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肾是谁的-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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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简之云愿意,永远有做不完的手术。每天四、五台大中型手术,对于每一个外科医生来说,都是超负荷的工作量。这时候,简之云坐在手术室的办公室里,才有时间喝口水歇歇气。他把手机打开,查看通讯记录,发现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打了五个电话。正看着,手机一阵颤动,又是那个陌生的手机号码。简之云按动绿键,手机里传送出一把女声:“喂,简主任吗?”“唔,你是—”“我是杨玉,孚氏公司的杨玉,简主任,你有空吗?”简之云一阵迟疑,“你有事吗?”他眼前浮现出那张好看的脸。“简主任,请你出来吃顿饭,无论如何请你给一个面子……”“哦—”简之云犹豫着,杨玉在电话里游说着,其实简之云心早就动了,只是该摆的架子还得摆。“好吧,在哪里——?”心里想;现在的医药代表真是无孔不入呵。
到那家餐馆的时候,杨玉已经等在大堂里。杨玉一身黑色的裙子,裙子的质地和坠性很好,勾勒出她凸凹有致的身材,打成短碎的头发零星染过,飘着点栗色。杨玉把简之云领进雅间,面对坐下来的时候,简之云闻到杨玉身上飘过来的雅诗兰黛香水的味道。杨玉把菜谱递给简之云,简之云说:“随便吧—”吃,以及吃什么,并不重要,他喜欢的是有美人伴餐的气氛。杨玉点了几样精致的菜肴,一瓶长城干红,红酒加美人,他感觉到今晚会是一个愉快的夜晚。
两人边吃边聊,很快就摆脱了陌生和拘束感,在外人看来,分明是一对情人在喁喁私语。简之云由杨玉想到王月梅,现在的女人比男人更厉害!那种挥洒有度的技巧,那种对环境和气氛的把握能力,把女性的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两杯酒下肚,让人有些意乱情迷,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气氛融洽了许多。“小杨,听你口音是当州人?”简之云说。“是呀,你听出来了?”“当州哪里?”“当州市当南县。”简之云注视着杨玉,酒精为她精瓷似的脸蛋镀上一层红晕,熠熠生辉的双眸惊奇地盯着简之云。简之云沉吟半晌说:“那—我们还是老乡呢,我也是当南人!”杨玉惊喜地说:“真的?”“当然是真的。你知道当南一景——黄桷溪上的黄桷树根?”杨玉惊叹道:“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家就在黄桷溪边,距那两棵黄桷树不足100米。”
当南县城有一条小溪穿城而过,把当南县城一分为两半,溪上有几座石桥、跳蹬桥相连,两岸有两棵黄桷树,恐怕很有些年头了,像两把巨伞,一年四季撑着荫凉。绝妙的是一根海碗粗的树根伸到对岸,也不知道究竟是哪棵树的根。
简之云眼里分明多了些迷茫和感伤。“我的家在当南乡下,我在县城上高中的时候,常在黄桷溪里游泳,常在那树根上荡秋千,经常从树根的一端摇摇摆摆跑到另一端;那时那水多清城里人吃水都从溪里挑……前两年我回家;发现黄桷溪成了一条臭水沟……”杨玉说:“没想到认识了你这个老乡,这是我的缘分,你是我们当南县的骄傲,来,为老乡干一杯!”
