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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紫薇愿-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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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打算细述详情,开门见山,“我决定接受你建议的资料室工作。”

她老板立刻伸出手,“谢谢你,芳契,它没有你想像中一半那么枯燥。”

“下星期一见。”

“芳契,”她叫住她,“你的气色好极了。”

芳契笑笑,“关永实与我要结婚了。”

她老板也笑,“什么,这些年来,你们一直没有去注册?”众人等这个婚讯已经等得疲掉,一点儿新鲜感都没有了。

芳契把双手插进裤袋里,耸耸肩笑,转过身去。

“芳契——”

“别问我忽老忽小是怎么一回事,”芳契举手投降,“我自己也不懂。”

“不,我要问的只是,为什么答应进资料室?”

芳契微笑,“只要于公司有益,于自己有益,何用计较枝节。”

“你长大了。”

芳契摸摸面孔,“谁说不是。”

她离开公司。

今天的她毋需要再证明什么,让她协助高敏好了,她组织资料,高敏舌战群雄,各有各得益。

芳契回家取车子,司阍看见她,急急出来,“吕小姐,是你吗?”

芳契这才知道有那么多人关心她喜欢她,原来她一直都享足人缘。

她满脸笑容地转过头来,“好吗,老伯?”

他抱怨,“你出门之前怎么不同我说一声,你那姓张的外甥女儿走了没有?”

“她走了,以后都不会再来,你放心。”

老怕忽然压低声音,“吕小姐,你那男朋友真好,完全不受引诱,这样的人,可以嫁。”

芳契笑出来,“真的?”

老伯郑重地颔首。

芳契摸一摸手上的宝石戒指,把车子开出去。

她去接了关永实,一起返娘家,一边不住叮嘱:“一会儿见了那大中小三位女士,除出微笑,什么都不宜多讲,家母是个挑剔狂,自家人一直批评到全世界,已成习惯,我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永实忍住笑。

“不行,牙齿露得太厉害,看上去好不狰狞。”

永实更加笑不可仰。

“太轻佻了,喂,帮帮忙,你不是有个万人迷的好笑容吗?”

永实咳嗽一声,扯起那个惯用的商业笑容。

芳契满意了,“一百分。”

第一次带他出去开会,她也曾逼他挤出笑容来。

今天她同样为他着急。

芳契没想到母亲会在门口等她。

验明正身后她把芳契拉到一旁说话,“就是他吗?”

“就是他了。”

“你同他在一起,显得年轻。”

“可不是,”芳契笑,“年轻好些年。”

“芳契,我来告诉你一桩奇事,”她母亲说,“有一天,一个自称小阿囡的女孩子来看我,与我谈半日才走,她像足你小时候。”

芳契轻轻问:“你们谈些什么?”

“家常,”老太太看着她,“芳契,那是你吗?”

芳契不语只笑。

“你大姐说我寂寞透顶,做梦都看见你来看我。”

“大姐的话一向中听。”

“我可以肯定那是你。”

大姐走过来坐在她俩当中,“怎么会,芳契还不是老样子,待她结婚了,你可以放心跟我走,帮我管教小阿囡。”

芳契问母亲:“你喜欢小时候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老太太看着她,“今天最好,有一阵子你怪憔悴的。”

大姐说:“芳契,母亲明明是做梦了,你为什么不点破她?”

芳契看着老太太,老太太也看着她,母女分享一个秘密,第一次拥有默契,她俩笑了。

小阿囡在一旁追究阿姨与姨丈的罗曼史,她的问题叫关永实难以应付:“恋爱十年,她是在等你心智成熟?还有,你几时发觉自己有恋母情意结?你不怕两人的距离越来越大?”

永实笑吟吟地看着她,并不打算解答这些问题,年轻人同小学教师一样,处处不忘表现他们的权威,先一阵子的芳契,何尝不是像小阿囹这般咄咄逼人,幸亏她又长大了。

小阿囡见他不作声,便问:“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关永实回答:“你阿姨叫我不要多说话。”

芳契很少在家逗留这么长的时间,差不多到深夜才走,大姐说:“看样子母亲同你的关系没有传说中那么坏。”她颇觉安慰。

芳契惆怅,刚有进展,大姐又要把她接走。

大姐看出她的心事,向永实呶呶嘴,“你还是努力将来吧!”

芳契点点头,趁这个时候分手,双方印象分都可以给高一点儿。

“手续要办多少时候?”

“三个月。”

这时小阿囡过来艳羡他说:“阿姨真幸福!”

他俩结伴离去。

芳契看着他笑道:“家庭试你及格了。”

“明天轮到你。”

“对,”芳契想起来说,“有没有人同你说过,公司要我进资料室做什么报告?”

“好像是有关一块庞大的土地发展计划。”

芳契心一动,“在什么地方?”

“东南亚。”

“地主想把它发展成什么?”

“这是我们的私人时间,不谈公事。”

“以前你的要求好像没有这么高。”

永实一只手臂本来搭在她肩上,现在顺手一箍,把芳契的脖子勒得紧紧,一边说:“厉害的杀手铜还未拿出来呢!”

从前永实不敢这样放肆,奇怪,见过年轻的芳契,他对她的敬畏减低,谢天谢地,原来她也是一个无聊少女,自幼并没有异于常见,他与她不由得拉近了距离。

芳契也发觉了,确实这次变形对两人关系有帮助。

永实笑问:“你的地方抑或我的地方?”

