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前的婚礼-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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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拿来了纸笔让白云松写献血申请书，白云松不会写日文，由一位大夫代笔白云松口述：
献血申请书
医院大夫：
俺志愿为这个俺本不相识也不知道她姓名的女孩献血一千六百毫升（一次输出），在输血过程中俺要是发生一切不良后果包括死亡，都由俺自己负责，和医院大夫无关。
公元一九四一年六月八日白云松（手印）
大夫让白云松躺在病床上，为了防止他眼晕，大夫用毛巾将他的眼睛蒙上。注射器的针头插入了他的静脉血管、暗红色的血液输入到二百毫升的头号注射器。当第六支注射器输满的时候，白云松的脸色蜡黄没有一点血色，嘴唇也开始发干，呼吸也显的微弱了。主治医生说”不要再输了”“多……多少了？”白云松吃力的问。
“一千二百毫升”白云松坚定的说：
“输！大夫请不要……为俺担……担心输……输吧大夫……”他喘了喘气继续又说道：”大夫，一定要……输够……一千六”他的血液继续进入注射器，随着葡萄糖溶液输入到女孩体内。当第八支注射器开始输的时候，白云松再也坚持不住了，他咬咬牙说了声”输”便昏迷了过去。
当白云松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佛晓了。他发现身上盖着两条厚厚的棉被，被子里面还放着热水袋。他叫为护士要了杯水喝，护士告诉他医生为女孩做的手术非常成功，女孩已经脱脑了危险。白云松听后微微地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微笑便又睡着了。
是的，手术是很成功的。但是假如若没有这位中国青年血液的话，这个日本女孩的生命在这个世界上也就不存在了……
手术后女孩苍白的脸色逐渐地现出了红晕。直到第二天的清晨女孩才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由于乙醚和普鲁卡因的作用，使她的大脑还处在半昏迷状态。大夫凑到她的跟前趴到她的耳边轻轻的问
“姑娘，感觉怎么？姑娘，感觉怎么？你叫什么名字？”女孩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两眼直盯盯地望着天花板。大夫用手在她的眼前晃动了两下，她仍然没有反应。大夫又用小橡皮锤在女孩的膝盖骨上轻轻地敲了两下，女孩的腿微微地动弹了两下。大夫又轻轻挠了挠她的脚心，她的腿又微微的弯曲了两下。大夫说到中午女孩就能完全恢复知觉。医生的判断是准确的。将近中午的时候，女孩逐渐地清醒过来了，突然她嗷的一声疯子似的大叫”车！车！”双手紧紧地抱住脑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脏嘣嘣直跳又昏迷了过去。护士赶忙跑过去用手轻轻的摁着她的心脏，又为她注射了一支强心剂，大约十几分钟后女孩平静了，慢慢睁开了双眼。嘴唇虽然还在颤抖着，但是心脏却平稳多了。她惊恐的环顾四周颤抖的问身边的医护人员：
“你……你们……你们……是谁？我……我在哪儿？你……你们要干……什么？”护士微笑着坐到她的身旁安慰着她。半晌她用微弱的嗓音说”水……水……”她知道要水喝了，护士喂了她几小勺白开水。女孩张着口嘴唇又微微地拌动两下，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为防止说话过多抻着刀口，所以没有让她再说话。护士趴到她的耳边双轻声的安慰她几句，于是女孩又静静的闲上了眼睛瞬间睡着了。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女孩睁开了双眼，这一次醒来显得精神多了，她突然问：
