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成双-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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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路飞跃,不消片刻便离木屋愈来愈远,林子的树木越发的稀少,山势也越发的陡峭,知道来到了一处悬崖处,少年才停下了脚步。他整了整衣袖,右手带着一个白色手套。而后左手提着茶壶将衣裳抱在胸前,便又是一个飞跃,自悬崖飞身而下。
下坠的速度较之于以往更加的急促,计算好了距离后,他抬手将崖壁上的树藤抓得牢实,速度才终于停了下来。入眼的是满目的云雾,崖的的另一边隐隐可以看见一块突出的平台,两崖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但也不近。他吹了吹眼前的烟雾,视线愈发的明确,只见一根粗大的树藤斜斜向下的嵌入了那边的山体。这是两崖只见唯一的沟通。
念及时间不多,少年借力飞升一段,便踏着树藤飞身而去而去。
落地后,少年将衣物理好,一手提着茶壶便朝着平台里面的山洞里奔去。
在外头看起时,洞穴显得昏暗,进去便觉得别有洞天。昏暗的光从洞□□进,里头亦不过两所居室一般的大小,洞的顶部是奇形怪状的类似于水柱的乳白色物体,有些暗带着黄色。中央是一处泉,泉水是乳白色的,水面荡漾着一层微醺的水汽。
仔细看去便可看见一个少女卧在水中。少女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肩头,末端融入水中,细看可以瞧见水中涌动的黑色发丝。□□在水面的净白肩像极了破壳而出的蛋,白皙可人。
池边扔了一套纯白色的衣裳,一双绣鞋规矩的放在衣裳的边角处。
少年见状朝前走了几步顿住,在池边站定不动了。池水中的少女在少年抬脚时微微侧着头,动了动耳朵似是在“看”来着是谁。慢慢的少女抬起了头,只见池中少女睁开了眼,眼眸极黑,眸中深似夜海,少女不言,似是盛开在隆冬凌冽风中的梅花一般,透着一股子冷彻入骨的寒意。
“我在这池中几日了?”少女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青年,嘴角似是带着笑意,却更像是寒意。
丹凤眼,桃色唇,秀气的鼻子,以及冷清的面容,这人赫然是穆楠。
自重生七年之后,身子长大了,面容也改变了不少,只是那双冷清的眸却是没变。较之于以往,也越发的冷肃。自七年前来靖山时,穆楠便喜爱上了这里的一切。
足够的静寂,没人打扰,远离尘嚣,不再有任何的不中耳的消息,倒是一所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而这泉是奉正发现的,地势险峻却是难得好地方。
初始身上的寒毒奉正没把握根治,他说他的友人无法取得雪莲,也幸亏奉正知晓如何习得寒功,不然也就只有寒毒复发而亡。只是期间辛苦与艰难却不足与外人道也。
他人或者会认为这泉乃温泉,却不知晓水乃山中精髓,凉气入骨。每浸泡一刻便觉得满身的骨头都会冻僵。这些事情也不过就三人知道,奉正,面前的人以及她自己。
少年闻言伸手将手中的衣物递向穆楠,低头缓缓道:“七日。”
声音悦耳,若丝竹之声,白雀之鸣,分明是女子的音色。
穆楠飞身而去,“少年”手中的衣物便被一股引力引去。待她抬首时,池里哪有穆楠的身影,只余下满池的涟漪淡淡晕开了去。
