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成双-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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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耕耘之间那个情动的是她最为熟悉的面孔。
她怎么可以忘记……
她怎么可能忘记……
脑海深处像是被烟火炸开一样乱了,那些所有温暖的回忆被赤身裸体交缠不清的画面冲击的支离破碎。
穆楠……我喜欢你……不是兄妹的那种喜欢,是恋人……我们……
假的都是假的!她几近崩溃,耳畔一声又一声深情的告白此刻听起来却像是刀一样锋利的恶意攻击。
穆楠……我们在一起吧……
走到哪里,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觉得孤单,你……就是我的所有,我会用尽全力保护了……
不要听……我不要听……
寂静的牢狱里,少女面色惨白,褪去血色的面庞像是冬日里的雪一样,白的吓人,像是即刻就会被融化了一样。
她捂着耳朵,手指上的血液因寒气凝了一层霜白,嗓音虚弱而无助:“假的,都是假的……哥哥不会这么对我的……假的,都是假的……”
反驳的那么苍白无力,她始终不愿意相信那被刻意掩盖的密密严严的事实。似乎只要自己不相信就什么都是真的,这样她一直记住的是箫昇的好,而不是那些残酷的背叛。
只有温暖的足够支撑她可以不那么孤单的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的唯一凭借。
可是,现在那宛若灵魂一般存在的凭借错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告诉她从头到尾都是自欺欺人。
这世上所有人的谎话她都可以冷静的近乎是到无感的地步去拆穿,然而箫昇的谎言她却用尽全力的掩盖,好似一切完好如初,好似他们依旧是平凡世界里的一对心心相印的恋人一样。
但谎言始终是谎言,再怎么掩盖也始终遮不住那一层层貌合神离的虚伪和逢场作戏的假意。
一颗心可以承受很重,却也很轻。她可以接受命运的摆布,可以受尽所有的折磨,旁人的白眼,身体的疼痛。但是只要箫昇在她身边,哪怕是千刀万剐她都可以接受。但如今,那些固执,那些心甘情愿,那些轻描淡写,被脑海里的交叠的身影深深的刺痛着。
崩坏不需持续,只在顷刻就足以。
牢房里,裹着一身惨白袭衣的穆楠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苍白的手指深深的□□墨色的长发中。
许久,寂静的牢房里传出一声的极轻的吸气声,像是空旷寂寥的冰层裂开时的那一瞬短促而刺耳的声响,无端的让人心中颤了一颤。
跪在地上的穆楠微微的昂着首,苍白面颊上再也没有伪装的淡漠,宛若无人的死寂般空旷,瞳仁里再也看不到半丝情绪。
她已然……放弃了。
当所有为之坚持的信念都被谎言毫无保留的戳穿时,有人选择崩溃,而有人却选择崩坏。
毫无疑问,穆楠是后者。
“箫昇!”
她缓慢而站了起来,久跪的肢体在立起来的那一瞬间像个动作失调的机器人。
“箫昇!”
宽大的袭衣下伸出的细长手指深深的扣进了铁墙中,本是血肉之躯的手指却陷进了铜墙铁壁,留下一个个深深的手指印,破肢而出的血液从那深深的指印中流了出来,像是燃烧的蜡烛流出的泪一样。
“箫昇!”她不再低语,内力迸发下的呐喊透着愤怒和苍凉,枯萎的长发像是秋风般拉的笔直根根带着蚀人的风寒。
关的紧实的铁门被她极怒之下迸发的内力推开了几丈远,剥离开了的铁门狠狠的撞向了远方,发出刺耳而痛苦的声响。
那响声,像是炸雷一样,惊动了原本闲适的人们。
你怎么可以欺瞒我呢?
