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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可以吃的女人-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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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女孩子也夹在人群中,手上还捧着一盘蛋糕,只见她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瞪得
滚圆。身穿黑绸衣衫戴着珍珠项链的房东太太为了不失身份,只是缩在人群后面。
    伦先掉转头看了看恩斯丽,然后又往楼下看去。已经没有了退路。他被敌人包
围住了;别无它法,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冲。
    不仅如此,他这会儿有了听众。他的眼珠就像条疯狂的矮脚小狗似的骨碌骨碌
地转了几转。“见鬼去吧,你们这些长着尖爪披着鳞甲的不要脸的吸血的婊子!统
统见鬼去!你们骨子里都是一类货色!”他高声叫道,玛丽安觉得,他这番话倒是
说得抑扬顿挫的,挺有水平。
    他从恩斯丽手中挣脱出来。“你别想套住我!”他一边嚷嚷着,一边冲下楼去,
大衣像披风一样飘了起来,聚在楼梯口那一群穿着印花布和丝绒衣服的女士吓得慌
忙让路,他冲出大门,砰的一声把门带上,震得墙上那些发黄的祖先画像镜框格格
直响。
    恩斯丽跟玛丽安转身上楼去,客厅里女士们兴奋地叽叽喳喳地又是叫唤又是议
论。接着房东太太的说话声盖住了这阵嘈杂,只听见她镇静自若地宽慰大家说:
“这个年轻人显然是酩酊大醉了。”
    等到她们回到厅里,恩斯丽开口说:“好,我看就这么回事了。”口气既简洁
明快又实事求是。
    玛丽安没弄清她究竟是指伦纳德呢还是房东太太。“什么事啊?”她问。
    恩斯丽把头发拢到肩膀后面,又把衬衫拉直。“看来他是劝不动的了,不过也
好,我想他也不是个当父亲的理想人选。很简单,我只好另找一个了。”
    “不错,我看也只能如此,一玛丽安含含糊糊地回答。恩斯丽回到自己的房间
里,关上了门,她脚步坚定,说明她决心已下。事情似乎就这样定了下来,尽管前
景看来并不美妙。看来她对下一步棋已经胸有成竹,但玛丽安根本不想去猜测那究
竟会是怎么回事。再说猜测也毫无用处。无论它会采取何种形式,她是没法子阻挡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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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进厨房,脱下大衣,接着吃了个维生素丸,这时她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午
饭,她应该往肚子里填点东西了。
    她打开冰箱,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冰冻格里结了厚厚一层霜,连门都关不严了。
里面有两个制冰块的小盘,还有三个模样蹊跷的硬纸盒子。其他几个格子上放满了
各种各样的东西,有几个放在碟子上的大口瓶,瓶口上倒扣了一只碗,还有蜡纸包
和牛皮纸袋。在最里面的那些东西放了有多长时间,她都懒得去多想了,有几样东
西肯定已经发臭了。唯一能引起她兴趣的东西是一块黄奶酪,她把它从架子上拿了
出来,奶酪底部长了薄薄的一层绿霉。她把它放回原处,关上了冰箱门,她想她反
正并不饿。
    “或者就喝杯茶吧,”她自言自语地说。她看了看碗柜里放碟子的那一格,里
面空无一物。那就是说杯子全用掉了,她得再去洗一个,她走到水槽跟前往里面看
了一眼。
    水槽里全是没洗的碗碟,可以见到一叠叠的盘子,酒杯里积着黄黄的混水,碗
