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田园之第一酒娘子-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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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噌!”宝剑出鞘,被烛火映得冰冷雪亮的剑锋,发出慑人的寒意,激得涂菲媛脖子上渐渐起了战栗,不觉蹬着地面朝后挪动:“阿俊,你要干什么?”
来之前,她想过阿俊为何不来京城找她。也给他找过许多理由,比如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他长大了,发现对她的感情其实薄弱不堪,迷恋消去,再没值得他留恋的。便连斐烈之死,她也觉得不可能是他干的,必然有误会。
她独独没想到,他会拔出剑来对着她。
涂菲媛怔怔抬眸,看着他伸出来握剑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净。这只手曾经掐花给她戴,捉鸟蛋给她吃,曾经抱着她上马,丢她出狼群。而现在,这只手拿剑指着她。
目光顺着他的手攀上,落在他俊秀无双的面上,看见他尖俏的下巴绷紧,薄薄的嘴唇抿着无情的弧度。涂菲媛心中一窒,屏住呼吸慢慢上移,落入他漆黑的眼睛里。只一刻,便被那目光中的冰冷讥诮刺得再不敢看。
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阿俊,为何会变得如此?慌乱,恐惧,心痛的感觉紧紧锁住涂菲媛。她咬着唇,两只手撑住地面,缓慢地爬起来。抬起头,直直望入他的眼睛:“你要杀我?为什么?”
仿佛没料到她居然还敢起来,明明他的剑尖就指着她的要害。阿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也许一时还不想伤到她,将剑尖收回两寸,听着她问的话,冷笑一声:“为什么?在你利用我、迫害我、差点害了我的性命之后,你还问我为什么?”
他的声音冰似寒潭,满满都是怨恨,让涂菲媛一时不解至极,不由得问道:“我利用你?迫害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还要装不知道?”青年冷笑着将剑尖朝前一指,离她的肌肤仅有毫厘,“你将我如猪狗般奴役使唤了数年之后,还要装不知道吗?”
涂菲媛如被雷击,她脸色一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阿俊,你莫要同我玩笑了吧?你我分离两年,这两年间我思念你之甚,我很想坐下来和你好好聊聊,你不要如此耍弄我吧?你再如此,我当真要生气了!”
“生气?是啊,你动不动就以生气做要挟,叫我听你的吩咐。”青年冷冷说道,眼眸中怨恨更浓,“还有什么?啊,还有,‘从前有个小孩,他不听娘子的话,后来他死了’。你便是这样将我拿捏在手心里的吧?”
涂菲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利用你?我利用你,会隔三差五给你做好吃的?我利用你,会想方设法弄来上千斤肉食喂饱你?我担着多少风险,你都不知道?我若利用你,会教你识字算术,不惜欠人情也要给你找娘?你这样说,我太伤心了!”
“你做吃的给我,难道不是为了收买我?教我识字算数,酿酒打算盘,不就是为了叫我替你干活?至于找我娘,也不过是你的好奇心作祟罢了!”青年冷冷地说。
涂菲媛瞪大眼睛:“那你呢?你缠住我爷爷奶奶,赖在我家,我撵你也不走,难道不是你利用我在先?后来你找到了姨母,我可有强迫你跟在我身边?每天晚上到我家来的人,是谁?编了花环给我戴,骗了我的承诺的人又是谁?难道也是我逼你的吗?”
“住口!”忽见青年脸色一变,好似恼羞成怒,右手往回一缩,随即飞快往前刺去。
冰冷锋锐的宝剑,带着割人的寒意,直直朝着涂菲媛的肩膀刺来。涂菲媛又惊又怒,又伤心不已,看着身前形如芝兰玉树般的青年,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孔上带着的绝决与残忍,再想他往日对自己的乖巧与顺从,一时悲从中来:“你刺死我好了!”
不躲不避,站在那里由着剑尖刺来。
青年脸上的怨愤之色逐渐被快意占据,握着宝剑,裹挟着恨意与无情,眼看就刺到涂菲媛的身上。涂菲媛甚至感觉到剑锋上的冰冷气机,冷得透骨,再见他毫无收势的意思,心中又是惊愕,又是伤心,又不敢相信,阿俊怎么会变得这样?
