前线打生打死;后方的郭进也是忙个不停;军需物资调配;俘虏和财宝的押送;各种公文的往来不一而足。
这天;郭进正在仓库查点;就有前线的紧急公文到了。
郭进接过了公文;还没有看内容;只看到封面上的几个蝌蚪文;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塔塔统阿这个老家伙;趁着自己不在的机会;竟然就把他创造的文字给传播开去了,还成了蒙古的官方文字;真是岂有此理。不过还好;自己所传播的检体汉字;在平民中流传甚光;加上方便好学;到是不用怕什么;就算是蒙古的高层;基本上也都认识。
不过西征的一路上;基本上都是突厥语种的国家;还确实需要这种和突厥语差不多的文字;不然大家打交道;难道还用盲语不成?
摇了摇头,郭进把这些抛在脑后;仔细的看起公文来。
看着看着;郭进的嘴角就忍不住露出了丝丝冷笑;终于想起我来拉?
以郭进在军中的地位;他在军中自然有自己的亲信;前线的一举一动虽说不能在第一时间得到准确的消息;可也是能在最短时间得到消息。
术赤和察合台闹翻了;郭进自然知道。说实话;郭进对铁木真在处理术赤的方式上很不已为然;既然你如此不待见他;那又何必还把他带在身边,还纬以军国重任?反正蒙古的猛将多得是;又何必字找麻烦呢?蒙古地方这么大;还不如把他个封了。
就算是铁木真不放心,你也可以把术赤带在身边嘛。不用多说;这次术赤和铁木真之间的裂痕已经出现了。
至于铁木真发来的紧急公文;是抽调他紧急西上;加入哲别大军;向西攻击。现在花剌子模国基本上已经完了;尝到了甜头的蒙古大将们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的就放弃了。说实话;比起南边的西夏和金国来;其实西域诸国要好对付得多。而且做为中西方的陆路要道;西域诸国确实很富裕;这也引起了一众蒙古贵族们的注意!
不过郭进心中眼不满归不满;命令还是要执行的;而且他还是被分在了哲别的手下做事;也不用担心有人会给他小鞋穿。再加上拖雷还跟在铁木真身边;郭进也不用怎么担心。
第六十五章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已经决定了;郭进抽调了一批后勤物资;调集了足够的军士;就打算出发。其实他对这早有准备;不然铁木真调他来干什么?真以为是来吃闲饭的啊。至于说抗令不遵;老大;有没有搞错;蒙古的军法是那么好说话的吗?
主语军士问题;拜托;这里是什么地方?伊斯兰教的核心区域啊。虽说郭进的武力高强;到是不怕各大清真寺里的高手们;哦;对了,还有那些拜火教的疯子们;可普通的蒙古军士们并不是对手啊。更何况郭进身边还是带着大量的军需物资?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阿剌海别吉有些心烦意乱的处理着公务;还有铁谷商行送来的各地情报。黑龙江地区到是没什么大事;就是各地的宗族闹得有点不像话;不过这个到是没什么大不了的;郭进以前留下来的办法还是很管用的;照着办理就是。
也不是因为儿子太粘人;有老师带着呢。让她心烦的就是那个来自南边宋国的绝美女子…………黄容!
家属陷没于蒙古人之手的消息大约是昨日才传来的。对于摩诃末而言,这又是一个形同雪上加霜的沉重打击。曾经贵为世界之王、众算端之算端的他,如今却连妻子儿女也无法保护。他仿佛看到自己的臣民在向新来的征服者叩拜;他的宝座正被那凶恶可怕的蛮族首领用肮脏的靴子无情践踏着;他的那些娇妻美妾正躺在异教徒的怀中倍遭淫辱。这些令人不忍卒视的景象纷至沓来,使他全身如堕冰窖般寒冷僵硬。他的随从这样记述着当时的情景:
当算端听到这个,他的头发晕,
宇宙在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这就是一次又一次,
重现于人的黑夜和它的事变。
军事上的失败、王座的崩坏、尽半年来在恐惧中的颠沛流离以及家人的不幸,这种种或内或外的打击接连不断地袭来,严重的损害了他的健康。他终于在凄凉绝望之中病倒在这座荒僻的小岛上,辗转呼号却根本不得医治——由于他不断暴发的蒙古恐惧症和怯懦奔逃,许多当初追随于他的人不是掉队就是愤而弃之而去。仅存的少数随从之中连一名哪怕懂得起码病疗知识的人都不曾留下。
终于,在回历618年的年中时分(纪元1220年12月),正是一年之中最为寒冷的季节,他的灵魂随凋蔽的万物一同离开了人世。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的回光返照之际,他大声疾呼着:
那么,死神啊,来拜访吧,因为生命可憎;
严肃吧,魂儿啊,因为你的命运危险!