里剩下的残渣都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了。有个盛奶酪通心粉的深平底锅里面长出一块
块蓝蓝的霉斑。钵子里有一汪水,水里面有只放甜食的玻璃盘,盘子上长了一层灰
灰的看上去滑溜溜的东西,叫人想起池塘里的藻类。茶杯也全在壶里,一只只套在
一起,边上都有一圈茶痕、咖啡痕或者牛奶结的疤痕。连水槽白色的釉面上也积上
了棕色的污垢。她不想去动它们,生怕还会发现什么叫人恶心的东西,天知道也许
底下会长什么肉毒细菌呢。“真不像话,”她说。她突然心血来潮,想拧开水龙头,
用清洗液把所有的东西冲洗干净,里里外外彻底打扫一番,她已经伸出手去,但接
着又停住了。说不定那些霉菌跟她同样有生存的权利呢。这种想法叫人心烦。
    她信步走进卧室,现在就梳妆打扮还为时过早,但她想不出有其他什么办法来
消磨这段时间。于是她把连衣裙从硬纸盒子里拿出来挂上,然后她披上晨衣,又把
浴巾、肥皂这类东西全拿上,她要下楼到房东太太的领地里去,很可能会面对面撞
上她。不过她想,我干脆完全否认同刚才那乱七八糟的场面有任何牵连,让她去同
恩斯丽算账好了。
    浴盆里在放水的时候她先刷牙,她在脸盆上方的镜子里仔细地把牙齿检查了一
遍,看看牙齿有没有问题。这已经成为她的习惯了,她连没有吃东西也会这样。她
想,你一手拿着牙刷,嘴里全是泡沫,还花上这么多的时间往喉咙里看,这也真不
容易。她发现眉毛的右面长了个小粉刺。她想,这肯定是由于我饮食不正常,干扰
了身体的新陈代谢或者化学平衡这类事情。她看着看着,觉得那个小红点仿佛移动
了一寸左右的距离。她寻思,看东西有点眼花了,得去找医生把眼睛检查一下,她
边想边把嘴里的水吐在水槽里。
    她把订婚戒指脱下来放在肥皂缸里。戒指稍为大了一点,彼得倒是说应该按照
实际大小做,不过克拉拉却表示反对,她说过几年手指会渐渐变粗,尤其是怀上孩
子之后更是如此。因此她每逢洗澡洗手就担心戒指会掉到下水道里去,那一来彼得
准会气得要命:他很喜欢这枚戒指。在这之后她沿着老式浴盆高的一头爬了进去,
将整个身子泡到了热水里。
    她在身上擦上肥皂,水使她全身放松下来,觉得十分舒服。她一点不用着忙,
可以在澡盆里躺下,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温水中舒舒服服地享受一下,头就靠在浴盆
高起的一头,这样刚做好的头发就不会弄乱了。她眼睛朝下望去,可以见到那凹进
去的白色浴盆和半透明的水,她的身体半隐半现地露在水面上,从头到脚形成一系
列的曲线和低凹的地方,往下便是半浸在水中的腿,最后便是露在水面上的脚趾。
脚的后面呢,就是放在钢丝架子上的肥皂缸,再过去就是水龙头。
    水龙头有两个,一热一冷,每个都有一个银色的球形底座,另有第三个在中间,
那便是出水嘴。她仔细地看着这三个银球,发现每个球上都匍伏着一个很奇形怪状
的粉红色物体。她坐起身来看那到底是什么,浴盆里的水激起了一阵波纹。她看了
一会儿才认出来,那原来是自己湿淋淋的身体,映在圆球上显得十分古怪。
    她身子一动,球上的映像也跟着动了起来。三个像并不完全一样:外边的两个
都有点向中间那个倾斜。她想,同时看到自己三个唤像,这可真有点不同寻常。她
忽前忽后地晃动身子,瞧着银球上身体的不同部位随着一起缩小放大。她几乎忘记
自己是来洗澡的了,她朝龙头伸出一只手去,想看看它究竟会变得有多大。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一定是房东太太想进来,她最好还是快点起来吧。她把身
子残留的肥皂沫冲洗干净。她低下头,看到水面上漂着肥皂和污垢在钙质高的硬水
中积起的一层白花,也看到了自己的身体,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这并不真正是她自
己。她突然间害怕自己会化为乌有,就像泡在一汪脏水里的硬纸板一层层地剥落掉
一样。
    她匆匆拔起塞子把水放掉,从浴缸里爬了出来。站在那冰冷的地砖上干燥的地
方,她觉得安全多了。她又把订婚戒指套到了手指上,刹那间,她感到这硬硬的指
环像是个护身符,可以保护她不致分崩离析。
