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羔羊 灵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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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低等动物一般见识?
尬尴不已的介绍人奋力一抓,直接将探身向前的女子拉回位子上,试途阻止她再说出让人抓狂的话。
‘真是不好意思,她就是嘴巴笨又说话不经大脑,其实没有恶意,大家别在意哦!’介绍人冷汗直冒,试图缓和场面。
‘我说话不经大脑?’女子拔尖声音抗议,’这种事情本来就该问清楚,要是我嫁进他家才发现丈夫是个变态,我这一辈子的幸福怎么办?’
女子压根儿忘记这次仅是相亲,并非下聘或订婚,婚后的问题还不用太早操心。
宁与锦忿忿的表情转为狂怒,宁靖冕则寒着脸,仍旧不想跟狗一起吠。
看不懂宁氏兄弟的不满,又懒得理介绍人的阻止,女子越讲越难听:’跟变态做亲戚已经够难堪了,我可不想跟变态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话声刚落,宁靖冕未及出言结束聚会,一杯水即泼向女子脸上!
‘关你屁事?像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才叫变态!’宁靖冕未及阻止,宁与锦又抄起二哥的水林再泼一次泄恨。
他重重放下水杯,狂怒之余多送女子两句国骂,旋即甩头飞快跑离现场,连宁靖冕都来不及拉住他。
其实宁靖冕并非要弟弟道歉,只是想到弟弟是他拎来的,压根儿没带皮夹和手机,更不认得路,一跑出去不就又迷路了吗?
宁靖冕没起身追人,凭弟弟狂怒下的爆发力他追也是有用。
他仅是优雅地轻拭嘴角,然后拿出一些钱放在桌上。’我想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这是干洗的钱。’
介绍人原想再为女子说话,可惜寻不到适合字句。
‘另外,家兄的事轮不到你说话。’宁靖冕说完便站起身离去。
大梦初醒般,女子开始狂乱地尖叫怒骂,不远处的侍者急忙赶来处理……宁靖冕则扬长而去,脸上挂着一抹微笑。第五章
下午时分,热气蒸腾的街上人群稀稀落落。
天气阴阴的,没有风、没有阳光,亦没有下雨的迹象。
冷漠的城市里,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蜷曲在消防栓旁的男人。
迷路在宁与锦的生命里是家常便饭,频繁得跟感冒差不多。情况好时次数少一点,情况不佳时三两天就发生一次。
现在的宁与锦显然处于情况不佳的状态。
他晓得他迷了路,亦知晓再蹲在此处也寻不到回家的路,可是他不想动。
母亲大人问他是不是同性恋,女子说同性恋是变态,君子旭的态度十分坦然,郑雅今向他索吻有如喝白开水……他都快分不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弄不清自己的心态和找不到回家的路这两件事,都让他心情混乱。
此时,柏油路上一辆黑色车子从宁与锦前方十公尺处开始减缓速度,超过他之后完全停下来,而后又加快速度离去。
车子的型号令宁与锦相当眼熟,车牌号码亦不陌生。
如果它不是黑黑亮亮刚刚上过水蜡,会让他以为是几天前的某车。
也就是说,若在它上头撒层灰土,驾驶再降下车窗将半截白皙手臂露出车外,他即能准确无误地忆起它的主人名唤郑雅今。
十分钟后曾经加速驶离的轿车再度回到宁与锦的所在位置,这次驾驶在宁与锦处静止了两秒方才开走。
五分钟后车子第三次出现,驾驶非常准确地将车停在宁与锦身前,降下车窗。
车内戴着橘色太阳眼镜的人正是郑雅今,如假包换。
他来了又去、去了再回的原因,与其说是不想和宁与锦有所牵扯,不如说他无法确定蹲在路边的人是宁与锦。
没道理他随便在路上逛都会遇到宁与锦吧?这是第二次了呢!
