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曳-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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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月清池仍是對自己半信半疑,月無曳也懶得多說,轉身將手上的小瓶放回原處。裝模作樣的點了點數目後,月無曳嘴裏喃喃的吐出一句,“不過,我怎麼覺得好像少了幾瓶啊,我到底是把它們放哪了呢?”
若有若無、輕飄飄的一句,說者仿佛無心,聽者很是有意。那不見的幾瓶,怕是你下給誰了吧?月清池在心中如此想著。
“清池啊,桌上的畫是給你的。對了,這次不用付銀子,看完了就過來睡吧!”將機關恢眩瓲钺幔聼o曳邊打著呵欠邊向床榻走去,在經過月清池身邊時,丟下了這樣一句話。
寒風陣陣拍打著門窗,正“嗡嗡”作響。
月清池已經在書桌前坐很久了,他一直動也不動的盯著桌上的那幅畫。
這幅畫和以前宮主畫給自己的很是不同。以前的雖然一筆一畫很是細致,但那只是徒具形似而已,畫中無神。而這一幅雖然畫的仍是同一個人,但它神韻臁畡吁r活,特別是畫中人那眼中的一抹微慍之色,使得人物頓時鮮活明亮起來,栩栩如生。而畫的意境更是引人深思,只見畫中人手執一柄瑩光寶劍,一身凜冽氣勢,於亂陣中劍蕩群魔!
更深露重,入冬時候的半夜是十分寒冷的。月清池感覺渾身有些冰冷了,從畫中回過神來,抬眼正好看見裏面床上躺著的人,裹著棉被蜷縮著抱成一團。起身走到床邊,月清池和衣在床上躺下,借著月光他悄悄打量著這位少年宮主。有著如此純真的一張臉,為何會有如此深重的心機城府?
就在這時,床上的少年轉了個身,身體非常自動自覺的滾進了月清池溫暖的懷裏。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少年喃喃囈語起來,而聽到了的月清池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又露出了暖暖的一笑,伸手將少年攬進了懷裏……
──他,也還只是個孩子啊!
自那天起後不久,起雲居裏就接二連三的發生了一系列事件。不是受到刺客襲擊,就是不知什麼地方又出現稀有的毒蟲蛇蟻,再就是食物中被發現下過毒。雖然每次都險險的避過了,但還是令得行水宮內人心惶惶的。
月清池知道,風雲就要變色,而那一天不遠了。
那一天,是個同往常一樣寒冷的早晨。冬天的太陽,溫暖而明亮,地上的雪積得很深,就在昨夜,這兒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月清池走入大殿,四下環顧了一圈,發現除左、右二使外,平常在外的風、雪、霧三殿殿主也都在。他們分兩邊站著,左使和雪殿站在一起,而右使則與風殿、霧殿立在一邊,明顯的是兩方勢力,兩個陣營。
“宮主到!”一聲嘹亮的喊聲,站在大殿中的人群很快的安靜下來,等待他們主人的到來。
不久,一襲紅衣勝火的少年踩著鮮紅的地毯從殿門外大步流星的走上了大殿正座,居高臨下,傲然而立。分別站在少年身側的是他形影不離的影侍,還有鮮少露面的兩位長老月簫和月築。
“帶他們上來吧!”月無曳淡淡的向兩位長老說話了。
不多久,行水宮的大殿上便跪著了兩個人。眾人一看,大驚!那赫然是行水宮的另倆位長老。
“請問宮主,不知道籬長老和箏長老犯了何事,宮主要如此對待他們?”開口的是左使月冕。
“他們意圖茫直緦m主反出行水宮!”月無曳淡淡的丟出一句話,聲音雖不大,但殿上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也都明白這話中的分量可是不輕。
“這……怎麼可能。”說話的仍然是月冕,面對月無曳不依不饒,“兩位長老對行水宮一向忠心耿耿,宮主指他們反出行水宮還望宮主拿出證據,否則請還兩位長老一個清白。”月冕的話中意思很是堅決,誰都知道,他和這兩位長老一向關系不錯,走得很近。
“依左使的話,是本宮主汙蔑兩位長老嘍?清白?難道就他們清白,本宮主不清不白?!” 月無曳面色微慍,眼中滿是不悅,說出的話語中淨是警告之意,“難不成要讓他們在左使你的面前茫至宋遥潘闶亲C據確鑿?左使大人,你的意思是這樣嗎?”
