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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患难与忠诚-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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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点!”她说道,“我妈不知道。杰勒德已经离开了特尔哥。”

“怎么?”

“我昨晚看见他了。”

“好!在哪儿?”狄尔里奇急切地大声问道。

“在闹鬼的塔底下。”

“他怎么搞到索子的?”

“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知道,我哥哥杰勒德在塔那儿和我告了别。你们来以前他早已离开特尔哥好些英里了。你要知道,这个城市一直不配有他这样一个人。他在这个城市被监禁后,就发誓永远不再踏上特尔哥的土地。好吧,就让市长感到称心如意吧。他监禁了他,并把他赶出了他的故乡和祖国。现在还有什么必要剥夺他和我们的好名声呢?!”

在别的场合,这也许会使狄尔里奇感到很有道理。但此刻不行,因为他对杰勒德的逃跑以及丧失一百个金币大气恼了。

“他干吗要去盗窃呢?”他尖刻地反驳道。

“杰勒德并不想盗窃那些废物。他只不过是把它拿走,故意气气盗窃了他自由的市长。但他总会对公爵负责的。他会的。至于说你如此纠缠不休的羊皮纸,那么你们可以在近旁的小溪或猪圈里瞧瞧看,很可能会找到。”

“你认为会是这样吗,小姐——你认为会是这样吗?”狄尔里奇的眼睛炯炯发光。“也许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点我知道:杰勒德为人十分善良,绝不会干偷东西的事,而且十分聪明,绝不会走远路还背上一堆垃圾。”

“那么,祝你好运。”狄尔里奇厉声说道,“你所看不起的羊皮纸,我可看得比特尔哥任何一个男人的皮都更为宝贵。”

说着,他就匆忙地奔上了一条追踪的歧途。

凯特回到屋里,把贾尔斯拉到一边。

“贾尔斯,我的心太不安了。我要跟你的说的话可千万别对任何人透露一个字。我对狄尔里奇·布劳尔说杰勒德已经离开了荷兰。但我担心也许他离开特尔哥还不到三英里。”

“这么说,他在哪儿呢?”

“除开在他所爱的她那儿,还会在哪里呢?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不能再逍遥自在了。来抓他的都是又阴险又歹毒的人。贾尔斯,我看到狄尔里奇·布劳尔眼神里的那副凶相就发抖。啊,为什么我不能插翅飞到塞温贝尔根,叫他走掉呢?为什么不能像别的姑娘那样健壮活跃呢?求上帝饶恕我对他的意旨发牢骚。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感到破足、体弱和不中用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你很强壮,亲爱的贾尔斯,”她一边哄他一边补充说道,“你非常非常强壮。”

“是的,我很强壮,”这当代的珀尔卜西勒斯雷鸣般地说道;这时,他已领悟了她的意思,又绷着脸说了一句,“但我讨厌走路去。”

“哎呀!哎呀!如果你不愿帮我,还有谁原帮我呢?亲爱的贾尔斯,你不爱杰勒德吗?”

“爱的。所有的人当中我最爱他。我要骑着彼得·拜司根斯的骡子去,你求求他去吧,他不会借给我的。”

