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狗男男第1-2部by 楚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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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小彩。别再生自己的气了。都是我的问题,还是让我来解决吧。
又过了一个礼拜,我基本可以自由活动了,在我的坚持下,小彩和他都不再过来了。补办身份证,订机票,提出所有到期的钱。最后打电话约小彩和他两个人周末一起去唱歌,我请客。
我们开了一间小包房,吃吃喝喝唱唱跳跳,闹了一个通宵。他喝醉了,酒品不错,呼呼大睡,不说梦话。小彩也醉了,抱着我们两个亲个不停。我也醉了,意识虽然清醒,却控制不住不停地傻笑。我和小彩两个还有活动能力的人架着他回了他们的家,最后的记忆是我倒进垫子很软的大床里,口很干。
当我猛醒,天色灰蒙蒙,小彩和衣睡在我脚边,我看看自己,衣服也很完整,下床后发现他被我和小彩扔在地板上就那么趴着睡了一夜。他们两个都没有醒,我掏出手机,才五点。
最后看了一眼他们两人,我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大门。
一天之后,我坐在另一个城市的出租车里,司机是个非常热情的人,听说我是观光客,就不停地为我介绍好玩好看的去处。最后综合他的推荐结合我希望安静的愿望,司机载我在滨海大道上一处不起眼的小弯道停了下来,虽然不起眼,只是一个小公园,但是从公园门口处的小停车场上来看,来的人似乎应该都有些年纪和身份。门票五元,凭着我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成功地让售票员相信我是大学生而打了半价。以前一直为娃娃脸不值,从今以后一定不抱怨了。
海边的太阳很大,我用矿泉水拍着开始发红发热的脸颊和额头,沿着有些陡的石阶向海边走去。说是海边其实是退潮后留下的一处峭壁,从岩石壁上明显的界限可以知道,每天涨潮的最高点,海水是可以淹到我脚下的石阶消失处。
我站在石阶和地面的断层处,有点为难,这个距离目测应该不少于半米,若我直接跳下去,下面满地的牡蛎壳碎石子和间或出头的岩石保不准我就“一只番薯跌倒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嬉笑,一对年轻男女嘻嘻哈哈大跨步地以着在我看来近乎恐怖的姿态和速度跨越着陡峭的石阶,一阵风般地就来到了我身旁。男人异常彪悍,视这个在我眼里如鸿沟的距离于无物,砰的一声,如雄鹰展翅般在空中划拉几下手臂,平安着陆,我忍不住替他暗嘘了口气,这个海边要是死人,淹死的可能性不大,多半是跌断脖子的。男人回身,把站在石阶上的女人抱了下去。我艳羡地看着嘻嘻哈哈向海边跑去的两人,多希望自己能有勇气张开手臂,说“先生,顺便多抱一个下去吧,我保证自己不比你的女朋友重”。
唉,我屈辱地蹲下身子,坐到石阶上,两脚垂下,踩到了地面上:真是有损于男子汉威严。心虚地四处看看,没有可疑人士出现,我拍拍屁股,恢复了自信,大踏步地向海边走去。
这个城市的海边一点都不适合旅游,但绝对是当地人生活的天堂海边,从满地的牡蛎壳就能看出来,为什么当地人说话特有的腔调也被他们自豪地称之为“海蛎子味”。在别处被当作高档料理的生蚝,在这里满地都是,多到让人可以不屑一顾。这个海边人很少,我视线所及不足十人,刚刚的那对男女站在没腰的海水里亲昵地拥抱着。两个小孩子爬到了海边突兀站立的一块大岩石顶上,威风凛凛地向海里投掷牡蛎壳打水漂。
剩下的人...都在挖岩石吃牡蛎。我什么也没准备,只能对着脚下一块岩石上斑驳的牡蛎发呆,心中有些忿忿。
“对不起,借过!”
