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归去-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蓝细芒骤然向莫寒山扫来。莫寒山疾身避过,细细望去,方才看清袭来之物,竟是一缕幽蓝细丝,若有若无,非金非绸,不知是何物制成。
“身手倒还不错,居然避过了我的缠魂,”轻扬那缕幽蓝,“缠?晔怯擅缃Ю豆撇纤克坏┎希墒侨乒歉交辏匀诵钠悄兀⌒泥丁!鼻嵘赣锏亩_蹋腥绻卣樟加选?
所谓蛊,在苗疆盛行已久,炼蛊人须先将多种毒虫,如毒蛇、蜈蚣、蜥蜴、蚯蚓、蛤蟆等等,一起放在一个瓮缸中密封起来,让它们自相残杀,食取败者,一段时间后,打开了坛封,留得那只最后剩余的毒?姹愠浦疲涠疚薇取>Ю豆撇媳闶瞧渲兄睿渫ㄌ寰Я粒饰⒗叮识妹F渌考崛停巳牍恰?
少年扬眉,轻笑未散,蓝芒扬起,复又攻上,足踏七宫,身法却是更快。
三人不敢怠慢,全神相迎。蓝日身法轻盈,掌风凌厉,内力竟是不弱。又有缠魂不时卷?涫且砸坏腥慈允谴麓掠杏唷2坏揭混南愕氖奔洌艘迅谐粤Γ窒律矸ㄒ仓偷×恕?BR》蓝日何等精明,一眼便看出四人中,莫如归身手最弱,便专挑了他下手,意欲擒下如归,到时也不怕莫邵二人不乖乖束手。莫如归如何不知其意图,只恨自己平日练功懈怠,今日才被人所欺。心下却已打定主意,一旦被制,便即自尽,说什么也不能让蓝日如愿要挟。咬牙苦撑,已是险着百出,几次堪堪要被缠魂扫上,幸得莫邵二人及时相护。
可两方实力终究相差甚远,不多久三人已是处处见拙,渐感难支。莫寒山自知大势已去,虚晃一掌,拉开如归,退到了池边,凛然道:“蓝掌司好俊功夫,我等自愧不如,寒山虽学艺不精,却也由不得别人摆布,今日如此相逼,莫某有死而已。”话音一落,回剑便往颈中抹去。
蓝日一怔,料不到他竟是如此烈性,眼见剑峰决然贴近了那人咽喉,情急之下,拈起一片飘落红叶,如电般向那剑锋扫去。如归,陵臣更是惊呼出声。电光火石间,红影闪过,堪堪打折了那即将吻上肌肤的冰冷剑锋,剑锋一歪,错开了咽喉要害。
不想莫寒山死志早决,虎口虽被震得酸麻,却仍是握紧断剑,转腕便向心口疾插下去。一时间,鲜血顺着剑锋汩汩流下,莫寒山脸色惨白,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先自咳出了一口血,莫如归惊呼着抱住缓缓倒下的父亲,心痛如割。邵陵臣亦是抢上前去,见得莫寒山如此光景,知是回天乏术,不由心头一悲,惨然看着昔日的结义手足,语未成声先泣。
伤处血流如注,莫寒山努力聚拢着似要飞散的眼神,挣扎着轻执起如归微颤的手,痴声唤着:“阿萝”,竟是将莫如归错认成了心中日夜牵挂的爱人。莫忘旧时约,黄泉会相逢……刹那间,清俊男子的脸上凝住了一丝凄笑,如血夜昙花,美则美矣,却令人凄然不忍相望。骨肉连心,得而复失的悲痛从心底汹涌而上,莫如归抱着父亲渐渐冷去的身体,紧咬着唇,却硬是不肯哭了出来……
见此骤变,蓝日亦是愕然,也不言语,停了手,冷冷站于一旁。
料到今日不能善了,邵陵臣哈哈一笑,对莫如归言道:“如归,既然人家‘好心好意’地来邀请我们。再推辞,未免太小气了。我们这便跟了他去罢。”
莫如归闻言一呆,尚未转过念,却见邵陵臣已缓缓走向蓝日,笑道:“蓝掌司一片诚意想邀,当真令人感动,看来今日想推也推不了了,我们这便一起走罢。”
见他忽地一反常态,蓝日暗自戒备,口中却笑道:“早点想通,便不用伤和气了。……”
