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情线(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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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回宅后,段玉为了晌午之事,垂首道歉:「我不该气你。」
樊禛祥捧起他的脸庞,落下怜惜的吻,道:「没关系。」
温热的触感贴在脸上,依然令他心悸,还多了些……微酸的醋意。段玉的眉一拧,轻推开男人宽厚的胸膛,不愿驻留,他一瘸一拐地步出房外。
樊禛祥愣怔在原地,「你要去哪?」人儿还在恼……那反应不对劲儿。
他能去哪……段玉扪心自问,究竟能去哪儿?
缓缓地回眸,见男人追出房外,那脸上难掩担忧的神色。段玉说了声:「我去找真儿,就和平常一样。」他勉强露出一抹笑,内心却频频压抑愈渐发酵扩大的酸意。
没资格要求男人从一而终,自己这一身也不干净,凭什么吃醋……
他闷声:「你别跟着我,我想睡了便会回房。」
两人之间又拉出了一道遥远的距离,樊禛祥瞪着他的背影,喊:「段儿,你回来,心里有话就说清楚。」
段玉置若罔闻,不回头是没有脸去说什么,早已毁了不是么。
「真丑。」
脑海回荡着别人的耻笑,他低头看着自己不平稳的步履,此刻希望恢复的不是丑陋的外表,而是还他一身干净……
樊禛祥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股闷气油然而生,整个人杵在廊下克制一股想追上前的冲动。
等到半夜,人儿未回房,樊禛祥无法入眠,怀里少了他的存在,空荡荡。
习惯轻抚着他的伤,那粗糙到令心脏隐隐作痛的痕迹不在……摊开手,掌心也少了温热的触感,此刻彷佛回到失去人儿的那段时间,彻夜茫然……
第十七章
连着两日,那家伙让他独守空闺,气恼!
瞪着那窝在人儿身边的真儿,隐隐的妒意在内心发酵,樊禛祥一瞬揪起她的手,倏地传出惊声尖叫──
「啊!」樊真儿下意识以为是爹爹来抓她,吓得浑身发抖。
吓!
段玉立刻惊醒,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待看清原来是男人站在床沿,那严肃的表情臭得很。
「大哥哥吓我……」樊真儿紧挨着哥哥,抬手揉揉双眼,委屈地说:「我会怕……」
段玉的脸色一沉,瞪着男人就问:「你干嘛?」
樊禛祥没好气地说:「我找你回房。」他环顾室内,桌上搁着几个小沙包,还有绣线、布料之类的玩意儿。
「你没回房睡,为什么?」
段玉抿唇不语,拉起床幔遮住男人精壮的身形,表示不搭理。
樊禛祥实在无法接受他的漠视,「你恼我什么就把话说清楚,别跟我呕气个没完没了。」
下一瞬,砸来一个枕头,樊禛祥接个正着,更不可置信人儿那什么态度,乖顺的他消失到哪去了?
扬手刷地扯开床幔,樊禛祥俯身将枕头放回原处,一脸皮笑肉不笑地叮咛:「真儿,明日开始,红袖会过来陪妳睡,现在,我带哥哥回房。他傻,搞不清楚厢房在哪儿,没我跟着就会走错路,说话也不算话,真是糟糕对不对?」
樊真儿傻愣愣地点头,「哥哥糟糕……」原来哥哥会走错路哦,比她还傻……
喝!
