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为谁落-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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矗芟裼皴琍anlinla心想:见鬼,一定是眼花了,就算是她,还不知道是在干什么“好事”呢。
晚上玉均告诉Panlinla,玉妍是她妈从他们小区门口的马路上捡回来的,那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玉妍会被抛弃,孩子一捡回来只是爱哭,后来慢慢熟了也就好了,五岁的时候玉妍一次突然晕倒,拉到医院急救时才知道,她先天性心脏缺损,平时不太影响,可是一受重大刺激或重大撞击时就会影响心跳而窒息,严重者可能危及生命。可能是这个原因,她妈妈从那时起就对玉妍倍加呵护,什么都偏着她,所以她一开始很盛气凌人,可是自从她知道自己不是她妈亲生的后,就开始自负、任性,性格变得越来越乖戾,越来越不可啄磨,以致十几岁就走上歧路。“你嘴巴倒挺严的,从来都没听你说过。”“有什么好说的,家丑不可外扬吗。”玉均目光散乱地说。Panlinla知道他需睡觉,可他硬是拿根‘棍子’撑着眼皮,不让它合在一起;Panlinla很担心,真的很担心,担心那‘棍子’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断了。
第二天,展东朋来了,拿着两个存折,不用看里面全是钱。他衣冠不整,头发散乱,甚至穿着托鞋,玉卿盯着他看了好久,脸上的表情难以言喻,却一句话都没说,最后无力地闭上眼睛,展东朋顿时像只泄了气的汽球,无力地摊倒在地上,夏伯母把存折捡起来,放到展东朋手上说:“孩子儿,拿着——以后好好过——”说完捂着鼻子出去了。Panlinla和玉均谁也没说话,空气就此凝固。
晚上突然接到公司小林的电话,一接通Panlinla就说:“如果不行,就替我辞工,就这样了。”说完就要挂,小林那边急忙说道:“什么就这样了,公司老板又没发话,你急什么啊,天蹋下来有我顶着;是这样的,收到你的一些封信,是上次我们去扶贫的云南玉溪那边寄来的。”“行了,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先替我收着,等我回去再说。”刚挂了电话,医生进来了,说找到合适的骨髓了,让他们准备手术。Panlinla和夏伯母都傻了,半天没回过神来,等弄清楚后,Panlinla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玉均和展东朋。等他们都到的时候,Panlinla知道,捐赠者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不要追究他是谁,否则就不捐。不过经过他们再三追问,医生只说是一个新来的病人,他的病只是小病,得知他们的情况后,愿意试一试,结果很合,他本人也愿意捐赠,但是由于一些私人原因不愿公开自己身份,也不想以后受到讨扰。
尽管夏伯母一直耿耿于怀,说不能知恩不报,但是人家说有不方便透漏的个人隐私,所以大家也不好再追究什么了。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一切正常。当玉卿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他们大家都高兴疯了,顿时觉得云开雾散,天也蓝了,水也绿水,连窗外的迎春花都开了。玉卿的麻药还没有退,还在睡,他们都守在床边,好像生怕一眨眼她就会溶化似的。
这时医生进来了,夏伯母显然已高兴过头,一把拉着医生的手说:“谢谢!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女儿!”她显然没注意到医生脸上的表情,Panlinla和玉均都注意到了医生一脸的沉重。玉均抢先一步问:“医生,有什么不妥吗?——还是——会有什么——后遗症?”医生扶了一下眼镜说:“没有,她很好。我现在受捐赠人的委托,郑重的告诉你们,捐赠人:夏玉妍,因手术中心跳出现异常不治而过世,这是她生前签下的《捐赠协议》,这是她写的一份遗书,这是她的存折!她手术前让我们暂存,说一切正常的话原物归还,若有意外,让我们转交给你们。请签收。”
