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南车-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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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龙听赵大这么一说,心急如焚:「人都陷在里头了…什么叫不惜任何代价?不是要我朋友死吗!」
赵大也有些忿忿不平地骂道:「所以我说重庆那头不牢靠…现在,你打算怎么干?」
「大哥…我不打算再等下去了,我想先向你借十几个人混入民工里卧底,一切见机行事,先救出我朋友再说。」
赵大见江龙说的果决:「兄弟,人我可以给你,但我们是游击队,就这么点人…可不能跟鬼子的正规军玩真的。要是你真救得出人和东西,可得先想好法子脱险…否则……只怕会白干一场…还搭上自家兄弟的性命。」
江龙暗自思量,倘若张搴真找到了指南车,还得带着指南车,入关中、经宝鸡,再越过秦岭,才得以进入大后方的重庆。只是照目前的情形看来,正规军不来,单凭这百来人的游击队,别说是到关中,就是出不出得了这河南地界,都是个大问号?
「这事我还没个主意…赵大,这地头你熟,可有什么建议?」
经过数日的相处,赵大知道江龙是个性情中人,顿了顿之后开口:「去重庆路程太远了,缓不济急啊!…兄弟,你得另谋出路…」
「我的好哥哥耶,你就别卖关子了,直说便是。」江龙立马起身打恭作揖,恳求赵大。
「延安如何?…路程近些,至少都是中国人。」
「他妈的…都这时候了…还管他重庆、延安……我等着救我兄弟的命!赵大…就麻烦你去搭线了。明早…我就带兄弟混进去,一切全指望你了。」
赵大见江龙回得爽快,也不再推托:「江龙兄弟,你是条重义气的好汉。哥哥我敬重你…这事就交给我。明天我拨十来个兄弟给你,一切小心。」
「谢啦!赵大!」江龙忙不迭做揖回礼。
赵大端起了两个装满白酒的大碗:「兄弟…来…干!」
「干!」
江龙、赵大和一群游击队的弟兄们痛快畅饮了一晚。
第61章 经纬纵横
河南 孟津 1942年十月
经过彻夜思索,张搴终于将心中丝丝的线索连结了起来。天还没亮,他忍不住心中的兴奋,向金玉珍的角落爬了过去。
张搴伸手轻轻推动还在沈睡之中的金玉珍,轻声唤着:「玉珍!玉珍!妳醒醒!」
「天…亮了吗?」金玉珍揉着惺忪的双眼回答。
「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
「我想通其它的部份了。」
「什么其它的部份?」金玉珍马上转身面对着张搴。
「是…鼎和金文之间的关联。」
「鼎和金文?」金玉珍立刻起身,不自觉兴奋地也提高了声音。
张搴赶紧暗示金玉珍将声音压低:「青铜上的金文,只能指出约略的方位。真正精确的地点,得靠鼎和鼎上的金文,相互对照才能找得出来。」
「相互对照?」金玉珍还是不解地望着张搴。
张搴点了点头:「玉珍!如果你要在地图上找一个不知名的地点,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金玉珍思索了一会:「找……经纬线…」
「没错,找到经纬线交叉的地点是最快的方法。」
「这和鼎与金文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联。这就像是地图上的坐标一样,金文代表的是地图上的经线,鼎代表的则是纬线。单凭经线,绝对无法找出指南车真正的所在,唯有纬线的辅助,才能锁定确切的地点。也就是说,必须结合鼎及鼎上的金文,才能找出指南车最后的藏匿地点。」
「那鼎在哪?快告诉我,张搴!」
「这里!这里就是鼎的所在。」
「这里?我不懂你的意思。」
「是的,就是这里。我们正在这鼎里头啊!」
