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娱乐指南-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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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子》——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去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这是欧阳修地香闺艳词,风流皇帝李应该会欣赏的。
羊小颦抄写完这阙词时,脉脉地看了周宣一眼,这艳词对怀春少女很有感染力。
周宣笑了笑,说:“有四阙了吧,这最后一阙长调是我新作,名叫《暗香》,是我刚才在楼下听你吹笛时叉手而得,你听好了——”,正要吟诵,忽听门外走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若不是静夜,是听不出来的,可见是蹑手蹑脚了。
“小香,给我进来!”周宣有点恼火地轻喝。
虚掩着的门“吱”的一声被推开,那小丫头披了一个青色夹祅瑟瑟地站在门口,下身就是一条薄薄的单裤,赤足趿鞋。
周宣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佯怒道:“小香,你这是干什么?你是奸细吗?”
小香眼睛弯成两个月牙,笑容可掬地说:“小香给姑爷送宵夜来了。”伸出藏在背后地手,是一个瓷盘,盛着金陵特产小吃“蛤蟆糕”和“葱油饼”。
周宣没想到小香还挺狡猾,竟用这个来打掩护。真拿她没办法,说:“多谢,快回去睡,别着凉,女神医可没跟来。”
小香说:“好,姑爷也早点歇息,雀儿小姐吩咐过的,不让姑爷熬夜。熬夜伤身。小香下去还给姑爷暖着被窝呢。”
周宣说:“好。知道了,我忙完就下来睡。”
小
才盯了正写字地羊小颦一眼,带上门下楼去。
周宣回头看羊小颦嘴角含笑,颇含揶揄,不禁自嘲地笑道:“我还怕了一个丫头呢!”
羊小颦低下头去,提笔蘸墨,准备录周宣的新词。
周宣吟道:“《暗香》——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远,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羊小颦录完,定定的望着周宣,眼里流露倾心崇拜之色。
周宣从北宋剽窃到南宋。面不改色地说:“小颦,你精通音律,今晚就辛苦点,把这阙词谱出曲来,我有大用。”
羊小颦应了一声:“是。”取过那管竹笛,断断续续吹奏起来,吹得很不连贯,常常对着笺上词作《暗香》发怔。
周宣知道她在用长笛度曲,见她秀美的双眉微微蹙起、凝神贯注的样子,心道:“我吟诗诵词那是张嘴就来,可要让小颦立即谱出曲来,太难为人家小姑娘了吧!”说:“小颦,不用急,明天谱出曲来也行。”
羊小颦摇摇头,觉得吹笛子手臂抬得高,有点累,就去换了一管紫绣箫来,“呜呜”地吹着。
初春的寒夜,屋外冷风掠过飒飒然,屋内铜炉木炭微红,暖暖地感觉象淡酒清茶,很温馨。
周宣坐在羊小颦身边,看她嘬唇吹箫地样子,不用听箫音,单单那姿态就很美,想起还从来没有为羊小颦画过像,哪天就给她画一幅“玉人吹箫图”,想着想着,就从极高雅联想到极猥亵地情景中去。
周宣无聊,用手指绕羊小颦地头发玩,突发奇想:“哪天给小颦烫个大波浪卷发,哈哈。”想归想,这时代没有烫发设备,若用烧热地铁这种最原始的烫发方法,那可太对不起羊小颦这头美发了,简直是糟蹋。
三更已过,四更将近,羊小颦面露喜色,望着周宣道:“好了。”
周宣差点打瞌睡,这时精神一振,喜道:“好了?那太好了,小颦辛苦了,来,先吃块蛤蟆糕。”用瓷盘里的的竹签穿起一块蛤蟆糕递到嘴边。
羊小颦想摇头,蛤蟆糕已经触到她嘴唇了,只好张嘴咬了一小口。
周宣说:“全吃掉。”
羊小颦摇头。
周宣就把那块蛤蟆糕塞到自己嘴里吃掉了,还笑眯眯地盯着羊小颦的樱唇,看到娇嫩鲜红的唇上还沾着几粒芝麻,正想无耻地凑过去把芝麻吃掉,羊小颦已经掏出手绢擦干净了。
周宣说:“小颦你清唱一遍给我听听,我再向你学唱。”
羊小颦找出一把小阮来,抱在怀里抚弄,启檀口,吐娇音,唱了起来。
羊小颦话是不肯说,唱起来却是歌喉宛转,一曲《暗香》唱罢,周宣赞道:“好,比沙宝亮强一万倍,太好听了!”
