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小郎中-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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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阳忙起身穿好衣服,下楼梯来到大堂,左贵老爹和母亲梁氏,苗佩兰一家人都起来了。站在门后谁也不敢说话,左少阳把窗户开了一条缝,瞧见外面果然是大队的军队,但天色昏暗,看不清是官兵还是叛军。
正在大家心慌慌猜测的时候,便听到有人拍门:“左郎中!小郎中,快开门啊!我的几个兄弟受伤了,帮我治治!”
听着声音,便是头天来过的那位官兵的队正樊黑脸。
左少阳急忙答应了,把大门开了,果然便是队正樊黑脸。樊黑脸粗着嗓门道:“怎么不点灯啊?赶紧的,我几个兄弟受伤了,给治治伤。他奶奶的,那帮子随军郎中都是饭桶,十个倒有八九个伤口化脓的,还是你这好,上次治的几个兄弟,回去没一个化脓的。”
梁氏忙摸着黑去找油灯,便在这时,油灯已经亮了,却是苗佩兰点着的,举着油灯过来,递给左少阳。
左少阳举着油灯先查看几个伤兵的伤势,差不多都是箭伤,还有扭伤了脚的。有两个身中多箭,伤势比较重,好在穿着铠甲,抵消了大部分力道,而且似乎箭本身的力道也不甚强。
左少阳和左贵开始给伤兵们处理伤口,苗佩兰打下手,他们给伤兵上麻药,切开伤口取箭簇,清创、敷金创药、包扎,对伤口深伤势比较重的,另煎药抗菌消炎。
左贵一边忙一边忧心忡忡问樊黑脸道:“队正大人,这些兄弟怎么受伤的啊?难不成叛军又攻打过来了吗?昨夜听见大军稀里哗啦的从门外过去,是去打仗去了?”
樊黑脸道:“嗯,昨夜跟双槐县的叛军打了一场窝囊仗。他奶奶的,合州这鬼地方山高水深的,到处都是崇山峻岭,只有两条路通道外面,便是双槐县城和太和县城。现如今叛军把这两座县城都占领了,掐住了我们的喉咙,援兵进不来,粮草也进不来。上头眼看粮草就要吃光了,再不拼,都得饿死。没办法,所以决定今夜偷袭双槐镇,准备把双槐镇夺回来,打通通向外面的通道,好组织粮草运送进来。”
“是啊!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左贵感叹道。
“攻出去也不怎么样!”樊黑脸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叛军早就料到我们这一手,在通往双槐镇的鬼谷岭打了我们一个埋伏!死了数百兄弟总算冲了过去,赶到了双槐县城下,才发现叛军已经把双槐县城四周高地都占领了,这鬼县城又是窝在山坳里,大军根本展不开作战,强攻了一夜,又死了数百兄弟,说实话,她奶奶的,这些歌叛军的战斗力的确比我们强多了,我们根本打不下来,只能撤了回来。这一仗,估计伤亡上千兄弟。光是我队里,就有七八个兄弟战死,二十来个兄弟受伤。唉!”
众人一听,都傻眼了,左贵道:“叛军很厉害吗?”
樊黑脸沉重地点点头:“是啊,他奶奶的,双槐县叛军领军大将名叫冯立,以前是太子李建成麾下大将,能征惯战,骁勇异常,后来成为东宫卫队之首。这支叛军,原是朝廷的百战之师,玄武门之后起兵谋反。我们这支军队,都是从各地临时征召汇集在一起的,老的老小的小,败在冯立这厮手下,说实话半点也不冤。”
左少阳道:“那可以攻打太和县呀?这边应该好打一些吧?”
“好打?嘿嘿,小兄弟却是不知,这伙叛军没有好吃的果子!太和县叛军的领军大将,名叫薛万砌,这家伙也是原太子李建成手下一员猛将,当初征战沙场,屡立战功。这家伙不仅诡计多端,而且骁勇异常,特别善于打硬仗!前儿攻打咱们合州,便是他的军队。大军还在下面没怎么动,只出动了少数敢死队杀上城楼,便已经把我们防线撕得千疮百孔。小兄弟你当时也在场,应该看见的,他要真打我们合州,可以说不会吹灰之力!”
