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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后爱-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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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们就是故意要让他听见,好让他下不了台。

只可惜他们算错了一点,这样的说话音量,还不够让他明白自己是如何被羞辱的。

他其实也不太介意他们怎么羞辱他,林家人对他的怨恨,他心里有谱,他只想知道,他的妻子会如何反应。

她是否,正含笑听着 外人对自己丈夫的侮辱?或者,她其实也有满腔怨言想吐露——

「你们都错了!」

正当钟晏铭心神不定时,一道嗓音清清亮亮地扬起,瞬间压倒众人闲言闲语。

是映苓!

钟晏铭讶异地扬眉,客厅内的林家人仿彿也觉得惊愕,一时陷入沉寂。

「不是晏铭说要娶我的,是我执意嫁给他。」一字一句,在静谧的室内,听来格外清晰。

她怎么会忽然如此宣称?

钟晏铭茫然,客人们似乎也不解。

「真的是我跟他求婚的。」映苓轻轻地笑,仿佛在叙述一件什么有趣的事。「他那时候还被我吓到了呢!」

客人们也吓到了。

「听以你们刚刚的猜测都是错的,晏铭不是因为觊觎我家的股份才跟我求婚,他不是那种人。」

没人答腔。

「我们不办喜宴是因为我们怕麻烦,而且他才刚接总经理职位不久,需要放更多心思在工作上。」

「那也不能……也不能就省略婚宴啊!」一个林家女人说道:「我们做女人的,一生可能就这么一次做新娘,哪有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办一场最浪漫的婚礼啊?」

「对啊对啊,而且你们连蜜月旅行都没有,钟总也未免太没诚意了吧?」另一个女人附议。

「没错,身为男人,连这点事都不能为自己女人做,实在该遭天谴!」发话的是林乘风,他总算逮到机会痛快批评一番。

「我们会去蜜月旅行的。」在众人纷纷为自己抱不平的时候,映苓的语气仍是坚决而温雅。「等过阵子比较有空的时候,晏铭会带我去。」

「哈,你对他这么有信心?」林乘风冷哼。

「我当然对他有信心喽!」清脆的嗓音,一声声如风铃,在钟晏铭心房里荡着 。「他不是你们想像的那种刻薄寡恩的男人,也不会为了成就自己的事业,去利用一个女人。他是个很棒的男人,所以我才会那么爱他啊!」

「什么?」毫不扭捏的当众示爱令众人几乎喷饭。「你、你刚刚说——」

「我爱晏铭。」她笑着 再度发表宣言。「是我死皮赖脸缠着 要他娶我的,我很高兴他答应了。」

众人惊愕地喘气,钟晏铭同样震惊。

一个出身豪门的干金小姐竟如此不顾尊严,当众表明对一个男人的爱意,还说自己死皮赖脸,纠缠人家。

她脑子里究竟想些什么?

她知不知道,等今天这场家宴过后,流言马上就会传开,她很快就会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了?

这笨女人!怎会这么笨?

钟晏铭懊恼地想着 ,眼神阴晴不定。他深呼吸,好不容易才板着 一张若无其事的睑,踏进客厅。

一道道目光瞬间往他身上集中,有的恼怒、有的嘲讽、有的怀疑。

他只是微微笑着 ,视若无睹,深邃的眼眸只对准一个女人,一个眼波盈盈、颊色如霞,不久前才当众闹了个大笑话的女人!!

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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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客人刚告辞,映苓便忙着 收拾杯盘狼藉的餐桌,一一捧到洗碗槽里,钟晏铭则倚在墙边,观看着 妻子在客厅和厨房间来回奔波。

「说什么?」听见丈夫问话,映苓抬头笑着 瞥他一眼,装傻。

他蹙眉。「你知道我的意思!」

她似乎早料到他的怒气,淡淡地耸肩。「呃,我只是忽然想说,就说了。你很介意吗?」

「你难道不晓得这件事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笑你吗?」她愈是不以为意地打哈哈,他愈是恼怒,脸色沉下。

「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是事实啊!」

他愣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难得见他哑然无语的模样,她似乎觉得颇好玩,新鲜地瞟他一眼,噗哧一笑。「本来就是我死皮赖脸,一直哭求你,你才答应跟我结婚的啊!我又没说错。」

她竟还有心情开玩笑!

