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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中-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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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玉落却不知他们另负有使命,有心进去责骂兄弟,又不想给他们这些外人听到,微一犹豫,便道:“小羽,可否让他们退开一些,我有话要与承业说。”
  穆羽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自家大人与她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不敢违逆她的意思,一想雁九现正晕厥,她再一进去,纵然醒着也不会与丁承业说什么隐私话儿,便答应下来,一摆手,让四名侍卫退开了些,又嘱咐道:“你自己小心。”
  丁玉落点点头,举步进了厢房,一见丁承业便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斥骂道:“丁承业,我丁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陆员外气病身故,陆家的人都闯到我丁家老宅兴师问罪去了,哥哥刚刚清醒,身体虚弱,还得出头去给你这混帐东西收拾烂摊子。”
  她怒不可遏,还待痛骂一番,丁承业却扑到他的脚下哀告起来,不由提心吊胆地问道:“你……你还做下了什么丑事?”此时她倒真是宁愿这个不成才的弟弟只是花天酒地、不务正气,生怕他又闯出什么弥天大祸了。
  丁承业泣然道:“姐姐,弟弟自幼顽劣,好吃懒作、痞怠无行,一身纨绔习气,不独父亲责骂,姐姐也常常教心我。可是兄弟虽然不肖,却不敢做出什么饽天理、逆人伦的恶事来啊,这一切都是他……都是雁九那个奴才盅惑挑唆,与兄弟全不相干呐。”
  丁玉落正不知他们倒底干了什么,循声便问:“你们做了什么好事,说!”
  丁承业一呆:“听她口气,仿佛所知有限,难道……大哥还未来得及把事情告诉她便回了大宅?”
  这样一想,他更萌逃走的希望,同时把他的聪明伶俐发挥到了极致,换了一种说辞,惭然说道:“兄弟自知……自知罪无可恕,如此丑恶不堪的事,实在无颜说与姐姐知道。”说罢伏地大哭。
  丁玉落鄙夷地呸了一声,斥道:“你做得出来,难道还说不出来吗?倒底是什么事,再不说来,休想我去管你。”
  “我……我……”丁承业讷讷半晌,羞容满面地道:“姐姐,兄弟不肖,被雁九撺掇怂恿,与……与姓嫂有了芶且之事……”
  “什……么?”丁玉落呆了一呆,面色突地涨红如血,她抬起一脚,把丁承业踢了个跟头,气得浑身颤抖,厉声喝道:“丁承业,这样悖逆无伦、荒淫无耻的事,你也做得出来,你还是人么?”
  “姐姐……”
  丁承业还想乞求,又被丁玉落一脚踢开,丁承业忽地抬起手来,狠狠桐了自己几记耳光,这几下倒没有丝毫作伪,扇得他自己口鼻流血:“姐姐,兄弟知错了。兄弟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雁九那老贼奴为买好于我,哄我酒醉,嫂起……嫂嫂又成心勾引,兄弟一时糊涂,才铸下大错。
  当日,当日……大哥正是看到我与嫂嫂芶合,气极攻心,这才昏厥过去。”
  丁承业痛苦流涕,连连叩头道:“姐姐,姐姐,大哥恨我入骨,却不会饶我。姐姐若不伸援手,兄弟死无葬身之地了。姐姐,我知你骂我责我,都是恨铁不成钢,都是为我好。如今姐姐若不救我,我便只有死路一条了,姐姐……,
  丁玉落听了双眼也蕴满了眼泪,眼前这个弟弟,却也是她的亲弟弟,平时再如何喊打喊杀,毕竟一母同胞,如今他做出这样的丑事来,大哥须饶他不得,自己这个姐姐该如何是好?