幸好玉卿没醒,这在Panlinla听来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不知在玉均听来是什么。夏伯母已经晕厥,被护士抬了出去,玉均还没有动静,就在Panlinla回身看他的那一刹那,他突然转身出手给了医生一拳:“狗日的,你不知道她有先天性心脏病吗。?。。。”他像疯狗一样地乱咬人,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失态;那一拳刚好打在医生的下颌,眼镜应声碎地,还好,要是再稍微上一点,后果不堪设想。展东朋赶快上去拉住他,对医生连连说:“对不起,他失控了,对不起,他失控了。”医生没说话出去了,后面一个小护士愤愤地说:“怎么不知道,不知道她来求了我们多少回呢,现在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说完拂袖而去。
夏伯母救醒后,只是哭,什么话都不说,从下午哭到晚上,谁劝都劝不住,索性随她去了;Panlinla知道她看不住玉均,就让展东朋把他先带回家,何况她这儿还有玉卿呢。
当展东朋把夏玉均硬按着从出租车里托出来,开门扔进客厅的沙发上时,展东朋无力的瘫倒了,这一路上夏玉均一滴眼泪都没流,只是全身振颤得厉害,就在展东朋放松的一下,夏玉均忽地从沙发上起来,冲进自己房间,将门反锁。展东朋还没回过神来呢,就听见噼里啪啦地砸东西的声音,这个是闹钟,这个是笔筒,那个是手机,展东朋躺在沙发上细听着那一串串落地的声音没心去管,当听到“嗵嗵嗵”身体撞击墙壁和衣柜的声音时,他才冲到房门口使劲砸门,但是里面根本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地传出撞击声。正在这时展东朋的手机响了,一看是Panlinla打来的,展东朋一接听便说:“正在砸东西呢,淅沥哗啦的,恐怕现在已经体无完肤了。”“算了,由他去吧,你去阳台上只要看着他不出事情就可以了,我要看看天是不是能真的翻过来。”Panlinla正说着,这边就踢哩哐嘡的;“不会撬门吗,再不行叫警察啊,你猪头啊,你!”Panlinla在那边怒吼着。
展东鹏莫明其妙地挂了电话来到阳台上,看见夏玉均正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给他一个侧面,突然一拳砸在镜子上,血顺着破碎的镜渣股股地流了下来,再看他的头上,手上,胳膊上,甚至白色的袜子上都是血。展东朋冲进厨房,四处看了一下,扛起一瓶煤气罐来到阳台,照着玻璃窗砸了上去,然后冲进房间抓住夏玉均的衣领,一把将他扔在床上,然后左一拳,右一拳地打在他的脸上,胸上和身上,一边说:“你给我醒来,你给我醒来,你这个孬种!想死,这里是九楼,天时地利,去啊,你去啊,让玉卿和你妈给你收尸!”夏平均像死猪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展东朋接着又给了两拳说:“一个玉妍还不够吗!你想让你们全家都过去,你就去死———!”展东朋连最后的力气都喊出来了,然后就无力地仰面瘫在旁边。“你知道我们之前怎么对她吗?不愿、不想、不屑与她说话,与她为伍,疏远她,孤立她,甚至鄙视她,嘲笑她;其实呢,我是什么,我是垃圾,我是魔鬼,我是他妈的侩子手。。。”夏玉均自言自语地对着天花板说着,“是的,你是侩子手,杀死了玉妍,现在玉妍选择了以另一种方式重生,怎么你还想杀死她,再当一次侩子手吗?”展东朋打断他的话说道。
夏玉均终于安静了,静静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向洗手间走去。展东朋想,那头上的,手上的血的可以洗掉,可那里面的,外面的伤能够这么快好吗!