至于他的灵魂是真的被死神所收取,因而永堕于烈火地狱;还是经过忏悔而最终回到真主的怀抱,这又是一个永恒的迷团了。人们只知道,他当时被草草埋葬于那座无名荒岛之上,直到其子札阑丁返回波斯后,其骸骨才被迁葬于额儿担城堡(10)。再之后,当蒙古军第二次攻击波斯之时,灵柩被当做战利品运送至哈剌和林,二代大汗窝阔台下令以火焚化。
然则,无论这位算端为回教世界带来了什么,出于同情弱者和对蒙古征服者的不满,诗人们还是写下了众多挽歌来哀悼他、纪念他。现撷其中两首以享读者。
——这一首是在他死亡之际,一位佚名诗人所作:
啊,你为求摆脱困境而死去,
你虽生自父母却孤独的死去,
啊,你化为尘土,饥渴于海岸;
啊,你在财富顶上贫穷的死去!
——另一首挽歌如是说:
穆斯林国土的算端在哪里?
大教主的榜样在哪里?
劲若锋刃的他在哪里?
柔若矛杆的他在哪里?
确实,这场灾祸已给我们带来了
无法清除的不幸。
(二)巴里黑
当者别与速不台的使者将摩诃末的确凿死讯送到成吉思汗面前的时候,蒙古军主力正随大汗在撒麻儿罕境内的那黑沙不草原(11)过冬。
仇敌的死亡并未引发成吉思汗过多的感慨。在他眼中,摩诃末根本算不上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如果不是为了报复讹达剌的血仇,洗涮对方加诸于蒙古人之身的侮辱,这样一个只会说大话的懦夫根本不会被他放在眼中。因此,他仅仅略略颔首以示了解,便不再多做询问了。他甚至没有发布下一步行动的指示,因为早在二将出兵伊始,他便早有明训:如离弦之箭般按照我所规定的方向前进!离弦之箭是毋需回头的!
“就让他们向着广大的世界继续前进吧!”成吉思汗如是说。
相较于对摩诃末身后之事的漠不关心,他反而更加留意于那几名向蒙古军投诚的前算端随从。在他看来,这些人能够追随落难的主公直至其寿命终结,在自动解除义务后才来归降,这足以证明他们是忠诚而又明智的人。基于一向鼓励这种忠诚的理念,成吉思汗命令使者回报两位大将,务必厚待他们并安全地送来自己的面前。
在处理完这些事情后,成吉思汗便立刻将所有的精力投注于全面征服呼罗珊地区的准备工作之中。
呼罗珊(Khorasan)(12)一词,出自波斯文。其意思是指波斯的“东方”。这是一片呈现出狭长之状的草原地带。发源于帕罗帕米苏斯山脉、普什科赫山和比纳鲁山的大小河流使草原上星罗棋布的绿洲变得更加肥沃。这些河流灌溉了这些绿洲以后,继续向前流淌着,直至消失于茫茫沙漠之中。这片巨大的沙漠在几千年来正在无声地侵蚀着伊朗高原腹地的草原,向其周边地区以辐射的形势阔散不休。因此,这里的居民们也在几千年来通过坚持不懈地努力维护灌溉系统,和沙漠做着永无止境的斗争。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保护那些构成他们的生存基础的果园、稻田、麦地、牧场以及榆、杨杂混的防护林,还有那些令人赏心悦目的公园。在此前的无数世纪中,这里的居民以苦涩的汗水和坚韧的耐心,不断垦殖着这片土地,使得这里的富庶程度放眼当时的整个欧亚大陆,也是数一数二的。建立于这丰富的物质基础之上的波斯文化更是自远古以来便大放异彩。有“波斯荷马”之称的史诗《列王记》的作者,不朽的菲尔杜西(13)就诞生在徒思城(14),他的同乡——伟大哲学家阿尔…加扎利(15),则有穆斯林世界的帕斯卡(16)之称。你沙不儿是诗人娥默。枷亚漠(17)的故乡,他那带有悲观色彩的感觉主义诗章集中体现了东方文化的一切优雅与精致。然而,当纪元1211年的春天来临的时候,这朵娇艳绽放的文明之花将经受一场比严冬更加苛酷的冰寒风暴的无情摧残。
蒙古军队呼罗珊的征服行动以成吉思汗率军在忒耳迷(18)渡过药杀水(阿姆河),兵锋直指呼罗珊四大名城之一的巴里黑(19)而展开。做为呼罗珊地区的北方门户,这座有着周长12公里土质城墙的绿洲城市已非首次见识来自北方的蛮族入侵,即使是蒙古军,他们也曾与者别和速不台的部队打过交道。面对这些匆匆而过的敌军,该城的居民们采取了明智的恭顺态度。当成吉思汗的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他们依旧希图以照方吃药的办法来免除危机。可惜,这一次他们想错了,这位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征服者所要求的不仅仅是表面上的臣服,他要将这座有着坚固防御的城市夷为平地,以使之不能为以札阑丁为首的花剌子模残党所利用。
“全体出城!大汗要检点人口!”
这样的命令在晨雾弥漫的城区内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直到各家各户内唯余因失去照管而四家游走的牲畜后,才渐趋止歇。
城外的空地上,市民们被全副武装的蒙古军按照百人或千人之数分为多群,无论性别、年庚。成吉思汗本人则高居于宫帐前的金椅上,一言不发地默默注视着部下们来往忙碌。晨风吹动他颌下的浓密胡须,而身体的其余部位却丝毫不动,使之如同一座铁铸的巨像,凛然生威。
“看来,大汗是要按老规矩办了。”
抱病从军的辽王耶律留哥向立在他身边,面带忧戚之色的耶律楚材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