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狼烟(解放军出版社2002年出版)-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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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森主将举目环顾着周围的一切，那是一种无比智得意满的神色。
然后他就看到一旁的三级副将伯特劳。
伯特劳正用战靴重重踹向破旧防核战掩体，踹了两下又回身，用带了三分调侃的语气道：“主将，看这些垃圾人类。他们还真会造坚固的东西。”
那些坚固的防核战工事和曾在那里面坚韧战斗过的战士，的确给沙森带来不少的麻烦。他也踹了踹那掩体的外壁，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你知道我们现在站在这个地方意味了什么？伯特劳……”他并不等伯特劳回答，接着道，“对这块大陆上的垃圾人类来说，这是他们最重要的一道防线了。他们失去了这里，就只有往南去，然后被逼入死角，无处可逃。”
伯特劳想说句什么。一个通讯官快步走过来，递过一份文件打断了他的话头。
“是什么？”沙森主将问。
伯特劳的目光在文件上扫了两眼，道：“右翼托托雷副将的通报函。”
“这个老狐狸，他还没有走出维多利亚湖区呢？”
伯特劳摇摇头：“没有，他在湖区一带遭遇了强烈的阻击。进展缓慢，而且损失不小。”
“他还说些什么？”
“没什么了。唔，托托雷副将提醒您，垃圾人类的军队在主力未损的情况下，突然从阿赞德高原一线后撤，里面恐怕会有些古怪。他请您在进军中与他尽量保持呼应，以免孤军深入被算计。”
“担心我被算计？被那些垃圾人类？你去问问他，这算是关心我，还是骂我？”他指了指远方尘烟飞扬中的世界，“我可不想为他再拖延时间了。命令部队，加快追击速度，这里离这块大陆的尽头已经不太远，马上可以结束这场战争了。”他绕过防核战工事区，迈步向南走。
伯特劳跟到沙森主将的身侧：“主将，要不要托托雷副将协调一下，我看他的提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特别是……”
沙森主将“嗤”了一声：“你难道看不出那老家伙是担心我这一边进军速度快他太多。大将军回混沌世界之前，刚刚在他那里督过战。他是怕大将军再来时，进展不大，无法交待。”说到这里，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些时空传送机还没有消息？”
“没有，不知道‘末世之门’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从昨天上午开始消失，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沙森主将看了看漫天已开始变淡的血色浓云，脸变得有些阴沉：“你想会出现什么问题？”
“不知道，主将。这种事情虽然以前在试验时空机器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伯特劳又摇摇头，道，“不过，直觉上我总觉得这次是个危险的信号，而且说不定与那些在战争中始终与我们作对的垃圾人类有关。”
沙森主将上下打量了打量伯特劳：“我看那些时空传送机不过是偶然的故障罢了。和垃圾人类有关？别太抬举他们了。要知道，依他们的技术能力，那还得再等二三百年才有可能威胁到我们的时空机器。”他翻了伯特劳一眼，继续向南走。”
“但这故障来得有些不是时候，现在几个战区的战事情况都不是很好，假如5天内时空通道不能重建，我担心军队会因为得不到混沌世界补充的给养，而在作战中出什么问题。”
沙森主将皱了皱眉，站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X73时空期里，能威胁我们混沌的力量，到现在还没生出来呢。伯特劳，你担心的那些东西是不存在的。你想想，如果我们今天从这里南下，很快结束掉眼前这场战争，那么我们就什么给养也不需要了，我们需要考虑的只是等时空传送机不久后重新开启时，怎样把X73时空期的大量资源运回混沌世界。这才是真正该关心的问题。”
“也许是我被这些日子连续征战的压力搞得心神不宁了。您说得有道理。”伯特劳想了想，道。
……
奇恩吉城东北。
12集团军群朗素中将的指挥所就设在这片大沼泽边缘地带的一处囤兵洞内。
这里现在几乎已成了隆达…加丹加高原防线最前沿的地带，也是防线中经受混沌军团冲击最猛烈的地带。这里离真正的前沿已经相当近了，近得可以看到远处被那粒子弹流交错飞掠映成白亮颜色的天际。
朗素中将在囤兵洞的入口站里很久了。天边闪动的每一分弹流眩光，都让他的心紧紧收缩。
“总指挥，这里有危险，还是到里边来吧。”参谋长普力坦中将这样的催促不是第一次了，但朗素中将还是没有动。
“总指挥，集团军群的司令部设得是不是太靠近前沿了？”普力坦中将看了看颜色惨白的天边，道，“是不是应该摆在沼泽南部的姆波罗科索去更好一点。”
朗素中将摇了摇头：“这次的战斗不比以往，你看那边被前沿炮火映亮的地方，战斗的惨烈可想而知。我们的指挥部如果临危后退，恐怕要影响前沿的士气。”他回头问，“普力坦，东部战场怎么样了，古利塔的47集团军群战况如何？”
“战况通报上反映，他们的伤亡不轻。基苏木的战役不比这边轻松。”普力坦中将喟然道，“但是，总指挥，像目前这种打法，姆韦鲁湖一线能守得住么？现在我们连最后的预备队也增援到第一线去了，我们正面的压力太大，心有余力不足呵。”
朗素中将无语地望向远方。
“是不是请周围的友军支援我们一下。”普力坦中将提议。
“不可能的。南线的三个集团军群，谁的压力也不轻松。我们现在惟有指望47集团军群在东线战场有迅速的突破。”朗素中将道。
