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见之眼之二 曙光乍现 by:拾舞-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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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吗?」陆以洋侧头望着她。
高晓甜听了他的话,把头微微抬起,然后盯着他半天,突然把手朝他伸了出来。
陆以洋缩了下,霎时还以为那只手会无限延长到他面前,犹豫了半天还是站起来朝她走去,然后盯着她的手看了半天,细自修长的手指,好像还擦上粉色的指甲油。
「唔……你的手很干净……」陆以洋想了半天,只想出这句可以说。
「你是笨蛋喔!」高晓甜气得脸色涨红,她把手举到他面前,手背朝着他的脸。「看到没有!」
陆以洋对一个鬼的脸还会气红觉得很不可思议,脸色会发红是因为血液循环的关系,一个鬼是用什么原理让脸变红的?
不过基于礼貌他还是再仔细看了一下,这次注意到她手上戴着一个银戒。
「唔……戒指很漂亮……」
高晓甜还是不满的瞪着他,「你不认得喔!这是Tiffany!Tiffany耶!」
「怎么又是Tiffany……干嘛女生都想要了Tiffany呀……」陆以洋皱起眉。
「什么叫『又是』,你买给女生过吗?」高晓甜放下手,疑惑的问他。
「才没有……这么一点纯银就要我几个月伙食费我才不做这种事……」陆以洋吐吐舌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那,你有Tiffany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李嘉怡都没拿到了……」
高晓甜低头看着她手上的戒指,「……我不知道是谁送给我的……」
「嗯?」陆以洋怔了下,侧头望着她,「匿名收到的吗?」
「火灾那天……刚好是我的生日……」高晓甜把手放下来,脚又开始一晃一晃地。
陆以洋吃了—惊,也不晓得怎么安慰她,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唔唔唔!换个方面想……生日祭日同一天的话……你家人要做法事也比较方便啦哈哈哈……」
高晓甜瞪了他一眼,「有没有人说过你没神经?」
「……偶尔啦……」陆以洋闷闷的回答,他侧头看了下小宛,她仍然在四周走来走去,似乎对他们的话题没兴趣,或是没办法有兴趣。
「那天早上,戒指就包得好好的放在我实验室桌上,卡片是印刷的,只写着生日快乐。」高晓甜停丁下,「我一般是不收那么贵重的礼物……更何况又不知道是谁送的……」
高晓甜叹了口气,把手又抬起来看着那枚闪闪发亮的戒指,「不过因为是Tiffany……我实在好想拿起来戴看看……结果来不及拔下来,火灾就发生了……」
「所以,你只是想知道是谁送的而已?」陆以洋望着似乎还有话想说的高晓甜。
但高晓甜只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地跳下桌子,「嗯,就这个。」
「我要走了。」高晓甜看了小宛几眼,转头的样子有些不予置评的模样,「你就跟这个破娃娃慢慢玩吧。」
陆以洋皱起眉,还来不及骂她失礼,人就跑了。「……没礼貌……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那么任性的女生呀……」
「你不要介意喔,不用理她说的。」陆以洋朝着小宛开口。
……嗯……
小宛只「嗯」了那么一声,就没再表示任何意见,只是在附近走来走去,仿佛这样散步很有趣。
烧点东西给她不知道她拿不拿得到……头也该缝起来才好……
陆以洋想了下,决定先帮她把头接起来才对。
用针缝好像不太可能,拿胶带不晓得行不行……钉枪……
陆以洋杂七杂八的想了半天,决定他至少要做二件事,一是找到送戒指给高晓甜的人,他心里已经有了人选……第二个是他要想办法先接
好小宛的头,至少要让她看起来好好的,才不会再让高晓甜用那么难听的称呼叫她。陆以洋下了决定,跟小宛道别后离开了教室,开始准备他的计划。
第四章
「小少爷。」
夏春秋怔了下,很久没听见有人这么叫他,他回头,发现是少数还能留在公司的旧部属。
「……陈叔?」夏春秋迟疑了下,才唤了声。
他知道陈叔没走是因为他是舅妈唯一的弟弟,他虽然不喜欢舅舅,但是他一直记得温柔婉约的舅妈。
个性忠厚老实的陈叔对自己一向很好,但自从奶奶死后,他就被调到楼下的办公室,所以几乎见不到面。
会被隔离是因为陈叔对奶奶很忠心,而舅舅又无法赶他走的缘故吧。
虽然在同一个公司工作,但是夏春秋对于从奶奶死后就没见着这个员工也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到底舅舅是怎么把人藏起来的,用什么方法把时间错开让他见不到那些老员工?
