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蛮荒走出的强者-第8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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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输赢,亦或是……道统。
修为到了圣贤,早已经念头通达,早已经心无旁骛,他们的道心,要么就是大彻大悟,要么就是执迷不悟,反正已经到了心坚如铁的层次,自然不会因为区区一道战书前来,都因此动摇了半分。
数十万年以来,柳毅与镇元子以及孔宣三为道君,携手定鼎天下,世间名山大川,灵山道场,早就有了分配统属。至于各种灵禽繁衍之地,各种天材地宝生产之处,也早已经有了分配,换而言之,那就是世间诸多利益,都已经重新瓜分完毕了,谁愿意将到手的好处,再度让出去。
帝俊与东皇太一卷土重来,天下修士怎能不奋起反抗?
于是,芸芸修士便将这上古天帝战书降临的消息,传遍四方,尤其以传给三为道君的消息,最为急切。众人全都知晓,道君功高盖世,肯定比起他们要更早知道战书降临的消息,甚至只用掐指一算,就能算得出来,可消息却依旧要发,不因其他,只因需要三位道君出头,需要三位道君打头阵而已,否则以他们的修为,怎能敌得过上古天帝,以及上古天帝带来的援兵……
传闻,当年同在鸿钧道祖门下听道的修行之士,有三千之多!
这些曾经在鸿钧道祖紫霄宫听道之辈,个个都是绝代强横之辈,莫说是三千,就是分出来一半,就不是他们这些上古修士能够比拟的。
柳毅的道场,位于虚空深处。
镇元子的道场,也位于虚空一座万寿山上。
唯有孔宣的稷下书院,位于凡俗世间,所以消息最早来到了稷下学宫当中。
庭院深深,台阶数万,殿宇数以千计。
如此恢弘大气的一片学宫,方能彰显儒门的大气象。
送信之人,足足等候了数个时辰,才得到儒门的回应。
这就是规矩,这就是儒门的礼。
自打孔宣讲道,儒门大兴以来,天地间的规矩,便被这些读书人,弄得越来越多,甚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甚么三纲五常,甚么三跪九叩拜君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信笺虽然送达了儒门,可孔宣却在讲道,他也如柳毅一样,将儒门里诸多事情,交给了门下弟子处理,自己则安安心心教导门下弟子。
讲道的过程,同时也是一个自我反省道统的过程。
子曰:温故而知新,就是这个道理。
孔子讲道,将门中诸多事情交给门下弟子。
他们下的弟子,乃是儒门圣贤崔思琪与孟子,以及七十二贤人,除了这些人之外,上有三千门生。
可儒门弟子去最擅长上行下效,孔宣将门中事物交给门下弟子,可门下弟子也有弟子。
如此一来,孔宣与门下三千多弟子,全在稷下学宫的道场当中,讲道的讲道,听道的听道,至于儒门的大小事务,则交给了一些儒门的后辈子弟。
这些人名声不显,甚至不曾有人听说过他们。
其中为首者,姓董,名仲舒。
此人年纪不过三四十岁,却已经把儒门浩然之气,修炼得略有小成,若不出意外,百年之后或许就能修炼成书仙。
而最为不凡的,是此人智谋高远,甚至连儒门两大圣贤之一的孟子,都亲口称赞过此人。
自然而然,送来的信笺,第一个要交给董仲舒查阅。
哪怕前来送信之人,是一个修炼了数个量劫,在无数年前就已经修炼有成的上古修士,堂堂正正的上古大神,董仲舒的气势也没有弱了半分,只是依照着儒门的待客之礼,给这大神上了香茶果品,招待了一番。
那位大神未曾亲眼见到孔宣,却不肯离去,执意要见儒门始祖孔宣,说此事至关重大,不可以轻视。
董仲舒不卑不亢,回了一礼,言道:“前辈请稍等,我前去禀告祖师。”
一脚迈出门去,便有同辈书生问他,“这前辈是上古大神,你我却只是小小一个修炼了二三十年的后辈弟子而已,此人一旦发怒,神威赫赫,挥手间就让你我灰飞烟灭,你居然能不卑不亢在他面前谈笑风生,简直就是我等儒门弟子的楷模。”
“我儒门弟子,外表可以无傲气,内在却不能无傲骨。”
董仲舒微微一笑,也不知是礼节性的笑了笑,还是心中颇为舒爽,言道:“他确实是上古大神,实力高深,以你我修炼二三十年的能耐,难以望其项背。可我前去接待他,与他坐而谈论,代表的是我儒门,代表的是整个教派。在那时候,我便不再是我,便不再是董仲舒,乃是我儒门的颜面。我只需对他以礼相待,不要怠慢了他,不要失了礼数就是,他又怎敢因为我修为低下,而轻视我董仲舒半分?”
一言至此,董仲舒长身而去。
几经转折,不知道绕过了多少回廊,董仲舒才来到了孔宣讲道之地。
孔子正在开讲,自然不能打扰。
于是乎,董仲舒便找到了孟子,相告此事。
孟子眉头一皱,便将此事与崔思琪商议一番,在崔思琪面前细细一说。
可是,崔思琪在听孟子说话之时,一双凤目,却笔直看向了董仲舒,她眼中光芒闪烁,眉头微皱,一瞬间似乎是感悟到了什么,立即掐指一算,等到掐算完毕之后,再去看向这个董仲舒,崔思琪脸上神色,已经变得有所不同。
这董仲舒,身材伟岸,相貌堂堂,带着儒门玉冠,身穿儒门长袍,脸上三髯长须……
“师妹,可是算到了什么?”