  丁玉、落仰起脸来,双泪长流。丁承业心中一动,有心上前制住她,可是丁玉落的武功不在他之下,他实在毫无把握,一击若不能得手,门外守候的那几个魁梧大汉必然闯进来,那时就只真的再无活路了。
  想到这里,他不敢妄动,只是藉着亲情想打动丁玉落的心,一时又是痛悔、又是乞饶,抬出父母双亲、许多幼年旧事来,说的情真意切,痛声说道:“姐姐,娘死的早,我险些丧命,费经周折才回到丁家,小时候,姐姐常牵着我的手带我在后院里玩,长大了,兄弟不肖,和兄长、姐姐渐渐生份,如今是后悔不迭啊。姐姐,爹爹已经去了,咱娘死的更早,在这世上,我只剩下大哥和姐姐两个亲人,我已知错了,姐姐,你就忍心看我去死吗?”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男人谁能受得了这样的耻辱?大哥一怒之下,说不定真的呢……,我便袖手旁观,由他去死?骨肉相残,正是人生最大悲剧,爹娘在九泉之下也不瞑目啊。”
  丁玉落把牙根一咬,含泪转身,挥手道:“滚,你给我滚得远远的吧,看在逝去的爹娘面上,我今日便对不住大哥,放你这畜牲一命。”
  丁承业大喜,挺身就想逃走,可是刚一动弹,忽又可怜巴巳地站住,低声下气地道:“姐姐,丁浩带来的人还在外面守着,我……我肋骨似乎断了一根,怎生逃得出去?”
  丁玉落紧紧咬着下唇,半晌才重重地一跺脚,低喝道:“你这畜牲,从今往后,若再多行不义,我饶了你,天也不饶你,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句话,你记住了!”
  说罢抬腿便往外走,丁承业大惊失色,忙道:“姐姐!”
  丁玉落回首怒视着他道:“不要叫我,今日纵你逃走,你我骨肉之情便一刀两断,从今往后,别再想我认你这个兄弟!你且候着,说罢急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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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兄,家门不幸,有此不肖子弟,丁承宗实在惭愧。解库掌柜携款潜逃虽是令尊发病诱因,但陆员外年老体衰,也不无干系。今日且不论谁是谁非,陆家盘下五家解库所费的银钱,我丁承宗作主,由我丁家予以全额补尝。
  你我两家恩怨,就此一了百了,两不相欠,如何?”
  隔着一道门槛,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丁承宗一副七巧玲珑心肠,已知陆家的人所言不虚,是以只略一沉吟,便做出了决定。
  陆家四弟不忿地道:“怎么,你丁家财大气粗,拿银子来赔偿,就想换我爹一命?”
  丁承宗淡淡瞥他一眼,说道:“你说丁承业设计陷害你陆家,乃是令尊亡故的罪魁元凶,可有人证?可有物证?你若不甘心,那就去官府打这场官司,听凭官府裁决便是,想在我丁家惹是生非,却是大大不能。陆兄是明白人,可有定计?”
  陆家老四还要说话,他的大哥把手一挥,制止了自己兄弟,沉声说道:“此事虽无凭据,相信丁少爷已是洞若烛火。如果丁少爷矢。否认,这个哑巴亏,我陆家也只得吃了。丁少爷既如此光明磊落,那我陆某便也再无二话。”
  陆家老四急道:“大哥,咱们就这么算了?”
