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再逢君-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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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料小丫头还是摇头,对她道:“谁也没让我来,是我自己要来的。”
听闻此话,宋娴却是更加诧异了。
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小丫头才将缘由说来。
原来这个丫头是沁竹园小厨房内一个老嬷嬷的女儿,也在园子里当差,但是只在院子里做些粗活,所以她不曾见过。
这个唤作冰儿的小丫头称自己过去就十分敬佩宋娴敢作敢为的性子,却因她总在房里,不得亲近,如今见她落了难,所以才从厨房弄来这些,以进自己的一份心意。
见这丫头一脸的诚挚,又如此雪中送炭,宋娴不禁有些感动,而冰儿更令她想起当年的阿清,也是这般在她受罚时偷偷的给她送吃食的,一时间便生出了万千感怀。
作者有话要说: 司琴:报告,就是这个人,说什么要证明给佛祖看,其实就是要别人帮他做作业。
二殿下:你果然是个细作,给本公子拖下去,关柴房!
某月:o(╯□╰)o
☆、羞辱
及至下一个清晨,也正好是一日之后,宋娴才勉强的抄完了所有的经书。
她起身揉了揉酸痛的手脚,将抄完的经书捧到李容褀的面前。
此时李容褀也刚起身,才换上了官服,乌发只束了起来,还未附以佩饰,眼窝下有淡淡的乌青,似乎昨夜也没有睡好。
他在梨木太师椅上坐下,顺手接过丫头递来的清茶抿了一口,而后将目光投向宋娴。
如今他一袭官袍在身,又是正襟危坐的模样,倒褪去了病弱公子的模样,竟显出十分的威仪来,较之李容锦更承得王爷的风范。
他语调平静的问宋娴道:“都抄完了?”
宋娴忙将厚厚的一沓经文呈上,应道:“回二殿下的话,经书都抄完了。”
李容褀顿了顿,倒也不曾逐页的检查,只淡然道:“既抄完了,本公子也不食言,便留你在院子里使唤吧。”
李容褀话里透着的意思明白,只说将她留在院子里使唤,却不让她在屋里使唤,这意思却是让她如冰儿一般做粗使丫头。
得到这么个结果,宋娴倒也不意外,毕竟来日方长,只要她能在这庭院里,离成婚之日还有近半年的时间周旋。
故而她未曾反驳半句,只恭敬的向李容褀谢恩。
李容见她如此顺服,却不由的蹙起了眉宇,继而垂了垂眼帘,对她道:“退下吧。”
宋娴再次行了礼转身自屋里出来,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次她被李容褀安排做粗使丫头的事情,立刻便在下人们之间传开了。
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知道她得罪了李容褀,表面上对她敬而远之,生怕近了她惹来麻烦,背地里却没少说难听的话。
然而宋娴如今已不似一年前那般年轻气盛,也明白自己在这里的目的,便万事不与她们计较,能隐忍的则隐忍。
这日她独自在庭院中浣洗衣物,刚忙完了,坐在那里小憩片刻,两个外面的丫头恰在这时抬着一桶水进来,因只瞧着宋娴,便对宋娴说这是二殿下屋里要的,催了几遭,所以赶紧的送来。
宋娴接了那水,谢过两个丫头之后,却不知该如何处置这桶水。
她于是转而去寻司琴,奈何司琴有事出去也不在。
折回来时碰见从李容褀屋里出来的一个丫头,便忙上前相问。
那丫头见了水,说是有这么一桩事,可她现在有东西急着去取,于是再唤来一个丫头,让她们两人把这一桶水先抬到李容褀的寝屋里去,她一会儿就来。
宋娴忖着不过是送桶水而已,也就顺手应了,帮她这个忙。
她和那个小丫头一起抬了水进去,穿过厅堂,来到李容褀的寝屋。
那个小丫头没见过世面,一进了屋就低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弄得宋娴都跟着紧张起来。
到了寝屋里,却见过去立在一旁的湘妃竹屏风不知何时被挪到了屋子中央,隔断了屋内大半的光景。
过去宋娴是常出入这里的,如今虽有些东西挪了位置,看着也还是熟悉,只是她清楚自己此时的位置,便不再往深处去,只与那丫头把桶放在了门口近处。
正当她准备和那个丫头退出去的时候,一个如月下清泉般悦耳的声音携着清冷自屏风后面传来:“去添些茶来。”
这声音是李容褀的。
宋娴当即一愣,心道他不是去朝里公务了,怎么这时候在家里?
疑惑还盘踞在心里,李容褀却又催了一遭。
她下意识的往屋外看了看,方才那个丫头去了好一会儿,到现在也没见影,而她身边的这个丫头一听见李容褀的声音就躲到了门后,现在吓得直哆嗦,再是指望不上的。
目光移动之际,她又瞧见旁边桌机上热着的小茶壶,那里面就是用来添的茶水。
对于宋娴来说,过去这些都是小事,现下这近处又没有人应,总不好叫李容褀干等着,她也就没有多想,提了茶壶行至屋内。
李容褀正坐在矮机前写着什么,身上只褪了官袍的外裳,里面的衣衫不曾换,连头上的发饰也未取下,想是早上去了朝里,而今提前回来了。
宋娴不敢打扰他,轻手轻脚的取了茶盏来添了水,再小心的递到他手里。
李容褀头也不抬的接过茶盏,握住茶盏的一瞬间却不经意的碰到了宋娴的指尖。
宋娴下意识的缩回手,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李容褀抬头,一看是她,原本极好看的俊眉都纠缠到一起。
他将茶盏重重搁在矮机上,阴沉沉的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宋娴被他怨毒的语调弄得一噤,没有想到过了几日了,他看到她反应还是这么大。
眼看他又要发作,她只能跪下向他解释:“奴婢来送水,听见殿下要添茶,周围一时没有人应就进来了。”
这时,李容褀屋里服侍的两个丫头都已经回来,听见他的怒喝,吓得忙在门前跪下。
纵使大家都陪着小心,却还是触动李容褀的那根神经,转眼就闹了起来。
他指着那些丫头道:“让你们在屋里是做什么的,连个门都看不好,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放了进来,这屋子本公子还要怎么住!”