“屬下……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被月無曳如此一陣搶白,月冕也不免有些詞窮。
“不用再說了!” 月無曳大手一摚В財嗔嗽旅岬脑挘会徂D身面色一沈,看向眾人,“今天我在這兒,只是告訴你們月籬、月箏已經被撤去長老職位,並按教規廢除了武功。”
此話一出,殿上一陣嘩然,就連月冕也都驚得啞口無言。他們的新宮主使出的這一招明顯是先斬後奏,夠狠!
“安靜!”月無曳一聲斷喝,目光犀利的掃向眾人“對於本宮主的決定,我不希望看到有誰公然的反抗或是伲晌遥 币蛔忠痪鋽S地有聲,不容人有反喙的余地,王者的威儀渾然天成。
“宮主~~~即使這樣,屬下還是不得不說,您這樣做是不合教規的。宮主你如此的一意孤行,行水宮中的教眾誰會服你!”不知死活偏要往刀口上撞的,正是左使月冕。
“呵呵,原來是左使大人啊!”看著公然挑釁自己的月冕,奇跡般的月無曳只是湝一笑。
見此情景,眾人心中大惑不解,剛才還聲色俱厲的對他們言詞威茫膶m主,現在面對月冕的公然挑釁,卻只是詭異一笑……
不理會殿上眾人的驚疑表情,月無曳徑自說下去,“我從剛才就一直在想,怎麼你現在還這麼有精神呢?”頓了頓,月無曳皺了皺他那秀氣的眉,臉上轉為一副頗為疑惑的樣子,“奇怪,我的‘七裏香’差不多該有效果了啊?”
此話一出,大殿上立時鴉鵲無聲,接著殿上眾人的臉色也立刻!紫嫣紅的,變得一個比一個多彩……
“宮主,這‘七裏香’是……”此番開口的是之前一直做壁上觀的行水宮右使月楓。右使果然非尋常人,遇到如此變故,他的臉上居然還挂得住溫文儒雅的笑容,“恕月楓孤陋寡聞,天下之大卻從未聽過此……呃,從未聽過此物。”
“呵呵,右使大人不必拐彎抹角,就直接問我給你們下的是什麼毒就可以了。”站在大殿正位上的月無曳笑得很是無害,對下面的一片抽氣聲更是置若罔聞,“右使洠犨^是正常的,因為這是我幾日前才煉制成的。此藥是毒又非毒,中毒的人只有在遇到特定的香味時才會發作,因為此特殊香味在七裏之內皆有效,所以我取名為‘七裏香’。當它發作的時候,起初會感覺氣虛頭暈,很快是渾身無力,咦……怎麼就倒了?”
這邊月無曳正興致勃勃的介紹著自己的新藥,那邊大殿中就已經倒下了幾人。而大殿上其余眾人則紛紛盤膝打坐,准備吖ΧR毒。
“喂,喂……先別吖Γ以掃洠дf完呢!”月無曳大聲阻止,可是洠寺犓摹'多久殿上就有人因氣血逆流而口吐鮮血。
“宮主,你那洠дf完的話到底是什麼?”縱是一貫心思深沈穩重的月楓,到了這會兒也沈不住氣了。
“我……我想說的是這‘七裏香’,你越是吖︱尪荆揪瓦行得越快,到了最後經茫孓D,吐血而亡。”見右使像是真的生氣了,月無曳身子不自覺的往後縮了縮,嘴裏趕緊大聲申明:“先說好,我之前有叫你們別吖Γ悄銈儾宦犖艺f完的。”
眾人聽完,額上一陣黑線,然後紛紛撲倒在地──別想歪了,他們是毒性發作厲害了,不是給月無曳氣得。
“月無曳,把解藥交出來!”呀,終於輪到久未出聲的左使月冕開口了。
“左使大人,你不開口我差點忘了你還在這裏呢。”月無曳一臉故作驚訝,眼中卻滿是不屑,口氣也隨即一變,“今天,是不是該把你的賬算算清楚了?”