「有好几年没见了。」夏春秋难得的展开微笑,他记得奶奶死前,陈叔总是疼惜他不能出门,每天给他带书、影片或是各地名产、零食。他房里书柜满满的书有大半都是陈叔买给他的。
「整十年了,董事长走后就没见过了……」陈叔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在苦笑。
似乎一下子也找不出话题来,而陈叔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夏春秋叹了口气,「陈叔想说什么吗?」
「我很抱歉……」陈叔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安或者是尴尬,「董事长走后,我就没有来看你了……」
夏春秋笑了笑,「我明白的,陈叔,我也不想你在舅舅面前不好做人,您不用介意我。」
陈叔的神情看起来有点难过,他微微点头,然后四周看了下,才迟疑再开口,「小少爷……我有件事……想告诉您。」
夏春秋怔了下,看来不是偶遇,陈叔是特地来找他的。
见夏春秋没什么反应,陈叔接着开口,「本来不是我该管的……可是……我实在看不下去……」
陈叔的表情十分苦恼,在夏春秋想开口叫他不要说之前,他突然抬起头,「小少爷记得屏东那所学校吗?」
夏春秋想了会儿,他们家相关的机关或企业非常多,他从来没有去关心过家里的产业,但是那座学校他不可能不记得。「您是说奶奶在冬海十岁的时候盖的那个学校?」
「是是是,就是那所。」陈叔用力的点头,看起来有些激动,「那所学校是董事长花了很多时间跟精力去经营的!」
「……学校怎么了吗?」夏春秋些疑惑,但是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
「那所学校……」陈叔话没说完,夏春秋扬起手阻止他。
「陈叔你快走吧,舅舅回来了。」夏春秋回头看着电梯,发亮的数字慢慢地升高。」
陈叔顺着夏春秋的视线看着电梯一下子惊慌了起来。「啊、是、是……那我……」
但是看着夏春秋的模样,却马上又静了下来,「……您跟董事长真像。」
陈叔望着电梯,有点怀念地开口,「她以前也常常这样,看着电梯就知谁来了……」
夏春秋苦笑了下,「陈叔,别怀念了,不快走的话被舅舅看到你就麻烦了。」
「是、是是,马上走……」陈叔转身打开太平门,临出门前又回头望着夏春秋,「小少爷……学校的事您会处理吗?」
夏春秋望着陈叔期待的眼神,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学校怎么样了,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舅舅到底做了什么事……
「……陈叔希望我怎么做?」夏春秋反问着。
陈叔看着夏春秋半晌,他也不是不知道夏春秋的状况,突然垂下的肩膀和神情让他一下子老了五岁,「小少爷也辛苦了……」
最后,他只说了这一句,在电梯门打开前关上太平门。
夏春秋站在电梯口,转头刚好遇上从电梯出来的叶致浩。「你站在这里干嘛?」
「……我忘了东西,本来想上楼拿,现在懒得拿了。」夏春秋随口编了个理由就回身走回办公室。
「春秋……最近杜家槐歆常常来。」叶致浩突然开口。
「嗯。」夏春秋只随口应了声,并没有打算回答叶致浩的样子。
「你们不是十年没见了吗?他突然来干嘛?」叶致浩皱起眉继续发问着。「你该不会……一直跟杜家有往来吧?」
夏春秋微凝起眉,回头望了叶致浩一眼,「我整天都待在这里,用什么时间跟杜家人往来,难不成有人上门来舅舅会不知道?」
叶致浩愣了下,的确也是,夏春秋从不出门,除了星期日以外的时间都待在办公室,楼下的守卫也会定期跟他报告有哪些人来访,他知道他们收留了个男孩子,但是人也是冬海带回来的,所以他也没多说什么。
「咳,我只是关心一下,你也知道杜家人跟我们走的是不同路,尤其是槐歆那个孩子,还是少往来的好。」叶致浩清了清喉咙,随口找了个解释。
「脚长在他身上,他爱来就来我也管不住他,不然舅舅叫楼下守卫挡着他好了。」夏春秋边说边走进办公室。
叶致浩一阵气结,要是能挡得杜槐歆的话,他就不用跟他废话了。
「对了,舅舅。」夏春秋走进办公室前,突然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叶致浩。
「你记得我们屏东的学校吗?」
叶致浩愣了下,看起来有些惊慌,「不、不太记得了,最近没注意,你问学校干嘛?」
夏春秋停顿了下,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昨天跟冬海聊起学校的事,有点怀念所以问一下。」
「是、是这样呀,学校好得很,不用担心。」叶致浩勉强笑了下。
「嗯。」夏春秋应了声,别有涵意的又开了口,「学校是冬海十岁生日的时候盖的,对家里来说意义重大,冬海下个月也许会抽时间去看看学校。」
「是这样吗?这样很好,哈哈哈哈……」叶致浩的笑容看起来实在不是很好看,「待会就有客人来了,你先准备一下吧,我去忙了。」
说完就逃跑似地离开了,夏春秋看着他跑开的背影,这十年来他也苍老许多,他向来是个现实重利的人,但是从前还有着朴实肯干的个性,现在是怎么变成这这种只要有利可图就六亲不认的个性。
或许这是自己纵容出来的,是自己让舅舅有机会变成这种人的,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做,除了冬海以外,舅舅是家里唯一的亲人了,他又能怎么做?
夏春秋关上办公室的门,隔绝门外的一切苦恼。
才坐下来而而已,啪地一声,那个文件夹摔在他面前。
「……你要我说几次,我不要看就是不要看!」夏春秋怨吼着。
但这次似乎没那么好解决,那个文件夹突然自己翻开来,里面的照片一张一张全散落在桌上。
满满的,一张一张都是叶致浩的照片,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拍下来的相片到底是怎么拍的,他不用问也知道。
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些东西。
他不想知道,最应该站在他这边的亲人却是背叛他的人。
而照片上每一个跟叶致浩谈话的人,都是他当面拒绝过的客人。他也想过为什么自己都已经当面拒绝了的客人,舅舅还是一一为他们说情,强硬的要自己继续做他们的生意,从每一张他接过手的支票,他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却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原来……终究也不过就是钱……
看着那些支票的金额,他不知道该感叹自己有那个价值,或是去想像他舅舅要那么多钱用来做什么?
他深吸了口气,脸上的苦笑凝结在继续飘在他面前的最后那几张照片,他认得那几张地契。
原来值钱的不是学校,是地……
如果是自己就算了……连对家里意义重大的学校,在舅舅眼里也只不过是以钱来衡量的东西罢了吗……
夏春秋只能感到无力,不止悲哀而且沮丧。
「……然后呢?你想要我做什么?」夏春秋用力把落在桌面上的照片全部扫开。「要我赶走舅舅吗?然后呢?赶走他公司就有救吗?」
四周一片寂静,除了他自己不停压抑的呼吸声,这种寂静已经把他逼近极限,「……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甘心……」
夏春秋觉得脑子像是要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