就在剑尖将将触到涂菲媛的衣裳,眼看就要刺破皮肉的时候,忽然青年的左手暴起,猛地打向右手的手腕,经此一击,剑尖便偏了方向,对准涂菲媛身侧的空当。青年收势不及,往前冲了一步,剑尖刺向空气之中。
仿佛没料到会有此变,青年脸色骤然变得难看,他不知想到什么,恶狠狠瞪了涂菲媛一眼,而后挥剑再次朝涂菲媛刺来,这一回直直对准她的心口。然而这一回,他的剑才刺到半途,便被左手拦住,而后右手也不听使唤了一般,握着的宝剑频频颤抖。
最终,“叮”的一声,宝剑坠在地上!
“哼!”青年微怒道,弯腰想去捡剑,却愕然发现左手两手竟然互相搏斗起来,全然不听使唤。除此之外,他的背脊也有不听使唤的趋势,竟然弯曲不下。他再迟钝也发现身体的异样了,何况他乃是聪明绝顶之人,立即抬眼瞪向涂菲媛:“你使了什么妖法!”
涂菲媛一眼不错地目睹了他的异状,心中的惊怒悲愤逐渐被压下去,变得又甜又涩起来。甜的是,他不管何时都不肯伤她分毫。涩的是,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变得这般模样。便在这时,听到他问她使了什么妖法,一时又气又恼:“我使妖法?我会使什么妖法?倒是你,使了什么妖法,叫我的阿俊不认我?你快把我的阿俊还来!”
“少嘴硬!”青年捡不了剑,索性弃了,慢慢站直身体朝涂菲媛逼近,忽然抬手掐住涂菲媛的脖子:“我要杀你,就算没有了剑,也照杀不误!”
涂菲媛握紧拳头,不惧不怕,仰头看他:“你这个妖怪,把我的阿俊还给我!”
她不知阿俊被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阿俊乃极尊之体,那什么月圣教对他图谋甚大。也不知道是不是住着什么老妖怪,夺了阿俊的身体。
通过方才的事,涂菲媛猜想,阿俊的意识或许还留在这里,尝试呼唤道:“阿俊,我来接你了!你要争气,不要被他压制!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离你二十岁还有一年,等你醒来我们就成亲!”
少女明媚的容颜,好似春日娇花一般,那双黑珍珠一般的眼眸,更叫人无法移开目光。她仰着头看他,又坚决,又骄傲,更带着灼灼的自信光彩。青年低头瞧着这张皎洁面孔,但觉身体深处有什么在燃烧,逐渐烫得他的心脏一阵抽搐,握着她的脖子,怎样也掐不下去。
涂菲媛感觉到掐着脖子的手变得松了,虚笼着脖子,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再看青年的脸,好似在遭受挣扎一般,神情微微扭曲,额头鼻尖渐渐冒出汗来。她心中略安,更加鼓起底气,对他说道:“你杀不了我的!”
青年沉沉看了涂菲媛一眼,说道:“我今天身体不适,明日再杀你!”
说罢,飞快收回了手。
涂菲媛瞧得分明,他对付她时,动作略见迟钝。而收回去时,每每飞快轻盈。心中有了计较,心下的不安便没那么浓厚了,因冷笑一声,对他道:“老妖怪,你占了阿俊的身子,还妄想杀我?阿俊不会让你得逞的!”
青年的脸上阴沉如水,一手提起她,往一旁的椅子上按去,动作毫不怜香惜玉。随即,弯腰捡起墙角的绳子,预备将涂菲媛绑起来。
涂菲媛被他按着动弹不得,再看他提着绳子,欲将自己一圈一圈捆起来,心里恨他粗鲁,更恨他占着阿俊的身躯对她做这样的事,不禁狠狠瞪着他。青年被她一瞪,倒好似高兴起来了,脸上的阴沉消去三分,逐渐有了两分得意的模样。
“我疼!”忽然,涂菲媛倒吸了一口气,瞪他说道。
青年得意的神色更浓,拎着绳子才要将她绑得更紧,谁知手却不听话,竟缠了一圈松的,不禁面色大变。
“扑哧!”涂菲媛眼看这一圈绳子松松垮垮,从自己胸前滑落下去,忍不住笑起来,抬眼看向他,柔声说道:“阿俊,你真的要绑我吗?”