宾主尽欢地步出餐馆,厢城的街头已经华灯初上。酒店、商场、娱乐场所……处处流光溢彩。杨玉说:“简主任,去唱歌,还是跳舞?”简之云踌躇着说:“差不多了吧—”杨玉说:“时间还早。”简之云亦觉意犹未尽,说:“去跳舞吧。”
杨玉把简之云带进一家舞厅。要了饮料,两人坐在角落里。一位女歌手,唱着一支舒缓、怀旧的歌曲。舞厅里光线很暗,只有一把追光追着女歌手尽情在抒情,舞池里跳舞的人影撞撞。女歌手下去之后,是一位萨克斯手,嘟着腮帮子凑《我心永恒》。简之云把手伸向杨玉,在浪漫、忧伤的旋律中,两人翩跹起舞。简之云把手搭上杨玉的腰部的时候,心中禁不住忐忑,隔着薄薄的裙子,他感觉到她的皮肤的温凉、细腻,腰肢纤细而富有弹性,暗香扑鼻,他试图抵御这具美好躯体强烈的诱惑力。两人都没有说话。他能感觉到杨玉动用肢体语言的暗示,配合无间。谁都能看出这两人配合起来简直就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儿,在那么多时儿繁复时儿简单却极有章法的舞步的交流中他俩的感觉是如此的水乳交融。这种时候,两人的身体很容易发生碰撞、摩擦,当然那不是随意的、生涩的接触,是步舞严谨的造型需要的。记不得是哪一只曲子开始他们第一次打破了那一拳的距离,杨玉吊着简之云的脖子,简之云搂着杨玉的臀。杨玉明显地感觉到了简之云关键部位的变化,火辣辣地抵住她的大腿,她禁不住院一窒,随即又装着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随着弦律摆动,就像一支走调了的乐曲,在经验丰富的演奏者的操作下,不为人注意地纳入原来的轨道。
曲终人散的时候,简之云把杨玉送回住处。杨玉没有邀请简之云上去她的的住处,简之云也没有主动要求。躺在床上的时候,杨玉想,分寸刚好,火候刚够,太过就坠入下流了。
此时简之云还驾车在午夜车辆稀少的街道上,回味着,今晚真是一个愉快的夜晚,只是还有些意犹未尽!
此时发现,俩人整晚绝口未提“药品”二字。
第9章
《厢城商报》社会版以半版的篇幅发表橡子采写的《父母为子卖房换肾子自杀不拖累父母》长篇报道。文章真实感人地报道了父母刘辉、李燕在为儿子刘浪治病过程中的苦苦挣扎和绝望无奈,用大量的篇幅如实地记录了刘浪在厢城一中上学期间的优良表现,刘浪的班主任、同学的惋惜和痛心……并十分煸情地讴歌在灾难、疾病面前的拳拳亲情。文中收录了刘浪在“自杀”前的“遗书”。
橡子请厢城电视台的同学制作了一条新闻在厢城电视台晚间新闻中播出:苍白、瘦弱的刘浪面向镜头虚弱、羞怯地笑着,李燕满面憔悴、疲惫不堪……
橡子向厢城一中、刘浪曾经就读过的盐市街小学、原厢城机械厂及其主管单位——厢城经贸委、报社发出为刘浪捐款的倡议书。橡子鼓动如簧的香舌四处游说。请做网络的朋友在“爱心救助网”建了“刘浪救助网站”,启动“200人救助计划”,倡议厢城月收入5000元的人士为刘浪捐1000元,并在网站和报纸上公布了刘浪在医院的捐款帐号。《厢城商报》和厢城电视台连续进行了多次跟踪报道……
橡子四处碰壁,也四处收获,终究这个社会还爱心未泯、良心犹在。
橡子募捐手记之一:从头开始
今天下午,厢城义工联在家乐福的义卖募捐,结果比上周在太平洋的差了很多,只有5380。2元。而且,这以后,厢城义工联也不会再为刘浪进行类似的募捐活动了。他们确实尽了力,那些年轻的义工们,几乎所有人都是既出力又出钱,前一次募到18000多,其中不少就是他们自己的。让厢城义工联为难的是,他们为刘浪做得越多,给自己带来的麻烦就越大。这些天,已经又有四个家庭前来求助了。怎么管呢?义工联为刘浪募到两万多元医疗费,如果不出意外,这笔钱可以维持两个多月。我们在宣传资料上说“刘浪每月的医疗费需要4000到5000元”,而实际上,这只是在他病情稳定后可以定期做透析的费用。从4月1日到现在20多天,刘浪住院期间的费用已经花去一万六千多元。