话音未落,却见邵陵臣和身扑来,一把抱住了他。饶是蓝日小心提防,却也想不到他会有如此举动。心念一迟,竟是被他抱个正着。少年掌司又窘又怒,眼中杀机顿起,却一时难以挣脱,忽听身旁“斯斯”作响,瞥眼间,只见邵陵臣手中紧握着一枚黑色圆物,正冒出火花,响声便是由此而来。心中大惊,认得邵陵臣手中之物正是武当的霹雳雷火弹,心知一旦炸开,便是两人同归于尽之时。惊怒之下,更是全力挣扎,岂知邵陵臣决意要拉他同死,双臂死死箍住,竟是不易挣脱。
眼见火花渐尽,雷弹将炸,蓝日自忖无幸,暗悔疏忽,只得闭目待死。千钧一发之际,忽觉身体一震,邵陵臣的双臂却是松了,自己则被人拦腰托住,猛拉着向后滑去。耳边传来莫如归的惊叫,随即便被一声震耳炸响淹没。睁眼看?ィ患辉洞Γ哿瓿嘉缘乖谝黄粗小D绻樵虼舸舻毓虻乖谘磁裕蘩岫?BR》险死还生,饶是蓝日一贯狠毒骄横,却也不由?萌硇槿怼?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冷哼,这才想起适才拉开自己之人尚在身后。回身望去,只见一张熟悉的俊颜似笑非笑,定定看着他。却是一个与蓝日年纪相若的少年男子。容貌俊傲,似明珠走盘,翩翩凌立,如苍原之鹰。比蓝日略高,一袭白衣,欺霜胜雪,更映得这一地凄红。
蓝日嘴角一勾,眼波流动,轻唇媚声:“沧海,我就知道,你终是舍不下我的。”
被唤作沧海的少年眉头一皱,冷然道:“教主要的是活人,你却逼死了他们,回去你自己交待罢。”
听得蓝日与那人对言,莫如归心头一凉,“又是一个毗罗教的人么?”
恨恨抬眼看去,却见得蓝日牵起一丝冷笑,也正向他望来,眉轻挑,颚微扬,“这是他们自找死路,何况这里还有一个呢……”
“你们想都不要想,就是死,我也不会如你们所愿。”
莫如归冷冷打断,心知自己武功不如,要逃是再无可能,心中无限凄楚,眼中却是一片绝然,语毕,猛然回身,向一旁的池边山石狠狠撞去。
身后二人同时惊呼,抢上前去。沧海身形较快,伸手便拉住了莫如归衣后领口,毕竟还是稍迟一步,少年已是头破血流,双目紧闭,探了鼻息,才知只是晕死了过去。不由暗叹:“好倔强的少年,宁死不辱么。”心中稍定,细看怀中伊人,虽脸色惨然,却仍是清雅绝丽,不可逼视。一时竟是看得痴了,难信天下竟有如此绝美之人。
忽听得蓝日一声冷哼,眼中满是妒意:“沧海掌司若是看得够了,我们这便回去交差罢。……”
……
迷茫中,只觉额头阵阵作痛,忽而又是一阵清凉。一时间仿若回到了孩提时光,淘气的孩童摔伤了额头,义父拿着清凉的薄荷膏轻轻涂抹着,眼前一迷,义父清俊的脸庞忽又换成了父亲的,一样的怜爱,一样的亲切。忽然,眼前一暗,哪有什么义父,哪有什么父亲,片刻的温存须臾间化为飞尘。少年拼命挣扎,想抓住那一丝怜爱,一缕亲情,可终也触不到,留不住……
第四章
曾是相逢时 不解此中意
迷茫中,只觉额头阵阵作痛,忽而又是一阵清凉。一时间仿若回到了孩提时光,淘气的孩童摔伤了额头,义父拿着清凉的薄荷膏轻轻涂抹着,眼前一迷,义父清俊的脸庞忽又换成了父亲的,一样的怜爱,一样的亲切。忽然,眼前一暗,哪有什么义父,哪有什么父亲,片刻的温存须臾间化为飞尘。少年拼命挣扎,想抓住那一丝怜爱,一缕亲情,可终也触不到,留不住……
呼喊声声,溢出了口,却只是微微呻吟。头痛欲裂,全身酸软,眼帘似有千般重,神志却是渐渐清醒,悠悠睁开了双眼,刹那间,映入眼中的是一抹霜白,看清了,正是那晚救了蓝日的毗罗教掌司沧海。“终究还是落入他们手中了么?”莫如归心中一凉,暗自苦笑。想起那夜正是这两人逼死了自己的至亲,心下一阵厌恨,复又紧紧合起了双眸,再也不愿看他们一眼。
