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诸葛亮 错穿三国-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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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小公子胡说什么呢?”刘宦者一连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陛下可是您嫡亲的大舅舅。您这样说可是大不孝。让人听去了,可不得了。”
不是毒酒!刘协大悲之后逢大喜,神经不够粗壮受不住,竟也晕倒了。
玩笑好象开大了。刘宦者一边逃离作案现场,一边尖声叫道:“太医,快传太医!”
四个儿子面面相觑:这里哪有什么太医啊!
刘协当的是傀儡皇帝,平常没事做就爱研究医学药典。十几二十年下来,居然让他无师自通。出宫之后,他就是家里的郎中。大伙有个什么头痛脑胀的,都是找他讨剂药吃。
老大看出父母无大碍,破涕而笑,招呼兄弟三个把父母扶到内室去休息。
刘宦者很自觉,差事办成这样,没脸去补觉了。他老老实实的又赶回了洛阳,跟曹丕叩头认错。
曹丕听了后,哈哈大笑:“这差事办得不错,赏!”
刘宦者趴在地上,以为自己又重听了。陛下真的就这么不待见一母同胞的妹妹啊!
可是,接下来曹丕立马就让他带着太医去给曹美人瞧病。
刘宦者脑筋不够用,打了一个哆嗦,华丽丽的当场晕倒,死机鸟。
曹丕无奈,只好让旁人拿着圣旨去太医院请人。
半夜赐酒,第二天又赐太医。朝里朝外传得沸沸扬扬。许多人的脑海里冒出了无数个问号:莫不是前皇帝昨夜被赐死了,前皇后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
次日早朝,几个顶着熊猫眼的老臣壮着胆子站了出来,说外面传的不象样子,请皇帝张榜澄清辟谣。
曹丕不屑的说道:“笑话!朕赐自家妹夫一壶酒,给自家妹子派个太医过去,也要张榜解释?”
也就是说,那事极有可能是真的!大殿上响起一片吸气声。众臣看向曹丕的眼神甚是复杂。
曹丕懒得理会他们,冲司马懿努努嘴。
司马懿硬着头皮出列,从袖袋里摸出一本奏折,双手顶过头:“启奏陛下,微臣有本。”
“讲!”曹丕坐直了,看着他眼光灼灼。
侍立在旁边的刘宦者碎步过去接了奏折,咚咚咚的折回来,双手呈给了曹丕。
曹丕装模作样的打开竹简卷,一目十行的浏览。
许多人的脖子不由伸长了,恨不得把眼睛飞过去。
“好。爱卿所言甚是。”曹丕哗啦啦的一把卷了竹简,塞给刘宦官,“念!”
众臣一听,原来是谏言皇帝要吸取前朝灭亡的教训,杜绝后宫参政。
刘宦者一念完,不等曹丕开腔,臣子们早就悄声议论开了。殿堂上象是飞进来了一大堆苍蝇,嗡声一片。
司马懿隐约听到又有人骂他奸臣,心里抱屈。这明明就是皇帝本人授意的,只不过是借他的口提出来而已,与他何干!
曹丕重重的咳了两句,等众臣安静下来,朗声说道:“众位爱卿有何异议,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讨论!”
在座的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哪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缩了缩脖子,殿堂内彻底安静下来。
曹丕冷哼:“朕觉得司马爱卿的提议很不错。朕承天命掌管天下,朕才是天下万事的主宰。所以,宦者、后宫妇人均不得参政议政,大臣遇事不得禀报太后,这都是很有建设性的意见。准!”
