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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眠兔-第15章

小说: 眠兔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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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手臂缓缓举起,而后用力一挥,“上!” 
“啊———” 
握紧了手中的刀,十郎左怒吼着冲进从四处涌上来的武士中,一口气砍倒了两个人,这是一个白刃和鲜血的漩涡,刀影飞快地闪动,人犹如稻草一样被砍成好几段。 
一个武士被十郎左的刀穿胸而过,可却使他无法顾得上身后的另一刀,敏捷地向后退,长刀被砍成了两截。 
“该死。” 
低声咒骂了一声,又用半截断刀斩杀了几个人,突出重围,冲向马上的朝苍征人。 
一声嘶鸣,马蹄高高扬起,朝苍征人瞬间抽出腰际的村正康继,电光火石的一刀,极端霸道地砍在了十郎左的身上,十郎左猛地往后退了几小步,才不至于整个右肩都被硬生生砍下来。 
“放箭!快放箭!” 
跟随着前来却一直躲在后面的中村外记看准了空隙,呼叫弓箭手上前。 
把箭搭在弓弦上……调整呼吸……拉满弓…… 
一刹那,几十根箭带着满腔的杀意飞射了出去…… 



撕裂视线的亮白光线中,突然泼溅出一大片一大片血红血红的枫叶………… 



十郎左的身体整个靠在寺院的木梁上,胸口插着七八枝弩箭,散乱开来的黑发遮住了头颅。 
“死了吧?” 
几个胆大的武士上前窥探,原本毫无声息的男人猛地抬起头,那是一张满是鲜血的面孔,手臂一振,用手中的半截断刀割断了他们的喉咙。 
吐出了口中的淤血,十郎左用被血迷住的眼睛看向那些武士,他的眼光触及的地方,所有人都会不禁地往后退几步,犹如见到鬼一样看着这个怎样杀也杀不死的男人。 
痛快地大笑了起来,一把将断刀深深插进了土中,十郎左盘腿坐了下来,看着远方绵延开来的群青色山峦。 
……是春天啊,色泽鲜明的春天,樱花飞散的春天,一直吹着和风的春天,对着高高的苍穹挺直背脊,仿佛被巨大的温暖包围着,就好像他的主人……主人…… 
头颅重重地垂了下去。 
“大人,这次应该是真的死了。”中村外记卑微地笑着,策马来到朝苍征人身畔。 
没有理睬拼命讨好自己的男人,“十郎左,你做得很好。“用没有人听见的声音小声说着,朝苍征人侧过头,交待下去,“好好安葬他。” 



武士们正要把十郎左的尸体搬走,脚底下突然踩到了黏腻的液体,传来一阵阵刺激着鼻尖的古怪气味,“这是什么味道?” 
“是铜油!”有人大喊了一声,大部分人惊慌失措起来。液体弥漫得很快,有一些骑着马的武士来不及后退,马蹄打滑,连人带马狠狠摔在了地上。 
哒……哒……哒…… 
缓慢而沉稳的脚步声,有一个人穿过面向庭院的大房间走来,手心里握着的火把摇摇晃晃的,一明一暗,照亮了大半个秀气的面孔。 
“八镜野。”飞扬起具有古典气息的眼角,朝苍征人叹息似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朝苍大人。” 
“连你也要背叛我?” 
“我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可以毫无牵挂地去见她了。“笑得如此安适,似乎连一向忧郁的线条都舒展开了,整个人的周围笼罩着一层淡蓝色的清澈气息,“这里的僧侣大部分都被我疏散了,现在我只能说,祝你好运,朝苍征人。“ 
扬手将火把抛向了满地的铜油…… 
一刹那蔓延开来的彤红,犹如铺天盖地的浪潮,人声马嘶顿然充满着整个寺院,很多武士惨叫着翻滚在大火中,一张张变形扭曲的面孔,肉的焦味,融化了的骨头,好像一幅鲜明的地狱变画卷。 
扑面而来的热风中,八镜野怔怔地站着,他已经听不见悲鸣声,也感觉不到自身血脂交融的痛苦了。在他的眼前,有一个女人伫立在白茫茫的光线中,如梦似幻地对他微笑着。 
眼底无法抑制地涌出了泪水,再也止不住,嗫嚅着的嘴唇,是那样包含着无限怜爱和爱抚的话语。 
“如果可以的话,来世我还是要做你的弟弟。” 
寺院的屋梁在灼热中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飞灰浓烟,火星四散,燃烧着的木梁砸了下来…… 