他记忆里的宁与锦平常酷酷冷冷,实则个性冲动。
因为害怕迷路几乎不离‘地下室’一步,除非购买必需品,或是天杀的外送人员请假,只得自个儿取货。
外表像是很会玩的人,其实非常认真负责,从不轻易关店休假。
基于以上理由,郑雅今会怀疑眼前人是否为宁与锦,实属正常。
但是直觉告诉他此人确实是宁与锦。别问他怎么会生出此种直觉,这个问题太过于神圣,他需要参详三十年,再耗费十年心血才能转为人类能理解的文字表达出来,现在就不要问他吧!
坐在驾驶座上,郑雅今沉默地望着宁与锦,不知该不该开口叫唤。
思考三十秒,他瞧见宁与锦的委屈模样,再伸出头看看压在轮胎底下的禁止停车线……为了他自个儿的荷包着想,叫吧!
‘嗨!你迷路了吗?’他讶异于自个儿声音里有着期待,但不知是何种期待。
宁与锦没有抬头,倒是闷闷不乐的说了一句:‘要收带路费吗?’
郑雅今不禁泛起微笑,很高兴宁与锦记得他的声音。
‘你陪我吃顿饭就成。’说罢,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轻佻话语实则饱含关心,他不认为晏起的宁与锦有吃饱饭。
宁与锦抬起头,努力睁大眼睛看着郑雅今,好似一辈子都没看过他。
‘难不成我不跟你索吻,你就不认识我了?’郑雅今打趣的道。
宁与锦很不给面子地点点头。’差点以为是外星人乔装的。’
‘有我这么帅的外星人吗?’郑雅今皱眉装嗔的道。
‘你让我K两拳,会瘀青表示你是人类,如何?’宁与锦认真的答道。
郑雅今二话不说,拉起衬衫露出昨天被揍的痕迹。’这个算不算?’
好奇心引得宁与锦起身探看,郑雅今却快他一步用衣衫挡住腹部。
‘要看就上车看,在街上拉拉扯扯的,你不要清白我还要。’郑雅今故作羞赧。
宁与锦怔愣了一下,忽然觉得郑雅今在某方面和君子旭还真像,难怪他进公司不久就跟能跟着君子旭四处跑,物以类聚嘛!
上了轿车,宁与锦乖乖系上安全带坐好,让凉凉的冷气安抚纷乱心绪。
家快到了,他有这种预感。
说过上车才让他看的郑雅今将中控锁一按,升起车窗,还把衣衫穿整好,一副’既然到手就不需要再骗’的模样。
对此宁与锦没什么异议,他对自己的拳头有信心,之前既然已经一击命中,看不看猎物的惨况不是重点。
况且,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占据他的心思。
‘同性恋会遗传吗?’停第一个红灯时,宁与锦轻声开口问。
‘看情况吧!我有见过一家人,儿子全是Gay,女儿都是蕾丝边的,真亏他爸爸受得了!’郑雅今发挥业务员专长,用力假笑给宁与锦看。
‘为什么只讲他爸爸?他妈妈呢?’
‘蕾丝边。’郑雅今似认真、又似开玩笑地答道。
‘是吗?’
