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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传古奇术-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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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民国妇人


    
    这句话才是关键,果然让正为自己“绝顶聪明”而激动不已的梁库,像是忽然被打了针安定。但随之又愤愤不服的:“切!要引你们现身干嘛费这么大劲那?”。
    土守形:“这也是让我们想不透的地方。到后来才惊奇知道,这人也有一段残存的记忆,他零散知道他们家族也似乎在受着一个风水大局的左右,而且也知道土行族保存着一种跟墓地格局有重大关联的棋局。他一点点找到牧家村后,跟着就看出了土村的特异。”。
    梁库忽然觉得抓住了老土的某些漏洞:“嘿嘿,老土,这可就是你瞎吹乱盖了。都说已经看出你们土村的土特来了,干嘛不直接进土村把你们给叫出来,还至于在外面搞怪弄鬼的呀!”。
    朝歌不禁暗自摇头,深切为自己的这位搭档汗颜,连这种白痴的问题也能出口。虽然那文物贩子隐隐觉得土村有戏,但仅凭不完整的残存记忆,根本不敢肯定两大家族与这墓地之间的确切关系,因为显然两大家族都像是在某一代上发生了巨大变故。在摸不清底情下的几百年后今天,当然不能贸然进入别人世代熟居的地盘里,一旦有变那还不九死一生呀。
    不出所料,土守形好象当梁库透明:“不同的是,虽然他所用的阵衍术似乎和我们同出一个源流,但据他的残存记忆,他又似乎隶属与另一个术数家族六甲旬。”。
    土守形每说一句,朝歌都相应的推想着一连串的东西。他明白了许多事情,同时又衍生出更多的不明,但只化成了一句:“后来呢?”。
    土守形:“失踪。他忽然失踪了。”。
    这在梁库看来是不可饶恕的,就像以前在垃圾堆里拣到的精彩侦探杂志,正看到抓心挠肝处时,却忽然发现后面少了几页。他恨不得把土守形当成垃圾堆来翻个底朝上。
    朝歌忽然想到了土守望:“这跟土守望的过世有什么关系吗?”。
    土守形忽然变的有些沧桑:“虽然不是因他而死,但却跟他说的话有关。”。
    四双眼睛再次灯泡中。
    土守形:“在这人看来,我们两族人世代不是残疾不全,就是性暴寿短,一定是受了墓地中的阵局控制。我们土家人的寿命几乎没有活过六十的,守望的过世被他言中了。”。
    朝歌看着眼前这个孤老头,想来大概没几年也要临近六十大关了,可能每做一件事情都是最后一次了,每一晚躺下去,都不知道第二天还能不能睁开眼。其中滋味忽然让冷冷的朝歌感触颇深。
    “哈哈,我知道了!”梁库却忽然神经的站了起来:“文物贩子一定是想骗到你们手中的那七盘棋,然后去解开村里的那块坟地!哈哈”。
    土守形表情不是很明显,这让梁库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边走过来边说:“老土哇,不是我说你,要论这个眼术那个邪阵的我不如你,但在心计上你可要好好跟我学学习了。江湖险恶呀!”。说着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土守形的裸肩。
    土守形还是那副表情:“其实,就算他拿到那七盘棋也没用。因为除了牧家的后世传人,没一个能走的进这块布满冲天杀阵的墓地。”。
    土守形的惊人之语是朝歌说什么也没想到,但朝歌又马上想通了一件事,墓中拆局时仍有许多怪异的地方解不开,原来是另有用意的杀阵。想来牧家村地处偏僻,又是穷乡贫地,自然没有什么人打里面的主义,否则可真是有进无出了。而牧家村的村民们世代命局随墓中阵局相融相合,当然也不受其害。难怪为什么如此神秘的巨大墓地历经几百年仍然完好无损。想到此,朝歌觉得这埋葬着牧家无数子孙的荒冢凉丘越发的神秘叵测起来。只是有一样还解释不通……刚想到这,梁库发话了。
    梁库奇怪:“哦?什么什么杀阵?别逗了老土,如果真有你吹的那么邪乎,我怎么还好好的呀?”。
    土守形疑惑的看了梁库好久,虽没言语,但眼神分明在告诉大家:奇怪,这小子怎么还神经兮兮的活着呀?!