少年急急的回头便瞧见衣着戴好的穆楠,青丝飘逸,长发垂膝,赤着脚踩在着满地的乳白色物体之上。怡然若仙人般,闪亮在洞中之处。
“孟泽,师傅去哪了?”穆楠瞧着这满池的泉水,皱眉道。
孟泽其实是她买来的女婢,五年前在市井的闹市中偶遇正在卖身葬母的孟泽。
不过那时的孟泽不叫孟泽,叫赵姬。
靖山下的市井热闹程度堪比当今的二线都市商业街。满街的小贩吆喝声,赶集的人的脚步和谈论声,以及街头杂技的敲鼓声与鞭笞声。
那时孟泽选择在闹市的边角跪着。身子摇摇晃晃,面若菜色,嘴角裂开,便是脸上也有者一道道的干涸裂迹,她的脖颈处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卖身葬母四个大字。膝盖前方便是被草席裹着的母亲,草席不够长度,两头裸着不着步履的枯瘦脚丫子,以及半头的满是污垢的头发。
周遭挤满了人群,有些人神色动容,低头与身边的人窃窃私语;有些人满眼悲悯,指着这孤儿亡母,摇着头眸带泪意……却是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
穆楠当时就在站在人群,冷眼看着周遭的人的虚伪不堪。她站了好久,才对着身边的奉正道:“我要买下这姑娘。”
奉正当下边觉得诧异,只是摇着头道:“此人面相不好,眉眼上挑,眼珠不大,心小量窄,再看她眼带厉色,怕是个狠角色。”
穆楠只觉得眼睛青筋直跳,伸手扶额道,“我倒是不知你还会面相,”她看着周遭的人群漠然的模样,像是陷入了回忆般,脸上难得的不是事不关己的淡定,“她幼儿丧母,心有怨恨实属正常。你是医者,不已救治为己任,反倒直接放弃,岂不有愧华佗神灵麽。再看着着周遭的人只怕是没有一个会搭救,明日来看,怕是多了一句枯骨。”
奉正见穆楠说的认真,不禁陷入沉思。似是想通了,便一拍手买下了孟泽。名字自然也是穆楠所起。孟子之仁义,水泽之厚德,这其中含义穆楠并未言明,孟泽也并不知晓。那一年穆楠不过十岁,而孟泽也不过七岁。
孟泽顺手将手中的茶壶递给了穆楠,不满的道:“师傅前日收到青山居士的邀请,说是邀他去下棋,今日便启程去磨山。”
穆楠接过茶壶,仰头饮尽茶水,水是温热的,入口便成寒水。在近七年的相处中,她基本知道奉正是个乐于交友的人。
这大晞王朝近半数奇人,奉正都认识。那青山居士是与靖山齐名的磨山上的青山道观里的脱俗道长,嗜好下棋,棋艺高明。两人下一盘棋来,可费时几日的时日。
“孟泽,他是你师傅,态度不可过于无礼。”穆楠今日出关,寒毒基本为她所用,寒功习成,也就意味着她要离去。她姑且可以将奉正这一行为理解成傲娇。只是便是奉正不在了,她还是要走,七年来她时常与京都的沈青书信联系,那边的情况多少还是知晓的。
“是。”孟泽低低的应着,态度越发的乖顺。她弯身将地上的绣鞋拾起,朝着穆楠走去。
穆楠伸手接过,仔细的将绣鞋穿好。便抬起双臂,孟泽欺身而来,双手扣着穆楠的腰,一伸一缩之间便将腰带系好,再来看俨然是男子的服饰,与孟泽的样式一般无二,只是颜色是亮白的。
孟泽熟稔的从怀里取出布条,眨眼间便理好了穆楠满头散落的头发,简单的扎绑,却是束发翩翩美少年,当然除去脚上的绣鞋以外。
待一切弄好好,孟泽才满意的点点头,去过穆楠手中的茶壶,站在一旁。
“走吧。”穆楠抬脚边走,孟泽紧跟其后。
☆、归期
第五章
两人迅速的出了洞口,飞身踏上树藤,翩然而去,霎时便回到崖上。
隔着云雾渐渐的看不清那边的景色,只觉自己周身处在云端,四周满是缭绕的烟气,恍恍惚若仙境一般。
穆楠并未留恋太久,便回头朝着木屋的方向奔去,而孟泽已然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待两人到达木屋后,那猿猴睡得真深沉,丝毫不知。木桌上空空然也,之前洒落的茶液也蒸发的干净。