忽听得一人低媚轻笑:“沧海,你好心好意救人,人家却不领你的情呢。”正是蓝日。
听不到那人的回应,却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上了额头,莫如归微微一颤,猛然睁眼,正对上那人清傲的眼神,不由心下一紧,却也不甘示弱,恨恨回视。猛一扭头,错开了那轻触额头的手掌,却觉得一阵昏眩,险些又晕了过去。见他如此,沧海不由暗自皱眉,回身端过一碗东西,说道:“不想在车里躺一路的话,就快点喝了药,要打要骂才有力气啊。”
“车里?已经在去苗疆的路上了么?”莫如归闻言打量了一下四周,果然是一处颇为宽敞的马车厢,所躺之处是一张软榻,蓝日悠悠地靠坐在对面,眼中满是讥嘲。厌恶之心顿起,莫如归转头向内,闭了眼,不再看他。
蓝日见他不理,心头暗暗火起,眼中闪过一丝恶意的嘲弄,嘴角轻勾,腻声道:“沧海,你这般劝药,可不成。”
沧海行事素来干脆利落,最恨人拖泥带水,听得蓝日声声相激,又见莫如归仍是无动于衷,心中微感不奈,扬眉问蓝日:“那你又有什么高见?”
蓝日狡媚一笑:“你且看着,”从沧海手中接过碗来,眼中闪过一丝嘲弄:“我自有法子,包他喝得香甜。”
两人自小相处,沧海怎不知他为人。见蓝日神色,便已知道他的心思。又见莫如归的倔强神色,心中着实也想挫挫这少年的锐气。当下也不阻拦,挑眉轻笑,抱臂站开。
蓝日眼中笑意更甚,却多半是讥笑嘲讽。忽地低头含了一口药,俯身对上了莫如归略显苍白的双唇,竟是口唇相对将药渡了进去。
莫如归本是双目紧闭,忽觉得唇上软热相贴,一股苦涩的汁液冲进了口中,粹不及防,液体直灌下喉。猛咳着睁开双眼,正见蓝日慢慢仰身,嘴边亦是药汁沾唇。立时明白是怎么回事,竟是呆了,本是惨白的脸上,一阵绯红,心中不由羞愤交加,胸口起伏,身子亦是微微发颤。
蓝日幸灾乐祸地看着眼前的羞怒少年,笑得极是恣狂,媚声道:
“果然喝下去了,当真是香甜满口,回味无穷呢。”
片刻间,莫如归脸上又是一片惨白,颤着唇,骂道:“卑鄙下流。”
本是恶意要看这少年出丑,不知为何,见得少年如此羞恼,沧海心中恍若被无形丝绳拉扯了一下,不由一痛,竟是不忍再作弄这少年。当下走近,夺过蓝日手中药碗,向莫如归伸过手来,似要扶起喂药。
想到一夜之间,两位世间至亲同时离去,从此孤苦无依,难道如今还要任凭这些恶人欺辱不成,莫如归心下恨极,挣扎着硬撑起酸软的身子,挥手打开了沧海向他伸来的手,强压羞怒,冷冷瞥了一眼跟前的雪衣男子,淡然道:“我自己喝。”
沧海也不言语,将药递了过去,莫如归接过碗盏,徐徐举到嘴边,仿若要喝,蓦地手腕外倾,将整碗药汁向沧海夹面泼去。料不到他会如此发难,雪衣男子骤然一惊,不及转念便向后疾闪。瞥眼间,只见榻上少年将手中瓷碗猛地砸向榻缘,顿时一地碎瓷,莫如归紧握手中尖锐疾往颈中刺去。沧海大惊,顾不得迎面的汁水溅身,抢上前一把打开少年手中的碎瓷。莫如归本已额头失血颇多,经过那番折腾,早已感到乏力,怎经得起这一震,顿时眼前一黑,软软倒下。……
……
三人一路南下,向毗罗教总殿行去。自那次以后,沧海对莫如归时刻小心看护,蓝日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冷笑,日夜讥讽更是免不了,但却也不再发难。一路行来,莫如归的伤势亦已渐愈。只是,当初天真伶俐的少年却已不见,一路任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