凯特表示不同意,说这样一来全城都会注视他。人们会知道他到哪儿去,而杰勒德就会遭到比以前更大的危险。

贾尔斯也找到了对策,他答应从相反的方向骑出城去,直到摆脱了好奇者的目光,再掉头奔向塞温贝尔根。

凯特只好同意,去借来了骡子。她要贾尔斯带一个简短而富有含义的口信,并叫他跟着她一遍接一遍地重复,直到他能够一字不差地背出为止。

贾尔期骑骡出发后,凯特回到屋里,为他亲爱的哥哥做她现在力所能及的最后一件事——跪在地上,恳切而长久地为他的平安祈祷。

第十三章

杰勒德和玛格丽特在冒险重获自由而一开始感到的兴奋和激动中,兴高采烈地向塞温贝尔根走去。但是这种心情很快就让位于忧思。杰勒德是一个越狱的逃犯,很可能被重新抓住,也许还会被判刑。因此,他将不得不跟玛格丽特分开一段时间。再说中华书局以清同治退补斋本为底本,点校出版《陈亮集》。,他对故乡已产生了一种憎恨的情绪。玛格丽特希望他短暂地离开一下荷兰,但一想到他将去意大利,就感到失魂落魄。而另一方面,杰勒德之所以能忍受离开玛格丽特,只是由于他想到意大利走一趟,同时由于他坚信在那儿能得到金钱和荣誉,从而排除他们结婚的一切障碍。他已经把范·艾克女士对他讲的话全讲给她听了。他又重新讲了一遍,并提醒玛格丽特,金币只是给他作去意大利的旅费用的。去意大利一趟显然对杰勒德有利。他是一位工艺师,一位艺术家,被埋没在这粗鄙的地方。到意大利之后他就会受到器重。首先是考虑到这个原因,这位不自私的姑娘才表示了同意。然而,同意归同意,热泪也随之夺眶而出。看到这,跟她同样年轻而钟情的杰勒德便和她伤心地哭作一团。他们经常彼此相问,他们究竟干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使得这么多各种不同的人成了他们的仇人,而且似乎在联合起来想把他们拆散。

他们手握手地坐到深更半夜,时而悲叹他们不幸的命运,时而描绘充满希望的光明远景。这时玛格丽特会突然热泪横流,而可怜的杰勒德的滔滔话语也会以叹息告终。

清晨到来的时候,他们已决心忍痛分离,但谁也没有勇气说出时间。我很怀疑分手的时刻是否真会到来。

大约下午三点,为避免怀疑绕了许多英里路之后,贾尔斯骑着骡子来到门口,他们两人都急切而好奇地跑出来迎接他。

“杰勒德哥哥,”他用他那大得吓人的声音说道,“凯特叫你赶快逃命。他们控告你犯了盗窃罪。你给了他们把柄。别打算解释了,别指望在特尔哥获得正义。你拿走的羊皮纸只不过是个借口。她从来人的眼神里看出了要于掉你的杀机。已经悬赏捉拿你了。快逃吧!为了玛玛格丽特和所有爱你的人,别把命给磨蹭掉了。快逃吧!”

这真是一个晴天霹雳,使得两张刷白的脸面面相觑,同时也望着那可畏的送信者。

贾尔斯先前是死记硬背地讲出了凯特教给他说的话,现在才添上两句自己的。

“所有的衙役都来咱们家抓你,狄尔里奇·布劳尔也在。凯特是聪明的,杰勒德。最好是听她的话,快逃吧!”

“啊,说得对,杰勒德,”玛格丽特像发了狂似的叫道,“马上逃掉。唉,这些羊皮纸先前我心里就很不安:干吗我要让你拿它们呢?”

“玛格丽特,这些纸只不过是个借口。贾尔斯也是这样说的。不要紧,反正这老恶棍也休想再见到它们。我要先把他的宝贝藏在一个他永远也找不着的地方才离开。”杰勒德热情地感谢了贾尔斯之后,向他道别,并要他回去告诉凯特他已经走了。“因为,你没到家之前我已经走了。”他说道。接着他把马丁叫了起来,告诉他所发生的事,并求他朝特尔哥的方向走一小段路,以便观察路上的动静。

“好!”马丁说道,“如果我看见狄尔里奇·布劳尔或他手下的人,我就射支箭到我们花园的橡树上。一听到这信号,你就必须跑进紧靠屋后的森林,在神秘的猎人泉旁边和我碰头。然后我将带你穿过森林。”

采取了这些措施防备突然袭击之后,杰勒德才算松了口气。他和玛格丽特一道去处理羊皮纸。玛格丽特颤栗地望着橡树,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生怕看到在树枝间会突然飞来一箭。杰勒德则赶紧挖了一个深坑,掩埋羊皮纸。

他把羊皮纸一张一张地丢进坑里。它们差不多都是市里的特许状和档案。但有一张却表明是彼得的父亲弗洛里斯·布兰特和盖斯布雷克特之间的一个私人契据。

“瞧,这既是他的,也同样是你们的。”杰勒德说道,“我要看一下这张契据。”