“收拾衣物,去京都吧。”一声清冷的声音惊醒了尚在沉睡的猿猴,只见那猿猴倏地睁大眼睛,晃头晃脑的站在枝桠处,待看清木屋上的人后,便兴奋的跳了下来,直直的往穆楠的面前冲撞。
只是在快接近的时候,被穆楠一个闪身便有相隔甚远。
穆楠看着眼前的猿猴,心中不禁闪过一丝的柔情,她瞧着近不了他身的那猿兽懊恼的模样,噗嗤笑了。
一旁的猿兽见状也跟着咧嘴笑道,它羞涩的拿着它的手掌挡着半张脸,眼睛依旧透过指缝窥探着。
孟泽见着一人一兽玩的兴起,也就没有打扰,一个默默的走进木屋去取衣物。
木屋里的布置简单,书籍占有绝多数,孟泽和穆楠的卧室在最里面。那间房子同样的布置简单,两张窄小的床相摆放,床上的被褥叠放整齐,床的中间是一个檀木圆桌,衣物早就准备好了,两个包袱相并放在桌子上。桌子边角有一块玉佩,材质并未稀罕物,乃是最为平常的玉石雕刻成的,百灵鸟的模样栩栩如生,背面圆润,上面刻着“泽”子。
那玉佩乃是穆楠所赠。
是第一次去集市时,穆楠选的。
孟泽磨蹭着玉佩,嘴角噙着一丝透入灵魂深处的笑意。
抚摸了一会儿,孟泽便将玉佩放入怀里,两手拿着那包袱,出去了。
出去后,便瞧见穆楠抱着那猿兽,一手闲闲的拨弄着着猿兽的毛发,神色淡然似是陷入沉思。
只过片刻便见穆楠松开了那猿猴,直直的看着自己。
“衣物收拾好了,是今日走么?”孟泽低垂着头,敛去了眼底的狂热,提着衣物,温和的问道。
穆楠拍了拍猿兽的头,低低的道:“师傅回来了,你就告诉他,我们回去了。”她抬手看着北方,只是满目的层林挡着京都的视线。
猿兽似是懂人言一般,别扭的转身身去,似是赌气又似是玩耍。只是待它再转身的时候哪里还有穆楠和孟泽的身影。它不由的心底感觉到毛躁,发泄般的捶打着木板。而后便跃上枝桠上,爬向最高处,视线里往下,便瞧见两个往北飞跃的人影,一个青衫,一个白衣。青衫似林,白衣胜雪。猿兽抬起头呆呆的看着,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方才松懈下来。它蹲在树杈的顶端,显得有些孤寂可怜。
宝元十五年间,大寒之日,先皇驾崩。七皇子尹举兵兴事,杀太子桢于东宫。次日加冕称帝,改年号为正冥。史官蔡申直言年号不吉,被新帝鞭笞数百,卧床三日而亡。那一年穆楠十岁,时常经受寒毒之苦,久久不能摆脱。
正冥一年间,西北蛮族兴事与北疆,新帝命兵马大元帅单梓琰镇守边疆,灭北方归。那一年穆楠十一岁,初练寒功,奉正授予穆楠通史之能,识草药之本事。
正冥三年间,单梓琰独子在战事中中敌埋伏,全身筋络挑断,满身武艺全废,次日送京医治。那一年穆楠十三岁,寒功习得小成,不受其害,初次发现寒潭,医术尚可。
正冥五年间,单梓琰用兵英明,破出北边威胁,受帝命返京。那一年穆楠十五岁,年及及笄,寒功大成,离开靖山前往京都。
月海关是进京的最后一道关卡。
前朝姑苏慕容家的七公子与丞相千金情定月海关,引得一段佳话。后人每过月海关时不免不想起那对璧人来。
穆楠与孟泽一路而来,花费了近一个月的时日。
在两个月之前穆楠还收到了沈青的最后一封信,信中说待穆楠及笄之年便是成亲之日。及笄之礼被她的娘亲定在了七月既望。
而现在是三月初,她的时间并不多。
厚重的城墙之上,前朝丞相千金曾站在上面盼着情郎归来。而今城墙依旧,痴情人又在哪呢。
穆楠抬眸看着那高高的城墙,脑海中浮现了奉正所说的那段佳话。翩翩公子,幽幽佳人,好一个情定月海关。世人只道那两人情深似海,却不知两家仇比天高。丞相因一己之私,陷害慕容家叛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