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南车-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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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对着前来报告的大尉军官开口:「把前头的路给他们清开,保着他们安全……还有,把后路断干净!」
「是的!官长…」池田大尉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我…领教过这家伙的本领,他可以领着我们,找到我们没法子找到的东西。现在要是抓了他…反倒是浪费我们的时间。现在我们最欠缺的就是时间!池田…你懂吗?」
金枝望着池田,回想起两年前在东非所发生一连串的事情,一时心情十分复杂,但是从他的外表上,却一点也看不出端倪来。现在的金枝可比两年前更加的成熟、自信和沉着。
池田不敢多问,只补上一句:「官长…菲律宾那边来电,山下奉文将军说,事情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
「我知道了。帮我安排明天去菲律宾的飞机……还有,我不在的时候,这里的事随时用电文向我报告。」
「是!」池田笔挺立正鞠躬,准备退出房间。
「等会!…把消息…放此给南京政府的那班家伙知道。记住…让他们知道…要有技巧。」
「是。」池田退出了办公室。
金枝坐在椅子上,盘算着眼下的这盘棋局。相较于两年前,这回他的时间更是紧迫,因为全面的大战已经开始。所以现在他的压力更是沉重,更是输不得。尽管这回多了些竞争者。但金枝是个自视甚高的人,当然他没把南京或是重庆的这班家伙放在眼里。只是就他目前所得到的情资显示,似乎这些竞争者,可能也拥有他所要的拼图。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凑齐这些拼图。所以金枝方才对池田下了这道指令。只有所有的鱼儿都进了他的池子里,届时只要他大网一捞,两年前的失败就不会重演。而这场战事也可能提早终止。这不只在天皇面前是大功一椿,更足以在日本历史上名垂青史。
金枝想到这里,脸上露出自满的笑容。
同时间,南京城中另一头的纳兰,刚得到了江宁镇中国游击队被剿灭的消息。
他瘫坐在椅子上,纳闷的思索着:「我才刚得知张搴一行人到了游击队基地,正打算带人去伏击…日本人就打了江宁,剿了游击队。」
「难不成游击队中有日本人卧底?不然小日本人的消息怎会如此灵通。看来…我可得小心些……别中了日本人的圈套。」想到这里,既使在盛夏的南京城内,纳兰还是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时门外走廊传来的脚步声,没有敲门副院长的秘书方孝正,突然开门走了进来,纳兰一抬头,只见方的后头便是副院长。副院长进来后,二话不说直接坐在中央的位置上。
纳兰一脸狼狈,在慌乱之余急忙挺着自已肥胖的身子起身,准备行礼。
「省省你的精力…干些正事吧!」
纳兰有些尴尬。不待回应。副院长又开口:「你要的人,已经沿着京杭大运河北上…朝着北平去了。」
副院长侧身瞄了纳兰一眼:「记住…这回再把事情搞砸,否则…最好你有本事躲到北极去……。」
「哪会呀!院长。我办事,您放心。」纳兰堆着笑容应道。
副院长冷眼的望了纳兰一眼,接着又视若无睹的开口:「…还有一件事我提醒你…耐住你那土匪性子,长长你的脑子,凡事别只会硬干。现在…可不是只有咱们一家想要那些东西。…学学人家司马懿…沉住气,别跟诸葛亮硬干。你干得过人家吗?」
纳兰此时的表情满是尴尬。
副院长却无视他的表情继续开口:「纳兰啊…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等鱼儿都进来,再收网。肯定…一条鱼也跑不掉。」
纳兰赶紧陪上满脸的笑脸打躬兼做揖的频频点头。油嘴滑舌的回应:「是…是…。是…副院长!您教诲的是。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个土家伙…不长心眼。不过你的教诲我一定会完全遵照您的指示进行…」
「少根我插科打诨,干好正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周副院长随即给了身后的秘书方孝正一个手势。方马上将手上的提箱,放在茶几上头,并将箱子打开,露出一迭迭的美金,一条条黄澄澄的金条,和一个包裹完整布巾。
纳兰看着这绿油油的美金和金条,耐不住满心的喜悦,频频露出贪婪的金牙。周副院长见到纳兰这副丑陋的模样,直是倒尽味口,马上起身和他的秘书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纳兰马上跟在后头直到门口,又是打恭作揖摆出极其谦卑的模样,目送着副院长离去。纳兰眼见副院长的身影消失在走道的尽头,转身退回室内。纳兰这才低头打开了箱中的布巾。里头呈现出一片载满古文的青铜片,纳兰望着这青铜忍不住低声的骂道:
「妈的!就…这些狗日…。才相信那些屁神话…什么神兵利器?我纳兰只相信美金、黄金…才是真正…无所不能的神兵利器!天下…江山…说倒就倒…说换就换…能牢靠…能当饭吃!」
纳兰开始点数着箱子内的一迭迭美金,并只手握着踏实的金条。一脸志得意满的模样。
「我要是司马懿。你诸葛亮…能有这么好的下场吗?张搴…要是这回你要是不死在我手里…我纳兰就跟你姓张!」
大概连张搴他自己都不甚清楚,他和纳兰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纳兰对他的怨恨是如此之深。十四年前在陕西河岸边的那个清晨—不只是那一剑留在纳兰手上的疤痕,也不是失去干将宝剑的损失,而是…而是那一剑…留给纳兰的羞辱。当年落空落荒而逃的糗事迅速在江湖张扬开来。让他这个已经失去名份的没落贵族,借着多年在黑道上逞凶斗狠所建立的名声,一夕间瓦解又沦为江湖笑柄。这一点…这一点,才是他不择手段执意要向张搴讨回颜面的原因。