苍衣的小太监缩着手,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入了议政殿里。
新帝素喜玄,就连宫殿的色泽都透着一股肃穆沉默的黑色。偌大的议政殿里,几盏油灯锲而不舍的燃着幽暗而渺小的光芒,然而那光芒去始终驱不散议政殿浓厚的黑暗,似乎有什么幽暗之物随时随地都可从黑暗中脱离出来怒吼着陌生来人。
小太监揣着一颗忐忑畏惧的心试探着前行,终于在殿内幽暗处找到了那抹绯色官服的大人。
“箫大人!”他激动道,“箫大人!”
然而那绯色官服的大人却连瞧也没瞧,只露出苍白侧脸。
“我不会走的,你去告诉陛下,若不让我去天牢,我便绝不踏出议政殿半步!”他以为来者是劝他离去的人。
小太监愣了愣,有些无措,许久才明白箫昇许是误解了他的来意,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解释道:“箫大人误会了,奴才并不是来叫箫大人走了……哎,不对……是叫箫大人走……”他一时陷入了慌乱之中。
箫昇瞥了眼小太监,眼神带着连他都不知道的冷意和严酷,惊得小太监匆忙往后退了几步。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因惧怕而微微瑟缩的小太监,温文儒雅的脸上毫无表情,然而眼中焦急而混乱的神情却泄露了他。
小太监咽了咽口水,哆嗦着道:“天牢□□,陛下……穆将军打伤狱卒在四处找箫大人您……”
箫昇闻言大张着眼,连话都不曾听完就匆匆的跑出了议政殿,只余下小太监一个字目瞪口呆的说完接下来的话:“主管大人让奴才请箫大人前往天牢一趟……”
他没有哪次跑的那么快过,冬夜里的雪花纷飞迷眼,每一片都带着十足的恶意和冷意。长筒靴跨入厚度及膝的雪中,再拔起来便会留下一个深深的雪窝,每一步都是那样的艰难,每一步又都是那么的惶恐和失悔。
他不曾料到他在她心中会占有半分地位,不曾料到这么做与她而言是何等的伤害,更不曾料到她会那样的难过而他更加的难过……宫殿上女子失态的模样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为刻骨铭心的画面,她可知她每滴落的血都像是刀刃一样扎进他的心里?
她不知。
便是在那样的关头上,他都会觉得她依旧会想起本尊,甚至无比自嘲的想在与她心中自己是不是那个人的替身?
甚至便是替身亦是甘之若饴,她大抵是入了他的心才会让他如此卑微下作,让他连以往嗤之以鼻的假象都不舍得拆穿。
箫昇一路疾奔,终于在天牢口处看见了被众多卫士的刀锋围着的穆楠,她总是那样冷漠,褪去盔甲的身姿在漫天大雪之下显得格外的单薄瘦小,然而那样的身躯却总也让人感到震惊和诧异。
那人被冷光熠熠的刀刃围着却似乎没有半分的害怕和畏惧,及膝的长发披散在纯白的袭衣上像是泼洒在天边的黑墨一样泛着吞噬意志的暗色,墨色盛开之中面颊素白的如同一抹苍云一样。
箫昇心下咯噔了下,说是畏惧害怕,却更像是近亲情怯。
所想一旦得偿所愿时,那些掩盖于泰然自若面庞下的躁动不安便会停歇,千言万语尽数幻化成静默。
他想问:你还好麽?
他问不出。
他亲眼瞧见她腰腹那处触目惊心的血渍,大片大片像是夏日最为炫目的红花,除了红便是红。
他亲眼瞧见她的脸颊惨白惨白的,比这地上的白雪还要白上三分。
他亲眼瞧见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澜,素黑的瞳仁里找不出半分之前熟悉的挣扎和凄凉,那是比空荡荡的沙漠还有寂寥的眼神……那是平静的近乎是死寂的眼神。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到如此地步?