“母亲！我母亲在哪儿？母亲在哪儿？我要家……我要回家！这……这到底是哪儿？你们……你们放我回……回家！”护士不杨马上告诉她实情，但是她紧紧的拉着护士的手直摇头，护士无可奈何只好将昨日她发生车祸后给他讲了一遍。还告诉她是那个好心的中国青年救了她，将她送到医院并为她输了血……女孩也向护士断断续续的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女孩叫东洋惠子，十六岁，东京大学二年级学生。她的父亲川岛一雄是东京大学生物系教授。母亲叫柳杨美子。东洋惠子是他们的独生女儿……老夫妻俩视女儿为掌上明珠。惠子昨日临出门的时候即没有给家留便条，又没向家人打招呼，走后也没有给家里挂电话。惠子长这么大从来也没有在外面住过宿。惠子这一夜没有回家，她的父母可急坏了，到惠子的同学家去找，到亲戚朋友家去找都没有。他们找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听人说昨天晚间公园附近的马路上发生了车祸，一个小女孩被汽车撞了。惠子的父母更慌了，东奔西跑挨个医院的找，最后在这家东京最大的国立医院里找到了惠子。当时惠子还处在昏迷状态，惠子的母亲抱头痛哭，哭的死去活来。惠子的父亲急促而不失礼貌的询问大夫。
“请问大夫我女儿东洋惠子现在怎么样？是否有生命危险？”当这位医生知道惠子的父亲是位大学教授时，态度非常和蔼点头哈腰滔滔不约的讲了起来：
“昨日晚间七点多钟，一个中国小伙子，将您的贵小姐送到本院，嗯，我们几位大夫产即为贵小姐作了全面检查。诊断结果是骨盆粉碎性骨折。当时非常危险嗯，贵小姐处在高度昏迷状态，血压为零，体温三十一度。准备立即为贵小姐实施手术嗯，手术需要大量的血液。贵小姐吗是AB型血液，这种血型的人非常少。当时我院血库仅有四百毫升AB型血液，而贵小姐吗手术大约需要二千毫升。这种血型的人一时又找不到，若再耽误十分钟贵小姐的生命嗯可能就要保不住了。怎么办？当时吗我们几位大夫及血库主任山野先生都束手无策了。嗯！就在这叫什么一发啦？你看我这臭记性，对对叫千钧一发，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又是那个送贵小姐来本院的中国小伙子挺身而出主动为贵小姐献血。他也是AB型血液，而且他一个人一次就为贵小姐输了嗯一千六百亳升。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嗯，一个人一次输这么多血液的人，嗯！在我们大日本帝国可能也是绝无仅有……”他罗唆的没完没了。一雄教授显得有点不耐烦了，打断了医生的话又焦急地追问了一句：
“后来手术作的怎么样医生？是否脱离了生命危险？”
“关于贵小姐的手术吗，我们将我院几位有名堂的老外科大夫都请来了，协助我为贵小姐作这一难度极大的手术，虽然手术是繁难的嗯，但是我们吗嗯还是作的非常成功。嗯请您不要太紧张了夫人，贵小姐吗已经嗯脱离了生命危险。”
“噢！太谢谢您了医生，孩子痊愈之后一定送贵院一百锦旗，一定要酬谢您的”一雄激动的话。
“不过还有件事情我们得告诉您嗯，医德是不允许医生讲慌话的。”大夫稍微停了停。
“大夫有何事请尽管讲好了”一雄焦急的说。”请您和夫和都要冷静嗯，不要冲动由其是夫人”
“请您尽管讲吧，只要能保住我女儿的生命，其它什么都无所谓大夫。”
“嗯那好，教授夫人我向你们直说了吧，贵小姐今后可能不能生育了。”惠子的母亲听后头晕眼花，跌倒在地上休克了。护士赶忙为她注射了一支强心剂她才慢慢地苏苏醒了过来。
“大夫能否有其它的治疗方法保住孩子……我愿加倍的付您的酬金的……”一雄噪音有点发颤恳求的说。医生摇了摇头然后又说道：
“不过我们会尽全力去争取的嗯，我们可以请全国最著名的妇产科大夫来协助我们……”一雄给医生深深的地施了一躬，额头上沁出了黄豆粒大小的汗珠。他再也控制不住，哀伤的泪从他那肿胀的眼眶里涌了出来。最后这位医生又将一雄夫妇领到了白云松的病房。