“嗬唷,现在别看,杰勒德,现在别看,”玛格丽特叫道,“你失掉的每一分钟都使我充满了恐惧。瞧,开始掉大雨点,满天乌云。”

杰勒德听从了这一反对意见,但他把契据揣在怀里,然后填土将其余的纸埋起来,用脚把土踩紧。正这么干着的时候,忽见电光一闪,远处响起一阵雷声,继而下起了大雨。玛格丽特和杰勒德跑进屋去,马丁很快也跟着他们进了屋。

“路上没发现有问题,”他说道,“马上会有场大暴风雨。”

他的话果然不错。雷声越来越近,直到头顶上炸了一个霹雳。闪电就像鞭子抽打一样,一个紧接一个,随之而来的是倾盆大雨。玛格丽特蒙着脸,不敢看闪电,于是,杰勒德关上粗制的百叶窗,点燃一支蜡烛。情侣双双坐着一道商量起来。杰勒德庆幸这场暴风雨又给了他几个小时和玛格丽特相聚的时间。太阳不知不觉下山了,但依然雷声隆隆,电光闪闪,大雨倾盆。晚饭已经摆好,但杰勒德和玛格丽特都不想吃。一想到这是他们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晚餐,便使他们咽不下去。暴风雨略微平息了一点,彼得已上床睡觉。杰勒德天一亮就得起程。因此,无论是他还是玛格丽特都舍不得花费一个小时用来睡眠。马丁也坐了一会,他在给他的弓安一根新的弦,这是他非常考究的一个活计。

这对情侣坐在他旁边喃喃地诉说着他们的悲愁和恩爱。

忽然,这老人举起手叫他们静下来。

他们马上静下来,倾听着,不过没听见有什么动静。但过了片刻,就听到屋后花园中有轻轻地践踏掉落的枯叶的脚步声。对于无需担惊受怕的人说来,这种脚步声本无所谓。但对于有冤仇的人说来,这脚步声却令人生畏,因为这是个想尽力悄悄走动的人发出的脚步声。

马丁在弦上安好一支箭,马上吹灭了蜡烛。使他们感到恐惧的是,他们听到不止一个脚步声逼近茅屋的另一道门,尽管它们不像先前的脚步声那样悄然无声,但也是极其鬼鬼祟祟——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顿时感到血在血管中凝固起来。

“啊,凯特!啊,凯特!你说的是要马上逃跑?”玛格丽特悲伤地说道。由于感到痛楚和恐惧,并由于耽误了杰勒德而感到异常悔恨,她一边说一边难过地搓着手。

“安静,姑娘!”马丁以一种严峻的耳语声说道。

门外传来了沉重的敲门声。

这敲门声敲到了屋内三个人的心坎上。

第十四章

仿佛是在按照一个事先约定好的信号行事,后门顿时也被同样不客气地捶了起来。他们被包围了。但面对这些令人惊恐的声音,玛格丽特似乎恢复了几分镇静。她轻声说道:“就说他先前来过,但是走了。”接着,她一把抓住杰勒德“自明真理”和上帝的存在。此外,还论述了观念和语言的关,几乎是把他拽上了通往父亲卧室的粗陋楼梯。她自己的卧室就挨在这个房间的那一边。

捶门声一声接一声。

“谁这么晚还敲门呀?”

“打开门你就明白了!”

“我不给强盗开门,因为正经人现在都睡了。”

“这是法令,马丁·威顿哈根,快开门!不然你要后悔的。”

“噢,我想这是狄尔里奇·布劳尔的声音。什么事使你这么老远地从特尔哥跑来?”

“打开门你就知道了。”

马丁慢腾腾地抽出门闩,狄尔里奇和另外四个人冲了进来。他们把等在后门的同伙也放了进来。

“喂,马丁,杰勒德伊莱亚斯在哪儿?”

“杰勒德伊莱亚斯?唉!他刚还来过哩!”

“刚还来过吗?”狄尔坦克奇脸色一沉,“那么,他现在在哪儿?”

“听说他已经去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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