‘同性恋又不是罪,除了爱同性以外,其余和异性恋有什么不同?’郑雅今轻声而坚定地说道,’况且我们都是好人。’
闻言,宁与锦转头看着郑雅今,大大笑开的唇角正好盛接两行眼泪。
‘我喜欢男人。’他笑着流泪,说了始终不肯坦白的话。
‘我知道。’郑雅今也笑了。
‘看得出来?’宁与锦有些讶异。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至少在同志圈里混了这么多年,认为他是异性恋的大有人在,虽然追求不成而当他在硬撑的人也不少。
‘不然你怎么会开GayPUB?’郑雅今理所当然的道。
他跟所有初次踏入‘地下室’的人一样,认定开GayPUB的人都是Gay,虽说有时候会有例外,但毕竟是少数。
一瞬间,宁与锦的嘴巴扭曲成S型,心里很受伤。
他挣扎不休后的表白,郑雅今竟然想得这么简单。
电视演的果然都是骗小孩用的东西,如果是电视剧,郑雅今现在应该抱紧他,用’我什么都了解’的表情说:辛苦你了。
抱紧他……思及这个字眼的宁与锦脸颊竟有些发烫。
‘开GayPUB的都是Gay嘛!’显著开车的郑雅今没注意到身边人的异样,自顾自的又说了一次。
‘“地下室”不是GayPUB!’宁与锦低声怒吼,非常坚持。
‘不是GayPUB,为什么有一堆同志?’郑雅今嘲弄地瞄了宁与锦一眼。
‘我怎么知道会有一堆同志跑来,他们要来关我什么事?’宁与锦疾言厉色抗议道。
‘物以类聚嘛!’郑雅今笑嘻嘻地说出让宁与锦吐血的话。
‘又不是我要他们聚的,我开店做生意,只要不闹事都是好客人啊!’如果这是漫画,现下宁与锦额头应该已出现青筋,只差没爆血管。
‘不只他们,你也是啊!’
‘是什么?’宁与锦忘记自己刚刚才坦白过。
‘同志啊!我们全都是同志。’又一个红灯,安稳地停好车后,郑雅今大声地在宁与锦耳边强调。
‘就告诉你我不……好啦!我是,是又怎样?’宁与锦及时想起自己刚刚承认的事,没有笨到自打嘴巴。
‘不怎样,希望你承认事实而已。’
两人就这样没营养的吵闹着,直到泪干了,悲伤飞散……家,也快到了。
相信有一天,他不会再迷路。
从那一天起,宁与锦和郑雅今之间有了变化。
更正确点来说,郑雅今成了特别的人。
郑雅今或许不是宁与锦生命里最棒的男人,亦不是最爱他的人,更不曾在他迷惘时给予守护……但是他出现在此时此刻,正是宁与锦最脆弱的时候,在宁与锦倔强表象松动的现在,郑雅今像一根锥子,恰好刺进他最柔软的心房。
所以郑雅今是特别的。
于是现在的情形是:明明‘地下室’不卖酒,郑雅今却能从宁与锦手中骗到酒喝嗯!如果自己拿、自己调、自己洗杯子、自己算帐也是骗的话。
总之一个月后所有‘地下室’的常客都知道,从宁与锦手上得不到的东西比如酒,能从郑雅今那里取得。不过有时候会被宁与锦抢去淋在郑雅今头上当护发水用。
不管发生过什么事情,不管前一天他们是否争执过,第二天郑雅今仍会带着微笑出现在‘地下室’;时间不一定,从傍晚未开店时到清晨即将关店前都有可能,但无论多晚他总会出现。
这天,也不例外。
晚上九点多,以‘地下室’的营业时间来说既不算晚亦称不上字,郑雅今如期出现。
他一身上班的夏季西装,顶着略长但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手中舍着便利超商的便当,缓缓晃到吧台边,拆开塑料膜,分开免洗筷,准备吃他迟来的晚餐。
宁与锦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将柳橙榨成一杯两百元的新鲜柳橙汁。
‘本店禁外食。’宁与锦道。
可想而知,这话是对郑雅今说的,火药味没有半分,倒是有着坚定和固执。
‘如果你卖餐点,可以不让我饿死,我就不带外食。’吞下一口饭,郑雅今对宁与锦眨了眨眼。
言下之意,他想吃宁与锦煮的饭菜。
宁与锦将刚榨好的柳橙汁往郑雅今面前一摆。’一餐不吃饿不死。’
‘你这叫饭后水果。’郑雅今微笑的道。
吧台后的宁与锦眼神冰冷。
紧接着,郑雅今趁宁与锦尚未反悔,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