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再逢君-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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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便掀了身上的大氅,要从床榻上下来,却又意识到自己身上衣衫残破,忙又吓得拉过大氅挡住。
怎料李容褀竟忽的将她的双手握住,面上难得现出笑容道:“可算是开口说话了,想来是大好了。”
宋娴的目光落在被他握着的双手上,没想到他平日在人后胡闹就罢了,眼下竟当着别人的面这样,慌乱间便欲将手收回,奈何他握着甚紧,竟不允她收回。
正是不知所措之际,幸而一个声音自屋外传来,也算是解了围。
“小人参见殿下。”说话的是个男仆,并非李容褀屋里的人。
宋娴下意识的往床帐内缩了缩,生怕被别人瞧见。
敏心则已然迎到了屋外,与那人招呼道:“可是王爷有何示下,竟一早遣了你来。”
那名仆从便将事由道来:“今日宫里来了赏赐,并有上谕以示对王爷的恭贺之意,王爷命小人来请二殿下,到正堂上领旨。”
敏心便应道:“知道了,殿下这就过去。”
打发了那人,敏心又折回到屋门口,对李容褀道:“殿下快更了衣,到正堂领旨去。”
“这就来。”李容褀应着,却转身将再度欲起身的宋娴按回床榻上道:“你且放心在这里歇息,我去去就来,新的衣裙放在那旁边的机上,一会儿你自己换上,对了,回来时若见你未在榻上躺着,却是要罚你的。”
说罢她也不给宋娴说话的机会,转身便离了去。
李容褀离开之后,宋娴却也不敢忘记自己眼下的身份,拉过衣裙来换上之后,又打算从床榻上下来。
可一想起李容褀临行时嘱托的话,却也不像是玩笑的。
他素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若说要罚她,不定回来看到她擅自下了床,就真的会罚她。
如此一来,她下来也不是不下来也不是,正是纠结往复之际,忽听得一个怯怯的声音在唤她:“阿宁,阿宁……”
她抬头一瞧,竟见阿清探头探脑的在门口,便连忙的招呼她进来。
“你怎么来了?”她诧然相问。
阿清则应道:“我瞅着这屋里的几个丫头都侍候着殿下往前庭去了,才寻机溜了进来。”
她心下安慰,只当她因担心自己故而前来,正待安慰两句,却见她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是做什么?”宋娴急了,连忙下床来搀扶。
阿清却拉扯着她的衣袖不敢起身,一脸焦急的求她道:“我今日冒着被责罚的危险来见你,只为求你一桩事,你可一定要应我。”
宋娴忙道:“你我之间何需如此,你先起来再说。”
怎料阿清却似要哭了出来,对她哀求道:“求你救救青玄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怕大家疑惑,所以解释一下,这一章出现的两个宋娴,一个是从一年后重生来的宋娴,目前在济川王府里,另一个是在宋府上的宋娴,宋府上的这个是第一次登场。
☆、争执
“你我与他相识这些日子,他只是暗地里帮我们,又何曾欺辱过我们?他是怎么样的品性,你我最清楚不过的,即便他唐突了你,也一定是遭了别人的陷害,定然不是出于他的本意!”阿清一股脑儿的说出这些话,转瞬间已是声泪俱下。
宋娴却只是诧然的问她道:“青玄如今怎么了?”
阿清答道:“原来你竟不知,他被二殿下着人拿了去,眼下正关起来严刑拷打,听闻……听闻不论问得出问不出,最后都是要打死的。”
说到最后,阿清再度情绪失控,又不住的哭泣起来。
宋娴心下一沉,不解道:“明明昨夜是大殿下的人带走了他,怎么会到了二殿下手里?”
阿清抽泣的应道:“那我便不知了,只今日从别的丫头那里听来时便说落在了二殿下手上,她们都说他这次犯了大错,就是秦管家也救不了他。”
“我知道,眼下只有你能救他。”阿清哭着,又攥紧了宋娴的衣摆道:“你是二殿下身边的红人,这件事也是因为他冒犯了你才被二殿下恨极,你说话二殿下定然肯听的,看在咱们相识一场,在外院时他又时常帮咱们的份儿上,你就救救他吧。”
想起昨日之事,宋娴实则也心怀疑虑,如今冷静下来思量,青玄在那间屋子里的种种表现都很不合常理。
正失神间,屋外却传来了丫头说话的声音。
宋娴唯恐阿清被人发现,又因此受到牵连,于是只能先安抚她的情绪,并对她道:“我也相信青玄不是那样的人,你且放心去,等二殿下回来我就求二殿下,定然要还他一个清白。”
阿清离开之后,宋娴在屋里不安的来回踱着。
她总觉得这个看似简单的事件,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
如果说青玄是被陷害的,那么陷害他的人目的是什么?与她又有什么愁怨?这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阴谋?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却听庭院里传来喧嚣声,似乎是李容褀他们回来了。
为了不令他起疑,她连忙回到床榻上躺好。
果然一会儿工夫后,李容褀就推了门进来。
见她听从他的吩咐躺在床榻上,他似乎很是受用,行至屋内落了坐,遣散了众人,只问她神思恢复得如何。
宋娴答过他的问话,起身下了床,行至他近前为他卸去发饰,欲伺候他更衣。
李容褀阻止她道:“这事儿不急,晚些让她们来做。”
难得他懂事了些,不似个小孩那般不拘什么时辰都非支使她忙活,她心里甚觉安慰,于是应道:“我不过是受了惊吓,身子上并无碍,这般反倒过余了。”
见他此时情绪还好,宋娴便试探着问他道:“昨天的……那个男仆怎么样了?”
