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小郎中-第3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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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如此之大,难道只有合州才有山区不成?”
左少阳起身长揖一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
这一声声音很大,在座众人都一起望了过来。刺史笑问怎么回事,左少阳把司户的话说了,刺史点头道:“此言倒也不差,说实话,会长要把赤脚医馆放在苏州,对苏州穷苦百姓是一件好事,但是,相比而言,全国比苏州更需要这个的地方多了去了。会长在穷困山区开办这样的医馆,的确比在我们江南开办更有意义。”
其实,这一点对这些富商名流来说都是这样看的,只是不方便说出口,现在刺史大人都说了,自然是随声附和连连表示赞同。
左少阳望向孙思邈,见他也是频频点头,便道:“刺史大人的建议非常好,不过,既然皇上把苏州的田地捐赠给我们基金会,那这个赤脚医馆就应该设在苏州附近,才能算得上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羊毛出在羊身。我们对附近情况不熟,请诸位帮我们出出主意。”
接下来,一众人等又帮着出主意,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刺史道:“苏州近左都是鱼米之乡,相比其他州县,算是富饶之地了,但是,本道也有诸多州县,百姓十分贫苦,比如本道西南的衢州,全境几乎都是绵延的大山,山高千尺者不计其数。哪里百姓生活很苦,衣不遮体者大有人在。百姓缺医少药,如果左会长能把赤脚医馆开到哪里去,一定是百姓的福音。”
苏州是江南东道的治所,衢州属于其下辖的一个偏远州,刺史这个提议也是符合他的本意的,在苏州开这样的医馆,只不过是锦上添花,但是如果在衢州这样贫困山区的州县开设,则是雪中送炭了。搞好了,也是自己的一个政绩,他当然愿意左少阳他们帮他搞这个面子工程。
左少阳当即问了这衢州的一些情况,果然是很贫困,孙思邈也未曾去过。两人一商量,都觉得这样不错,左少阳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到衢州开设医馆去。将来筹措钱财多了,把最需要医疗的地方都开设了,再到苏州开设赤脚医馆。”
众人齐声说好,刺史见左少阳采纳了自己的意见,很是高兴,他今日让作陪的富商豪绅都是家财万贯的,既然皇帝都捐赠了,他们自然是也要表示一下的了,更何况这医馆现在是开设在刺史治理地界中最贫困的地区,其实也是在帮自己建立政绩,所以,刺史鼓动在场富商们踊跃捐款捐地,这些也都是苏州最有名的大富豪,当下慷慨解囊,募集到了价值十数万贯的良田,而且都是尽可能靠近衢州方向的,这样,到时候打下粮食换了银钱更方便运到衢州,如果衢州一旦发生饥荒,也能动用这些田地产粮赈济灾民。
尽管苏州很美,但是左少阳这一趟却不是来游山玩水的,略作休整,第二天便即出发,前往衢州。
一路往西南行进,渐行渐远,繁华景象日日消停,走得数日,所见之处,民众衣着简陋,食不果腹者比比皆是了。再行数日,已经到了大山。
这山初时还只是山岭连着小丘,待到后来,便已经成了绵延的山峦,高耸入云,上山下山之际,往往一日还不能走出一座大山。
这一路上都是阴雨绵绵,时而暴雨倾盆,山洪冲断驿道处随处可见,只能下车走便道过去。
这一日,终于便要到衢州了,问了路人,离衢州还有半日路。阴雨绵绵,浇得人心烦气躁。行进中看见一座路边小村,弯弯清水,倘佯而过,青翠绿竹,掩映在雨雾云烟之间。时不时能听到一两声鸡鸣,更显得山城清幽。
眼看雨水越来越大,众人都觉得饥肠辘辘,特别是看见如此清幽小镇,哪里还能挪动脚步,便住下打尖吃饭。
他们刚进了客栈,一个店小二点头哈腰跑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几个人的装束,笑嘻嘻道:“敢问几位可是从京城来了?”
“没错!”负责打尖的清悟子冷声道:“莫非京城来的就不能吃饭喝酒?”