段玉瞠目结舌,还不及反驳,眼一花,整个人被男人打横抱在手上,「你干嘛!」
樊禛祥挑眉哼了声,「我受够了你的若即若离,你有话憋着不说出口,我们就换个方式来说!」
他一脚踹开房门,无视于门外的青衣和红袖一脸愣然地杵着,樊禛祥敛了笑容,面无表情地抱着人儿离开。
段玉待消化了男人的话,才反应过来男人的意图。「啊,放开我!」心更慌,抬头看男人的表情严肃,立刻得到否定的答案。
「没得商量了。」
***
「嗯啊……」
室内昏暗,喑哑低浅的呻吟,催化了男人的欲望更加放肆地在体内冲撞。
段玉眨着湿润的眼眸,看不清男人的轮廓,身体官能却清楚地感受到男人的怒气汹汹,他又叫:「你……慢……点……」
樊禛祥不理会他的求饶,逼问:「还要和我呕气吗?」
「唔……」段玉摇晃着头,胸膛剧烈起伏,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啊……不要了……」
「以后别再说话不算话。」樊禛祥低头轮流啃咬着他胸前的两点突起,双手捧高他的臀,欲望更用力地戳刺那一道紧窒,刺激他更迷乱的反应。
「嗯啊……啊……」
段玉十指紧扣男人的臂膀,弓起身子不断承接男人冲劲的力道,体内又涨又热,似火一样燃烧。
「噢……」下腹一热,他浑身抖瑟不已。
樊禛祥忘情地吮着小突起,双掌移至他的腰腹,控制着欲望抽撤的节奏,索求这副醉人的身躯。强健的体魄沁出细汗,挺身不断撞击着他的炽热,随即两手分别屈起人儿的腿,让两人之间结合得更紧、更密。
灼热的视线紧锁住昏暗中隐约可见的晕红脸庞,人儿低喘的气息萦绕耳畔,他落唇吻了吻他发烫的脸颊,轻声地问:「段儿,有喜欢我么?」
「噢……有……」段玉略挺起身子,一手勾绕着男人的脖颈,另一手抚摸男人的胸膛,凑唇印上一道喜欢的情绪,非常喜欢……
心口一热,樊禛祥碎吻着他左脸颊的伤,叮咛着:「别再跟我呕气就离开房。」他放缓了欲望抽彻的速度,以柔情的厮磨疼爱着。
段玉紧紧攀附着他,随他予取予求,闷在胸口的话始终没说出口。
别玩弄我的伤……
***
自从钱老爷子答应了两家的婚事后,陆老夫人已等不及将孙子带回。
她派府里的仆佣打扫一座气派的别院,里里外外整理得干干净净,从此让孙儿安心地住下。又将名下的部分产权房契等等拿出,花费了一番心思,便伙同媳妇儿来到亲家的宅院。
守门的仆佣眼见爷的亲家莅临,几名轿夫在外等候,陆老夫人和陆夫人跨入宅院就命令仆佣去请孙儿出来。
宅院的仆佣前阵子经由主子交代,倘若亲家来到,立刻赶去通知。
仆佣们谨遵吩咐,其中一人从宅院后门溜出,急忙地赶去通知主子回宅;青衣则是将客人领往大厅堂稍候片刻。
不一会儿,她奉上香茗招待,捧着托盘故作镇定的步出厅外,立刻拔腿奔往段公子的院落。
抬手「砰砰砰」地猛敲门,喊道:「段公子,不好了,爷的亲家找您呢。」她不敢碎嘴所知之事──段公子是陆府流落在外的子孙。
「匡当!」
忽闻房内传出瓷器碎裂的声响,青衣在门边吓了好一大跳,下一秒就见段公子寒憎的怒容,整个人阴沉得令人不禁猛打哆嗦。
「段公子……」
「陆家人找上门来干什么!」
段玉不知已教人认出身分,仅以为陆家人是为了上次动手之事专程来道歉。
「呃……」她支支吾吾,「段公子,您……要不要见客?」
「哼,将人轰出去!」他回身甩上门,「碰!」地震出好大的火气。
青衣对着门板又吓了好一大跳,「好凶……」嗫嚅着唇,她立刻离开厢房院落。
然,天晓得今日是什么见鬼的日子,宅院又来了几位贵客──钱小姐和三位其兄长。
***
「喂,我要见姓陆的臭男人!」钱环儿找了三位哥哥来撑腰,非打得她未来的夫婿不敢娶她为止。
气死人!姓陆的家伙是什么东西?竟敢妄想娶她为妻,呿!
听陆家老奶奶说,已经找回流落在外的子孙。这下子可好,八成是看上本小姐的美色,癞虾蟆想吃天鹅肉,无耻!
害她的禛祥哥对她不屑一顾,说不定还认为她是三心两意,想高攀陆家人呢。
哼!
钱环儿不悦地撇撇嘴,气得在地上猛跺脚,才不希罕当陆家的媳妇儿。陆家有出息的是陆三少,而人也早已娶妻。
至于那流落在外的不肖子孙,只敢叫陆老奶奶仗着一份恩情来提亲,人倒是还住在禛祥哥的宅院,听陆老奶奶说,人是禛祥哥找到的。
钱环儿认为姓陆的臭男人不愿回陆府是因为觊觎陆府的财产,所以对陆老奶奶开出分财产和娶妻的条件。
这是她在陆老奶奶来提亲当天,偷听老爹和陆老奶奶的部分谈话内容,七拼八凑之下所得的结论。
青衣愣了好一会儿,脑筋才转过来。她惊叫:「姑爷没来宅院啊。」这钱小姐找姑爷干什么?
