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的案子-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是外套不一样。他晚上在图书室时,常换上一件旧猎装,颜色较浅,
粗花呢的,就英国习惯来说有点俗气。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就是穿着这
件衣服。”
“——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了——尸体上的衣服是曼特逊先生那天要穿
的衣服吗?”
马丁揉了揉下巴。“您提醒我了,先生,我刚看到尸体时非常吃惊。开
始时我看不出衣服有什么异样,但过了一会儿我就看出来了。那领子是曼特
逊先生只有在晚餐时才戴的。接着我又发现,他前一天穿过的衣服又都穿上
了——前襟宽大的衬衣,还有别的——只是外衣、背心、裤子、褐色皮鞋和
蓝色领带不同。至于外衣,那是他可以穿的五、六件中的一件,他没穿其他
衣服,只是因为它们拿着顺手,根本不管哪是该在白天穿的衬衣和外衣,这
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还有其他事情,这些都表明,他起床时肯定忙乱得很。”
“当然,”德仑特说,“我想我要了解的就这些。你讲的都很清楚,马丁。
我们以后如果再有问题,我想能在周围找到你吧。”
“我听您吩咐,先生。”马丁鞠了个躬,默默地走了。
德仑特一屁股坐在安乐椅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马丁真了不起。”他说。
“他是个十分有趣的人,咱们这辈子也赶不上他。直话直说吧,可爱的马丁
身上一点有害元素也没有。”
“看来是这样啊,”警长同意地说。
“好吧,”德仑特说着站起身。“你再想想,我去卧室看看。也许在我查
找的时候,答案会突然在你脑子里迸发出来。不过,”德仑特在门口转回身,
用恼怒的声调说,“不论什么时候,你要是能告诉我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怎
么会忘记戴假牙,你就把我当作疯子送到最近一家精神病院去好了。”
四 放在闸子里的枪
卧室很小,陈设少得出奇。这个财阀的生活用品简朴之极,然而曼特逊
在鞋上表现出了富家阔绰。沿墙放着两个长长的架子,上面放着很多鞋,都
擦得十分干净。德仑特自己很喜欢研究皮鞋,现在他用欣赏的目光端详起这
些鞋来。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放在上层架子上的一双漆皮鞋上。
警长已经对他讲过这双鞋所在位置;曼特逊死去的前一天晚上就是穿的
这双鞋。德仑特一眼就看出来,这双鞋已经穿了不少时间,而且是最近刚擦
过的。鞋面部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弯下腰,皱着眉头端详着,并和旁边
的鞋做了比较。接着,他拿起鞋,看了看鞋帮和鞋底的接缝。
他把鞋翻过来,用卷尺量了量,又仔细看了一番鞋的底部。每只鞋的鞋
跟与鞋前的夹角处都有一丝淡淡的红砂的痕迹,几分钟之后他站起身,打开
通往曼特逊太太房间的内门。
只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个大房间已经被匆忙地改头换面,不再是女主人
的寝室了。
他在房内观察了一番,并在笔记本上记下来。他快步走到曼特逊的房间,
拉了拉铃。
“我还想请你帮忙,马丁,”男仆立正站在门口时,德仑特说。“我想让
你去说服曼特逊太太的女仆,和我谈一次话。”
“我马上叫她来,先生。”男仆走了,没过一会儿.一个穿黑衣服的小巧
身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她一走进屋子,本能就告诉她,她得首先博得好感。她做出一副厚道直
爽的样子说:“先生想和我谈话吧。”接着又补充道:“我叫塞勒斯汀。”
“很好,”德仑特不动声色地说。“塞勒斯汀,我想让你告诉我的是,昨
天早晨七点,你给女主人端茶来的时候,两间卧室中间的门——就是这扇门
——是开着吗?”