羊小颦睁大了一双妙目,不知沙宝亮是谁?
又说漏嘴了,周宣掩饰道:“是我澳国的一位歌者——”,一语搪塞过去,接着就让羊小颦教他唱这曲《暗香》。
羊小颦教一句,周宣唱一句,一个声音娇细,一个声音浑厚。
周宣不是很专心,老师太美貌影响学生学习,教了六、七遍,周宣才勉强会唱,这古曲没有后世流行歌曲那么琅琅上口。
四更鼓敲过了,周宣道:“很晚了,你歇息吧,明早再教我几遍。”
羊小颦看了周宣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
周宣捧起她地脸,在她唇上一吻,低笑道:“太晚了,不能折腾了,嘿,还有个小丫头在盯着呢,改日,改日。”
说得那小家妓更抬不起头来。
周宣含笑回到楼下房间,关上门,见大床上的小香睡得很香,不忍吵醒她,就自己到小床去睡,倒头就睡着了。
次日醒来,天已大亮,小香站在床头很不好意思地说:“姑爷,小香一下子就睡着了,姑爷怎么不叫醒我?”
周宣笑道:“没事,以后不用给我暖被窝了,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睡你的。”
周宣洗漱毕,上楼去向羊小颦再学了两遍《暗香》,再把那抄录了五阙词的浣花笺收好,下楼就看见三痴、四痴精神抖擞地再等着他。
“主人,今日棋会首战让我上场吧。”四痴求战欲望强烈。
周宣说:“不行,首战古老先生一定要亮相上场的,十八大棋士嘛,要不你让你堂兄第一场不上,你上?”
三痴是棋痴,岂肯相让,默不作声。
周宣劝道:“老四,这第一场你不能上,实话实说,在我们四人当中你的棋力是最弱的,只有等古老先生精力不济时你再顶上,起先几场你可以去观摩嘛,多看高手对局,也能长棋地。”
四痴不服不行,船上交战几日,他地确是四个人当中输得最多的。
一个府役匆匆赶来说:“周公子,东宫派人来了,那位内监说是周公子故交。”
周宣心想:“我什么时候又认得太监朋友了?”忽然想起一人,笑道:“选秀副使白太监!”
十六、第一斗鸡高手
太监是大兴宫总管太监之下的首领太监,身着紫衫,深知周宣与太子殿下的关系,见周宣拄着竹杖步而来,赶紧迎上,手托周宣肘部,呵呵笑道:“周公子,忽忽半载,公子风采更胜往昔呀。”
周宣知道唐朝太监喜欢别人尊称他们为力士,笑道:“白力士,你看我这腿——还谈什么风采啊!”
白太监知道前夜景王府周宣与景王之争,也以为周宣是真的是以自残来渡过危机,关切地问:“周公子这腿伤得如何,要不要杂家让太医署的博士来诊治诊治?”
周宣赶紧道:“多谢多谢,只是有点扭挫,比前日好多了,力士一向可好?去年斗虫赢了不少银子吧?”