“教授，就是这位中国小伙子将贵小姐送到本院并为贵小姐输了大量的血液，如果没有他的血液的话嗯，我们的医术即使再高超嗯也是无能为力的。”一雄赶忙来到白云松的床前紧紧的握住白云松的手。
“白先生，我代表我的夫人及女儿对您表示衷心的感谢，您在这里安心抚养身体，出院后到鄙金暂住几日……”一雄说完后他的夫人也过来为白云松深深的施礼说道：
“白云松君，您为救我的女儿您的身体垮了，这真太对不住您了，您的恩情我们是终生不能忘记的……”说完又哭了起来。一雄夫妇临走时告诉那位医生。
“秀木大夫请您多多关照白云松先生，他的医疗及伙食等一切费用款都由在下承担。关于费用款的多少请您不用考虑。尽管用好药用上等补品。拜托您了，谢谢！”女孩的母亲向着白云松又施了一礼便告辞了。一雄及夫人又回到了女儿的病房对女儿又再三的嘱咐：
“惠子一定要听大夫的话安心养病，不要胡思乱想那样是会影响疗效的。要多吃饭多吃水果，这样会增加抗病能力。还要乐观要有战胜疾病的信心，这里的医生医术精粹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为你医病，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痊愈的”惠子微笑着点了点头都一一应诺了。一雄夫妇走后医护人员对东洋惠子和白云松的医护工作更加热情殷勤起来。在他们的精心医护下，惠子恢复的很快，手术后的第七天虽然还不能下地行走，但是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了，精神也格外的好。为了使她不寂寞，每天护士都为她送来报纸、杂志、画报等。同学好友还经常来看望她。一个星期日的早晨，惠子的同学们又来了。
“惠子你看我们给你带什么来了？”
“啊樱花！太美了，谢谢你了秀子姐姐。”秀子冲着门外作了个鬼脸一摆手，呼啦啦又进来十几个同学，每人手里都是一束鲜花。
“惠子想死我们了，啥时出院呀？”
“出院后请我们大家看电影啊惠子，要是耍滑头的话我们可收拾你呀惠子。”
“一定看，一定看，不看你们该说我是吝啬鬼了，我可不干。”
“别耍贫嘴，到什么不看的话”另一个同学抢着说：”叫惠子请我们吃西餐！”
“对让惠子请我们吃西餐！”一个年岁稍大的同学凑到惠子的跟前小声说：
“惠子是不是那个中国小伙子看中你了，他爱你你作他的情人吧。你看脸都红了，我说对了吧！别不好意思，哪天把他请来让姐妹都欣赏欣赏未来的妹夫——中国的美男子！”说完当着惠子的面又做了个鬼脸。同学们都哈哈大笑起来，惠子顿时满脸通红，在那个同学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这些小姐妹在一起闹着直到中午探视时间中止才各自散去。
一天一雄夫妇又来医院探视。惠子便将出事那天在公园里遇到歹徒的经过详详细细的向父母叙述了一遍。还告诉父母白云松将自己送到医院后又用自己的回国的路费款为她交的手术押金。父亲告诉惠子白云松回国路费他会还给人家的。临走时一雄夫妇又来到白云松的病房看望他。
“白云松先生，您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您先后两次救了她，在她遭受到危难关头，您奋不顾身，舍生忘死，赤手空拳勇斗日本浪人。在她发生国祸的时候，您又助人为乐挺身而出。在抢救她生命的关键时刻，又是您不顾个人安危，诚心诚意为她献出珍贵的鲜血，使她在奄奄一息的危难之中转危为安。一个异国青年在他举目无亲陌生的日本国土上，能作出如此惊人令人敬佩的举动，了不起了不起啊！这是当代日本青年所作不到的，您为他们作出了一个光辉的典范。您真是太高尚了，您的恩德我们是无法报答的，您的健康完全恢复之后欢迎您到鄙舍作客，您回国所需要的一切款项都由我来资助，我会使您非常满意的。请白先生安心疗养，祝您早日康复。”说完又拿出一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