“不不不!”那店小二忙不迭陪着笑,又看了看左少阳和孙思邈,大着胆子硬着头皮又问孙思邈和左少阳:“敢问这位老太爷,是否名叫‘孙思邈’孙老神医,这位大哥,是否就是朝廷朝散大夫左少阳左大人?”
孙思邈和左少阳都是心头一震,既然对方已经道破了两人的行踪,其中肯定又有蹊跷。清悟子冷笑道:“你问这些做什么?说罢,是谁让你打听的?”
店小二满脸陪笑回头望了一眼,哆哆嗦嗦道:“是……,这个……,一位道爷和两个道姑交代的……”
道爷、道姑?孙思邈眉头一皱,立即反省过来了,朗声道:“是守静子还是清妙子?到底是谁在这里搞鬼?还不快出来!”
便听的后面客栈楼梯上咯咯娇笑,冒出三个人来,一男二女,都很年轻,快速走下楼,来到众人面前。躬身给孙思邈和左少阳施礼:“太师祖、太师叔祖!”
第497章 雨中小店
左少阳举头一瞧,正是孙思邈的七弟子守静子的徒孙清妙子,那个曾经跟自己切磋清啸功的美貌小道姑。另一个道姑,却是那修炼房中术的说话都能把人甜腻死的清媚子;还有一个,却是大徒弟也就是孙思邈的大儿子孙守然的大徒孙,名叫清凌子的,这小子虽然年纪不大,却一直总是阴着脸,很少说话,当真是不苟言笑。
孙思邈阴着脸道:“是你们三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清妙子凤目顾盼有神,往左少阳身上一瞥,随即飞快地收回眼神,斜眼瞧了清凌子一眼,清凌子是清字辈的大师兄,自然由他搭话,急忙上前,恭恭敬敬躬身道:“回禀太师祖,我和师妹两人想着太师祖和太师叔祖医术、道术高绝,所以想跟随出来历练一下,就担心不答应,所以一路悄悄跟着,今日见太师祖和太师叔祖离开苏州往南,不敢惊扰,本想一直跟随,不料一路行来,渐渐食宿艰难,担心二老,所以前面预先安排,惊扰之处,还请太师祖、太师叔祖原谅。”
清媚子在孙思邈面前是不敢乱用道术的,所以没有施展狐媚功,但是,说出话来却还是甜腻至极:“太师祖、太师叔祖,你们就留下我们吧,我们绝不给你们添乱,鞍前马后服侍就行。”
孙思邈面无表情,哼了一声,道:“你们倒也有些耐心,从京城跟随到此,堪堪上千里,却一直不动神色,饶是让人好笑,如何今日想通了,却要安排这顿酒菜,露出本来面目?”
清妙子忙抢步上前,声音清脆婉转犹如夜莺,躬身道:“回禀太师祖,我们跟随进入山区之后,听当地人说,这山林之间,毒蛇猛兽,更有强贼盗匪出没,我们担心,所以才冒昧露面的……”
“哼!这等说来,若不是这山高林密,你们还待一直跟随,悄悄的跟我等到衢州了?我说过,不准你们跟着,为何不听?别指望你们安排了一桌酒宴,便能让我留你们下来,立即回去!”
清妙子、清媚子和清凌子都是脸色一变,清凌子嘴里嘟哝道:“师妹,我都说了,太师祖不会让咱们跟着的,还是回去吧!”
清媚子小贝齿轻轻一咬红唇,知道太师祖性格倔强,要想留下来,只能靠左少阳这边突破,忙上前对左少阳福礼,腻声道:“太师叔祖,您上次展露神功,让曾徒孙心驰神往,只想跟太师叔祖学学,所以冒昧跟来,这已经离京城上千里,我们不怕道路遥远,若要回去,也是无妨,只是,心忧太师祖和太师叔祖到了衢州,那里山野之地,饮食口味不符,不得安生。听说太师叔祖是巴蜀合州人,小女子学无所长,倒是自小跟随母亲学了一些巴蜀菜肴烹饪之术,或许能让太师祖和太师叔祖随时尝到故里巴蜀口味,所以,斗胆讨请跟随太师祖和太师叔祖到衢州行医传道。”
左少阳闻言喜道:“你说什么?你是巴蜀人?”