「张搴!你说得太玄了……我抓不住你的话。」
张搴望着金玉珍迷惑的神情,笑了出来:「这盆地……这盆地就是个『鼎』,而我们现在正在『鼎』里头。」
金玉珍愣了数秒,才意会张搴的意思:「只是……你怎么确定就是这里,怎么确定这盆地就是你要找的鼎?鼎里的秘密又是什么?」
张搴了解金玉珍的质疑,他将这些日子的观察,及思索得到的结论,兴奋地告诉金玉珍:「原先,我并没有想到这些关联。金文只暗示了指南车几个可能的埋藏地点,因为孟津是传说中的古战场,我才选择了这里率先开挖;但是,这孟津县占地辽阔,只怕我们挖个十年八年也不一定会有结果。过去这些日子,我反复思索,如果指南车、鼎和青铜的传说无误,那么这三件东西,彼此应该有着紧密的关联性。但是,在这整个传说中,『鼎』座本身…却像是无足轻重一般,这让我非常地不解。一直到……」
「一直到什么?」
「一直到所有的金文解秘之后,我认为这结果实在是太笼统、太含糊了,不太可能解开所有的秘密。根据我以往的经验,通常愈是上古的传说,应该愈是精准才对。我们找齐了所有的金文,但结果却是如此的模糊。所以,我认为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们遗漏的?否则,结果不应该是这样。」
张搴吞了下口水,望着聚精会神的金玉珍,继续说道:「所以,我开始重新思考,究竟我们错过了什么?让我们就缺这临门一脚。我左思右想……最后,我发现在这个传说当中,有一项重大的缺失,就是在这个『鼎』座。传说中周武王将指南车的秘密藏在鼎里头,这……就是中文的奥妙所在,我不得不佩服这些老祖先的智慧。哈!哈!」
张搴说到这里,不由得意地笑了起来。
「张搴,别光顾着笑。你快说啊!」
「这秘密在『鼎』里的中文意思其实应该有两个;一个是指在鼎内部的意思,那当然是指鼎内的金文;另外一个意思,应该是指着“鼎座”的本身。……如果我们要解开鼎的秘密,就得将鼎的内外和鼎座…合并一起思考。」张搴目不转睛慎重其事分析着。
「是的!是的………张搴!你真是个天才……你是怎么悟出来的,快告诉我,张搴!」听了张搴的解释,金玉珍简直就像已经看到了指南车般地兴奋。
「最初我一直没悟出这道理,直到前些日子,我站在高地上,由上而下望着大太阳底下工作的民夫们。那时,盆地内热得就像是一个燃烧的大锅子一般。我望着盆地里头,因为受热而上升的阵阵热气,和远方隆起的盆地边缘,一个念头突然冲进了我的心头,我面对的地方,不就像是个正在烹煮的…… “大鼎”吗?而最早的鼎,本来就是个烹煮食物的容器—一个大锅子。当时…我真是又震惊又兴奋。只是我须要多些时间,去查证我的推论。所以,一时没告诉妳……」
「那后来呢?」
「有了方向之后,我成天思索着,如果这盆地是鼎座身子的话,那么鼎座的把手在哪?而鼎座的脚又在…哪呢?所以,我每天进进出出观察这盆地内的地形,观察……」
「观察什么?张搴,你别卖关子,快告诉我。」
「就是妳昨晚问我的问题啊?我在观察日出和日落的方位及角度。」
「为什么?」
「先前,我每天观察盆地的周边高地,想找出鼎座的把手所在,但却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契合之处,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想…也许……也许是我找错了方向。这鼎座的两只把手,可能不在这盆地上,但是…究竟是在哪里呢?这盆地既然代表鼎身,那把手必然会在鼎座上,可它们又不在盆地周边的高地上,那就只能在盆地的更上头,那……就只有可能在“天上”了。妳阿玛不是说过『问鼎』,也就是『问天下』的意思吗?所以,问鼎天下这句成语的真正意喻,应该要将字拆开来看…也就是欲知鼎中的秘密,关键在于鼎座上头的“天”和鼎座下方的“地”……。」