“我今天实在睡够了,让我们去喝咖啡。”

“我有一个建议,把你家的小阿囡与我那边的小三小四一起约出来见个面。”

“你家那两位小生不值一哂。”芳契不同意。

“公道一点儿。”

“缘分到了,会认识的人总会认识,不劳亲友介绍,存心做媒,要推荐人才。”

她把他带到“光与影”去。

永实大为诧异,“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年轻的时候来过?这是本市著名的单身酒吧。”

芳契间:“已婚人士恕不招待?”

“人家会以为你我进来寻找是夜的伴侣。”

酒保换了人。

十七号,地位会不会依次序比二十八号更高?”

芳契很亲切地坐过去,“好吗?”

酒保见是漂亮的女客,笑答:“如此美景良辰,讲尽情享受。”

芳契一呆,这不像他们的口吻。

她试探地问:“二十八号好吗?他回了家没有?”

“你找他?”十七号取起内线电话,说了两句:“他在仓后点货,马上出来。”

芳契有点儿兴奋,等二十八号出来,好介绍给永实认识。

永实见她这般熟络,暗暗称奇,静候发展。

“谁找我?”背后有一把声音。

十七号说:“这位小姐。”

芳契转过头去,这位二十八号,不是那幕二十八号。

她呆呆看着他,过一刻问:“先前那位二十八号呢?”

那人笑答:“我一直是二十八号。”

“不,那个有女朋友的二十八号,我想见他。”

十七号同二十八号同时诧异地看着芳契,“我们这里没有其他的二十八号了。”

永实拉一拉芳契,“我们走吧。”

“永实,我明明——”

“走吧,出去我再跟你讲。”

他一直把她拖到会所门口,芳契这时也明白了,默默无言。

他们真的走了,任务完毕,已经返回天庭。

芳契抱怨,“太没有礼貌,连道别礼都省下。。”

“他们怕你又有不同的要求。”永实笑。

芳契吁出一口气,“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她抬起头,看着天空,是夜密云,不见一颗星,芳契徒呼嗬嗬。

心里的感觉就似失去一大堆好朋友。

偏偏永实又打趣道:“现在你只有我了。”

他说得一点儿都不错。

“芳契,你一直都是寂寞的,我早看出来。”

“我欠你那杯咖啡,上我家来吧。”

在车上芳契问永实:“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寂寞?”

永实不加思索地答:“第一眼看见你就发觉了,一直没有把握解除你落寞的情绪,才不敢道破。”

芳契趁这个机会同他说:“它根深蒂固,也许永远不会离开。”

“它是你气质一部分,不懂欣赏你的人才会介意。”

这小子多么懂得说话,形容得简直似金苹果跌进银网络里那般恰当。

他还要加一句:“现在你知道这话不是每个人都听得到。”

芳契不出声。

他笑,“也只有你一个人有资格说:关永实,我为你浪掷了十七年的青春。”

回到公寓,斟出咖啡,芳契坐到电脑前面去,向它询问:“光与影一组人终于回去了吧!”

答案:“是的,他们已走。”

永实在芳契身后看到答案,也恍然若失。

芳契伏在案上,心内有无限依依。

“看看。”永实说。

电脑打出一张星象图,一条线路穿梭着飞出去。

芳契什么都看不懂。

“我们把这资料拿到天文馆去寻求协助。”

芳契摇摇头。

“你怕他们不相信?不会的,科学家的胸襟多数很广阔。”

“不,或许光与影不想我们公开他们的行踪。”

芳契问电脑:“除了你,还有谁留下来?”

“只有我。”

“只余你?”

电脑不满,“我有什么不好,我懂得批评你,我是你的良师益友。”

芳契已经习惯它这副口吻,关永实在一边笑得打跌。

芳契答电脑:“有时候,分辨朋友与敌人真的十分困难。”

电脑:“难题万丈,你不想读光与影给你的留言?”

“快告诉我。”

“祝好运,吕芳契,记得你的诺言。”

芳契吐吐舌头,违背誓言,又有什么后果?

关永实看出消息来,“你答应他们什么?”他脸色已变。

芳契同他开玩笑,“我们的头生子。”

“芳契!不要瞎说,你曾许下什么诺言?”他额角青筋绽现,“你别忘记他们非我族类。”

芳契没想到他那么紧张,连忙说:“别误会,那是完全另外一件事。”

永实跌坐在椅子上,“幸亏如此。”

“你应当明白他们到地球来不是为着侵略。”

永实凝视她,“我很高兴你仍然有信任他人的天真。”

“我失去这个优点已经长远,我已开始怀疑人们所说的每一句话,不知恁地,忽然我又重获辨别真假的直觉,我信任他们。”

永实发觉芳契多年累积的苦涩与忧郁消失过半,心态年轻许多许多,这又是意外收获。

“你可否说一说你的诺言?”

“诺言十分笼统,我答应光与影,尽我的力量,保卫生态平衡。”

永实立刻说:“我赞成素食,我们明天就开始实施。”

“我不知道他们指的是什么?我能做什么?又不能做什么?我还不明白。”

永实仍不大放心,“也许你不应与他们讲条件,一则你不是讨价还价的好手,二则你不能以常理推测他们心思。”

芳契笑吟吟看着永实,他已经开始教训她了。

这倒好,他已经忘记她是他的导师、益友、上司。

永实仍然不放心,他说:“以后有这种事,切莫独行独断,无论什么都应该与我商量一下。”

芳契忍受不住他的唠叨,把一只座垫扔过去,“你老了关永实。”

他们明天还有约会,轮到芳契去见家长。

早上醒来,芳契感慨万千,贪多五年时间,她令到身体与精神再受一次不必要的痛若,同样的手术,将来还要做第二次。

再来一次是包罗万象的,生活中所有的酸甜苦辣都得依序重复一遍,好像留级生,人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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