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年春-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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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俊打开房门道:“进屋再说吧。这外边都是对面厢房的味道。”
荣瑾赶紧进了屋子,却见床榻上躺着一个少年,脸色惨白,手臂上一大片红印。韩子俊愤愤道:“我不过带了一个小厮,竟然一进门就让人欺负成这样。这孟府当真是看不起我韩家么?”
荣瑾见韩子俊正在气头上,忙劝道:“哥哥,你先消消气。这样的话若是在我面前说说倒还好。若是有心人拿去故意在孟老爷或是老太太面前说的话,你的前途怕是不保。况且,你是我的哥哥。我是这府上的二奶奶,再不济,你也是当朝二品太子太傅的大舅哥,说出去,谁敢看轻你。都是有些丫头不知道好歹,仗着自己在家中有几年历练就将自己捧上天了。”这后面的一句是说给绿浓听的。
绿浓一听,头埋得更低,瑟缩着,当下跪在地上道:“爷,饶命。奶奶,饶命啊。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啊。”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你这贱婢!”韩子俊指着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初五,怒道,“难不成是他自己作践,将热水故意倒到自己身上的?”
绿浓一听,索性豁出去,咬牙打死不从道:“爷,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啊。是他自己不小心倒在他身上的。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奴婢是冤枉的。”
荣瑾也看出来她如今是撑死了不肯说实话,便走到初五面前看了看他的手臂,却见他的烫伤都是在手背和手臂背部,顿时心中便有了主意道:“既然你非说,你什么都没有做。那我问你,该怎做才能两手端着盆子,却将手背给烫伤了?”
绿浓低头道:“奶奶,既然非不相信我,那奴婢便将亲眼所见说给您听。”
荣瑾抬手,笑道:“光说怕是房里的几个丫头都听不懂吧。不如我也端一盆热水来,叫你拿着,你给我表演看看,怎么给我烫到手背。”
绿浓一听,要将自己也给烫伤,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声道:“奶奶饶命,奶奶饶命。”
荣瑾看了韩子俊一眼道:“她烫伤的是你的人,就教由你处置。要卖要罚,一句话的事情。”
此话一出,绿浓顿时如置冰窖,几乎不敢相信,当下便疯一般道:“奶奶,奶奶。您不能这样啊。我是庆姥姥房里的人。您不看僧面看过佛面啊!”三步并作两步爬到荣瑾脚下,扯着荣瑾衣袖,苦苦哀求。
“正因是庆姥姥房里的人,才更要严惩!姥姥对我有知遇之恩,福寿园是清净之地,容不得你这样的恶奴!今日你敢烫伤小厮,来日保不齐你还要害了别人。这种人我怎么能留!”荣瑾顿时大声呵斥,眼中厌恶更胜几分。
绿意将绿浓架开,唤了紫鸢一同将她给制住,拿绳子捆了,带了出去,送到了福寿园。
八十 撮合
更新时间2012…4…19 19:00:24 字数:2082
胭脂请了大夫匆匆赶过来。大夫给把了脉,又瞧了伤口,开了几贴外敷的药和几贴内服的药,并嘱咐多静养。
荣瑾叫胭脂请大夫去二房里拿五两银子做诊金,好生送了出去。
屋内顿时没了人,荣瑾左右看了看屋里的摆设,又看了外边的人手道:“我看着你院子里人实在是少。初五这一伤,你身边连个贴身的人手都没有了。不如将我身边的紫鸢放到你房里,你看如何?”
韩子俊吃惊抬头看了看荣瑾,转而又看向紫鸢。紫鸢被这一看,看得心如鹿撞,微微低头,做出恭敬的姿态。荣瑾余光瞥见,暗自一笑接着道:“紫鸢是我身边最贴心的人。你大可放心。换做别人,我心中尚且有些不安,总归人心隔肚,不能轻易看透。若是府上姐妹送来的,保不齐从你这里偷些什么去当做把柄。”
韩子俊眼中闪烁一下,忽而开口道:“你的心意,我自然知道。但是,沁园是男眷所住。让紫鸢留在这里实在是不妥。况且,她是你带来的大丫鬟,若是留在我这里,你那里岂不是缺了合心意的人?”荣瑾还欲开口,韩子俊伸手喝止道,“不必多说。”
荣瑾见状,也不能强推,只得作罢了,无可奈何道:“既然不送紫鸢过去,我也得给你安排几个粗使小厮吧。不然,屋里的初五该由谁来照顾?”