张搴顿了顿,举起手指向着上头,反问金玉珍:「你说,天上头会有些什么?」
金玉珍丝毫摸不着头绪,只张大了眼盯着张搴。
张搴按捺不住,自己说出了答案:「是太阳和太阴啊!太阴也就是月亮,这一阳一阴,相生相克的道理,本来在中国人观念里,就是天地运行的根本………所以,我推断这对把手,指的就是这日出、日落,也是月出、月落的地方……我想…武王……打造这『王鼎』的真正意义,应该远远超过我们目前所知的祭祀、祈福、权力及王权这些表面意象。……我认为这『王鼎』背后真正隐含的秘密,应该是一种“连结”,…是一种“平衡”的关系。也就是说,『顶(鼎)』天立地,是连结“天与地”,平衡“阴与阳”的意思。如果我们单单只是把它当做一个古代的容器,或是一个权力的象征……那我们可就太低估了这些老祖宗的智慧,也显得我们这些后人的肤浅和无知。如今我们已经解开了“天”,只要再找到“地”,也就是鼎脚的所在,我想这谜就会完全解开。」
金玉珍不顾张搴思古的感叹,只嚷嚷着:「脚…那脚在哪里?……如果找到了那剩下的三只『鼎』脚,我们就一定可以找到指南车,对不,张搴?」
张搴点了点头。
金玉珍兴奋地几乎难以控制自己,紧接着问道:「你已经知道他们在哪里了,是不?你一定知道。」
「我想我就快找到他们了。」张搴再将嘴靠近金玉珍的耳朵。
「是不是就在这盆地之内?」
「我想可能是吧……虽然我还没参出这其中的隐喻和关联。不过,我认为应该不须要太久的时间,这鼎脚一定有着其它的秘密或是……」
「或是什么?」
「我一时还没法子悟出。」张搴稍微皱了下眉头。
「没关系,我相信你一定很快就会悟出来的。没有什么难题可以困得住你,张搴!你是我所见过最聪明、最天才的人了。」金玉珍起身就给了张搴一个热情的拥抱。
张搴反倒是有些其它的期待,只是金玉珍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她马上起身,着手梳妆整理。张搴心中有些轻微的失望,他原本期望他的伙伴会有些更强烈的响应。
转眼间,金玉珍已经整装待发,她迫不急待的开口:「还愣着!」
「玉珍……有事吗?」
「上工干活啦!我们已经到了门口,当然更该加把劲。」
「妳倒是比我还心急。」张搴望着心急的伙伴,忍不住笑了。
金玉珍神采奕奕的应道:「我……只是讨厌等待罢了。凡事应该尽快有个了断,好让我们开始新的日子。」
「你说得没错,我同意。」
「那你还愣着干嘛!出门了。」说话之间,金玉珍就推着张搴出了帐蓬。
第62章 天道神机
河南 孟津 1942年十月
张搴再度站在盆地边缘的高地上,透过望远镜往下扫视。他谨慎地慢慢移动镜头,不愿漏掉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
不论何时何地,张搴的身后,一直有两名纳兰派来所谓的随扈,如影随形地跟在张搴的身旁,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近来这些日子,纳兰的帐篷频频有外来访客进进出出,纳兰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火气一天比一天大,张搴的身旁相对又增加了两名喽啰随扈。如此一来,张搴更没有机会和其它人私下接触,当然也弄不清楚到底还有多少暗哨隐藏在下头的民工当中。
张搴不清楚进出纳兰帐内的入幕宾客究竟是何方神圣?但以张搴对纳兰的了解,纳兰可不是个安分老实的生意人,除了南京方面,可能还有其它的势力介入。况且,访客越多越不是个好消息,这意谓着纳兰的压力越大、耐心将尽,摊牌的时刻就迫在眉睫。
张搴转动着望远镜,从盆地的左下方慢慢地移至右下方。突然在某一个定点打住。张搴的双眼一如往常地繄贴着镜头。但这回的情形不一样,没有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