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挡住我的阳光,我抬头看,忍不住一阵晕眩,好高的个头,还笑得那么阳光,害我心里小鹿乱撞直想干点老牛吃嫩草的不道德勾当。
我立刻改变自己大叉双腿趴在岩石上的不雅姿势站起身来。可能是蹲太久了,突然起身眼前一黑,身体晃动两下,我下意识抬起胳臂保持平衡,随即被一双手臂稳稳地扶住。看清了这双手臂,来自面前的大男孩。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面上发热,在比自己小的男生面前丢脸,是个男人都挂不住面子。
他也对我笑笑,露出一口白牙,闪耀着在我看来就是讽刺样的光芒。刚刚翻腾起的那点邪念瞬间消失殆尽,赶紧向一边闪个位置给男孩。
“你在这里蹲着是想要吃蛎子吧?”
大男孩没急着过去,站到我空出的位置上和我说话。
“是啊,大家都在吃嘛。”
我耸耸肩,视线四处转了一圈,愉快地发现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心下决定明天要买把锤子带来,非把往返的飞机票都吃出来才回家。
“外地口音?难怪你看了半天也不动手,不知道该怎么弄吧?我来帮你。”
没等我反应过来,大男孩已经蹲下,随手从岩石旁边的地上捡起一块略有棱角的牡蛎壳,翻了翻地上的牡蛎壳,从牡蛎壳下面找到一块长条形的鹅卵石,在岩石上又撬又凿,两下就抬起手,一个去了半边壳的牡蛎晃着鲜嫩嫩的白肉被递到我面前。口水泛滥,我连声谢谢都没说就接过来吞了下去。
嘶——
好咸,还有点腥,但是牡蛎特有的鲜味还是覆盖了前面的两条缺点,让我情不自禁眯起眼睛,细品口颊之中回荡的鲜香。
半晌才从牡蛎的鲜美中回过神,发现大男孩正笑着看我,我蹲下去凑到他身边坐下,笑眯眯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半天不动,突然反应过来我对他笑的含义,立刻低下头继续凿岩石。
“看你吃蛎子就好像吃到什么人间美味一样。”
他一边凿岩石,一边打趣,我撇撇嘴。
“小屁孩一个。等你上大学离开家,就会天天想着这里的海蛎子了。”
哈——
像是听了多大的笑话一样,他突然爆笑出来,手上力道失控,把岩石里一个刚刚撬出头的牡蛎砸碎了。
“小屁孩?我?”
他的眼睛笑得眯起来,亮闪闪地看着我。
“我已经是大学生了。你觉得我会比你小多少?”
哼,和我争辩年龄,果然是个小屁孩。我得意地一扬下巴。
“不才大学毕业已经五年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皱起眉头,上下打量我,最后叹了口气。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也只说明一点...”
他低下头去继续砸岩石,不再说了。我等了一会他还是没说,又递了一个牡蛎过来。我想着他没说完的半截话,没接牡蛎。他抬头看我,发现我在困惑地看他,笑笑把牡蛎放到自己的唇边咻地吸进嘴里,啧啧嘴。
“嗯,今天的蛎子好像特别好吃。”
我瞪他,他低下头假装不知道,继续凿岩石,嘴角偷偷勾起一个顽皮的弧度,带动半边脸颊上旋起一个浅浅的酒窝。
“乐言。”
我脱口而出,自己也有些惊讶,他抬头看我不明所以。
“嗯?”
“我叫乐言。”
不禁微微脸红,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呢,他配合地低下头,脸上有可疑的红晕飞过。
“郭...”
“什么?”
他的声音闷闷地从上颚弹了出来,我只听到一个姓,把脑袋凑了过去,想要听个仔细。
“郭俊超!”
他大声重复了一遍,随即背过头去不看我,换了个方向继续凿岩石。可惜他现世的招风耳红嘟嘟地出卖了主人。说个名字有什么可害羞的,我心里对他的定义增加了一个形容词:别扭的小屁孩。我没揭穿他,安静地坐在他身边,我们之间只有海浪声和石头被敲击发出的闷响,大约几分钟后我拍拍他的肩膀。
“小...郭啊,你砸了半天石头了,到底砸出来几个牡蛎啊?”
