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再逢君-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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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那一处的黑衣破开了半寸长的口子,朝着两边翻卷开来,里面的伤情不可见,但能瞧出至少是流了血的。
宋娴立刻紧张起来,凑到近前去瞧:“还说没伤着,这是什么?”
她数落了李容褀一句,蹙着眉看向他道:“好似伤得不轻呢。”
李容褀这下无法再反驳,只能由着她在那里摆弄。
片刻之后觉到那双手提竟探到他的腰间来解衣带,李容褀便浑身一滞,握住她的手道:“你要做什么。”
瞧见他双颊上那两抹可疑的红晕,宋娴自然知道他想歪了,一时也跟着羞赧起来,可这伤处也不能放着不管,于是只能微愠的嗔他道:“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要瞧瞧伤口,看到底严不严重,还得简单包扎一下,不然放着不管会坏事的。”
于是覆在她柔荑上的那只手便松了开来。
这李容褀倒也是奇怪,平日里她极力反抗的时候,他偏要强迫她与他亲近,特别是初到沁竹园时,故意支使她为他更衣梳洗,再等着看她一脸通红的不知所措,如今她是正经的帮他查看伤情,他却摆出这样一副模样,倒像是被她轻搏了似的。
这二殿下真真儿是她命理的魔星。
宋娴虽这样想着,手上还是麻利的解开了他的衣带,只将衣衫退至他的肩头处。
流血的地方已经开始凝固,衣料便有些许黏在了伤口上。
宋娴怕弄疼了他,刻意放轻了动作,费了好一番力才将那破损的衣料揭开。
这个过程中,李容褀到只是薄唇紧抿,端坐在那里由她摆弄,到一声也不曾呼痛。
此情此景之下,宋娴也不知怎么的,忽想起自己受了鞭刑之后李容褀为她疗伤的情形。
虽说是事出有因,且那伤痛不能相提并论,可那时候自己哭天抢地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丢脸极了。
瞬间的出神之后,宋娴又连忙自责,怎可在此时胡思乱想,继而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李容褀的肩上。
那伤口在箭头处靠近颈窝的地方,长度足有半寸,但幸而伤得不深,虽流了些血,但只是浮于皮肉,并未曾伤及筋骨。
看那伤口的情形,像是尖厉的锋刃以即极迅疾的势头刮擦过而形成的。
想来是方才遭遇刺客时,李容褀护着她躲避箭矢,自己却被擦伤了。
这样一来,宋娴愈发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倒把方才那点儿羞赧和愠怒都抛到了脑后,忙从怀中取出绢帕,小心翼翼的为他包扎伤口。
整个过程里,李容褀始终一言不发的看着认真忙碌的她,脸上因为厮杀而积聚的杀戮之气却逐渐消散,薄唇更是微弯起弧度,现出一抹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
包扎完之后,宋娴又至水流边洗净双手,而后捧了些泉水到李容褀面前。
难得这一次李容褀丝毫没有嫌弃,就着她的柔荑将她捧来的泉水饮尽,此后又看向她道:“别只顾着照顾我,你自己也饮些。”
说话间,他竟伸手触上她的面颊,替她将逃跑中弄得纷乱的发丝挽至而后,眸子里则满满的都是怜惜之意。
宋娴被他看得愈发不好意思,忙垂下头,羞赧的低语:“我晓得照顾自己,只是你受了伤……”
说话间她忽然想起什么,紧张的抬头看了看他,又连忙搬了他的手臂来为他把脉。
方才便觉他喘悉急促有些不寻常,如今更见他面色苍白,薄唇都没了血色,宋娴便担心他是心疾发作,于是急于确认。
幸而那脉象还算平稳,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时如此,她仔细又探了探他的脉,却又觉到些异样。
其实远不止是在此刻,过去在济川王府里伺候他,她偶尔触到他的脉上,也觉察到他的脉息和平常人不同。
李容褀的脉息之中有明显的气泽流窜,可又偏生不是依照正常的方向而行,倒像是练内功练岔了,造成了脉息的逆行。
那时候她以为李容褀不会武功,便也不曾在意,全只当是他的心疾引起的,可如今知道他是习过武的,便禁不住为他担忧起来。
宋娴下意识的蹙紧了秀眉。
出乎意料的是,她还不曾问,李容褀竟主动说来:“这些年在济川王府中,我虽不能练武,但在暗中修习了内力,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我才不得不装出身子羸弱的样子,又怕不能骗过那个女人派来的御医,才出此下策用内力逼得脉息逆行,以造出血脉阻塞之相。你放心,如今我已不再如此,又请了可靠的大夫调养,已经好了许多。”
他说得很是轻松,仿佛并不是在陈述自己身子上的情况,还反过来安慰她。
然而同样修习过内功的宋娴却知道,这方法并不似他说的那样容易,反而凶险至极。
她无法想象这些年为了自保,李容褀在济川王府里过着怎样的生活。
看似享尽雍容,实则朝不保夕。
一个甚至未及弱冠的少年,不仅要忍耐常人所不能忍耐的艰苦来修习内功,还要用这样凶险的法子装出病弱之相,若是哪一时失了手,极有可能他就真的要一辈子缠绵病榻。
想着他独自面对的那些苦难,心尖的地方揪痛得厉害,抬头凝视他时,眸中已隐约有泪光打转儿。
她蹙眉问他道:“那你的心疾……”
李容褀垂眸低语:“心疾确是从胎中带出的,近年来已经显少发作,也不必担心。”
他说着,向宋娴投以安慰的目光。
宋娴却忽然激动起来,泪水也抑制不住的落自眼角落下,冲他道:“笨蛋,你个大笨蛋!”
