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情初开-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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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了门铃,难得前来开门的是言立冬。
'咦?是你啊!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早上不该看到的夜行动物都在大清早出来吓人了。'她自动自发地绕过他进门,晃了晃手中的早餐。'木头呢?快叫他下来,我买了他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哦!'忙著将早点摆上桌的同时,瞥见他一动也不动的斜靠在餐桌旁,她停下动作。
'干麽这样看我?没见过这麽艳冠群芳的大美人啊?' '是很少。'他慵懒挑眉。'老实说,我大哥是你的第几个男人?'叶初晴一怔,终於感受到他的不善。'喂,你很无礼哦!看在你是木头的弟弟,我就不计较了,下不为例。' '不是吗?'言立冬不为所动,勾唇冷笑。'以你的条件,应该是身经百战,玩过的男人不计其数,我大哥的条件算不上最好的,你到底图他什麽?' '我图什麽引?!'这姓言的未免把人瞧扁了吧?论身家,她名下财产绝不比那个一穷二白的教书匠少;论外貌,她随便勾勾手,等著要她的男人就有一大把,她图那根大木头什麽了?
叶初晴的个性就是禁不得人激,一股气往脑门冲,脱口回道:'我图他身材健壮,具有牛郎体魄,在床上止目定潜力无穷,怎样?'言立冬寒声讽笑,出其不意一探手,叶初晴没防到他这招,跟跄了下,跌进他怀中。
'喂,你——'她挣扎著想离开,他双臂却扣得更牢,紧紧将她困锁於胸怀之间。
'你的目的只是要玩而已,我可以奉陪,放过我大哥,他和我们不一样,玩不起这种游戏!'盯视她恼红了桥颜的绝媚风姿,他一字字,冰冷沈迫地道。
'你什麽东西啊!'真把她当水性杨花的女人啦?这臭男人,很瞧不起人哦!
'既然惯於游戏人间,和谁不是都一样吗?我并不比我大哥差。' '吱!你说不差就不差啊!'在她来说可差远了。憨直可爱的言孟春是个宝,可遇而不可求的,而眼前这一天到晚发情的种马,送她都嫌碍眼呢!
'为什麽会有你们这种女人!玩弄别人的感情很好玩吗?我警告你,最好别伤害我大哥,你要是不能真心对待他,就别去招惹他,别让他爱上你,一旦他付出真心,伤得会更重!你以为他有多坚强?一再受伤,心都不会痛吗?'叶初晴被骂傻了,一下子忘了继续挣扎。
原来,他并不是像她想得那麽低级,连大哥的女朋友都调戏,而是……先前被羞辱、轻视的恼怒,全在他一番激昂陈述中蒸发於无形,她讷讷地解释:'我、我不是,其实……' '立冬!'一声叫喊由楼梯间传来,言孟春神色慌乱地奔来,拉过初晴挡在身後,像个玩具即将被抢走的孩子,惊惶无助。
'大哥?' '不行!她不可以!'他坚定地直视言立冬,後者被他的表情震慑住。
从没见过大哥这般急切而专注的坚持,他这回……是认真的吗?
'就她了?' '对。'初晴是他的,他头一回这麽强烈地想保有一个女人。
言立冬的神色变得复杂。
大哥认真了,那——她呢?
沈晦眼瞳移向被挡在身後的叶初晴,她正一脸迷糊地看著他们。
'好,我知道了。'既然是大哥要的,不管她是抱著什麽心态和大哥在一起,他不择手段都会帮大哥留住这个女人。
言孟春松了口气,目光由离去的言立冬身上拉日。'今天怎麽这麽早?' '来陪你吃早餐哪!'她甜甜一笑,打开纸袋张罗早点。'喏,你的皮蛋瘦肉粥。' '谢谢。'言孟春接过纸盒,并没马上食用,只是有些失神地捧著。
'叹,你今天好像晚了点哦。'这家伙最让她佩服的一点,就是生理时钟直可媲美'计时闹钟',时间一到,会分秒不差地醒来。
'昨天晚睡。'他低哝。
再让他看到地老天荒下去,那碗粥不如直接当化石标本算了。叶初晴只好劳动自己的玉手,掀开纸盖,舀了一口喂进他的嘴。'晚睡?当贼呀?'他摇头。'我不会当贼,我在看你昨晚给我的东西,你放心,我看完了。'她停了下,将汤匙还给他。'干麽这麽急著看?'她可不会指望他的幽默细胞经过一夜後会突然复活,爱上那堆笑话。
'你说没看完不能去找你。'叶初晴闭了下眼。
不行,她不能昏倒,这里没床。
就知道跟他说话要小心,一字一句都不能胡扯,他会当真!