    梁库露出一脸得意,心中暗乐:什么是高人?我这种才是高人!可马上又担心起来,会不会留下什么内伤后遗症之类的。
    朝歌又沉道:“十几年后我们来了,那人再次出现了,土家人也站了进来。其实被这风水大局冥冥左右的,又何止你们两个家族呀!”这后面的一句,可就是朝歌的自问天命了。
    说着,朝歌把身边的那个石函托到了沉默不语的土守形面前:“打开吧,可能里面有能帮的到你们的地方。”。
    土守形却头也没抬:“不用了。墓地里的东西关系重大,我们土家世代的任务也完成了,以后的事就各顺天命吧。”。
    朝歌知道土守形一定是怕惹上嫌疑,也不强他,况且老实说来,这几百年前的事毕竟离朝歌太远,现在所做的一些也都不过是为了揭开这个风水大局,所以也不用提着心眼多想,径自打开石函,放在了土守形的眼皮底下。
    土守形也就没有必要再装深沉了,先是一动不动的仔细观了遍石函,然后才慢慢拿出那半截臂骨。凝了半晌,也没支出一声。
    朝歌若有所思的:“按那七盘棋的道理,祖坟山本该是空的,但却又埋了这样东西。就不知道是我错了,还是另有隐秘。”。
    土守形继续石化中。看样子土家的任务并不是完成了,而是刚刚开始。
    此时天已放明,梁库实在有些按耐不住,担惊受怕了一夜不说,忍饥挨饿的听老鬼讲故事也不说,本觉得这回应该有些结果了吧。但看目前的形式状态,分明是越整越糊涂了。
    梁库肚雷肠鸣的愤起:“还有完没完?!”。
    边说边急手躁脸的把土守形擎的那半截臂骨抢下来,然后把石函往腋下一夹:“走,回村!”。
    一路上虽然天很蓝、阳很艳、树上的小鸟鸣声婉转,但梁库却恨不得一脚迈到村里的锅台前,在他执着的双眼中此刻只有一个信念:睡大觉前吃饭饭!
    土守形带着还是一言不发的雷子回土村了,他和朝歌商量好,先把族事安排完了,就马上回牧家村来。
    吃了完了大妈做的四个呛面馒头,三碗稀饭,两盘芥菜疙瘩炒肉沫,外带一碟荷包蛋,梁库终于在饱嗝声声中,一头栽倒在炕上昏迷不醒了。
    朝歌还是对着石函中的半截臂骨发呆,他一件件的理着自从踏入牧家村来的每件事,他想把它们在脑中穿成一条线,但一时间又好象乱乱的千头万绪。忽然一阵困意袭来,朝歌再也坚持不住,恍惚中觉得自己好象睡着了,又好象脑袋还有一半在清醒着。接着他就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走轻的听不到声音的女人,一个皮肤白的像是一见阳光就会烟飞灰灭的女人。
    朝歌真以为自己在做梦了,或是梦中之梦,因为看这女人的时候,给朝歌一种极复杂的感觉,就像是一张老旧发黄照片上的民国妇人,尤其是挽在小臂上的一个精致小坤包,花纹弱淡素雅中隐约着一种逝去的神秘。
    女人在朝歌身边停了下来,微笑中伸出了细白的手,速度很慢,慢慢的往前探,就在朝歌忽然发现那支慢不经心的细手直直的伸进石函中去的时候,朝歌猛的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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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风过黄花


    
    石函还在,原封不动的还在。只是门开着,也许门一直就没关。
    朝歌转头又看了看窗外,院子里悄无人影,一只蜻蜓静静的立在栅栏的枯枝上。