塞勒斯汀一下子来了精神。“是的,先生!门象往常一样开着,我也象
往常一样把它关上了。”
德仑特点了点头说:“现在我准确知道了当时的情况。谢谢你,塞勒斯
汀。这么说,女主人要起床更衣、在房间里用早餐时,曼特逊先生还应该在
他的房间里?”
“是的,先生。”
“实际上,谁都没有惦着他,”德仑特说。“好了,塞勒斯汀,我很感谢
你。”
她对德仑特眨了眨眼睛,打开门,旋风似地消失了。
德仑特一个人留在卧室里。半小时过去后,他慢慢地站起身,小心地将
鞋放回到架子上,然后走到楼梯中间的小平台上。
通道的另一面有两间卧室,他打开对面一间的房门。这间卧室一点也不
整洁。德仑特穿过屋子,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一边轻轻地吹着口哨,一边
用卷尺量了量几样东西。干完以后,他坐到床边,扫视着屋子。
他的目光落在烟盒旁边的一个扁平皮面盒子上。
盒子一打就开了。里面是一支又小又轻的左轮枪,做工优美。还有十几
个空弹壳,枪上刻着“杰·马”。
德仑特打开枪膛,看了看枪管,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莫奇警长在门
口出现了。“我刚才还在想——”他忽然停住话头,看着德仑特正在摆弄的
东西,那双机敏的眼睛也睁大了。“德仑特先生,这是谁的左轮枪?”他用
平淡的语调问。
“显然是住在这个房间的人的,”德仑特指了指枪上的刻字,也用平淡的
语调说。“我是在壁炉上发现的。看来这支小枪很好使,而且最后一次使用
之后精心擦过。”
警长从德仑特伸出的手中拿过枪来,又拿出一个空弹壳,放在宽大的手
掌中;接着他从背心口袋里取出一个小东西,放在弹壳旁边。那个是个铅制
子弹心,顶部有些磨损,两侧有一些新的痕迹。
“这就是那粒子弹吗?”德仑特一边注意看着,一边小声问道。
“正是,”莫奇先生答道。“是在后头骨里找到的。一小时前斯托克先生
把它取出来,交给了当地警官,刚刚送到我这儿。你看到的这些新痕迹是医
生的器具弄的。这些旧痕迹则是枪里的来福线留下的——就是这样的枪。”
放枪的小盒子摆在两人中间,德仑特和警长相互凝视好一会儿.最后还
是德仑特先开口。“这个谜案全都不对头,”他说。“完全不合逻辑,而且是
显而易见的。我们看一下目前的情况。曼特逊派马洛乘汽车去南安普顿了,
或说马洛出去了,昨天晚上才回来,那时罪行已经发生了很长时间,这一点
没有问题吧。”
“不管怎么样,这一点是没有问题的,”莫奇先生略微加重语气说。
而且马洛到过南安普顿这一事实已被当地警察局证实了。
“而现在,”德仑特接着说,“我们发现了这支擦得锃亮的手枪,于是就
可以得出如下假设:马洛根本没有去南安普顿。那天晚上他又回来了,想办
法使曼特逊先生起床,穿好衣服,走到外面,而且没有惊动曼特逊太太和其
他人。然后他用这支手枪打死了这个曼特逊,又精心把枪擦干净,放到屋里
警官容易发现的地方。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干完之后就走了。”
德仑特拿起手枪,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弹轮,说道:“难道这是想转移目
标,你看不是吗?”