'基本上——'她用力吸了口气。'那是一种强调用词,表示本姑娘迫切希望你看完它,而不是真的没看完就老死不相往来了,OK?'真是败给他了,头一回见到有人看笑话用'做功课'的严肃心情在K,多像小学生'没写完功课不准你吃饭'的另类版本,她的苦心全都白费了。
'是这样吗?'害他好担心没看完她会生气,不理他。
眼角馀光悄悄瞥了她一眼,柔媚娇颜有些无奈,却没有不开心的迹象,他微启唇瓣,又无声紧抿。
'木头,你有话想说是不是?'太好猜了,他这个人,只要一有心事,全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他摇头,又点头。'我……你……'放下手中的粥,绞著十指,那是他心神不宁时的表现。
'说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那……'他抿了抿唇。'刚才立冬……你们……你觉得他……怎样?' '噢,他啊!刚开始觉得他很无礼,想一拳揍光他的门牙,可是後来发觉,他满有个性的,酷!我大概可以理解为什麽会有那麽多女人迷恋他,排著队想跳上他的床了。'闻言,他像挨了一拳,心脏一阵抽紧。'那你……会吗?' '什麽会不会……'问到一半,若有所悟地瞪向他。'告诉我,死木头,你的意思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她喊——死木头耶!言孟春一面在心里祈求各路神明保佑,一面更加谨慎用词。'我没有污辱你的意思,是因为……立冬他……比我好,我知道的。女人喜欢他……总是多些,我又老是惹你不开心,所以、所以……'依她姑娘的火爆脾气,要在从前她早就一刀劈了这根木头,直接当柴烧了。
当她是什麽?她感情就这麽廉价,见异思迁,意志不坚?他是这样看她的吗?
但是才刚决定要挥出去的铁沙掌,一接触到他那张活似等著被弃养的可怜狗儿的神情,一腔怒火瞬间没出息地教满怀疼意给淹没过去。
她离开原先坐的椅子,尊臀移驾到言大公子的腿上,此举吓了他一跳,惊讶地仰头看她。
'就为了你这几句话,我是应该赏你几巴掌的。'伸出纤长素手,却没使劲,只是轻轻贴上他的颊。
等著挨巴掌的他,意外的没感到疼痛,满睑困惑。
'但是我知道,你说这些话心里也不好过。'他用力点头附议,於是她笑笑地道。'念在你是初犯上次就原谅你了。木头,你要记住,我叶初晴挑老公,并不是挑最好的,而是挑我最想要的,你也许不比言立冬出色、也许不解风情、也许老是气得我胃抽筋,但却是我最想要的男人,懂了吗?你要敢再有下回,自作主张地替我下定论,可就不只这样了。'言孟舂不敢有所迟疑,飞快点头,在心中默记一次,为叶大作家的至理箴言再添一笔。
'好。那,你现在可以吻我了。'难得早起,总该给她一个早安吻吧?