韩子俊轻笑一声道:“那就拜托妹妹了。”荣瑾略带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两人嬉笑过后,荣瑾略带担忧道:“哥哥,决计不知道今日有人早你一步,先来我那里探了虚实。”
“元霜来过了?”韩子俊脱口而出。
荣瑾诧异得瞪大眼睛,韩子俊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头道:“我在家中比你了解得更多,何须吃惊?你也决计不知道,韩元霜是用何等手段让父亲青眼看中于她?”
荣瑾不语,只能韩子俊解释。韩子俊清一清嗓子道:“她竟是在她亲姐饭菜里下毒,使得她不能前来,自己才能冒名前来的。”
“果真大胆至极!”荣瑾不由感慨。
“更大胆的还在后头呢!”韩子俊接着道,“这下毒之事又被她嫁祸给了雯荷,如今雯荷依旧被禁足在家。章姨娘也因管教不力,被父亲所责骂了一通。”
“一石二鸟实在是阴险。我竟不知家中还有如此狡诈之人。看来这府上的几个表小姐必都不是她对手,要看四家来的小姐了。”
荣瑾又想起方才,韩元霜看向自己那清明中带着一丝肃然的眼神,仿佛透过韩荣瑾这个身躯,在审视她的灵魂一般,顿时不禁心中发寒。
韩子俊顿了顿,开口问道:“不知为何,我一到府上就听到你和时骞似乎有所疏远的传闻。不知却有此事?”
荣瑾被问及痛处,脸色变了变,敷衍道:“府上传闻大多信不得。哥哥来此是为一展宏图的,怎关心起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还不是因为母亲,日日在耳边唠叨你。”韩子俊没好气的笑道,接着又正了正颜色道:“母亲十分挂念你,在家中吃不好,睡不好。你既然病好了,就给母亲寄封报平安的信吧。”
谈及方氏,荣瑾说不上什么滋味来。毕竟,她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和韩荣瑾是母女身份的人。她对她的爱,她又何尝不知道。可是,她对她的图谋,她又何尝不知道?那一次,她拿她险些中毒而亡的事情来做筹码交换韩子俊的前程,真是伤了她的心。
可是荣瑾却也打心底里恨不起来,听了方氏生病,心中顿时隐隐作痛,忍不住担忧道:“母亲可还好?”
韩子俊眉头深锁,叹息道:“自从上一趟回来之后,便成日里将自己关在房里,越发诚心礼佛起来。若不是还有四家会的事情,她怕是连院子里几个姑娘的脸都不想看见了。上一回的事情,我也知晓是母亲的不是,可是可怜我不争气,不能入大师门下,才迫不得已让母亲去拿你的命威胁孟老夫人。你若是要怪,就怪我吧。”
韩子俊一番话说完,荣瑾已是眼中湿润,顿时掩面哭起来。韩子俊跟着好生劝慰一番。
荣瑾一场大哭,将心中委屈哭了个痛快,和方氏的疙瘩也解开了。兄妹两一起又说了一番体己话,直到福寿园里派人来催了这才回去。
回去一路上,荣瑾撩开帘子偷偷看了紫鸢的脸色,见她板着一张脸,鲜少见的寡言少语起来,便不由问道:“你可是还在为二哥不曾留你心中作梗?”
紫鸢闷声闷气道:“紫鸢不敢。紫鸢只是个丫鬟,小姐若是不喜欢,随时便可以将紫鸢送人。紫鸢半点怨言都不会有的。”
荣瑾一听,顿时好气又好笑,心想这妮子,明明是心里想去,却说些反话。倒把自己被人家退回来的事情当做是她的错了。荣瑾赌气故意道:“好好好。你既然不想去,那我也就不帮你了。原先我还想了个法子,能让你天天瞧见我二哥呢。既然你不愿意,那我明日就叫房里别的丫鬟去做。”
紫鸢一听,立刻满脸堆笑,小狗儿一般凑上来道:“奶奶,紫鸢说笑的。您还请消气儿。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紫鸢这样的丫鬟一般见识了。还请说说,究竟是个什么法子?”