他如今说的话倒是比过往更加刻薄了,听得宋娴虽觉刺耳却也拼命隐忍着,只待他宣泄够了再赶她出去。
可他并没有就此罢休,斥责的同时又怒不可遏的将宽大的袖摆拂过桌面。
一时文书掉落在地上也就罢了,搁在桌机上的那盏茶也不巧被袖摆扫到了地上,伴着清脆的一声响,将一盏滚烫的茶也溅了出来。
宋娴挨得最近,自然难以幸免。
她只觉臂上一阵刺痛,便控制不住的轻呼出声,下一刻却又拼命忍住,苯能的将另一只手护着这只手臂。
觉察到这一点的李容褀明显的顿了顿。
突然安静下来的屋子里鸦雀无声,只听见他剧烈的喘悉。
出乎意料的是,他竟止住了那些刻薄的话语,垂下眼眸似乎故意避开宋娴,平复了片刻情绪之后,对他屋里的两个丫头道:“把她带出去,跟司琴说让她看好这些下人,叫她们记得自己的本分。”
那两个丫头应了,如临大赦一般拉了宋娴出去。
到了门口,她们又将她数落了一番,说她一个外头伺候的丫头不该僭越往屋里去,直出了挨李容褀骂的气才作罢。
宋娴攥得指尖都嵌进了掌心,去还是生生得忍了下来,什么也没说。
直到夜幕降临,她忙完了一天活计,才终于寻得时间查看手臂上烫着的地方。
先前只觉得不那么疼了,她也就放着不管没有多在意,眼下褪了衣袖一看才知,那手臂上竟烫的十分厉害,红肿了一大片,俨然几处有要起泡的意思。
她伸出指尖碰了碰,本来不那么疼的患处又火烧火燎起来。
正是不知所措之际,却听得一个声音怯怯的唤着“阿宁姐姐”。
宋娴回头,果然见到冰儿怯生生的一张小脸。
冰儿朝宋娴甜甜的一笑,加紧步子凑至她近前,又暗地里从怀中取出一只小药瓶递给她:“我方才听说,阿宁姐姐在屋里被茶水溅着了,就找我娘要了一瓶药膏来,你快擦上吧,莫要耽搁了再留下印痕。”
听到她关切的话语,宋娴阴沉了一日的心总算了明朗了些许,于是忙谢过她,将那药膏涂在了伤处。
上完药,她们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各自去歇下。
在床铺上躺下后,宋娴却又想起今日李容褀的态度,再联想到冰儿说的话,只怕她被李容褀赶出来的事情整个沁竹园都已经知道了吧。
想到李容褀丝毫不给自己留脸面,而这样丢脸的事情又闹得人尽皆知,宋娴也难免觉得委屈,可一想宋氏和王府联姻的日子也不远了,便又说服自己把这些抛到脑后。
然而自次日晨起之后,她却再次认识到有些事情不是她想放下就可以放下了的。
无论她走到哪里,总能感觉到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屈辱的遭遇。
其实何止这件事,后来又接连出了好几桩事,李容褀都像故意和她过不去一般,每次总当着众人的面让她颜面尽失。
不仅如此,他还再三的对她表现出嫌弃和厌恶的态度,不仅下了禁令,再不许她以任何理由进屋,还不许她碰任何他要用的东西,就连看到他,她也必须退避三舍,不能再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这样一来,沁竹园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主子不待见这个丫头,自然而然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直把她当做瘟疫一样的看待,就连司琴也因此渐渐疏远了她。
只有冰儿还是始终如一的在暗地里帮她,偶尔背着人陪她说话解闷。
起初宋娴因为阿清的缘故,对冰儿存有戒心,可渐渐的,发现冰儿骨子里就是单纯没有心机的,完全不顾众人的态度,只由着自己的性子对她好,而她如今沦落至此,想也没有什么值得图谋和利用的,便逐渐放下了戒心,真心与冰儿相待。
☆、试探
若不是重生了这一遭,宋娴绝不会知道自己竟能为了性命和家族隐忍至此。
李容褀不再如以前那样想尽法子的戏弄她,却又以更加残酷的方式灵虐着她的心。
若是放以前,她并不在意他,尽可将那诸般行为视若无睹,可如今她在近处看着他已是心中纷乱,却还要承受他刻薄的刁难。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远离他,只要不在他面前出现就可以避开这些刻意的修辱,可偏偏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待在李容褀的身边,想法子弄清楚他破坏婚礼的计划。
于是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不得不与他“偶遇”然后再生受了一番心里的折磨。
即便如此,一切还是进行得很缓慢。
似乎除了那日她偶然听见的一次,李容褀一直非常的谨慎,再没有和那个神秘女子在书房说过话。
于是每日入夜即在书房侧面的窗子下蹲守的宋娴不得不想别的法子。
那个和李容褀说话的女子,虽然不曾被宋娴看见容貌,可声音却是被她听到了的。
女子的声音她还记在心里,只等得再听到,她就有足够得信心辨认出来。
而宋娴觉得有极大的可能,那天的那个女子就藏身在沁竹园中,且极有可能就是这里的某个丫头。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宋娴便开始格外的留心。
她刻意的经过那些聚在一起说笑的丫头们身边,努力分辨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