☆、表白
李容褀被她骂得怔了怔,继而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宋娴却抹了抹泪道:“明知道王府里危机四伏,到处都是眼睛盯着,你却还要出手救我,那银针一出,怎会不引起他们的怀疑,明明还有其他的办法,只要找别的人来就好了……”
李容褀又是一滞,才明白过来,王府寿宴上他暗中施以银针救她于危机中的事情,竟还是被她发现了。
他的目光柔和了许多,却仍然委屈的看她,像是受了伤害的孩子般道:“那时看到你陷入危险,我也来不及多想。”
即便是此时,想起宋娴在那个男人面前挣扎,他的心还是不可抑制的被愤怒所包裹。
那时的他只恨自己不能冲出去将那个男人撕碎,而后把她紧紧护在怀里,从今以后再不许任何人欺负她。
虽然那件事之后,他也受到了泰宁公的警告,可是就算再回到那时,他也同样不可能丢下她。
其实宋娴怎会不知他的心,又如何不知那时的他是冒着怎样的危险。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愈发的震惊,愈发的懊恼。
想着后来她还怨怪他,还说他不如李容锦,在她遇见危机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来救她。
事实上他何尝没有来救她,而那时他的心里又该是多么的憋屈。
如此一来,宋娴更加的又气又恼,气的是自己,恼的也是自己,所以才哭得这样伤心。
李容褀却只当她是方才受了惊吓,加之得知自己受伤而为他伤心,便立刻将人揽入怀中,低声的哄着。
难得这一次宋娴没有挣扎,不仅乖顺的由他抱着,还主动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背脊,伏在他的胸口上低声抽泣,直将眼泪糊了他满襟。
他倒也不嫌弃,又将双臂收紧了些许,低头在她鬓发间落下细而密的轻吻。
宋娴偎在他怀里哭了好一会儿,就着这个机会宣泄尽了这段时间憋在心里的所有情绪。
渐渐的哭得累了,她才收住眼泪。
抬起一双仍然朦胧的眼眸看向他时,他却反而没有怨怪,对她现出宠溺的一笑。
在那个笑容里,宋娴愈发觉得内疚。
她于是又低下头,靠着他的胸襟,指尖绞着他垂落在襟前的发丝,内心纠结不已。
他方才的那番言语,分明是和她坦诚相对,将自己隐藏得最深的秘密都告诉给她,可她直到现在也没有跟他说实话,然而真要她说,她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亦或者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够让他相信那些过于离奇的事情。
如果李容褀知道她根本就不是阿宁,他会不会就不再像现在这样对她了。
可是一开始和他相识的分明就是她啊。
这可真是让人为难。
内心里像是有两方势力在争斗,许久都相持不下。
宋娴几番预言又止,终于鼓起勇气扯了扯他的衣衫,仰头看向他道:“其实我会武功的事情是因为……”
怎料她话还未说完,却被他素白纤长的指尖阻住了微启的唇瓣,继而听见他道:“不必解释,只要我信你就够了。”
李容褀的这句话如同暖阳照进了宋娴的心坎里。
是啊,两个人之间若是彼此相信,又何必非要弄个清楚,非要解释明白。
她自以为自己内心里比他长上一岁,自然许多事情也就比他看得通透,可就这件事情上来说,分明是他明白了,倒是她没有明白。
这样看来,反而是他比她显得成熟些。
虽说他不要她解释,可是宋娴还是难免有些心虚,于是攥紧了他的袖子,怀着些忐忑道:“我只问一句,你务必莫要骗我。”
李容褀则宠溺的看着他,等她说下去。
宋娴嗫嚅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问道:“若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是我,你会不会就讨厌我了。”
李容褀下意识的蹙了蹙了眉宇,似乎对她问的话有些不解。
什么就叫我不是我了?
说完这句话,宋娴便十分认真的捕捉着他的面上的每一丝表情,瞧见他眉宇微蹙,便以为他果然是要讨厌自己了,一时惶恐起来。
然而她并不知道,那携着惊慌的目光在李容褀看来是何等的惹人怜惜。
在她毫无察觉之际,他将一只手探向她的后腰,同时用安慰的语调对她道:“你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讨厌,不仅不讨厌,还很喜欢。”
他话音刚落,那只手便稍稍用力,在宋娴未及反应之时将她推至自己近前,而另一只手也随之将她揽住,下一刻已将她结结实实的拥在怀里。
当宋娴回过神来时,身子已经被他的胸膛裹住,两个人便成了那般心口相贴的模样。
她正欲启唇之际,那两瓣温暖的薄唇便带着他的气息覆了上来,顷刻间似要将她吞噬殆尽。
他收紧双臂将她紧紧的箍进怀里,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发出抗争的轻银才稍事收敛了力道。
想要将她揉碎了融进自己的骨血里,却又偏偏不能,他只能不断掘取着她唇间的芬芳,好似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虽说李容褀总是一副孱弱的样子,可骨子里继承于王族的霸道与蛮横却明显得紧。
早在王府里的时候,宋娴就领教过些许,可过往与他的相处,却没有哪一次像如今这样。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要溺毙在他的怀抱和气悉里,眼下感觉到的,心里想的都只有他。
他便是这般蛮横的侵占了她的整个世界和所有的思想,以突如其来之势,让她来不及反抗,也根本无从反抗。
她只能全部的接受,关于他的吻,他的拥抱,乃至他的一切。
甚至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他。
是宿世累积的因缘让原本擦肩而过的他们,打破时间的阻隔也要在一起。
不过片刻间,宋娴的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她失去了所有的辨别能力,甚至身子的行动力,瘫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