  陆老大闷哼一声道:“爹爹临终之前,念念不忘咱陆家家业。丁少爷风光需月、胸怀磊落,肯将我陆家财产交还,已是难能可贵,我们还有其他取舍么?相信爹爹也会赞同我的决定。”
  陆家老二老三虽然悲痛于父亲之死,一想若是硬要追究,无凭无据照样治不得丁承业,丁承宗再撒手不管,陆家就此败落,将要一文不名,便也点头答应,几兄弟想通其中关节,再不多说,当下调头就走。
  岳父既已变成了陆员外,从此两家相逢陌路,再无干系,还有计么好说的?至于那陆湘舞,四兄弟自始姜终都懒得去看一眼。在他们心中,四兄弟与陆湘舞之间,从此以后,也是相逢陌路,再无干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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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湘舞悠悠醒来,入耳先是几声悦耳的画眉鸟的叫声,继而便是风铃声袅袅入耳,仿佛每日醒来,听到帐外的动静。可是片刻之间她就恢复了意识,霍地张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正在涛得发亮的松木地板上,横拉门的障子门将外面的阳光涛得柔和了散布在整个房间,他则坐在矮榻前,正专注地画着什么。
  一时间,陆湘舞恍惚像是回到了她新婚燕尔的时候,清早起来,娇慵不胜,款款起身时,他也如此时一般坐在书案前,绘着一树桃花。那时自己还单纯的很,只道他笔下缓的缤纷落英是喻指她昨夜落红,羞涩之态一入他的眼睛,便被他察觉,一番取笑叫她羞不耳抑。
  眨一眨眼,陆湘舞清醒过来,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她犹豫半晌,战战兢兢唤了一声:“官……官人……”
  丁承宗没有回头,手下的笔只稍稍一顿,继续悠然自若地画了起来。陆湘舞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好半天,她才鼓足勇气向丁承宗慢慢爬去,到了五尺开外便不敢再进一步,跪在那儿把头伏在地上,颤声又叫了一声:“官人,饶……饶我…………
  ※※※※※※※※※※※※※※浅※发※※※※※※※※农※※※※
  以下未算字数:针对丁玉落的表现,我有些话说。有人认为丁玉落对丁承业不够狠,看着不够爽快,恨不得雁九和丁承业这对奸人一下子就死光了才好。可是,我觉得那才是狗血,是毫不讲道理的YY。抛开上帝的视角,丁玉落现在知道多少信息?就以丁承业现在犯下的过错,她就狠得下心置同胞兄弟于死地?再说雁九和丁承业,反角就得毫无智商,处处都被主角所制?
  丁承宗不想把太过黑暗的事告诉小妹,出于对她的呵护也好,出于家丑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是正常心理吧?谁碰上了这种事会到处嚷嚷?有必要么?宁中则作为枕边人,早就发现了岳不群的异样,她是说给女儿女婿听了,还是告诉那些徒弟们了?这种心态其实很正常。
  丁承宗醒了,还没查明真相,于是毫无顾忌,迫不及待地拉过妹妹来,告诉她:咱们这个弟弟泡了我老婆,干掉咱老爹的事他也可能有份,我还怀疑他不是咱亲弟弟。他就是这么个沉不住气、藏不住话的人?再不然就未卜先知,料到在穆羽等人看护下,丁承业就有本事说服丁玉落放他逃走?
  或许这个情节不如一刀了因仇,杀个干净利索看着那么爽快,可是一个人物塑造出来,我不会写他的行为时,只想着读者是不是喜欢看这个情节,而是这个人物的表现和行为,是不是符合前期给他塑定的性格,符合他的一贯行为,这才是对书负责,对读者负责。我写的不是每日一贴的笑话,看了哈哈一笑了事,这是一本书,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必须得一步步来。还举笑傲的例子,余沧海是奸的,林平之是奸的,左冷禅是奸的,岳不群是奸的,哪个刚一败露,就死个精光了?或者曾与他们是亲人、友人的人,就马上凛然、决然、毅然地反脸成仇了?人非草木,那么扯淡,对不起观众啊!
  第234章 各西东
  丁承宗安坐不动,径自挥毫泼墨,陆湘舞屏息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丁承宗的一切都毁在她的手里,如今她孤苦无依,求告无门,唯一的绮靠却只有丁承宗,她还有什么话说?丁承宗一言不发,陆湘舞的心便如悬九仞高崖。
  她俯首于地,房中静的可怕,只能隐隐听到笔峰游走于纸上的沙沙声音。过了半晌,陆湘舞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终于崩溃地哭出声来:“官人,奴家知错了,往昔种种,奴家不敢辨言,只求官人能饶恕奴家,奴家愿侍候官人膝前,为奴为婢、做牛做马,亦不敢稍有怨言,官人,饶我,饶我啊……”
  她一面哭、一面说,一面叩头,额头叩在地板上“空空”作响,丁承宗把笔一提,袍袖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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