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娱乐指南-第6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烟水亭上,以林都护、徐刺史为首的江州各大军政官员齐聚于此,一个个面色凝重,气氛压抑。
林黑山率五百名乔装打扮的精兵强将已经分路上山,庐山东西两麓方圆三百里,这五百人撒下去转眼间就踪迹全无,好象一杯水渗进了一座大沙堆。
秦雀和针坐在烟水亭二楼一角,眼望暮色中的庐山,心里非常不安。
天黑下来了,秦博士劝二女先回去,他在这里守候,二女不肯,表示夫君不回来就不离开这湖上一步。
对面不知何时来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女道士,道冠椎髻,蒙着面纱,这时过来稽首说:“秦小姐,女道静宜有礼。”
秦雀一愣,随即醒悟过来,赶紧起身还礼说:“林小——不,静宜仙姑请
静宜就在秦雀身边坐下,眼望庐山,默默无语,半晌道:“秦小姐不必忧心,周公子不是无福之人,我家涵蕴也不是薄命之相,应该能逢凶化吉地。”
秦雀和针勉强笑了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心情说客气话寒暄。
夜里亥时三刻,两名扮作猎户的健卒飞奔着下山来报,已追踪到三痴的踪迹,在石门涧,李大人、林二小姐、周公子三人都无恙。
林细问详情,两名健卒说不敢靠得太近,是在石门涧数里外的一个山头看到的。
林叮嘱继续查探,切勿让贼人三痴察觉。
次日一早,又有健卒来报,说发现周宣在石门涧附近的一个小水潭里洗浴,林二小姐也在边上,似乎很悠闲。
林与徐刺史等官员商议,猜想周宣是要和贼人三痴赌胜,但不知道赌到什么时候,一旦周宣落败,贼人三痴很可能立即杀死李大人,既然三痴说明日午时才允许奉化军进山,那么赌局很可能今晚就要结束。
林传令林黑山,收拢人手齐聚石门涧,准备一入夜就突袭救人。
—
两名健卒领命而去。
******************************
再说周宣,脑袋搁在林涵蕴大腿上应该是很惬意的事,只是高烧实在难受,呼吸急促,好象胸中有个大火炉在炙烤着,只有拼命呼吸,才能散发一点热气。
林涵蕴东张西望,嘴里轻声念叨着:“快来人呀,快来人呀——”
原以为至少要一个时辰后救兵才会到,哪知没用一刻钟,就见山岭上奔来一群樵夫、猎户、采药人,领头的一位大汉短须阔口,远远地就叫着:“小姑婆,小姑婆,我义弟他怎么了?”
林黑山已看清站着的是李大人,似乎无羔,那躺着的男子自然是周宣了,就以为义弟遇害了,心中焦急,虎目含泪,脚下发力,狂奔而来。
“黑山!黑山!”林涵蕴高兴地大叫起来,急急忙忙就站起身来,周宣的脑袋从她腿上滑到坚硬地山石上,“怦”的一声撞得好痛,把昏昏沉沉地周宣给撞清醒了。
林黑山旋风一般奔上山坳,见周宣脑袋还长在脖子上,眼睛睁着还叫了他一声“山哥”,这才放心,一边问赌局经过,一边命健卒结三个担架抬三人下山。
担架很快结好,林黑山亲自在前抬周宣,上山容易下山难,遇到陡峭处,林黑山都是高举双臂将担架抬过头顶,抬后面的健座则蹲着身子,尽量让担架保持平衡。
傍晚时分,一行人来到甘棠湖边,早有军士抢先去报,烟水亭众官员尽数出迎。
林涵蕴和李大人也歇够了,到了平地就下了担架自己走,只有周宣依然抬着。
晓笛由来福扛在肩膀上也来烟水亭等了一下午,这时和秦雀、针两位姐姐一起欢天喜地迎出来,尖锐的童音叫着:“姐夫——姐夫——”,拍着来福的脑袋催他快跑。
秦雀和针两个小跑着,迎面看到林黑山和一名军士抬着一个担架快步来了,二女几乎同时看到担架前端露出的一双脚,是夫君的脚,那双独一无二的靴子已经磨破,露出黑不溜秋的脚趾头。
好比雷电骤然轰至,秦雀、针一齐定在那,心里惊惧到了极点:李大人和林二小姐都好端端的走着回来了,夫君却要抬着,夫君怎么了?