白太监也是位虫友,笑呵呵道:“杂家玩虫只是凑热闹,如何能与周公子比,周公子既来金陵就不要再回江州了,金陵秋后虫战可比江州热闹百倍,到时周公子可以大显身手。”
又寒暄了几句,白太监取了词稿回去,并说改日请周宣到他府上赴宴,有职司的高级太监都在宫外有府第。
元宵棋战都是夜里进行的,从正酉时(晚上七点)开始直到深夜,奉化都护府的三名棋士首轮将迎战昭武都护府的三名棋士,对手分别是甲类棋士孙学侣、乙类棋士兰雪亭和丙类棋士杨昭,兰雪亭和杨昭也就罢了,但那孙学侣实在不是等闲之辈,跻身十八大棋士之列。排名在古六泉和商湛源之前,名列第十六位。
周宣今晚迎战的就是这个孙学侣,以前古六泉曾和此人有过对局,三局古六泉输了两局,主要是猜先不利,三局有两局执黑。
这是上午周宣与古六泉和三痴、四痴研究古六泉与孙学侣地三局棋,周宣对棋的见解让其他三人大为叹服。
周宣说:“古老先生的棋力绝不弱于孙学侣,但排位却在其下。就是因为这三局棋吧。我认为这对古老先生很不公平。三局棋有两局后行,被孙学侣占了便宜,如果再下一局,古老先生执白先行的话,很有可能战成平手,但争棋不可能无休无止地斗下去,一般都是三局、五局、七局。这就存在总有一方吃亏一方占便宜,这是一个弊端,我若成为棋待诏,一定要变革围棋古制,实行先行者局后还子制,就象还块子一样,终局时多一块棋就要减一子,两块棋减两子。”
四痴很觉新鲜。问:“依主人之见。执白先行应该还黑棋几子?”
周宣心道:“千年后的那个时代都已经要贴七目半了,在唐国肯定不行,太超前了难以推行。”说:“应还两子半。”
古六泉和三痴都说:“要还这么多?”
周宣说:“不多。正合适,到时可以请两个棋力相当、棋风稳健的高手验证一下,下十局棋,轮流执白先行,看胜负相差多少。”
古六泉叹道:“这可是尧造围棋以来最大的变革了。”
周宣说:“这个不算什么,棋盘从十七路改为十九路,这才是天才的变革,我还想废除座子制呢,座子限制了布局地变化,不过这都是后话,我如果争不到这棋待诏之位,在唐国棋界就毫无影响力,一切都是空想。”
古六泉说:“依老朽看,周公子地棋力应该能排进十八大棋士地前十二甚至前十,但此次来参加元宵棋战的分别有排名第四的黄星鉴、第七吴渭南、第八的陈星垣、第九的赖秀山、第十的石介之,这五位棋士很难对付,老朽与他们对局从来都是负多胜少,至于黄星鉴,老朽还没领教过,估计老朽受先都难赢他,说不定要让两子啊。”
在船上,周宣与古六泉下了六局棋,四胜二负,其中执白先行的三局全胜,后手地三局一胜二负,也就是说周宣让不动古六泉的先,和黄星鉴还是有相当的差距,至少一先。
周宣笑嘻嘻说:“怕什么,说不定这个黄星鉴遇到我时就晕了头,我最擅长的就是以弱胜强。”
四痴说:“主人下棋时可以让羊小颦陪在你身边,黄星鉴对面看着,必定晕头。”
周宣大笑:“老四,好主意——不过小颦在我身边我也会晕头,怎么办?”
午餐后,徐刺史的三个儿子由三个家丁陪着,一人手里提着一笼鸡,要去香如坊参加元宵斗鸡大会,过来问周宣要不要去看看他们三兄弟的斗鸡雄姿?
周宣对斗鸡兴趣不大,而且再过两个多时辰就要去国子监下棋
:“今天就不去了,改日再去给三位老弟助威,需要开口。”
老大阿端说:“不用,我们斗鸡是百战百胜,赢了很多银子了。”
三痴开口道:“主人,棋会时间还早,不如现在随三位徐公子去看看元宵鸡会盛大的开场式?”
四痴也怂恿说:“对呀,一起去看看,很热闹地。”
周宣心中一动:“四痴是喜欢凑热闹,但三痴不是,而且他也不痴斗鸡,那他为何对元宵鸡会这么感兴趣?”笑道:“那好,我还真没见识过,一起去吧。”
林涵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