“总指挥，您觉得方面军总部这种反包围计划能实现么？我们已经完全处在绝地中了，这里顶不住，我们可能连退出的机会都没有。”普力坦中将渐渐有些忧心忡忡。
“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只有坚定守在这里，等待东线突破。”
“可是，我们的部队已经一点一点地差不多全填进前沿战斗中去了。伤亡太大。”普力坦中将无奈道，“能不能让第一线的部队稍微后撤一些，退到沼泽区这边来。”
朗素中将猛力摇头：“不行！绝对不行！现在已经是战场对峙最关键的时候，牵一发动全身。第一线不对一步也不能动，必须像钉子一样焊死在卡普洛防御带上，即便是战至最后一个人。”他告诉普力坦中将，“就算用人填，也得守住这道防线，传令前沿，士兵填光了，就由军官去填；军官不够用，就让军团长去填，到最后，就是我这老将自己去填了。”
普力坦中将感觉到周围那种肃杀中的寒意，他似乎停了很久才道：“这……能行么？”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有这个信念。我们能赢到最后！”朗素中将昂着头，他说这句话时，仿佛是极其的坚定。
……
古利塔中将急匆匆地闯进基锡城的核心工事，迎面正撞上参谋长利文斯顿中将：
“基苏木的战况通报来了没有？”
“在这里。这是最新一轮的。”利文斯顿中将拿出一份文件递过来，“情况很不好。新59军进至布特雷，但伤亡严重，几乎损失了一半。担任左翼先锋的321师从湖区东北的狭颈处越过，现在被压制在湖区东北角的位置上，进展艰难。但据查，混沌红海军团的主力也已经遭受重创，他们的装备与人员损失与我们几乎相当。”
古利塔中将一边听着利文斯顿中将的汇报，一边低头查看着战况通报的文件：“看来我们的伤亡确实很大。”
利文斯顿中将点头：“是，相当大。”
“48集团军群到哪里了？”
“主力在木本德附近，正在与混沌西进集团鏖战。”
“西线战区有消息了么？”
“情况很不理想。朗素的12集团军群固守姆韦鲁湖区防线，代价也非常大，我甚至担心，他能不能坚守防线到我们正面反击成功的那一刻。”
古利塔中将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么说，整个非洲6个集团军群是到了悬崖边上了。”
如果姆韦鲁湖区防线被洞穿，混沌西线主力就可以轻松进入东非大裂谷间的狭长地带，并可以在维多利亚湖区南侧发动攻势，包抄47、48集团军群的后路，并把11集团军群的线形防线彻底撕碎，继而与北部混沌红海军团南北夹击，那样，所有参与东线作战的大西洋方面军部队势必面临九死一生的绝境。
这一点，也正是古利塔中将目前最为担忧的。
“目前我们恐怕无法保障在西线危机到来之前解决东线战斗。”利文斯顿中将提议道，“如果这样，我们冒的险就太大了。我考虑，如果稳妥一些，不如暂时收缩强攻北线的部队，维持与混沌势力的对峙。然后抽调部分主力南下，回援姆韦鲁湖区。那个地区眼下绝不能出任何闪失。”
古利塔中将在冥想这个问题。
“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在12集团军群还没有完全暴露疲态时顶上去。”利文斯顿中将催促道，“我看，我马上请示方面军总部，请他们立即设法协调部署。”
古利塔中将仍在冥想，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利文斯顿中将随即转身：“好吧，我这就去让他们联系总部。”
他举步欲走，古利塔中将忽然抬头，叫了一声：“慢着！”
利文斯顿中将于是又站下，一脸疑惑地看着古利塔中将。
“不。我们的攻击重点不动。”古利塔中将刀锋般锐利的目光朝向利文斯顿中将的眼，“我们不动。回援姆韦鲁湖区只能使我们兵力分散，首尾不能兼顾，而且即便救得12集团军群的急，也不能从根本上起到作用。反而可能将混沌主力逼迫至11集团军群的防线，那样的结果适得其反。我们所做过的一切努力将前功尽弃。”
“那怎么办？”利文斯顿中将问。
“办法只有一个。以攻代守。”古利塔中将慢慢走近利文斯顿中将身畔，“只有迅速集中优势兵力，瓦解正面之敌。”
“可是，以12集团军群目前的情况，姆韦鲁湖区防线很可能最多在坚持一到两天。我们必须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击溃基苏木战线正面仍很强大的敌人，与48集团军群会师坎帕拉城……但是……这太困难了。”
古利塔中将猛地重重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需要放手一搏。利文斯顿……”他拍了拍手中的战况通报，“你有没有看到，我们虽然伤亡惨重，混沌红海军团的损失不也与我们相当么？战争的胜负往往就在那最后一刹那的较量。我想，我们应该拼尽全力，再与混沌周旋至少一个昼夜！”
利文斯顿中将站在那里想了想，没有反驳。他承认，古利塔中将的这时的决断应该是正确的。
古利塔中将做出这决断的一刻，眼睛里仿佛立刻有了烁烁的光。他点手招过通讯官：“命令！集团军群司令部留在基锡由利文斯顿参谋长全权负责指挥，我带预备队330师到基苏木参战……”
利文斯顿中将拦道：“你是总指挥，还是你留下，我带330师去基苏木。”
古利塔中将摆手拦住利文斯顿中将：“这个问题不讨论，按我命令执行。各军团长同时亲临前沿督战，命令321师和新59军即刻分头向托罗罗方向发动总攻。各军团中远程武器均调至前沿；集团军群所有导弹部队黄昏前必须赶到布特雷，将现有全部各型对地导弹向混沌方面进行集中发射！”
机会，也许真的并不是很多了。能把握机会的，也许永远是真正的勇者……
森福莱中校的潜地坦克高速穿进几台混沌粒子炮车的包围中。这已经是他的坦克一天里第七次冲入最激烈的战团了。
坦克忽然嘎然停住，紧接着发出一声怒吼。又一辆混沌的粒子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