孟子神色诧异,问了一句,见崔思琪并未多说,立时掐指一算,却算到一团迷雾,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儒门的未来,与这个董仲舒,有着极大的关联。
可惜,孟子的修为,终究是比不得崔思琪。
崔思琪不仅仅是孔宣门下弟子,是儒门圣贤之一,得了孔宣的儒门真传,她更在柳毅门下听道,同时也得到了玄天宗剑道妙诀的传授,身兼两家之所长,自然而然,比起孟子学得驳杂,在剑道一途的实力,也比孟子来得高深。
“哦?”
孟子眉头一皱,问道:“大兴还是大衰?”
“等到了那一日,师兄自然知晓。”
崔思琪却不多说,将目光再度放到了董仲舒身上,问道:“那《春秋繁露》,可是你所做?其中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父为子纲,三纲五常之论,可是你提出来的?”
董仲舒说道:“启禀上师,纲常之论,祖师早有论断,弟子不过是引申一番而已。”
他说的意思就是,纲常伦理本来源自于孔子的言语,他不过是发扬光大而已。
崔思琪并未继续追问,伸手一招,董仲舒手中持着的书信,就已经飞到了她手中。
她并未打开信笺,只将神念一探,就明白了其中之事,言道:“你与那送信之人说,此事我儒门知晓了。”
“弟子遵令。”
董仲舒手持信笺,告退而去。
待到他去远了,孟子才问:“师妹,我儒门到底是大兴还是大衰?”
崔思琪说道:“师兄你真想知道?”
“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孟子摇头晃脑,又说道:“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你既然如此执着,我与你说,也是无妨。”
崔思琪皱了皱眉头,神色里有几分无奈,沉默了许久,才道出了一句话语……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大尊有言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如此八个字,从崔思琪口中说出,听在孟子耳中,宛若是如雷贯耳,他整个人三魂七魄都被惊得颤抖不已。
当初鸿钧道祖在紫霄宫当中传道之时,就曾经说过,这天地之间有三千大道八百旁门,如今发展了数个量劫,许多亿年世间,道统驳杂不知有多少,何止三千八百之数。所谓三千八百,不过是一个概数而已,只不过是对应着这天地之间,共有三千八百人可以成为道人,却并非指的是三千八百种道统传承。
道可道,非常道。
单论佛门一脉,就有大乘佛教,中乘佛教,小乘佛教之分别,其中又分作密宗,显宗,法华宗等等诸多道统,其下再细细去区分,不知又有多少道统,林林总总算起来,可知数百之多?
世间三百六十行,贩夫走卒之类,皆有师徒传承,也算是道。
甚至鸡鸣狗盗之辈,也有偷道之法秘传,也算是道……
真算起来,流传于天地之间的道统,何止百家。
普天之下的门派,何止上万!
所谓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并非仅仅是罢黜了一百种道统而已,而是要罢黜出了儒家之外,百千种道统,唯独只尊儒家一脉!
这种论调,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孟子身为孔宣门下亲传弟子,可算是孔宣在世间轮回一量劫,重临天地之后,收纳的开山大弟子,他自然是师承渊源,见多识广,在听到这八个字的第一瞬间,就想到了三个人。
柳毅,镇元子,血海冥河!
他想到的,是这三位道君。
若要罢黜百家,那么玄天宗一脉,万寿山一脉,血海一脉,岂非都要被罢黜了。
区区儒门一脉,最多也就是祖师爷孔宣这么一个巅峰高手而已,怎么能与三位道君为敌,怎么能罢黜得了三位道君的道统?
此事听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以孟子对于崔思琪的了解,他却深深的知道,自己这个师妹,素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来不屑于说谎,不屑于欺骗旁人,更何况二人是同门师兄们,而罢黜百家这四个字分量又是沉重到了极点,怎能乱说。
“师妹!你说,对于这董仲舒,我儒门该如何处置。此事,该如何是好?”
孟子问得焦急。
他乃是孔宣门下大弟子,当孔子被称作是儒门圣人的时候,孟子则水涨船高,被人称作是儒门的亚圣,不论如何他心中都向着儒门。故而在第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之时,并没有去想如果成功了,在这天地之间,儒门会强大到怎样一种无法想象的层次。他反倒是在想,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要去做了,将会遇到多大的阻力,将会面对多少绝世高手的怒火,随即而来的必定就是生灵涂炭,甚至整个儒门,都会因此而灰飞烟灭了……
他说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孟子总是怀着深深的忧患意识,他心中想到了,眼中似乎看到了,当儒门真正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时候,天下个大道统,许许多多曾经并肩作战过的同道好友,纷纷变成了儒门的敌人,和儒门大打出手,曾经往后反目成仇,孟子心中就难受之极。他内心深处,已经出现了一个画面,那就是柳毅率领无数修士,身边伴随着镇元子与血海冥河,和孔宣在虚空当中大战……
血海冥河!
这人,孟子从头到尾只见过一次,却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
血海冥河那一身杀气,一身煞气,浓郁到了极点,若是心智稍稍弱一点的神佛,只怕被血海冥河身上的杀气煞气直接冲击,会立即丧失了心智。而这血海冥河,在万古之前,就有着浩瀚的凶名,死在血海冥河手中,尸骨魂魄融入了滚滚血海之辈,何止千人万人?
那送信的修士,得了儒门的回讯,飞身离去。他也是战局当中之人,怎能置身事外,如今大战在即,自然要去准备一番,要联系昔日战友,再度训练战阵,多多储存疗伤救命的丹药,留待大战之日使用。
整片天地,一时间变得忙碌起来。
唯有芸芸众生,不知道大战在即,依旧醉生梦死。
那些个书生依旧流连于花街柳巷,那些个歌女依旧隔江犹唱后庭花。
唯独孔宣在讲道之时,渐渐抬起了头来,目光不再扫视他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