朝苍征人带领着剩下的武士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平安京百年一见的大火,跳跃着的火焰把朝苍征人的瞳孔映得通红通红,连眼尾似乎都要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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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衣自山顶上凝视着寺院方向的大火,火光倒映上苍穹,艳红如朝霞,整个平安京都笼罩在这不吉祥的光芒中。 
“我们走吧。”苍白的手带着支撑的意味地握住了留衣的肩,是明白的,如果不这样做,留衣身躯内的一小部分就要崩溃了。 
“不……你还是一个人走。” 
“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下。” 
“……我不能走也走不掉啊……“ 
“为什么!?” 
“……朝苍征人……“留衣侧过头来,火光把他漂亮得难以想象的面容照得阴晴不定,突然无限凄惨地笑了起来,“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来梦僵硬着脸颊的肌肉慢慢松开了手。 
留衣自一直背着的长匣里拿出一把长刀,洁白的刀柄闪亮耀眼,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翠竹和梅花,“一直想要还给你的,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 
单手接过葵纹御前,来梦一个翻身跃上了马,想要挥起马缰的手却停顿在半空中,形状优美的眼睛带着深刻的感情凝视着留衣。 
“……我真正的名字是楠见来梦,楠见是我们让叶的国姓,你一定要记住……” 



视线中来梦的身影越来越小,心无从选择地刺痛着,留衣艰难地吐出一口气,牵着自己的马一步步下了山,在山腰的地方就遇见了寻找而来的朝苍征人。 
男人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细长的黑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怒火,举起马缰,一鞭子抽在了留衣的单薄右肩上。 
突起起来的冲击让留衣跌倒在地上,疼痛还没有平息就猛然抬起头,“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只能做你的棋子!”漆黑的眼睛第一次毫无畏惧地瞪视着朝苍征人,“我再也不想任你摆布了!” 



幕十三 悲哀的,临终飘零的丁字之花
德仁六年的暮春,因卷入刺客事件而被软禁在六条院的鸟羽皇后,暴毙而亡。
听偷偷溜出来的女官形容,死状难看和当年的朝苍三纪彦相似。喜好攀花折柳的贵族们都很惋惜,真正是白白辜负了她的美貌。
朝臣们战战兢兢地猜到了,这是朝苍征人全面肃清的开始,即使拼命想要袒护皇后的桐原天皇也无可奈何,小夜子死后,他整日躲在内室,好像婴儿一样掩面而泣,谁都不肯召见。



树顶周围的叶子层层叠叠的,闪烁着一明一暗水墨似的青绿色……
枝桠上挂着乔木做成的秋千,小夜子的手抓住了粗糙的绳结,秋千摇晃起来,女孩咯咯笑着,她总是喜欢把秋千打到遥不可及的高度,青外衣,白面红里的汗衫,淡紫衬衫,鲜嫩的色彩凸现在苍青上,袖子宛如大鸟灿烂的羽毛,蹁跹飞翔。
风柔柔吹过耳畔,枝繁叶茂的大树逐渐变得忽高忽低,一瞬间,斜伸出来的树枝就出现在脚下。
迎风而上时,花骨朵似的面孔绽放出娇艳的笑容,好想快点长大啊,然后要真真正正地飞越苍穹,俯瞰天地。