他更恼了,忍不住低吼:「他们根本不明白事情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他们只会以为——」

「我才不在乎他们怎么以为呢。」她闲闲地打断他,依然笑得甜蜜蜜,打开水笼头,准备洗碗。

他懊恼地瞪着 她过分轻快的动作,良久,涩涩地开口:「是因为我吗?」

「什么?」她扬起眸。

他深深地望她。「他们是不是说我娶你,只是想得到那百分之五的股份?」

「不是啦,你别多想。」她轻淡地摇头,他却从她闪着 异光的眼神确定自己猜得没错。

「他们是不是警告你,小心我算计你们卢家的财产?」

「他们才!」她蓦地顿住,从他嘴角的冷笑知道他已看透一切.她无力地叹口气。「你别介意他们怎么说,只是一点小误会。」

只是小误会吗?

钟晏铭撇撇嘴,湛眸依旧直盯着 妻子。「你怎能确定是误会?」他讽刺地问。

她手一颤,一只盘子跌进水槽里,敲出一声清脆。「我知道是误会。」她垂下眼,盯着 水槽。

为什么不敢看他?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真的是一场误会吗?

钟晏铭冷笑。「他们说的没错,我娶你,的确是为了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是为了你们卢家的钱!」

她听了,身子一震,惊愕地抬起头。「你才不是——」

「我是。」他打断她。

「不是!」

「是。」

「你!」她气愤地瞪他,像是无法理解,他为何要将自己的用心说得这般丑陋。她瞪着 他,全身一阵阵地颤抖,他僵硬地定在原地不动。

她瞪了他好一会儿。「就算……就算你真是因为那样才娶我,也没关系,我无所谓,我只要——只要能嫁给你就好了,只要你肯娶我就好了。」

他倒抽口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卢映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骨气?」

她别过头,语音更加沙哑。「在爱情面前,我不需要骨气。」

他震住,无语地瞪着 在她唇畔淡淡漾着 的,那一抹苦涩的笑。

她没看他,迳自低着 头,默默地洗着 碗盘,一双玉手,在满槽油污中来回搓揉。

他瞪着 ,心跳不知怎地加速起来,一下下,重击胸口。

「别洗了!」他猛然捉住她的手,眼中冒火。「我说过,我娶你回来不是要你当煮饭婆的,这些明天让钟点佣人清理就行了!」

「没关系的,我自己造成的混乱,自己收拾。」她想挣脱他。

他不肯放,强硬地将她的手拽到自己眼前。

纤纤十指,虽然还是如同从前一样白皙,却细细地冒出了几颗小小硬茧,而那掌心,虽仍绵软,却已不再柔细,微微地有些粗砺。

这是……她的手吗?

钟晏铭难以置信地用拇指抚过几粒细茧。

堂堂卢家大小姐,端盘子、洗碗、煮饭,一双原本娇嫩白皙的玉手,现在不仅粗了,还长了茧——她怎么舍得这样糟蹋自己?卢家父母又怎么舍得由她去?

她生下来,就是要享福的,不是吗?

「你放开我!」注意到他脸上惊讶的表情,她一时有些羞惭,急忙抽回不再细滑的手。「这点点碗盘,我很快就洗好了,你去——你先去洗澡吧。」她几乎是哀求着 他赶快离去。

她还要洗?还要继续糟蹋自己?