他一锤定音,根本就不给大臣们辩驳的机会。
随后,曹丕又找来尚书令大人,命令他领着几个尚书郎把这道奏折好好整理、补充,尽快制成律法大告天下。连律法的名字他都想好了,为《终制》。
敏感的大臣们立刻意识到了,这是皇帝欲独揽大权的一个信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位可比他老爹狠多了。看样子,前皇帝肯定是驾崩了。
散朝后,曹丕毒杀废帝的消息象是插上了翅膀一般,迅速向四面八方传开。
而与益州、东吴接界的那些将士很快就接到了皇帝的密令:隆重的替废帝带孝发丧,规格等同于天子级别。
“曹丕那厮毒杀了天子!”张飞等人立马回报给了刘备。
当着群臣的面,刘备失声痛哭,眼泪与鼻涕齐飞,如丧考妣。
大汉天子死了,连最后的希望也熄灭了。所有人都跟着哭天抹泪。
哭过之后,几个脑瓜子灵泛的大臣哭哭啼啼的向刘备进言,当务之急是要给天子发丧。
刘备从谏如流,立马照办,发丧制服,祭天烧黄表,谥刘协为大汉孝愍皇帝。
折腾了三天,才把所有礼仪办完。
完事后,张飞带头谏言,说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先帝归天了,就得拥立新君。虽然先帝留有四子,但那都是曹家的孽种,自然是做不得数滴。
转了一个大圈,他对着刘备跪下了:“王爷,您是大汉皇叔,是大汉宗室仅存的血脉。大汉的江山传承只能靠您啦。”
第241章 错错错
哗啦啦,在场的刘备嫡系军官全站了出来,跪了一地,求他看在成千上万大汉子民的面子上,勉为其难的接过先帝的枪。
“您就登基称帝吧。”他们跪伏在地上,死死的乞求刘老大。
很多臣子不由侧目,心生寒意。
人群里有人忍不住,高声提议:“主公,事关重大,不如先请诸葛大人过来商量一下。”
诸葛亮双目失明之后,一直闭门谢客,除了刘备的使臣,谁也不见。这一个多月以来,连同诸葛乔在内的诸葛家人都行事超级低调,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刘备隐约听出了这是马谡的声音,脸色微震:“孔明双目失明,正是需要安心养病的时候,怎么能打扰他?”说实在的,他心里真的是没底,不知道诸葛亮能否支持他称帝。
听他这么一说,包括蒋琬在内的许多荆州派官员均三缄其口,选择了冷眼看戏。
在益州出生的费诗是个性情耿直的人,在诸多益州派官员的期盼下,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王爷,当前最重要的是兴兵讨伐曹逆,替先帝报仇。您怎么能自立呢。可不能犯糊涂啊!”
刘巴站在队伍里,张了张嘴,也准备出列附议。
刘备阴冷的目光象冰刀一样嗖了飞了过来,愠道:“你胡说什么!孤什么时候说不给先帝报仇啦?光天化日的,你居然敢诋毁孤。”一挥手,费诗就从司马贬成了永昌从事。
老大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刘巴握着拳头忍住了。
接着,糜竺等刘备的心腹老臣均站出来劝谏他自立称帝。
刘备见荆州一派并不是很赞同,强按捺住心中的忿恨,再三婉拒。自从关羽战死、孟达叛降之后,魏延等荆州少壮派将领先后崭露头角,在军中颇成气候。没有荆州派点头,他这个皇帝是当不成滴。
张飞、糜竺等人还要再“苦谏”,刘备摆摆手,疲惫的打住了他们:“事关大汉江山社稷,不宜操之过急。今天暂且讨论到这里,明天再论。”
于是,貌似一场自编自演的拥戴闹剧暂且告一段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刘备非常渴望能自立为帝。但是人心没有统一,他不敢逼得太紧,无奈之下,只能暂且搁浅这一话题。
散会后,费诗准备去跟窝在家里养病的诸葛亮说道说道这事。在半道上,刘巴悄悄拦住了他:“费大人,走,上我家喝两杯去。”
这个时候,费诗哪有心情喝酒。他正欲拒绝,却见刘巴目光闪烁,心中一动,便点头应允了。见四下无人,他跳上刘巴的马车。
刘巴放下车帘,叹道:“老兄,你刚刚实在是太性急了些。就算你不跳出来反对,主公今天也当不了皇帝。”
费诗懊恼的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我这里难受!”