昨天早上我去医院,大夫说她的瘘管(长期透析的必需)手术不大成功,弄不好要重做;护士长说因为欠费电脑被锁住,药开不出来,得马上交钱。而义工联募到的捐款,要等团委领导抽出时间来,才能亲手交给她的家人。那天晚上,李阿姨又哭了,她恨不得儿子得上一个干脆的绝症。我抚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说这才刚刚开始,我们还有很多方法没有用呢——“什么办法呢?”我在心里问自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为什么哭:义工联要淡出了,她害怕,害怕我们也就此撒手。她一个劲儿地说:你们费了这么大力……你们辛苦……谁让她得这个病呢……医疗费还差得很远。她理解我们的挫折感,我能体会她的恐惧。她埋怨医院耽误了捐款。义卖的时候,我们公布的是医院的账号,到现在两周多了,这个账号上只有2700元捐款。我很想告诉李阿姨,院方冷淡的态度肯定让一些来电询问的人失望了,可即便不是这样,捐款也未必会多到哪里去。这话我没有说出口,因为就算我自己,也更愿意相信,只要我们以后尽量努力,认真仔细周到,就会得到大家的帮助。
厢城附院门诊大楼100米远有一家上岛咖啡馆。
这家咖啡馆是厢城附院一位医生妻子开的,环境幽雅,加上隔医院不远,是厢城附院医务人员聚会的好地方。平时大家都很忙,没时间聊天、交换信息、联络感情。这里有一个好的规则——严格实行AA制。都是本院的熟人、朋友,人人都挣着抢着付帐,次数多了,必然有的人付的次数多,有的人付的次数少,难免会心中嘀咕,尽管来的人谁都不在乎这两个钱。AA制让来这里的人一点也没有负担。下午4点下班之后,来的人开始增多。
简之云临窗坐着,用勺子在咖啡杯里轻轻搅拌着,注意力显然没有在手上,眼睛漫不经心在大堂里、在窗外逡巡。这个时候,是简之云最轻闲的时光,繁忙的一天过去,而距晚饭时间还早,没事的时候,他总会来这里坐坐,放松神经,恢复体力,大脑什么也不想,窥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靓女,听凭同事们谈论国际国内、院内院外的大事小事琐事,有兴趣也插几句言。
一辆亮兰色的奇瑞QQ在停车坪停下来;一位着灰色西装的青年从付驾驶位置探出头来;用警惕的眼神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在确认没有可疑人物后,下车来说:“李医生,请。”从驾驶位置下来的是一位身着修闲服的俊朗青年。两人向咖啡馆走来。
刚进咖啡馆的门,简之云就喊:“李民!”俊朗青年扬手点头,向这边走过来。灰色西装青年紧随李民,寸步不离,快步穿过走廊。简之云起身让坐,说:“好久不来了。”
李民苦笑摇摇头,“这是小曹。”李民介绍说。
李民是简之云的校友,比简之云早两年从厢城医科大学留厢城附院工作。两人曾合住一间宿舍达两年,私交不错。如今,李民也成长为厢城附院的业务骨干,普外一科主任。
脸庞黝黑的小曹,是厢城附院去年给受到“死亡威胁”的李民医生专门配备的“贴身保镖”。曾经在武警部队服役5年的小曹擅长“近距离擒拿格斗、自由搏击、射击”等护卫技能。按照医院保安部的要求,在李民上班期间,小曹必须全程“贴身保护”。无论李民是在门诊值班,还是在给病人做手术,甚至是上厕所,都“不能放松警惕”。最近两年,李民已经两次遭到病人家属的“追杀”。今年2月,他刚刚被人用刀砍过,头上的伤口刚刚愈合。
简之云关心地问:“最近还好吧?”
李民无奈地点点头,“还好,就是晚上光做噩梦,我以前从来不做梦,现在每天晚上做好几个噩梦。”李民叹口气,“我都没有在这里待下去的信心了,想换一家医院,哪怕是小一点的医院,收入少一点,也安全呀。可是,钟成院长死心塌地的留我……”
22个月前,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