怒火在钟晏铭胸口熊熊地燃烧。

「我说别洗了!」他一把揽过她的腰,粗鲁地将她拉入自己怀里。「你一定要跟我作对吗?一定要这样气我吗?」

映苓惊愕地望着 丈夫眼中的怒火,不知所措。他在气恼些什么?

「晏铭——」

「为什么你会成为一个厨师?」他瞠瞪她,迫切的语气简直像法官审问犯人。「为什么你大学时要到餐厅打工?你这几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映苓讶然睁大眼。

她没听错吧?晏铭问她的过去?从两人重逢之后,他对她一直是冷冷淡淡的,现在竟关心起她来了!

她心一扯,感动得嗓音颤抖。「那、那你呢?你这几年,又是怎么一路奋斗的?我爸跟我说,一开始,你好像是在工地当建筑工人——」

「住嘴!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他口气严厉。

她却仍是满腔温柔。「如果我告诉你我怎么变成一个厨师,你也会告诉我你怎么当上冠洋的总经理吗?」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

「可是我想知道啊!我是你太太,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你住嘴!」他再次暍止她。「我们只是因为利益才结婚的,不许你自以为是地干涉我!听到了吗?我不准!」

他好凶。

映苓吸口气,眼眸不争气地发酸。「我只是想——知道你这十年是怎么过的。」她细声低语。

钟晏铭眯起眼,气息更粗重了,胸膛激动地起伏,匆地诅咒一声。「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小声,像受足了委屈的小媳妇吗?」

「我——」她无可辩解,眼角落下一颗泪。

看到那颗眼泪,他脸色一变,更火大了。「算了!你别再说了,你说得已经够多了!太多了——」

冰凉的嘴唇猛然攫住她。

她吓一跳,脑海一片空白,过了片刻,才弄清楚眼前的男人对她做了些什么。

他——正吻着 她。

两办凉凉的唇,正霸道地在她身上点火,一双大手,更不客气地在她粉嫩的肌肤上四处探险。

她不由自主地晕眩,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丝力气,瘫在他怀里。

他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味道,专属于他的,既阳刚又性感的味道。

她贪婪地嗅着那味道,柔软的娇躯更贴近他,好想将自己整个人都揉入他体内。

他感受到她的急切,低吼一声,匆地打横双臂,拦腰将她抱起。

她紧紧地勾住他肩颈,好像深怕自己一松手,他便会弃她不顾。他低下头,不断与她双唇相互啄吻。

不过几秒,他便抱着 她来到卧房,还没来得及将她在床上完全放好,便被她勾上了床,两人叠在一起。

领悟到自己正压在她身上,他连忙侧过身。「你没事吧?我没弄痛你吧?」

映苓听他这么问,不觉怔住。

他竟然怕压痛她,他——还是关心她的。

「我没事,一点都不疼。」疼的,只有她的心,因为他对她残留的这份温柔。

「我爱你,晏铭。」她喃喃低语,红唇诱惑地贴向他,长腿也紧紧地、如水蛇一般地缠住他。

今夜,她绝不放他走——

第七章

映苓含着 笑意醒来。

新婚两个多月,直到昨晚,他们才真正完成了洞房花烛夜。

忆起昨夜的疯狂与激情,她羞红了脸,却也满腔甜蜜。她起身,首先往床的另一边望去。

原先躺在她身畔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凌乱的床单,证明他曾经存在。

他离开了。

映苓抬眼望墙上的钟,才六点多。

这么早,就去上班了吗?

她翻身下床,随便套上睡衣,便往外寻去,屋内静寂,除了她,不见人影。

他果真走了。

他,是否后悔了呢?后悔自己昨夜一时冲动,跟她有了肌肤之亲,所以才一大早就匆匆走人?

映苓失落地想,倚墙叹息,有些惆怅,却不难过。

虽然经过一夜狂情,她无法在醒来时,第一眼便看见自己最心爱的男人,但至少,他愿意和她同床共枕。

这就代表,他对她设下的防线,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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