“有什么好难受的。”刘巴撇撇嘴,“他走到这一步,是迟早的事。”
“所以,兄长当初才不肯扶佐他!”费诗瞪着眼睛,恍然大悟,“既然早就看出了他的不臣之心,兄长怎么还……”
“是主公托我好好替他照看益州数百万民众。”刘巴脸色黯然,“反正,主公倒台了,不是刘备上台,益州也总会迎来新主。主公说,他无德无能,丢掉益州是迟早的事。便他不忍心陷子民们于战乱之中。所以,当时,他才弃守成都,归降刘备。”
费诗明白,在刘巴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主公,那就是刘璋。
他和刘巴一样,不禁眼睛润湿了。刘璋虽不是明主,但他至少不会作模作样摆虚伪,不会苛刻子民,至始至终都是汉臣。
这一夜,费诗没有去找诸葛亮。他和刘巴二人喝得烂醉如泥,连第二天的朝会都误了,没有出席。
同样是这一夜,刘备敲开了近半月没有登门的诸葛府的大门。半个多月前,他偷偷的仔细询问了给诸葛亮瞧眼病的郎中,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诸葛亮的眼睛往后就这样了,除非神仙出手,才能重见光明。
在他看来,诸葛亮的眼睛都瞎了,再大的英才也只是一个瞎子罢了。所以,很多事,他都指给了蒋琬等人,不再找诸葛亮商量政务。就连上门探视的使臣也渐渐去得稀了。
今天朝会上发生的一幕,象是当头棒喝。刘备终于意识到,原来这么多年来,诸葛亮一直都在当他的大半个家。离开了诸葛亮,他寸步难行。
在门口迎接他的是诸葛乔。
没有见到小弟,刘备很意外,随口问道:“孔明的眼伤怎么样了?”
诸葛乔一脸灰败:“吃了许多药都不见好,家父一气之下,赶跑了郎中,再也不肯就医。家叔担心会耽误家父的眼睛,带着钰堂弟四处寻访名医去了。”
刘备将信将疑,跟着诸葛乔去见诸葛亮。
可是,见诸葛乔把他往内院里引,刘备不禁愕然:“孔明不是一直在书房里养伤吗?”
诸葛乔刚要开口回答,却眼圈发红,硕大的泪珠止不住的往外涌。
“家,家父……”他很不注意形象的用衣袖揩着眼泪,泣不成声。
刘备心中生起许多猜测,叹了一口气,轻拍他的肩膀:“罢了,你还是快些领路,让孤早点见到你的父亲。孤有第一要紧的事要和他商议。”
诸葛乔目光闪动,微垂着头:“喏。”
很快,他们就到了主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诸葛乔指着房门紧闭的正房说道:“王爷,家父就在这屋里养病。”
见廊下垂手并立的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厮神经紧绷,如临大敌,刘备很是不解,迟疑的问道:“这是……”
诸葛乔再也忍不住,“咚”的给他跪下了,请求道:“王爷,您劝劝家父吧。”说罢,用衣袖遮面,肩膀一耸一耸的,压抑的哭了起来。
刘备心中暗叫“坏了”,箭步跃上了门廊,对两个童子喝道:“开门!”诸葛乔这个逆子,竟然敢把诸葛亮锁了起来!
两个小厮脸色大变,哆哆嗦嗦的挪开了身子。果然,铜制的门环上面缠着一条大拇指指粗的铁索。
院子的上空响起两声刺耳的尖叫声。刘备盛怒之下,甩出去两记脚鞭,把两个小厮远远的踢下了门廊。
他亲自动手解了铁索,呼的推开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肠胃顿时翻腾起来,他皱了下眉头,强忍住呕意。
屋子里没有点灯,借着门廊上的灯光,他勉强能够看到这房里几乎没有一件完整的家俱,缺胳膊断腿滴,狼狈不堪的胡乱摆着。
所有的墙壁上、家俱上……凡是能写得下字的地方都重重叠叠、歪七扭八的写满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错”字。
刘备匆匆扫视着凌乱不堪的房间,发现诸葛亮并没有象他来之前想象的那样躺在卧榻上养病。卧榻上什么也没有,突兀的现出了没有上漆的床板。
外面,诸葛乔的哭声更加悲切了。
难不成诸葛亮疯了?他的心莫名滴悬了起来。
这时,从一个黑乎乎的角落里传来了一阵细碎的鼾声。刘备取下门廊上挂着的一个灯笼,轻手轻脚的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恶臭味愈来愈浓。漆黑的墙角渐渐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