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故事 by:烟狗-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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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王其实酒劲还没散,懵懵懂懂地就要上楼,我,我就、就看一眼……
慢着!护士小姐伸出纤纤玉手,先陪我去趟主楼药房取药,道太黑我有点怕。
放心!我保护你,我是警察。王其实把胸脯拍得山响。
护士小姐一撇嘴,要不是看见过你穿警服,我们真以为你是病人家属请来的护工呢,可惜了这副身板!
王其实发现,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绝对是个真理。
你们少跟那个陈大夫接触,当心以后嫁不出去。王其实酸溜溜地。
护士小姐咯咯地笑,说起来也奇怪,陈医生那个人虽说脾气大一点,可他很少对病人和家属发脾气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你不顺眼专找你麻烦?你到底怎么得罪他了?
王其实说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说着话已经回了外科大楼住院部,护士探头看了看,冲王其实打了个手势,进去吧,小心点别给我捅漏子。
王其实慢慢踱进去,在燕飞的床头坐下来,手扶着燕飞的脸,头一歪,趴在燕子的胸口睡着了。
燕子的胸口传来心脏的跳动,砰!砰!低沉而有力,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如此地富有活力。从燕子手术后王其实便落下个毛病,一定要这么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脏跃动的声音,才睡得着。否则就失眠,眼睛赤红眼圈乌黑,明明疲倦到了极点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这一觉睡得很香,大概是因为久久悬在心口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连梦境也变得美妙起来。好象是在燕子的那间小屋里,锅里煮着炸酱面,燕飞用一把解剖刀切着黄瓜丝,水开了,王其实笨手笨脚地去挑面条,被燕子揪着耳朵拎开,少给我添乱!
哎哟!你轻点!王其实疼得叫起来,睁开眼睛一看,燕子正扯着他的头发,死死地盯着他。
王其实吓得心跳都停了。
燕……子?你……
燕飞不说话,眉头紧皱。
王其实忽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燕子?燕子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我啊!你仔细看看?王其实,和你一起长大的那个。燕子你看看我?
燕飞撒了手,废话,烧成灰我也认得你。
王其实松口气,认出来了就好。
我睡了多久了?
从手术后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你看,桃花都开了。
是吗?扶我起来,我看看。
别,明天再看,明天好不好?现在黑咕隆咚的看也看不清楚,再说你现在身子太虚弱,还是躺着好。
哪至于那么娇气啊?燕飞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却还是听话躺了回去。
燕子,我……
王其实鼓起勇气,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是杀是剐听天由命,也省得老这么提心吊胆的。
别说了,我现在懒得听,等我出了院再说吧。燕飞堵住了王其实的话。
好吧。王其实垂头丧气地等着缓期执行。
你打算在椅子上蹲一宿?燕子探头看了看王其实屁股下面的硬板凳。
啊,习惯了,没关系,满舒服的。真的,这几个月我差不多每天都这么睡在你旁边,就怕你醒过来的时候我不知道……
王其实赶紧闭嘴,燕子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干的那件缺德事……
燕飞的耳朵红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窗外的树影晃个不停,风从窗户的缝隙中钻进来,屋里却仿佛越来越热……
上来吧。燕飞挪了挪身子,把被子掀开一角。
王其实没客气,赶紧蹿了上去,动作快得像只兔子,倒把燕飞吓了一下。
你冻得这么厉害?
是、是啊呵呵。王其实含含混混糊弄过去,没敢说是害怕燕子改了主意。
燕飞背过身去,睡吧。
王其实小心翼翼探出手,试探着从背后揽住了燕飞的肩膀,将头轻轻移过去,轻轻地,在燕飞的耳朵上印下一个吻。燕子怕痒似的缩缩脖子,靠了过来。
两个人,就像两只布袋熊一样,靠在一起,好象靠了一辈子,好象从很久以前,上辈子,上上辈子,就这么靠在一起了,下辈子,下下辈子,还是要靠下去……
燕子,你总算回来了。王其实吻着燕飞的头发,下意识地低语。
你……等得很苦吗?燕子没回头,轻声询问。
不苦,只是疼,心疼,疼得都碎了。王其实紧紧地搂住怀里的那个人,你回来了就好。
燕子翻个身,面对着王其实,心都碎了?我听听!
过了一会儿,燕子抬起头,吐了吐舌头,真的碎了呢,都不跳了。
是不是?我没骗你吧?
燕子转过身,盯着天花板,沉默了许久。就在王其实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低低地开了口。
还记得小时候……你睡着了,我就这么趴在你胸口,听心跳的声音,可是总也听不到。那个时候我就想,我要当个法医,等你死了,给你做个解剖,看一看,你到底有心没有。
王其实一个苦笑,燕子……
我知道你有,谁能没有心呢,是不是?只是我太笨,没发现而已。对了,哪天有机会陪我去看看我父母,我好久没去上香了。
好,回头我背你去。王其实赶紧献殷勤,燕子,不早了,睡吧。
对了,还有件事,你过来一点。燕飞忽然笑了一下。
什么?王其实凑过去。
啪!清脆利落的一声,王其实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道印子。
不好意思,我还是有点忍不下去,这个是头期利息,以后的帐咱们慢慢再算。
52
王其实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老头子,满脸的皱纹雪白的胡子,腰弯了背驼了胳膊没劲了腿脚不利索了,孤零零地一个人佝偻成一团,拄一根拐棍缩在桃花下面看风景。两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嬉笑追逐着从面前跑过去,穿着雪白衬衫的那一个在桃树下停下来,拿出一把解剖刀,一笔一画地刻着字。另一个凑上去,一字一句地大声念出来,少——年——心——事——几——人——知?哈哈燕子你破坏公物……
两个少年嘻嘻哈哈地跑远了,已经成了老头子的王其实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你个没心没肺的糊涂东西!