青年的手一颤,捆她的动作蓦地顿住了。再看他浑身微僵,好似陷入激烈挣扎一般,额上渐渐又落下汗来。
涂菲媛心中一动,再接再厉,用温柔得滴下水来的声音说道:“阿俊,我好久没有见你,心里十分想念你,我真想跟你一起坐下来说话。”
“阿俊,你真的要将我捆起来吗?我一听你的消息,便面见皇上请命而来,只为看你一眼。好容易才到了这里,见到了你,你却要捆着我吗?”
“阿俊,你长得更好了,又高又大,又俊又美,我见过的男子没有及你一根手指头的。”
“阿俊,我想抱抱你。”
“阿俊,你不想抱抱我吗?”
她说的话一句比一句轻柔,全是阿俊从没有听过的语气,又都是绵绵情话,故此青年受到的震撼比方才更甚,一时竟然全身轻颤,不能自抑了起来。他紧紧攥着绳子,却朝前走不了半步,瞪着一双漆黑眼眸,凶狠地瞪着涂菲媛:“住口!”
涂菲媛望见他的眼神,不由微怔,心中陡然浮现一丝不安。
这个眼神,好生熟悉。就像当初涂菲媛才捡到阿俊的时候,他看向她的眼神,警惕、敏锐,小兽一样机警。她但凡哪里惹着他,他便用这种毫不客气的凶狠的目光瞪着他。
这不是什么老妖怪,这是阿俊。
他就是阿俊本人。
“阿俊,你当真如此恨我?”涂菲媛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他是阿俊,为何会对他们的过去一口否定,还如此恨她?明明他是如此聪明的人,何至于将她对他的心意曲解成那般?仰头看着他凶狠的面容,心中不由一阵悲意。
他把他们的过去都否定了,他还要杀她:“阿俊,你还有心吗?”
阿俊身子一颤,随即凶狠地道:“当然有!我的心,谁也夺不走!”
涂菲媛顿时一阵悲意涌来,她问的是,他对她的心还在吗?他回答的是,他当年被银袍人挖走的心又抢回来了。莫非是他的心在银袍人那里受到了什么意外?咬了咬牙,从绳子里脱出去一只手,向前伸去:“叫我摸一摸!如果你真的有心,却还要杀我,我就叫你杀!”
她不信,她一定要亲手摸到他胸膛里跳动的那颗心。
阿俊的身子仍旧僵硬着,漆黑深沉的眼睛盯着她,脸上的汗依然不停冒出来。良久,他松了手里的绳子,向前走了一步,声音微微沙哑:“你摸。”
涂菲媛立即扯开身上的绳子,向前一步,伸手去扯他的衣裳。
“摸就摸,谁叫你扯我衣裳?”阿俊微恼,抬手格挡。
涂菲媛道:“我不仅要摸,我还要看。”一边说着,一边去扯他的衣裳。将衣裳扒开,露出他的胸膛。涂菲媛抬眼看向左胸处,但见一片颜色深深深浅浅的红色疤痕,覆着他的左胸,周围鼓起一道道坚硬的伤棱,向周围张牙舞爪地扩张着,狰狞无比,十分触目惊心。
涂菲媛伸出左手,将掌心贴了上去。就在她贴上去的一刹那,只觉得掌下身躯微震,似要躲开。她一手贴着他的胸口,一手捉着他的衣服,不叫他躲避。但觉掌下的胸膛,心跳健壮有力,只是略见急促,是一颗健壮的心脏。
“阿俊,你真的要我死?”涂菲媛低低地说,对着掌心下面的胸腔说道。
说罢,蓦地掌下身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