接過身邊兩位長老遞過來的厚厚一疊賬冊,月無曳看也不看的丟到了月冕的面前,“左使大人,本宮主倒要問問你,這十年來行水宮所轄商號的銀子中的七成到底是入了誰的口袋?還有近二個月內起雲居險象環生,我的性命也是屢遭威茫撠熜兴畬m安全的左使大人,本宮主究竟是該追究你的失職呢,還是治你個同种铮俊贝丝桃倭㈧缎兴畬m正中的紅衣少年,一身盡顯王者風範,傲氣天縱,威儀天成,以居高臨下之姿,傲睨眾人,言詞間不怒而威。
而被這一連串責問給鎮住了的月冕雙拳緊握,臉色煞白,咬著牙擠出一句:“你……這一切是你早就算計好了的!”
面對著站在殿上始終不語而只是諷刺般的笑著自己的月無曳,月冕猛的拔劍而出,飛身一劍直刺向月無曳。
“月無曳!我倒要看看劍架在你脖子上的時候,你還笑不笑得出來!”與此同時,追隨左使月冕與他同流的雪殿殿主等一幹人等也紛紛拔劍而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行水宮的大殿上忽然刮過一陣黑色旋風!
疾風過後,除左使月冕被月清池、月瑤兩兄弟合力制住跪在了殿上,剛才那些兵刃出鞘了的人都已成為了一具溫屍倒在了大殿上,血源源不斷的汩汩流出,染紅了大殿的半邊。
看著這一切,此刻還活著站在殿上的月楓等人不禁打了個寒顫,抬頭望了一眼那個依然屹立在上位的紅衣少年,他臉上的表情從始至終從未變過,依然是嘲諷般的笑看著跪在殿上的月冕……
“你收服了影殿~~~!”跪在殿下的男子雖然十分狼狽,但眼神依然凶狠,直直的瞪視著高高在上的紅衣少年。
“就在一個月前,呵呵~~~”月無曳露出得意的笑,那囂張的笑容刺得某些人的眼生疼。
“一個月前?怎麼可能!”月冕的眼神有些瘋狂了。就在這一個月間他還通過籬長老指派任務給影殿,這其中就包括了對新宮主的刺殺任務,難道……
月冕突然之間醒悟過來,原來一直以來這個少年都是在作戲。他騙過了自己,也騙過了月楓,騙過了行水宮的所有人!“你是怎麼做到的?”
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影殿自上任宮主失蹤以後,就在當時的殿主帶領下獨立於行水宮,很少參與宮中的事,即使是四大長老也無法指摚в暗睢6禄h之所以能夠向影殿指派任務則全是因為他與影殿殿主之間的特殊關系……
“你想知道?”月無曳笑得神秘兮兮的,一步一步緩緩的走下台階來到月冕跟前,低身彎腰讓自己的視線對上月冕的雙眼,“你很想知道我是怎麼收服影殿的嗎?”
不光只是月冕,此刻在大殿上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月無曳,他們都想知道面前這位少年宮主是如何將影殿招回行水宮的。
“呵呵~~~哈哈~~~”月無曳笑了,笑得很大聲,很得意,也很詭異。半晌,月無曳緩緩的低下頭湊近了月冕,在他耳邊輕輕的吐出一句:“我、偏、不、告、訴、你!”
只一句話,月無曳就把殿上豎起耳朵仔細聽著的人氣了個半死!
一直到回到正殿上,月無曳才算止住了自己放肆的笑聲。收斂了情緒,目光犀利的掃了一遍殿上的眾人,月無曳這才緩緩開口:“今日左使月冕犯上作亂,我行水宮教眾有目共睹。在此本宮主宣布,從即日起撤去月冕左使之職,並按教規廢去他一身武功,逐出行水宮!”宣布完處罰之後,月無曳又看向月清池,定定的說:“清池,就由你去行刑。”
聽到月無曳這麼宣布的月清池心中微微一顫,他抬頭看向月無曳,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出些什麼,結果卻只能看到那位少年宮主朝著自己狡黠一笑。究竟,那個微笑背後耄Р刂模鞘颤N?
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托盤上面敚е钠甙褜iT行刑用的精致小刀,月清池略略思考了一會兒。終於,他撿起其中一把,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