燕飞推醒了他,你哭什么?
王其实睁开眼,我哭了?
燕子不耐烦地瞪着他,我生病你哭,我做手术你哭,我没醒你哭,我醒过来了你还哭,你烦不烦啊!
王其实伸手一摸,果然,一脸的泪水。这个……
我饿了。
什么?王其实没听清楚。
我说,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哦好,好。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王其实揉着眼睛从床上跳下来,大夫说你只能吃流食,不然不消化。
鸭血蛋羹。
什么?王其实愣住了,你说,你想吃什么?
鸭血蛋羹,我想吃鸭血蛋羹。
包仁杰抱着保温瓶闯了进来,一头扑过来哇哇大哭,燕飞!燕飞你醒了?你吓死我了你!
王其实赶紧上前把他从燕子胸前拉开,小包,小包你冷静点冷静点,这里是医院,好歹注意一下影响,别给警察丢脸……
燕子一脚踢开王其实,关你P 事一边呆着去!来,小包我看看,别哭了别哭了,几个月没见你怎么还这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包仁杰不好意思地擦擦脸,谁说的?
王其实赶紧插话,是啊是啊你不知道,小包最近进步可大了,前些日子那个走私军火案还立了个三等功呢,老厅长亲自给他颁的奖……
燕法医说你再打岔就给我出去。
王其实说好好好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嘛。
包仁杰赶紧打圆场,燕飞你饿了吧?喝不喝鸡汤?刚熬好,趁热喝吧。
包仁杰打开保温瓶,房间里立刻弥漫着一种无可言喻的浓香,热腾腾的鸡汤上漂着厚厚一层金灿灿的鸡油,几根绿油油的豌豆苗漂浮在汤面上,让人食指大动。
王其实垂涎三尺,小包你还有这一手?
哪是我啊,是队长熬的,他烧了一大锅水,我还以为他是打算洗澡呢。结果熬了一晚上,一锅水就只剩下这么多了,香得不得了,可是我喝一小口队长都不让……包仁杰脸一红,又说漏嘴了。
燕飞微微一笑,拿出碗舀了一碗,喝吧,算我借花献佛。
王其实赶紧找出筷子和调羹,来来来,小包你千万别客气,喝吧喝吧,我好久都没尝过老哥的手艺了……
燕飞啪地打掉了王其实手里的筷子,没你的份!
包仁杰吐吐舌头,帮王其实说情,燕飞你就给他点吧,这么大一瓶,喝不完也浪费。再说了,你生病的时候,王其实可没少操心,你看,头发都白了一片。
燕飞抬头看一眼,手一扬,鸡脑袋丢进了王其实的碗里。
陈医生抽着鼻子走了进来,好香啊。
燕飞笑一下,还没吃早饭吧?拿碗来,我给你盛一碗。
陈医生一点不客气,我就用你的碗吧,我的饭盒忘在食堂了,懒得拿。哟,鸡大腿,我最爱吃了。
王其实气得鼻子都红了。
包仁杰冲王其实打个手势,蹑手蹑脚地把他拉了出去。
干吗啊?
你可得小心点那个大夫,我有直觉,那个大夫不是好人!
对对小包你说得太对了,那个大夫真的不是好人。王其实心一酸,拉着包仁杰的手声泪俱下,知音哪……
王其实一把鼻涕一把泪往包仁杰身上抹,吓得包仁杰直往后躲,王其实你别这样,快放开我我还得上班呢,总之你把燕飞看紧点……不是!总之你得对他好点,别再像以前那样让他操碎了心。
王其实唯唯诺诺连连点头,你慢走啊,对了带点鸡汤回去给我哥喝吧,燕子刚醒过来也喝不了那么多,与其便宜了姓陈的还不如你们自己喝呢,路上小心点再见啊。
等包仁杰走远了王其实忽然琢磨过来,越想越不是滋味,怎么搞的?怎么现在是个人就教训我一顿?别人也就算了怎么小包也把我当孩子似的教育?我招谁惹谁了我!
陈医生拍拍王其实的肩膀,你发什么愣呢还不快洗碗去!
王其实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进去收拾了碗筷去了水房。
局长大人从厅里带回来一个消息,S省的那个案子忽然叫停,具体原因不清楚,据说是某位高官亲自打了招呼。
王队长无话可说。
二组组长一声苦笑,摸摸脸上那道不明显的伤疤,真TMD!老子这条命还真不值钱!
局长叹着气,还有个消息,老厅长……今年年底退休。
会返聘吗?王志文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声。
局长喝口茶笑一下,你认为呢?
王志文咬咬牙,谁接任?
不清楚,现在厅里人心惶惶的,几个副头个个都在打小算盘,暗中使劲,下面的人也在琢磨着局座的位置……乱成一团了,谁还有心思管案子啊——尤其是这种涉及面特广的案子,躲还躲不及呢。
二组组长反倒乐了,正好啊,咱们就来个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