第21章 千回百折
北平 1942 年九月
张搴压根没有料到,战时越过黄淮平原,前往北平的这趟行程竟会走得如此顺利。他和金玉珍,在游击队的接应掩护下,走走停停,一路都没碰上什么太大的麻烦,不到一个月时间,便到了日军占领下的北平市。
事实上,这一路平安顺利的背后,却是多方角力和妥协的结果。一路上,虽然纳兰和日本方面都虎视眈眈紧跟在张搴和金的后头,却对他们的安全,暗中尽了不少心力。他们都想利用张搴的手,揭开这埋藏千年的秘密,却也同时必须防范着对手拦腰打刼、捷足先登。就在这尔虞我诈,双方互相牵制的情况下,张搴和金玉珍一路平安抵达北平。
前门附近,距东交民巷不远处的这所教堂,虽不是北平城内现存最古老的教堂,却是全北平最有历史价值的教堂。原教堂位居庚子事件发生地的外国使馆区附近,被当时愤怒的拳民烧毁,待联军入京后,主持教堂的神父向联军各国筹资于原址上重建而成。
张搴和金选择了这间颇具历史意义的教堂,做为他们寻访安文口中传教士的第一站。进入教堂内,放眼望去只见十来位教友虔诚祈祷,虽然里头教徒不多,但却有着一份说不出的庄严。张搴慢步来到教堂中央,在十字架前悄悄跪下祈祷。金在一旁没有作声,只是静静观察着教堂的内部。
虽说事情已经过了四十多年,北京城里的教堂依然是屈指可数。循序拜访这些教堂,寻访安文口中的传教士,倒也不是件难事。只是过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当年的传教士是不是还在北平,还在中国,甚至还在人间,这可就是一个很大的疑问了。张搴不敢有太多的臆测,只求上帝别跟他开太多的玩笑,别让他的旅程就此结束。
没多久,里头走出了一名年轻的修女:「你们好,有什么事可以为你们效劳的?」
「妳好,修女!我叫张搴,是一位历史学教授,这是我的同伴金玉珍小姐,我们专程到北平来收集一些庚子事变及八国联军的资料…因为…这所教堂是当年距离事件发生地点最近的教堂,来到这里希望可以找到一些当年的相关资料。请问…这里有没有资深一点的神父?」
「资深神父?…怎样才能符合你资深的标准呢?」修女听了张搴的介绍,面带微笑反问张搴,让张搴一时有些尴尬。
「……我们这里是有位神父,不过他的年纪不大,是这几年才到任的,我想应该不符合你“资深”的要求吧!不过我还是请他出来和你一谈吧。」年轻修女带着微笑离去。
不一会,一位年轻的神父从里头走了出来:「你是张搴先生吧?我是马汀神父。」
「是的。神父。」张搴礼貌地点头应是,并将来意又对神父述说了一遍。
「张先生。我想…你指得可能是保罗神父吧!不过……他已经蒙主宠召多年了。」
张搴听到神父这么一说,心中不免有些气馁,转身对着金傻笑:「看来我们的任务大概僵住了。」
金没有理会张搴,直接向神父问道:「神父…当年事变的时候,除了保罗神父外…请问这教堂还有什么人留下来?」
马汀神父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也是这几年才到任的。四十二年前的旧事,现今在这里服务的修士、修女们和我可能都帮不上忙,非常抱歉。」
神父一番礼貌的回应,让张搴和金彻底失望,只好礼貌地向神父告别,离开教堂。
金一出教堂便直望着张搴:「张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张搴看着心急的新伙伴,一时也答不上腔:「玉珍小姐…妳可真是问住我了。这下子…线索看来全断了,说实在的,一时半刻…我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妳可有什么其它的办法?」
金有些不耐的回应:「张搴…这事可是因你而起,当然应该由你来出点子。再说你可是个专家…怎么反问起我这个外行来?」
「说得也是…说得也是…我再想想吧!」张搴说着说着一屁股坐在教堂前的石阶上,对着前方的大街发楞。
「想就想…别坐在这外头发呆…挺难看的,而且引人注目。你是巴不得引来一票日本人是不是?」
张搴觉得金的话也不无道理,顺从地起身,拍了拍屁股准备离去。离去前,张搴习惯性地回首望了望教堂上头的十字架,心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觉得这里似乎和自己有一股无法解释的牵连。当张搴的目光缓缓下移,正巧看见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费力地推着教堂大门。张搴马上一个飞步向前,帮老太太推开了大门,老太太连声道谢。
这时一道灵光突地划过张搴心中:「老太太…您常来这教堂?」
「是呀!没事就来这走走,做做祷告,都三、四十个年头了。」
「三、四十年啦…这么久!」
「不久…不久…才一眨眼工夫就过了。这里头有好些教友…可比我更久…」
张搴听了老婆婆的话,脸上顿时绽出开怀的笑容:「老太太,谢谢您…谢谢您…真是谢谢您。」
张搴立即一个转身回到金玉珍的面前:「金…有法子了。」
金习惯地冷冷抬头望了张搴一眼:「怎么…那老太婆告诉你了?」
张搴的语气充满了活力生气:「不是……也算是吧。虽然神父和修女不知道当年的事,但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的老教友…找到线索。」
金用质疑的眼神注视着这位无可救药乐观主义者的同伴,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样响应。过了几秒钟之后,才勉强开口:「那你打算怎么办?」
「守株待兔,每天来这里…等待教徒,我相信我们会等到消息的…。」
金没有回话,只是沉默地望着张搴。
第22章 守株待兔
北京 1942 年九月
隔天一大早,张搴就前来教堂报到。金对这种单调又无聊的工作当然丝毫没有兴趣,张搴只得独自进行金玉珍小姐口中这项“愚蠢”的工作。
守株待兔了两个多星期,张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