言孟春乖乖听命,凑上唇轻碰了下,感觉仍是记忆中的温腻甜美,他轻轻吮住,给了她一记温存柔吻。
甜甜蜜蜜分享完一记亲吻,叶初晴圈住他的腰,螓首柔柔靠在他肩上,而放下心来的言孟春,开始有用餐的兴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著她买来的皮蛋瘦肉粥,一面喂她。
'好不好吃?'他问。
她皱皱眉。'差强人意,没你煮的好吃。'言孟春微笑。'那下次我煮给你吃。'所有人都说他很宠她,而事实上,他也真的对她很好,几乎到有求必应的地步了。连洛洛都说,她上辈子一定烧了很多好香,这辈子才有这种狗屎运遇到他。
可是———'叹,木头,问你一件事哦,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最後一句是说好玩的,用不著她交代,这人也正直得不懂什麽叫说谎。
'好。' '包括我在内,你交过几个女朋友?'她没忘记言立冬冲动脱口而出的话。
他说,怎麽会有'你们'这种女人;还说,言孟舂一再受伤,并没他们想的那麽坚强。
他用的是复数,不是'你'这个单数,除了误以为她在玩弄言孟舂外,一定还有谁,否则他不会一口咬定她会伤害言孟。
言孟春沈默了好久,一直没搭腔。
'木头,你直说没关系,我不会生气。'他困扰地皱了下眉。'不是,我还在数。' '……啊!'张著足以塞进一颗卤蛋的嘴,反应不过来。
'初晴,蚊子快跑进去了。'他还很好心地提醒她。
叶初晴愣愣地合上嘴。
女朋友多到一时半刻算不出来,她真是看错他了,以为他有多老实,她甚至曾经猜想,她会不会是盘古开天第一位。
啧,白日梦果然不适合太常作。
'你到底数完了没?'手指头扳呀扳的,好半天才一脸苦恼地告诉她。'真的数不出来,二、三十个……嗯,应该不止吧!'叶初晴目瞪口呆,被外星人偷去的舌头,好不容易才恢复运作。'你……唬烂我的吧?
呵、呵呵,我承认你开始有点幽默了。'她乾笑两声。
'没有啊!我是说真的。'不懂得看人脸色,依然秉持诚实美德。
'这怎麽可能?你拿女朋友当衬衫在换吗?'呜呜!她开始有误上贼船的感觉了。
'我没有拿她们当衬衫换,都是她们先不要我的。'叶初晴感到两鬓隐隐抽疼。'请问你身患何种隐疾?' '没有。'他摇头,又问:'你要健康检查表吗?我明天就去医院。'她又默默吸上两口气。'那再请问你有何不良嗜好。' '也没有。我不抽菸、不喝酒、手气差,连两百块的发票都没对中过,所以也不赌博。' '那她们为什麽不要你?'那些女人都瞎了眼吗?如此一名优质好男人,居然轮得到她,老天真是太厚爱她了。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立冬比我更好吧。' '这又关那淫魔什麽事了?'和他说话,脑细胞真得死好几万个。
'立冬不是淫魔。'为弟弟的名誉稍作申辩,尽到当大哥的义务後,才回答她。'她们都是因为喜欢上立冬才和我分手的。'[三十个女人都这样?!'她不可思议,声音扬高几度。言立冬抢大哥的女人抢上瘾了吗?
'对。' '你有没有眼光啊!这种朝秦暮楚的女人,你居然追来当女朋友,还一连三十次?!'手气果然够差。
'我没有追她们啊,是她们自己说要当我女朋友的。'原来是倒贴。
但,这仍无法消弭她一腔不满。'她们说要当你女朋友,你就不会拒绝吗?' '拒绝?'显然,这深奥的词且冥为难了他。
很好,这下她知道这三十……(甚至不止)的女朋友是怎麽来的了。
一直都知道他脾气佳,凡事好商量,可是她没想到,他连谈恋爱的事都可以'随和'到如斯地步!
[任何人来你都照单全收啊?那我算什麽?'没想到她的男朋友这麽好拐!
言孟春用力摇头,保证道:'你说要做我女朋友的,我已经有你了,不会脚踏两条船。'神态严肃,只差没到庙日去斩鸡头发誓。
无心的一句话,却像闷雷,狠狠劈上她的心坎。
她说要做他的女朋友……是啊,是她说的,是她主动赖上他的。
从来,他都只是被动地接受。
从来,他都没表示过什麽。
从来,她所扮演的角色,是任何人都能取代的。
这样的她,和那三十几个吃定他的憨厚善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