“嗯,我们家世居巴蜀。巴蜀菜肴,能说得出名字的,我都会做!这满桌菜肴,便是曾徒孙亲自下厨烹制的,不知能否合太师叔祖和太师祖的口味。”
“好好!”左少阳喜不自胜,走上几步,满桌子菜肴一扫,鼻子一个劲猛吸,满身心的都是醉人的巴蜀菜肴的香味,而且做的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不禁食指大动,瞧了清媚子一眼,扭头对孙思邈道:“真是太好了,这一路上我吃的菜肴,总觉不得劲,他若能作出我故乡巴蜀之地的菜肴,那才真叫一个棒呢!咱们就让她跟着吧,他们三个跟了一路了,眼看就到了衢州,再让他们回去也没多少意义,就让他们跟着吧,也能帮忙做做事。师兄,你说呢?”
孙思邈眼珠一转,立即捋着胡须笑道:“清媚子这孩子倒没有说谎,她是巴蜀人,很擅长巴蜀菜肴,既然师弟都说了让他们跟着,便如此好了。”
清妙子、清媚子和清凌子都是惊喜交加,一起躬身施礼感谢。
左少阳顾不得再扯别的,看见熟悉的香喷喷的菜肴,早已经馋涎欲滴,连声道:“赶紧的吧,我都饿得不行了!”
众弟子都笑了,吩咐入座。
这顿酒菜当真不错,白芷寒学的是长安北方菜系,而清媚子却是典型的巴蜀菜系,两人做菜口味不一样,花色味道各有千秋,左少阳吃得很是高兴,一边吃一边连声称赞。
清媚子和清妙子都很会说话,不时端酒给左少阳和孙思邈、守通子敬酒,那清凌子生性孤僻,话语不多,就算跟孙思邈和左少阳说话,虽然恭恭敬敬,却不带什么感情。唯独看着清妙子的时候,眼神中才有难得的温柔,可是这清妙子对她却不冷不热的,不停地给左少阳敬酒。
清媚子更是巴结不已,甜腻腻地说着自己修炼道术中种种疑难,要跟左少阳讨教,左少阳也才刚学道术,很多东西自己都不懂的,更不知如何指教起,便只是微笑喝酒不语。不过,如此一来,三人心中更是觉得他充满了神秘,越发的殷勤了起来。
正吃喝着,隐隐听到大堂一角传来呜呜的哭泣之声,左少阳回头一瞧,便看见屋角有几个人,坐在一张临街的隔间里,一个中年文人,一缕黑须飘在下巴下,旁边一个年轻人,一脸病容,极瘦,两眼无神呆望着窗外,仿佛一阵风都要吹倒似的。旁边坐着一个中年妇人,正掩面哭泣。他们身后站着几个仆从丫鬟,也是垂首而立,神情肃穆。满桌子的菜肴,几乎没怎么动。
那年轻人似乎有些烦躁,嘟哝道:“娘!你哭什么啊?我这不是没死嘛!敖大夫都说了,我脉象很有力量,不会有什么事的!”
那中年妇人急忙收泪,用衣袖轻轻擦拭了一下脸颊泪痕,陪笑道:“娘是担心你,我儿说的没错,我儿长命百岁,熬大夫都说了没事,那一准没事的了。”
“那你还哭什么?饭庄里不嫌丢人现眼吗?”一脸病容的极瘦年轻人怒道。
那中年人忙道:“是啊,孩他娘,你就是乱担心,孩子这病那就到了哭泣的地步了?不是白白惹人厌吗?再说了,咱们这一次到苏州去,好好找几个当地名医给儿子看看病,便能好的。不用哭泣烦恼。”
妇人哽咽道:“可是,孩子的病却一直没有起色,昨日他还能吃一小碗面,今日,却连面汤都不愿意喝了……”
年轻人好象被这句话刺激了,怒道:“好!我吃给你看!”
端起一碗饭哗啦哗啦就往嘴里刨,菜也不夹,纯粹把那碗饭当药吃,饭太干了,又端起茶杯咕咚咚喝了几大口硬灌下去,又接着刨。
妇人见儿子赌气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