留衣从昏昏沉沉的睡梦中攸地惊醒,一睁眼就看见若叶忧心地窥探着自己的神情。
“大人,觉得好一点了没有?”小侍童用袖子替留衣擦拭了一下冷汗涔涔的额头。
似乎还没有彻底自梦境里挣脱出来,无意识的呢喃就好像漂浮在虚空中,“若叶……好奇怪啊……我梦见儿时的小夜子了。”
姐姐是被整个朝苍家牺牲掉的。
骄奢者不久长,只如春夜的一梦,强梁者终败亡,恰似风前的尘土……
野心和欲望,杀戮和诱惑,重重交织的黑暗中,谁都无法避免这最终来临的命运。
自己也是一样的……
被强行带回来后,朝苍征人并没有对自己怎么样,只能算是软禁吧。仔细想想不免有点嘲讽,如果真鹤这样一个可以替代自己的人还活着,也许朝苍征人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掉自己了,难得的慈悲,应该只是在估量最后一点的利用价值,是的,朝苍征人就是这样的男人。
若叶拉开纸门,屋子里面属于黑夜的阴郁气息渐渐消散了,留衣的额头暴露在突然照射进来的白茫茫的光线中,连忙用手指遮住了眼睛。
格子门上的新图案是前些日子若叶挑选的,依照留衣过去的画稿,白沫飞扬,杜鹃花依附着岩石开放,很有几分拙雅的样子。
侍女端来早膳,若叶顺便把小桌几移到正对庭院的方向,可以让留衣看到那片樱花林。
湿润的青石子上又铺了一层厚厚实实的落花,樱花开始凋谢了,这种栖息在幻想中的花朵,总是因为泫然欲泣的凄楚而变得更加美丽。几日来一直在下雨,漂浮着香甜气息的积水通过山石上的小瀑布,开出一朵朵薄红的花朵。
“……你说……”
“嗯?”若叶看着留衣没吃几口就搁下了竹筷,白皙的面孔沉浸在周围樱花的颜色里,一层若有似无的红晕,黑得没有底限的眼睛好像厌倦了什么,又好像在孕育着什么。
“……朝苍家最后能活下来的人是谁呢……”
是在自言自语,并不盼望着他人的回答,指尖蘸了点清水,无意识地在桌沿写下了朝苍征人的名字,然后重重地叩了叩。



没有了鸟羽皇后,朝苍征人和桐原天皇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朝苍征人并不想除去这个傀儡,这是连朝臣们也心知肚明的事情。一直以来,他要做的不是只拥有虚名的天皇,而是站立在王朝最顶端的“天下人”。
如果在这样的水面上投下一块石子,又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局面?
好不容易形成的平衡是不是就会因此破坏殆尽呢?



留衣若有所思地抿紧了唇,似乎深深地下了一个决定,看在若叶的眼里,实在太不吉祥了。
停留在樱花上的眼神,是如此真实,甚至带着一种轻轻碰触就要破碎的艳丽,好像留衣的母亲朝颜夫人那样,是在熊熊燃烧自己的生命而闪耀出来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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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临近黄昏的时候,天际的一角总是会出现一大片蔷薇色的火烧云,卷曲着翻滚的样子,棱角的地方显现出一种暧昧的意味,说不清究竟是橙黄还是蓝紫。
留衣整理着成堆的卷轴,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摆弄过画具了,上面染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中国舶来的色纸摸起来阴湿湿的,眼看就快要到梅雨季节,或许应该用艾草香熏一熏才妥当。
“若叶。”
习惯性唤出这个名字,身后却没有依照往常般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怔了一怔,朦朦胧胧地想起来……那个身前身后总是照顾着自己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说服若叶离开自己真的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打从救了这个原本因父亲的罪责要被流放的孩子起,他对自己就有着死也无法放弃的忠心。
“这本纸册你带着,里面有一些可以用来和朝苍家对峙的方法,但对于现在的我是毫无用处的,你拿着它偷偷溜出去,再等待时机吧。”
是这样对他说的,而少年却咬紧嘴唇,倔强着不肯离去。
“若叶!”
微微上扬的眼尾现出几分严厉,凝视着若叶已经显露出青年俊丽线条的面孔,话语慢慢缓和下来。
“你长大了,不需要再陪伴着我了……这么多年,应该是由我来谢谢你的照顾。”
少年的眼睛开始有些湿润,喉咙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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