二女不敢再想,眼泪却双双流了下来,泪眼朦胧中,耳边听到周宣的声音:“晓笛呀,姐夫病了,你雀儿姐姐呢,叫她快来给我冶病——”
周宣话没说话,两张带泪的娇颜就出现在他面前,三根手指搭在他左腕上,两声“夫君”暖心田。
周宣动着干裂的嘴唇,笑道:“雀儿、针,我没事,就是着凉了。”
秦雀说:“夫君,闭上眼睛休息,我们赶紧回家,雀儿煎药给夫君冶病。”
周宣心下一松,终于昏昏睡去。
第二卷 天生我材
一、齐人之福
周宣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昏昏沉沉感觉有人把他扶起来喂药,中药气味好浓,他不肯张口。
一个温柔的女声说:“夫君,这是‘小柴胡汤’,你病得不轻,要喝药的,来,张嘴。”
好象是雀儿的声音,周宣乖乖张嘴,“咕嘟咕嘟”把一大碗苦极的药汤全喝了。
秦雀和针一左一右扶周宣重新躺好,秦雀摸着周宣的额头,柔声说:“嗯,夫君再睡一会,出了汗,热退了,就会舒服很多。”
周宣就又睡着了,梦境纷繁,一会儿梦到三痴哭着喊着请求收下他这个忠诚的剑奴,一会儿梦见那个清瘦文士举着一把散发着熊熊火焰的刀追杀过来,一会又和林涵蕴在石门涧冷潭里戏水——
三更已过,夜深人静,秦雀和针二人守在周宣床边,两双妙目片刻不离那张因为高烧而发红的脸,才一天多时间不见,二人都觉得夫君消瘦了好多,胡子拉茬,眼眶都有点陷下去。
针用绢帕浸水不时给周宣湿润一下干裂的嘴唇,见周宣呼吸依然急促,睡梦里扭动不安的样子,担心地说:“雀儿妹妹,夫君他病得不轻呀。”
秦雀是医生,镇定得多。说:“夫君真是不爱惜自己身体。听林二小姐说他先是在石头上睡觉,已经有点着凉咳嗽了,第一天一早还跳进冰冷的水潭里洗澡。这些也就罢了,接着又和那个三痴下了三个多时辰的围棋,全是硬撑着地,幸好夫君体质强健,不然地话,早就高烧昏迷了。哪里能够赢下那局棋!”
针问:“那夫君的病几时能好?他这样子好难受。”
秦雀说:“等到寅、卯之交,法’助他固本驱邪,以夫君的体质,明天就能下地行走。”
等到五更天,周宣果然出汗了,一身大汗,摸额头再不会烫手了。
两位少女也顾不得害羞。把周宣脱了个精光,秦雀按“灵龟八法”在周宣地足少阳胆经的手太阳三焦经诸穴用针,十余枚金针插在周宣手足和躯体上颤颤巍巍。
一刻钟后,依次收针。周宣的呼吸明显平稳了许多。
针亲自去厨下端来热水,稍凉后。为周宣擦拭身体。
周宣这时醒过来了,晃了晃脑袋,不那么沉重了,低头一看,针挽着袖子在给他擦身子,而他是全身赤裸的。
周宣赶紧继续装睡,早被秦雀看到了,抿唇微笑,看着针继续为他擦身。
针忽然停下,面红耳赤地低低叫了一声:“雀儿妹妹——”
秦雀问:“怎么?”