    外表安静冷俊的朝歌自小就多梦,他甚至常常对某人或某物有一种似曾梦见过的恍惚感,对于梦他已习以为常。
    但这次不同了,不是太真实,而是太清晰!尤其是女人小臂挽的那只精致小包,上面每条弱淡素雅的花纹,都清晰到一曲一弯。
    确切说,这不应该是一个梦,但也似乎不应该不是个梦。
    惊醒的朝歌已全无睡意,他把石函向里推了推,然后走到外屋在大缸里舀了一瓢水喝下去。凉水一清,把身上的一夜倦乏又去了大半。
    朝歌和梁库住的这个农家小院,是姑表亲的一个大妈为要成家的小儿子准备的,收拾的干干净净,样样见新。知道城里来的跟他们住不惯,所以都搬到老房里去了,只是每天做好饭时来叫上两人。
    小院不大,房前屋后种满了红柿绿椒的农家时菜。一条旧砖甬道,由房过院直铺到栅栏门。平时朝炊暮烟的一家农舍,现在只剩下了梁库朝歌两人,虽少了点融融的乡火情,却也多了几分清净意。
    此时夏阳渐高,朝歌又喝了一口水后,准备回房再仔细看看那石函,总觉得这埋了几百年的半截白骨,绝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传过来的美妙话音让朝歌止住了步。
    “姐,你说这花长的什么样?”。
    “恩……,比牵牛花小一点,但没那么单薄,花瓣是先连后分的,中间的蕊子稀稀疏疏的探出来。即有家花的人情,又有野花的自在,好美!”。
    一个甜润轻婉,一个珠落银盘,单只那最后一句的评花妙语,就决不是牧家村人所能有的了。
    朝歌寻声而出,院子的围墙都是干树枝联成的半人栅栏,朝歌一眼就看到了隔壁三婶家院子瓜棚下,楚楚俏立着的一对妙龄姐妹花。
    瓜棚上几根窝瓜藤秧叶宽颈曲的纠葛在一起,三四个刚刚成型的毛青小瓜或倚或吊的缀在叶秧之间。一片疏绿中,就属那几朵肥而娇嫩的窝瓜花最显眼了。看这对姐妹花认真俏起的头,刚才的绝妙花词,不会是为了这窝瓜黄花发出的吧。
    但让朝歌更不明白的是,听两姐妹的对话分明是看不到而在猜。但从所站的角度看,那朵最近的窝瓜花,绝对是片蕊不遗的出落在两姐妹的头上眼前那。正疑惑间,两姐妹又传来话声。
    “不对不对!我看的可不是姐说的那个样子,花中好象还有一朵花。”。
    “怎么可能!奇怪……”。
    本来很肯定的姐姐,忽然好象发觉了什么,又重新认真的俏起了头。
    距离很近,朝歌也颇有趣的仔细看那朵瓜棚黄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只蓝翅蝴蝶,正停在花间。朝歌不禁悦起一丝笑意,可能妹妹说的花就是这只蝴蝶吧。但又奇怪的在想,这样明显的一只蓝蝶,为什么两姐妹仍然好象看不见一样?
    当朝歌开始仔细留意姐妹花的时候,他才从她们与黄花错位的视线和茫茫的眼神中惊然发现,这对楚楚俏人的姐妹花,竟然似乎是双双失明的。怎么可以?怎么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怎样解释刚刚对窝瓜花的准确形容呢?
    此时一阵微风抚过,叶颤花摇中蓝蝶翩翩舞去,这一刻,朝歌忽然在姐妹同时被抚动的发梢中悟出,一定是风过黄花时的强弱变化,让双目失明的姐妹花感知出花的具体形状和蝴蝶的上下飞舞。居然还有这样的细巧灵智,朝歌真的开始为造化之神叹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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