荣瑾放下帘子,背过身不去理会紫鸢,弄得紫鸢好一番哀求。直到入夜,紫鸢一边给荣瑾敲腿儿捏肩,一边好话不停,这才慢悠悠道:“这初五不是伤着了么?他院子里也没有个帮手。煎药什么的,自然还是得交给我房里的人来做。这活若是落到你身上,你岂不是日日都能进出沁园?岂不是日日都能见着你心上的二公子?”
最后一句让紫鸢红了脸,顿时手上没了轻重,一个使劲将荣瑾掐得哀嚎一声道:“紫鸢,你可轻着点!”
紫鸢连忙收了手,被荣瑾看得浑身同火烧起来一样,顿时跑回耳房里去了。胭脂走进来,看见紫鸢这般,便问道:“这是怎么了?今日见着个人都是风风火火的。”
荣瑾不怀好意笑道:“自然是春日开花了呗。”
八十一 百花入园
更新时间2012…4…20 19:00:20 字数:2373
春花三月里,妍妍不知羞。千重万交叠,岂独一只秀。孟府上正是三月春花开得最奇妍的时候。长安大道上也是一片祥和热闹。在这一片祥和热闹里,有一辆华贵异常的马车,慢悠悠从城门外驶入。沉香木做的车顶,紫檀做的车厢,南山玉做的车轴,风吹过纱幔,微微露出车底上好的波斯地毯。
王二是新来守城门的,一大清早见了这辆马车毫无顾忌的驶入城中,不由惊叹:“到底是何地富贵的人家啊?”
一旁守城门的老兵张三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马车,捅了捅尚在惊讶中回不过神的王二,叹道:“别看了,这命里就不是咱们的东西。马车里的人迟早都是进宫的。”
王二不甘心道:“大哥,怎么这么说?也许是哪户富商的千金呢?等我上了战场立了战功,成了将军,自然多的是这样的富家小姐想嫁我。”
张三对着地上的尘土啐了一口痰,讥笑一声道:“这三月里就是四方名门大家聚会的时候,出入城门的哪能是普通人家的小姐?那车光是一个车轴就能够你我吃喝一辈子了。就凭你,莫说是你上了战场当了将军,就算你也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也是娶不到的。都是皇上的!”
王二还想反驳,只见那守城将军往这里走来,立刻缩了缩脑袋,老实闭上了嘴巴。
话说那马车行过长安大街闹市是一路畅通无阻。两旁路人见了皆是纷纷避让。马车驶出长安大街后,往右处转,便转入另一处街道。又行了几十米,便在这一处停下。
马车的纱帐顿时被撩起,里面探出一个美貌丫头,问车夫道:“可是到地方了?”
那车夫点头称是,那丫头转头禀了车里主子道:“小姐,相府到了。”说罢,跳下车子,跪在地上,低头将背拱起。
车内人微微有了动静,只见先是一双白玉一般的手食指微翘轻挑起帐子,从里面出来一个浅碧的身影,足尖轻踮,一手扶着车厢,踏着那丫头的背,下了车子,微微抬头,那容颜竟是绝色!
女子轻轻理了理衣裙上的褶皱,淡淡道:“既然先一步到了,便去拜访吧。想是哥哥路上有事耽误了。”
丫头恭敬道:“是。小姐。”
南门小厮见了女子,无不恭敬点头,也不做询问,便请人进门。一旁马厩小厮将前往接过那车夫手中的缰绳,将马车带到另一处地方去了。
那女子与丫鬟一入府便换乘轿,一路行至大堂偏厅。
刚一进门,便听得老太太笑道:“早记挂着你来,却迟迟不见你。让我好生念想。去年里也没见你来贺岁,莫不是要将我这老婆子忘记了?”
女子忙是倾城一笑,恭敬行礼道:“靖蓉也是想念着您。只是家中新请了西席,女先生教得严厉,若是不合规矩,便不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