“拿他为什么不夺取我们合州,光围而不打,到底想做什么?”
“猜不透!”樊黑脸摇头道,“他们把我们通往外界的路掐死,能吃掉我们却不硬打,当真想不通他们要做什么。反正这两人都是诡计多端的,我早有耳闻,原先都是我大唐征战四方的大将。可惜跟错了人,跟了太子李建成。要是派他们去打突厥,那准是奏凯而还!——行了,不说他们了,不然让人听了,还说我长敌军志气,灭自家威风呢!赶紧治伤吧!”
左少阳和左贵帮这些伤兵把伤都处理完,包括一个脚扭伤的也都整复好了,没有特别重的伤需要留下来继续治疗的,开了药回去煎服,叮嘱定时回来换药也就完了。处理玩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从门外走过的那些退回城的官兵也早已经离开。
那樊黑脸付了诊金药费,拱手谢过,带着一群伤兵出门走了。
众人这才各自洗漱,完了之后左少阳和左贵开始给留下治疗的病人复诊调整用药。
正忙着,瞿家的龙婶过来了,陪着笑说,瞿老太爷请他和左贵夫妻过去说话。
连着这几天没去,白芷寒也再没过来,瞿老太爷所用的汤药都是龙婶定时过来拿回去。所以也不知道瞿老太爷病情如何。不过瞿家没人过来,应该问题不大。没想到瞿老太爷突然让人来请,而且是请他们一家子都过去。左少阳立刻有一个反应,肯定是与先前说的婚事有关。
左贵夫妻也是面有喜色,带着左少阳,跟着龙婶从后巷往瞿家老宅去。
左少阳故意拖后,左贵和梁氏便停下来瞧他。左少阳低声道:“爹,娘!你们曾经答应我的,我的媳妇必须经过我同意才行。所以,等一会如果瞿老太爷提出要我娶他外孙女白姑娘的事,我希望二老不要当面应允。”
左贵和梁氏互视了一眼,也估计到这一去很可能说的就是这件事。这门婚事他们俩自然是一百个愿意,要是在一个月之前,左贵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拿出家长作风,呵斥左少阳,并当即会答应这门婚事的,可现在,特别是这几天,他知道儿子左少阳暗中跟一个异人铃医学了一身高明医术,治愈了不少在他看来很危重的病人之后,他对儿子说话多少有些底气不足了。
特别是这门婚事,从开始左少阳就跟白芷寒顶牛,两人跟一对冤家似的,吵架顶嘴,就没个好脸色。左少阳更是强调,绝不娶白芷寒为妻。连妾都不行。所以老两口尽管心头很满意这门婚事,却不能强行做主答应,免得儿子翻脸,一家人闹得都不舒服。反正儿子现在有这身医术,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情,倒也不像以前那般忧愁这娶媳妇的事情了。
不过,左贵到底舍不得这门亲,还想劝劝,叹了口气道:“忠儿,这件事你还是要细细斟酌,白姑娘很不错的。不要错过了好姻缘!”
“是啊,忠儿。白姑娘如此美貌,门第也跟咱们般配,很难得的。”梁氏也柔声说道,真希望自己的话能说服儿子答应下这门婚事。
左少阳瞧了一眼远处站住了疑惑地回头瞧着他们的龙婶,低声道:“我心里有数,只要二老不要强行答应就好。”
左贵又长叹一声,微微点头,背着手往前走,梁氏又看了一眼左少阳,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小碎步跟了上去。三人跟着龙婶来到瞿老太爷的院落里。
龙婶撩开门帘,三人进去,只见瞿老太爷已经从贵芝堂的那张诊病用的小床,移到了房里那张大床上,正歪着身子靠在床头,瞿老太太和白芷寒坐在旁边圆凳上,见他们进来,两人忙起身陪笑让座。
歪躺在床头的瞿老太爷瞧见他,微微一笑,含含糊糊说了句:“左郎中,左公子……!”