听她这样问,李容褀则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方才对她道:“你放心,我已命人将他拿去严刑拷问,且看背后还有无指使,若没有就打死了替你出这口气。”
见他如此轻松的说着要处死青玄的话,宋娴不禁心惊肉跳,情急之下便脱口而出:“殿下怎能如此草菅人命?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严刑拷打,便是屈打成招又能如何?怎知他不是被人诬陷的?好歹也是一条性命,怎可如此轻率。”
听她说完,李容褀的面色立刻阴沉下来,忽的站起身来,俯视她道:“他要害我的……我屋里的人,便是杀了他又如何?倒是你,我是在为你抱不平,你倒替他说话!我到底是你的主子,你一个谢字没有,上来就把我教训一顿,可当真是我太纵着你了!”
宋娴也不甘示弱,站起来正视他的双眸道:“我不过是就事论事,即便要出去,好歹也得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施刑,和那和昏聩之徒有什么区别?就不怕冤枉了好人自己良心过意不去么!”
李容褀眸中怨毒之气顿显,凝视着宋娴,却于薄唇边现出嘲讽的弧度。
他以冰冷至极的声音对他道:“我知道了,那男仆原就是你的相好,你舍不得他受刑,既如此,昨夜又何必……”
“殿下!”宋娴立刻就急了,一时眼泪都要出来,委屈的争辩道:“清者自清,我心里是无愧的,殿下若是不信,只管赶了我出去便是,何必要拿这些污晦的话来编排人!”
见她这样,李容褀却不再说话,只是胸口剧烈的起伏,气得直喘气。
不想他停了那些刻薄之话,宋娴却还是落下泪来。
两人这般僵持了一会儿,宋娴才渐渐收住眼泪,抹着泪痕道:“昨日大殿下救我于危难之中也不曾要我谢他,你做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却反而要来逼人感激,真是……”
“你说什么……”李容褀阴沉至极的语调打断了宋娴的话。
他忽的握住她的双臂,逼至她近前。
看到那满载怨毒的眼眸,宋娴仿佛受到感染,竟也胸口憋闷得几欲窒息。
可她却还是不肯认输,仍与他对峙。
李容褀收紧五指,几乎嵌进她的皮肉,幽怨的凝着她的双眸道:“你再说……”
他话还未说完,却被屋外传来的呼声打断。
“殿下,殿下……”一个仆从急慌慌的冲了过来,至屋前向李容褀禀报:“昨日殿下让审问的那个犯人自尽了。”
听闻这个消息,宋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险些就要跌坐在地。
可正当此时,她却听“噗”的一声,李容褀竟毫无征兆的呕出一口血。
那仆从顿时吓得坐到了地上,见鬼一般惊恐的高呼:“殿……殿下吐血了!”
宋娴怔然的看着李容褀费力的支撑着身子,一只手攥紧胸口的衣襟。
他的面色苍白如雪,唯有薄唇因沾染上鲜血而呈现妖异的红。
一时间丫头们都冲进屋里,手忙脚乱的将李容褀围住。
宋娴很快被遗忘到了一旁,可唯有李容褀那双怨毒的眼眸自始至终凝视着她。
入夜之后,李容褀的情况才稳定下来。
丫头们还端着铜盆和巾子等物什出出进进。
宋娴立在庭院里,目光久久的停留在映着烛光的窗子上。
苏月她们还忙着同太医开方子抓药,现下没有功夫责问她。
她的心里却像是堵着什么,说不出来的难受。
是为了青玄,还是因为李容褀,竟连她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她恍恍惚惚的游逛着,不知不觉竟出了沁竹园。
眼下她心里乱得很,又似装满了许多的东西,又似什么也没有装,眼睛里看到的景致也是一样,虽都自眼前掠过,却又什么都没看到。
最后还是一丛火焰拉回了她的魂魄。
她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此刻已然身在外院旁的一处幽僻庭院。
寻着那火光看去,她更是赫然发觉,蹲在那一汪潭水边的是阿清,眼下正偷偷的在这里生火,烧着纸扎的黄白之物。
这纸钱不用想也知道是为谁烧的。
感觉到有人靠近,阿清先是畏惧的躲了躲,见来的是宋娴,她便不再掩饰面上的哀色。
宋娴挨着她蹲下时,也取了纸钱往那火盆里烧了。
阿清也不阻止她,只神情恍惚的兀自说道:“今日晌午时,我正在做绣活,不知怎么就眯着了,结果就梦见了他。”
她说着,目光在火焰上停了许久,好似他的魂魄当真在这里。
她接着说道:“他在梦里跟我说,即便对你有十二分的仰慕之心,也从来只是藏在心里,唯恐唐突了你,可如今却还是冒犯了你,那便是他的错,死不足惜,可他还是央我告诉你,那不是他的本意,他是被冤枉的啊……”
“不想醒来就得知他自尽的消息。”阿清说着,已然又是泣不成声的模样。
宋娴心下更加难过,可不知怎么的,此时却反而不肯哭了。
她忍着眼泪,似乎要用胸口酸胀的痛苦折磨才能弥补内心的愧疚。
“我知道他是冤枉的,只是我……”她欲解释,可又意识到青玄的死本就与她脱不开干系,就算解释了也终究改变不了现实,于是就顿在了半截。
阿清却渐渐止住泪水,只继续拾起纸钱往火盆里扔去。
她语调平静的对宋娴道:“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难处,到底你与我们如今是不一样了,既然青玄不怨你,我也就怨不得你。如今只你识字,若是还念着咱们相处的情分,且多抄几遍经与他超度,只愿他下一遭投个好胎,莫要再做这运命都由不得自己的奴才了。”
伴着阿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