    但是在她上楼时,她心里仍然觉得很慌。这个晚会叫她害怕,彼得的朋友尽管
都不错,但他们对她并不真正了解。在这么多陌生的眼光注视下她会不知所措,她
害怕自己举止失当,举手投足不合礼节,害怕自己感情失控,话越说越多(这是最
糟糕的),害怕自己什么都想告诉别人,还害怕自己会哭出来。她闷闷不乐地想起
挂在衣橱里的那件鲜艳的红色连衣裙。我该怎么办呢?她不断地想着,在床上坐了
下来。
    她就这么坐在床上,把身上带流苏的晨衣上一条系带的顶端放在嘴里懒洋洋地
咀嚼着,只觉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感阵阵袭来,这种感觉在她心里已经有很
长一段时间了,究竟多长她也记不清。她心事重重,似乎再也没有力气从床上爬起
来了。不知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她自言自语地说,我得作准备了。
    她一直没有扔掉的两个娃娃在梳妆台上茫然地望着她。她看过去,先觉得她们
的脸一片模糊,接着又重现清楚起来,表情似乎有点不怀好意。这两个家伙只是一
动不动地坐在镜子旁边望她,一点儿主意也不替她出,想到这她心里就来气。不过
这会儿她仔细地看了看,发现只有深色的,就是掉漆的那个真正在看她,那个金发
娃娃也许根本没有在看她,她橡皮脸上的两只蓝眼睛瞪得大大的,只是盯着她身子
后头的什么地方。
    她放下了晨衣的系带,又把手指塞到嘴里,咬起指甲来。也许这时她们两个约
好了同她在开玩笑吧。她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就在她们俩中间,刹那间,她觉得自己
仿佛附到了她们身上,同时附在这两个娃娃身上在朝她自己看:她湿湿的身子上披
着一件皱巴巴的晨衣,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那个金发娃娃注意到她刚做了头
发,也看到她指甲上咬得全是牙印,而那个深色的娃娃呢看到的要更为深刻些,那
是一些她自己看不到的东西;这两个互相重叠的形象正渐渐向两边分开,越来越远,
原先把它们提合在一起的就是镜子当中的那个影子,无论那算是什么东西,它很快
就会变得空空如也。它们以其不同的看法想要把她一分为二。
    她再也没法待在那里了。她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门口过道里,下意识地拿起
电话拨了个号码。那一头电话铃响了,接着是喀嗒一声。她屏住了呼吸。
    “喂,”是个气鼓鼓的声音。
    “邓肯吗?”她不敢确定,“是我呀。”
    “哦。”接着又不做声了。
    “邓肯,今晚有个聚会,你来好吗?是在彼得那里。我知道现在才请你是太晚
了些,不过……”
    “嗯,只是我们准备要去参加英语专业研究生的一个交流观点的晚会,”他说,
“三个人全去。”
    “哦,也许你可以迟一会儿来,你把他们全带来也行。”
    嗯,说不定……”
    “邓肯,请你务必要来,参加晚会的人我都不熟悉,我需要你来,”她的语气
十分迫切,这在她是很不寻常的。
    “不,你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他说,“不过我们也可能来。另外那个聚会
很没意思,谈的无非是答辩之类的事)上,看看你要嫁给什么样的人物倒也挺有趣
的。”
    “谢谢你,”她感激地说,接着把时间地点告诉了他。
    把话筒放下之后,她觉得心里踏实多了。因此,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找些熟
人参加晚会。那一来她就不会紧张,一切便可以安排得好好的……她又拨了另一个
号码。
    她花了半个小时来打电话,找到了够多的朋友来出席晚会。克拉拉和乔会来,
只是他们先得找个人临时来照顾孩子,加上另外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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