晚上,玉卿醒了,问哥哥和妈为什么都不在,Panlinla说他们忙了很多天累坏了,叫他们先回去休息去了。她没在意,说想吃点东西。Panlinla去饭堂给她弄点稀饭,路上Panlinla思思量量:她知道对展东朋发火是不对的,可是就是忍不住。Panlinla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乱想:这傻瓜在干什么,不会自残吧,也不想想他出了状况夏伯母怎么办,玉卿怎么办?我怎么办?。。。想着走进病房一看,一个男的。“不好意思,走错了,走错了。”Panlinla退了出来,一看原来是二楼,玉卿在三楼呢。
回到病房,扶玉卿起来,喂她吃饭,Panlinla没注意她的表情。饭送到玉卿嘴边时,Panlinla才发现她一直看着她,Panlinla突然感觉好像小偷一样,混身不自在,正想着用什么话来搪塞她,玉卿说:“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哥和妈去哪了?要不,你不会这么魂不守舍。”她说的那么坚定,让Panlinla一阵心寒,到底要不要说?该怎样说?Panlinla还没想好,为什么就来得这么措手不及,早知道以她的敏感不该这么大意的,但是,瞒又能瞒多久呢?Panlinla实在说不出口,就把那张遗书拿给她看。Panlinla看见她刚看了一眼,脸就变得煞白,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一会儿,她的脸被瘪得发青,进而由青变紫,泪慢慢地从眼角流出来,“别这样,玉卿,想哭就哭出来,这样对你的身体——好一点儿。。。”好烂好烂的安慰,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说出这么老套,这么俗,这么不知时节的安慰人的话,好像揍自己一顿。Panlinla把手放在紧急呼叫铃上。
过了一会儿,玉卿终于睁开了眼睛,对着天花板说:“对,我不能倒下,只为玉颜妍我也不能倒下,我会活下去,我会好好地活下去,替她工作,替她生活,替她尽孝,替她做她所有想作而没做的事,替她到地老天荒,当所有时间和空间都停止、都凝固,我还是不可以放弃,因这我要活出两个人的精彩,因为我要还我三世也还不完的债,不仅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放弃。。。”她喃喃自语,涛涛不绝地讲着,这些话Panlinla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来的。但是Panlinla知道她伤得好深,比玉均、夏伯母,比谁都深。
她把遗书草草地看了一眼,然后平静地对Panlinla说:“去把妈叫来,这封信一定要读给她听。”她真的很平静,平静得不经意地避过了“遗书”这两个字眼,既然她要刻意给人以平静,为什么不随她愿呢,Panlinla这么想着去过道尽头地阳台上叫夏伯母,护士告诉Panlinla,夏伯母已经不哭了,去了洗手间。Panlinla等夏伯母出来,跟她说她已经把实情告诉玉卿了,“那她现在怎么样,还好吗?”夏伯母担心地问。“还好,她叫你过去。”
Panlinla和夏伯母来到病房,玉卿说:“叫哥也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简直给Panlinla出了个难题,但是Panlinla知道她想一次读完,不想再读第二次,她想让这一切快快过去,不再伤每个人的心。
Panlinla正在想该怎么办呢?玉均进来了,头上脸上都缠着纱布,一进来就说:“该死的司机,开车都不长眼睛的,看着水沟愣往下跳,害得我也跟着糟央。”Panlinla不知可否地看了一下玉卿,又看了一下夏伯母,她俩也不知可否地对看了一下,笑了,潸潸地。展东朋进来了,Panlinla说:“她早知道了,现在是要给你们读遗——书”该死的,怎么就是不知道回避一下,分明知道大家心里都有刺儿。
“东朋,你也进来吧,虽然不管你的事,听听也无妨”玉卿说。
东朋进来坐在玉卿身边,伸过一只手给玉卿,玉卿只是握了握便放开了,然后拿起遗书读道:
我敬爱的、亲爱的、深爱的、最爱的母亲大人:
跪拜稽首!
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女儿已不能向您当面跪拜行此大礼了,请允许女儿以这种方式转接此礼。
请让我以一声未出口的母亲相称。母亲,母亲,无姆怎成亲;母亲的字里含义里都是水,一半是奶水,一半是泪水,我吃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