这时,卧室半关的门被慢慢地推开了,一个人站在门口。他俩吓了一跳,
警长马上停住话头。那人的目光从盒子里的手枪移到德仑特和警长的脸上。
他们都没有听见这个人进门的声音,目光也不约而同地落在他那细长的脚
上。他穿的是胶底网球鞋。
“你一定是邦纳先生吧,”德仑特说。
五 新思路:期待了结
“卡尔文·邦纳听您吩咐。”那个人从嘴边拿开没有点燃的雪前烟,彬彬
有札地说。
德仑特和这个美国人相互打量了一番,彼此都产生了好感,“我已经得
到解释了,”德仑特高兴地说,“我本以为发现的这支枪就是打死曼特逊的那
支,看来未必如此。据说你们这儿的人很喜欢这种枪,它已经很流行了。”
邦纳先生伸出瘦骨嶙嶙的手,从盒子里拿出手枪。“是的,先生。”他一
边熟悉地摆弄着枪,一边说。“长官说得对。我们叫这种枪为‘小阿瑟’,我
敢说,眼下有好几万人裤兜里都揣着它哩。这枪对我来说太轻了。啊,先生
们,实在抱歉,我现在要去主教桥,这些天有很多事情要办。要发很多电报,
多得足以噎死一头牛。”
“我也得走了,”德仑特说。“我在‘三桶餐馆’有一个约会。”
“我用车送您去吧,”邦纳先生殷勤地说。“我正好路过那儿,长官,你
也往这个方向去吗?不去?那么,德仑特先生,跟我来吧。”
邦纳先生似乎并不急于把车子开出来,他递给德仑特一支雪茄,然后把
自己的雪茄点燃。接着他坐到车子踏脚板上,一双瘦手夹在膝盖当中,热情
地望着德仑特。
“德仑特先生,”过了一会儿他说,“这个案子可是非同一般啊。我告诉
您这是为什么。我相信老头子知道要出什么事。其次,我想信他认为自己无
法避开。”
德仑特从旁边拉来一个木箱,在邦纳先生对面坐下。“这听起来有些文
章呀,”他说。
“告诉我你的看法吧。”
“我这样说,是因为最近几个星期老头子的态度有了很大变化。只要有
一丁点小事不对劲,天啊,他都会大发雷霆。在这我的图书室里,我看见他
打开一封信,信里的一些话只是有些不中看,他就破口大骂,象一个上著似
的,说他要把写信的人抓到这儿来,而且绝不理睬他,还有别的话,一直骂
得都让人觉得可怜了。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变化。还有一件事,曼特逊死去
的前一个星期,根本不管生意了。”
“你认为他有某种隐秘的焦虑,害怕有人图谋他的性命吗?”德仑特问
道。
美国人点了点头。
德仑特说:“你认为曼特逊感到恐惧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是谁在威胁他?
我一点也不知道啊。”
“恐惧——我不知道,”邦纳先生沉思地说。“您是说焦虑吧,或者是不
安——这个词更确切一点,老头子是很难被吓倒的,而且他从不采取预防措
施——他只是想避开危险。似乎他是想求得尽快的了结——如果我判断得对
的话。怎么不是呢,到了晚上他就坐在图书室,望着夜空,那件白衬衣是很
好的靶子呀。至于是谁威胁了他的性命——啊。”
邦纳先生不说了,两人皱着眉头坐在那里。两缕淡淡的蓝烟从雪茄上冒
出来。过了一会儿德仑特站起身,“你的话对我很有新意,”他说,“很有道
理,唯一的问题是,是不是都与事实吻合。”他看了看表。“我的朋友在等我
了,咱们现在走吧。”
六 黑衣新寡
德仑特到达第二天,一整天都要做调查。昨天他与那个美国人在通往主
教桥的路上分手以后,再没有获得很大进展。
今天早晨,他一边爬山一边暗想。他从没有接受过自己这样不喜欢的案
子,而这案子的案情又那样吸引自己。
回旅馆的路弯弯曲曲,从崖顶上经过。落潮时他看中了崖上的一个地方。
现在他一边向那里走去,一边向下观望。在笔直而落的崖边,坐着一个女人,
双手抱膝,凝视着远方轮船的烟雾,脸上充满了梦幻般的神情。
她的脸透着南方人的白色,两颊在凤的吹拂下有些微红,脸型小巧端正。
她的两缕黑眉垂向中间,似有几分严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