他回头递给我一摞叠起来的牡蛎。我接过来捧在手里一个个地吸过去。
“乐言,你是来旅游的?”
“嗯...”
忙活着嘴里汁水横流的牡蛎,我胡乱地点点头算是回答。
“那...”
他犹豫了一下没再说话,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对了,小郭,这里有什么车可以回去市区?”
“燕窝岭这里没有公交车,因为偏僻也很少有空载的出租车,如果你肯走路的话,只要沿着滨海大道继续向前走,走上十几分钟,到老虎滩公园,那里有很多观光线路和出租车...”
他突然勾起嘴角,笑得有点狡猾。
“不过你还有一个选择,如果你不愿意走路,也不赶时间的话。”
我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不会是骑单车吧?果然是纯情少年会干的蠢事。
两个小时后,涨潮之前,我捧着一罐冰可乐猛灌,这已经是我离开公园之后的第三罐了,牡蛎虽然好吃但是我忽略了它的含盐度。
“再有十分钟就到了。”
他下巴真的很硬,一直顶着我的头顶,有些麻麻地发痛,单车的横梁也把屁股硌得很难受。
是的,我现在极其丢脸地坐在郭俊超单车的大梁上,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笑得狡猾:他的单车没有后座。现在的孩子再纯情,也比我们当年要...开放多了。
可怜他在秋老虎的烈日下辛苦蹬了一个小时的单车,我把他带到房间休息,他真的是累了,进门就倒进床里,没说两句话就睡过去了。
我拉上窗帘,让室内的光线暗下来,帮他把鞋袜脱掉,腰带放松,盖上被子,随后从背包里掏出手机,从昨天中午开始就一直关机,突然要开机,心里有些说不清楚的期待和紧张:他们两个知不知道我已经不在了?
不经意地叹气,我拿着手机进了卫生间,放下马桶盖,坐到马桶上,一阵轻巧的音乐过后,手机的屏幕闪烁几下,之前的胡思乱想瞬间被清空,我的头脑一片空白,无动于衷地看着屏幕上不断地提示一条又一条的未读短信息,狭小的卫生间里不断回荡着咕咕的短信声音。两分钟之后,所有的短信接收完毕,卫生间里只剩通风扇哗哗作响。
我和手机,瞪着彼此,发着不知所谓的呆。
从离开到刚刚,心情都好得无以复加,突然一个连接过去的通道开启时,狭小的洗手间如同时间隧道,把我送回十几个小时前才离开的狗窝,此刻我推开门,他会不会正在厨房里洗碗,笑得宠腻,抱怨我又两三天不洗碗,又吃了两三天的方便面;小彩会不会正在扫荡我的冰箱,边啃着他留下的鸡腿边埋怨我把风油精放进冰箱,都串味了。
他冰冷的眼神,小彩哀怨的哭诉,突然跃入脑海,温馨的画面瞬间泛黄。
对每个人都好,对每个人撒娇,牵绊拉扯每个人,打扰每个人不得安宁,我太贪心,想要收藏每个人,无法把他们放进我的盒子,只能把他们捆在身边。
我真傻,忘了他们不是芭比,就算给了他们一切,他们仍然是他们自己的。
颓然坐进浴缸,突然觉得还是这个狭小的空间让我更安心。手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唱起轻快的卡侬,简单的音节往复循环,我把脸埋进膝盖,随手按下关机键,会找我的人,除了他们两个,我想不出第三人,一个出生就被丢在医院的弃儿,能有人记得就应该感恩了,不是吗?
我现在拿得是什么乔,使得是什么性子?嗤笑一声,跨出浴缸,离开卫生间回到房里,郭俊超睡得正香,口水也流了出来,把枕头打湿了一小块,我哭笑不得,把他的头推向另一边抢救我的枕头,然后又赶在他即将污染我另一个枕头的时候把他拉回来,让他继续污染原来的枕头。用力把他从床中间推到床的一边,我抱着刚刚得以保存清白的枕头躺下来,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闭上眼睛开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