“哎呦,我的娘唉,箫大人,您可来了。”外围的人群中,一个穿着明晃晃宦官服的太监颤悠悠的猫在箫昇的跟前无比谄媚又后怕的说道。
穆楠的眼神自箫昇来时便一直不曾移开过,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像是千斤巨石一样压在箫昇的心口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近乎是逃避似得回避着她的视线,站在身边的太监畏寒似得靠的更近了,尖细的嗓音激动异常:“箫大人,您可来了,您要是再没来,这穆……穆将军指不定会要了我们的命。”
箫昇本以为太监太夸张,但却是瞥见了太监衣襟上艳色的血渍,血腥味连漫天风雪也遮盖不了。
他有些疑惑,印象中的穆楠似乎并不是这样杀人如麻的存在。
似乎仗着救兵来了,宦官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句句诛心,执意将穆楠说成十恶不赦的杀人狂。
剑锋阵中的穆楠动了动腿,她僵直的身体朝前挪了一步,惊得宦官噤若寒蝉,喋喋不休的嘴终于闭着了。
穆楠不语,只固执的挪动着陷入雪窝中的双腿,每走一步身边围着的剑阵便跟着往前挪到,保持着分毫不差的包围阵形,然而剑锋虽厉,却惧怕穆楠的威名,始终不敢刺入半分,如此僵持着保持着伪包围的局面。
一步,一步的近了。
两人不足一仗的距离,穆楠这才停下了。
入夜的风雪格外的凌冽,朔风呼啸,白雪如毛,纷纷飞飞。你若站立不动,那雪只消一瞬,便足以白了发。
穆楠站在剑锋中,待雪花染白了她的发时,待箫昇以为她不会说话时,待僵持的守卫企图主动出击时她轻轻的张开了嘴。
依旧是伪装的低沉嗓音,微微嘶哑像是哽在喉间吐息不清:“你早就知道我女扮男装。”
不是质问,平调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
围在她身边预备起势的守卫猛地收回了内劲,却因穆楠的话面面相觑。
宦官更是被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弄的迷迷糊糊,陷入迷乱。
“是的。”绯色官服的箫大人开口说话,这时众人方才明白这穆将军是于箫大人说话,正在他们纷纷猜测穆将军会不会杀了箫昇以抱泄露之仇,却只瞧见穆楠丝毫没动。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却一直没有揭发,为的可是今日?于文武百官面前让皇上下令捕我入狱,让我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不知是风力太大又或是穆楠站的有些劳累,她往后倒去又极快的站了起来,再开口时嗓音比之之前低了几度,她似是在死死压抑着什么,“这场景可在你的意料之中?”
箫昇摇头,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慌张,他解释道:“并非如此,我是知道你的身份,但从未想过以此让你身败名裂……今日实属意外,若非事出突然,我也不会选择如此下作之举。穆楠,你……”他有些语无伦次,越解释穆楠看他的眼神便越冰凉他就越是慌张,冥冥之中感觉像是失去了最为珍贵的东西一样。
要阻止,他本能的朝着人群扑去。
手指还未触碰到穆楠半死发丝便被守卫隔离着,护卫惊得脸色惨白惨白,纷纷道:“箫大人,你万不可过去……你若是伤着分毫圣上定会要我们的命的……”好似穆楠是什么凶狠猛兽一样,尽职尽责的拦着箫昇。
箫昇急得面色都红了,想挣脱守卫,但一个文官再怎么厉害也争不过几个武官的铁壁铜墙,箫昇越发的慌乱,投向穆楠的眼神带着他少有的慌乱不安。
然而当他看见穆楠冰凉而陌生的眼神后,心里越发的慌张,他愣愣的看着她道:“你……你不相信我?”
“相信?”穆楠哑着嗓子反问道,“我何时不曾相信过你,前生今世,哪一次不是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我……不是这样的……”
穆楠有些混乱,她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脑海闪现的始终是那缠绵悱恻的□□身躯。
那被掩藏许久的记忆一旦苏醒,就会一直纠缠不休,连半点喘气的余地都吝啬不给。
冰寒的内力四窜着,奔腾着,叫嚣着,想要破体而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