钱玄德没耐心同丫鬟啰嗦,威胁道:「还装什么傻!快叫姓陆的出来便是。」他卷起袖管,准备揍得让人满地找牙。
钱玄懋和钱玄良两人也跟着卷起袖管,一鼻孔出气是为了妹子的未来。
他们三人希望妹子嫁给樊爷,而他们也跟着受惠,有樊爷这号人物当妹婿,往后随便都能捞个旗下的布庄来经营。
他们光是听说樊爷分给手下的管事季贤生一处布庄分铺,就羡慕得紧,樊爷对自己人真是大方。
万一妹子嫁给姓陆的,那还有啥搞头?
「啧啧,去去去,丫头快去叫姓陆的出来,他若是肯打消娶我妹子的念头,可省得一顿皮肉疼。」钱玄良不悦地挥了挥手,催丫鬟快去通报。
钱家兄妹就在宅院大门口闹得不可开交,你一言、我一句地咒骂兼威胁,宅院里的仆佣闻声赶过来瞧瞧,个个是听得一头雾水。
主子尚未回宅,宅院能作主的就是段公子,于是青衣只好又赶回厢房通报。
段玉得知后,除了和众人一样也是一头雾水之外,登时脸色更沉,「这群人来闹什么……妈的!只要扯上姓陆的就没好事!」
他咬牙切齿,一肚子火气憋了好久无处发泄,登时骤然一吼:「青衣,快叫宅院的长工们抄家伙,将姓钱的统统给打出去!至于厅上的那两个老女人想找我,让她们去等到死为止!」
青衣得令,当下就丢开手中拖盘,放眼四下搜寻,在院中拔起一棵小树当木棍,满脸肃杀之气,边走边放话:「哼,宅院来了些人找麻烦,咱们人多势众,打就打,谁怕谁!」
段玉冷冷一笑,很阴险地思忖:当男人若是知道姓钱的小姐被他派人给轰出宅院,不知会怎样?
***
宅院的仆佣得到青衣传达的命令,当下一哄而散,统统跑去抄家伙,人手一支木棍、锄头甚至连斧头都拿出来了。
钱氏兄妹见仆佣们少说也有十来个,一字排开,声势不小。
「咱们的段公子下令,将侵入宅院闹事的人一律打出去!」为首的厨子个头高壮,手拿一把菜刀,挥啊挥地威喝。
其它人也跟着附和:「别当咱们好欺负,钱小姐的嘴请放干净点,什么姓陆的臭男人?咱们的姑爷可不是臭男人!」
「就是说嘛。」青衣也声援,「爷和段公子都是好男人,姑爷也是。」
钱氏三兄弟霎时被眼前的仗阵给吓破了胆,脚下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其中一人喊道:「好哇,一群奴才都反了!」
他们嘴上叫归叫,可谁也不敢率先上前硬碰硬,刀剑不长眼,万一被砍了一刀或是划伤了腿,要找谁哭去。
兄妹四人瞒着老爹出来闹事,「那姓陆的男人不滚出来,我们兄弟三人绝不放过他!」
钱玄懋嘴上说着场面话来维护尊严,心里头却是七上八下地。
「五妹,这里人多势众,咱们改日再来,哥哥一定替妳出气。」他压低了音量哄哄自家妹子。
钱玄良扯了扯妹子的衣袖,凑在耳边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群仆佣无法无天,统统造反了。况且,姓陆的躲着不见人,咱们现在也没辙。」
哥哥们见风转舵,分明是怕死。钱环儿咬唇气急败坏地骂:「我才不怕这群奴才,我要跟禛祥哥说他们欺负我!」
她一跺脚,转身拉开大门,随即见到她的禛祥哥回来了。钱环儿喜极而泣,奔上前就诉苦:「禛祥哥,你宅院的奴才统统造反了。」
樊禛祥闻言,第一个念头就是以为宅院的仆佣又对人儿不敬,该不会因为亲家的关系……
他立刻冲入宅内,登时被眼前的景象弄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