左贵拱手喜道:“老太爷的病看样子好多了嘛,都能说话了。”
“多亏了你们救治,多谢……”
左贵点点头,对左少阳道:“你给老太爷复诊吧。”说罢,撩衣袍在圆桌边的圆凳上坐下。梁氏坐在他身后。
龙婶拿过一根圆凳放在床边,左少阳谢过坐下,问了一下瞿老太爷这两天的感受,得知已经能吃一些流食,便坐下诊脉望舌。片刻,微笑道:“老太爷这病已经好了三四成了,这老山参果然厉害,照此用药,再有个十几天,差不多就能下地了。”
瞿老太太和瞿夫人听罢都很高兴,白芷寒冰冷如霜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
第187章 收为奴婢
瞿老太太微笑道:“我们老太爷请你们过来,便是芷儿和小郎中婚事的事。老太爷很满意这门婚事,现在头脑明白了,想请你们过来,把这件事定了。”
左贵夫妻表情很是尴尬。
他们的尴尬瞿老太太自然知道,也把眼前这状况告诉了瞿老太爷。瞿老太爷却是个有主见的人,今早上便让龙婶把左家人都请了来。
瞿老太爷知道这件事关键在左少阳的态度,只有说服他,才能做成这门亲事,他口齿还不太清楚,有些含糊地对左少阳道:“听拙荆说,公子不愿娶我家芷儿为妻,是吗?”
左少阳也不否定,也不像绕弯找借口,淡淡笑了笑,拱手道:“是的。”
“能知道为什么吗?”
“不为什么,可能是我们没缘份吧,白姑娘看不上我,我也有更高的追求,所以,这件事老太爷就不必勉强了。”
“芷儿愿意嫁于你为妻的,她已经当面向老朽说了。——是不是,芷儿?”
白芷寒面无表情,跟一尊白玉雕像一般点点头。
瞿老太爷冷眼瞧着她,道:“芷儿,你当着左公子的面说句话!”
白芷寒上前一步,给左少阳福了一礼:“左公子,芷儿说过,不管是做你的妻子,还是妾室、奴婢,芷儿都愿意,从今以后,芷儿再不会说一句话顶撞公子,尽心竭力服侍好公子。”
左少阳冷眼看着,见白芷寒面无表情站在那,虽然表明态度,却没有丝毫认错悔改的表情,仿佛这件事与她无关似的。显然是迫于承诺和外祖父母的脸面,当下淡淡道:“白姑娘的心意左某心领了,只是,左某还是不能答应这门婚事。”
瞿老太爷道:“芷儿都如此说了,公子还是不相信?”
“相信,我相信白姑娘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只是,这门婚事是因为给老太爷治病才换来的,当时白姑娘误会我,认为她得罪了我,所以我记恨在心,没有用心给老太爷治病,为了求我给老太爷用心治病,这才许诺了这门婚事。我说过了,我不想把我的婚事与行医挂钩,所以,就冲这一点,我不能答应这门婚事,免得给人趁人之危的印象。”
瞿老太爷点点头:“原来是老朽的原因,那也好办,老朽从现在开始不吃药了,把这条命还给公子,这件事也就了了。”
左少阳一家人都吓了一跳,左少阳忙道:“老太爷,你这是用死来逼我啊!”
“公子言重了。”瞿老太爷有气无力淡淡道:“我说一个故事给公子听,不知公子有没有兴趣?”
左少阳知道,这时候瞿老太爷突然说故事,肯定有原因的,忙道:“老太爷请讲。”
“有位京官,他有位好友,临终托孤,让这京官关照他的儿子。后来这京官的儿子犯了罪,按罪应当处斩,这孩子逃到京官家求救,这京官便拿了钱资助他逃走了。后来那孩子被海捕抓住了,供述了这一切,京官为此被杖责并罢职。”
左少阳笑道:“这京官也是傻,明知道对方是罪犯,居然还资助他逃走,这是窝藏罪,只把他罢职,已经算便宜他的了,按理应该追究刑事责任!”
瞿老太爷缓缓道:“那京官……,便是老朽!”
左少阳有些尴尬,心想难怪你混得这么惨,若是真正的告老还乡,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