针嘴巴朝周宣胯下呶了呶,秦雀一看,脸也是一红,轻声说:“这表示夫君身体好多了嘛,好了,给夫君盖上薄衾,快中秋了,这夜里是一天凉似一天。”
周宣听着两位小娇妻在身边轻声絮语,觉得非常安心,慢慢的又睡去了。
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睁眼看到扎着冲天的晓笛和梳着双鬟髻地小香一高一矮站在他床边,两个人都一动不动,好象在比谁专心。
“噢,姐夫醒啰,姐夫醒啰。”晓笛一看到周宣睁眼就蹦跳着出去了,应该是跑去告诉爹娘和两位姐姐。
“姑爷醒了,来,把这碗药汤喝了,刚才还烫手,现在正好。”小香转身就端来一碗棕黑色的药汤来。
周宣坐起身,发现自己还是一丝不挂,没敢掀被子下床,苦着脸说:“小香,这药太苦了,我不喝,我病已经好了。”
小香摆出忠于职守的样子,严肃地说:“不行,这是雀儿小姐吩咐了的,知道你快醒了,让晓笛少爷和小香在这守着,一醒就让你喝药。”
周宣压低声音说:“小香,你把药端到门外阴沟里悄悄倒掉不就行了,我就说我喝了,啊,好苦!”
周宣咂着嘴,皱着眉头。
门外传来两声轻笑,秦雀、针进来了,一起向周宣瞪起眼睛,齐声道:“夫君,喝药。”
周宣捧起药碗,眼睛转来转去,然后一闭眼,张开大嘴,一气喝干,还没睁开眼,一瓣剥好的桔瓤已经递到
是针。
—
周宣吮着桔瓤,含含糊糊说:“先苦后甜,才是真的甜。”
秦夫人也进来了,一看贤婿还光着膀子坐在床上,立即责备两个女儿,怎么还不给丈夫找衣物来?前院厅堂上的客人都坐满了,就等贤婿醒了好进来来探望。
虽然贤婿病着,但秦夫人脸上掩饰不住喜气,现在,整个九莲坊,不,整座江州城的人都在关注着秦府,江州大小官员都来到了秦府,品秩低地连门都没得进,六品以下的在院子里站着,五品以上的大员才能在厅堂上坐着。
秦夫人关切地询问贤婿身体如何,然后带着晓笛、小香走了,留下两个女儿服侍周宣换衣报。
衣物早就放在了床头,就等周宣醒来换上呢。
秦雀看看针,针看看秦雀,两个人都知道周宣是光身子的,羞得不敢上前服侍他穿衣服。
秦雀贴着针耳朵说:“针儿姐姐,我们两个一起上。”
针点头。
两个人就一起过来,也不说话,掀开薄衾不由分说就给周宣穿衣,下身穿了一条深色裈裤,上身一件白色小衣,外罩一件有夹层地长衫,秋寒已至,衣服要加厚了。
周宣傻傻的享受两位小娇妻地服侍,脸上一副痴笑简直让人疑心被高烧烧坏了脑子。
“啊,这就是齐人之福,感觉真不错,两位小娇妻还没入洞房就对我这么好,以后有了鱼水之欢岂不更要把我当掌心上的宝?”
梳洗完毕,秦雀让周宣半坐半卧在床上,说马上就有人来探望了,她们两个先回避,让小香来侍候。
小香前脚刚进门,秦博士就领着一大群人进到内院了,能进内院的自然品秩更高,是节度使林、节度副使田连、徐刺史、范判官、选秀副使白太监,当然还有李大人和家丁打扮的林涵蕴。
林涵蕴一进来大眼睛就滴溜溜打量周宣,见他笑眯眯眯靠坐在床上,虽然消瘦了一些,但精神好多了,便冲周宣眨眨眼睛笑了笑,向后退了一步站在她爹爹身后,装着很娴静的样子。
林和徐刺史都没有立即向周宣问候,李大人紧走几步,到周宣床前,握着周宣的手非常关切地问:“周兄,身体可好些了?”他不称呼“周公子”改称“周兄”,显示二人关系非同一般。
周宣笑道:“没事,我岳丈、我娘子都是名医啊。”
满室皆笑,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周宣掀开被子就要下地,小香倒不怯场,面对这么多大官依然坚决执行秦雀的命令:“姑爷,小姐吩咐了的,你要在床上躺着静养。”伸手把周宣床前的木屐拿掉,不让周宣下地。
众人又是笑。
周宣无奈,向岳父大人求救。
秦博士挥手让小香出去,周宣这才趿上木屐下地,向各位大人施礼,首先说:“李大人、林都护、徐刺史,李大人遇险的事总算无险地过去了,表面上虽然是小生斗虫、赌棋赢了三痴,但其实是李大人的洪福所致,那种棋我能赢下来岂不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