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肾是谁的-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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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子横一眼简之云,不置可否。
简之云表决心似的说:“橡子,无论有多少竞争者,请你相信,我绝对是最有耐心的一个……”
但凡记者,有的银牙利齿,长袖善舞,周旋在各种社会关系、人际网络之间,如鱼得水;有的长于思辩,冷眼看潮涨潮落、世态变迁,思想锐敏,目光独到,笔锋犀利,总能识风气之先,如凭一叶落而知秋,并不见他(她)怎么勤奋,每年却总能有两篇重磅文章出笼……
认识橡子的人,看她游刃有余在各种复杂的社会关系中,驾轻就熟,谈笑自若。在感情问题上,都以为她是一个坚强、开放的女子,疏不知,她是一个相当自闭的人。
还是在大学时期,她有过一段铭心刻骨的爱情经历。大三的时候,她与计算机系的一名男生相恋,他平凡的外表并没有妨碍他们碰撞出爱的火花。恣肆汪洋的情感泛滥,是当代大学生肆意放纵过剩的精力、挥霍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富有青春的主要形势。大学毕业的时候,橡子的男朋友去了大洋彼岸,从此,杳如黄鹤。多少海誓山盟,多少荡气回肠的爱情片段,任随雨打风吹去。
橡子并不乏追求者,公司白领、IT精英、私营企业主,也有公务员……单位的同事、朋友中有不少的热心人,积极为她介绍。事到临头,橡子莞尔一笑,敷衍过去。橡子生活的层面,都是知事的人,见橡子热情不高,不置可否,就知趣地不再纠缠。
大约一年多前,橡子一闺中密友,死缠烂打给她推销一名金牌“王老五”,橡子婉拒了几次见面,密友居然把“王老五”领进了橡子租住的公寓房,凑近橡子耳边说:“这样有钱的好男人不能便宜了别人!”简简单单为二人作了介绍,尽然扯了一个由头,放心地甩下两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走了。“王老五”姓李,二十七、八岁,高个,清癯儒雅,羞涩抑郁,面颊上始终洋溢着的一抹茵红,很容易引起女人的好感。不是吗,如今,脸比城墙还厚嘴比腊肉还油的男人太多了。
李是一个让女人放心的男人,没表现出男人的侵略属性。橡子没有感觉到面对陌生男人的那种压迫感。
等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李表现得更是拘谨。橡子反表现出作为主人的大方与矜持。橡子承认,李是一个让人好感的男人。从二人的交谈中,橡子知道,李的父亲早年曾是一家大型国有企业医院的院长,十年前辞职,在厢城开办了一家私营医院,如今,这家医院资产规模已达数千万元,每年业务收入一千多万元。李几年前从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自家医院给他父亲——也就是院长当助理。
到黄昏的时候,橡子烧了几个家常菜待客。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这一幕成为她今后几年的梦魇,使她在情感上更加走向自闭。年轻的橡子感觉到,似乎冥冥中自有定数,她的感情生活注定多磨。
两人坐下准备吃饭。橡子看了李一眼,他的面颊更加茵红,他也看橡子一眼,刚拿起筷子,忽然,李咯出一口鲜血,就昏厥了过去。
橡子一下子懵了。大脑一时间一片空白。几分钟后,她才清醒过来打120急救电话。
李最终死在医院急救室里。
橡子木了。好心的医生以为她悲伤过度,安慰她。橡子不悲不喜。她悲什么?他们认识才两个小时,她甚至于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等到殡仪馆的车子来拉尸体,橡子的大脑才从新开始工作。好不容易让自己镇定下来,想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拿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给110报警。第二个电话给她的那位密友,让她通知李的家人。
橡子被警察带到派出所说明事情的经过。
橡子在派出所呆了十六个小时。橡子反复多次向警察说明事情的原委,但是,警察并不相信。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橡子自己都觉得难以说服人。橡子就被留在了派出所,警察说,等调查清楚再说。
橡子第二天下午才被放出来。接她的是她的密友和李的父亲。李的父亲说,李本是空洞型结核末期病人,因为咯血窒息死亡。
不幸中的大幸,李的父亲并没有责怪、为难橡子。
橡子只有自怨自叹自己命运不好!
第22章
又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
两天前,简之云给橡子打电话,两人无话找话聊了几分钟无关痛痒的话题后,简之云进入正题:“橡子,你中秋节晚上有空吗?我家有一个中秋Party——”
橡子一阵迟疑,犹豫说:“有哪些人?”
简之云说:“有王姐,你认识的,其余大多数是我们医院的同事……”
橡子答应了。
简之云觉得她答应得比较勉强,就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某种——某种什么呢,伤害说不上,至少是受到了某种轻视。也难怪,他们的交往并不多。勉强一个美丽的女子不设防就进入一个不太熟悉的男子的家,并跨入他的社交圈,似乎又显得太过迫不及待。只要她答应了来,就是胜利。只要抓住机会,什么样的可能都会发生。橡子就是那种让男人见了就想往家里带的女子。
中秋节这天下午五点,简之云把POLO车停在报业大厦门口。
橡子在电话里说:“你稍等,我马上下来。”
一会儿,就见橡子仪态万方地走出楼来。简之云坐在车里,注视着橡子袅袅婷婷走过来,她一身典雅秋装,烫成大波浪的齐肩长发,约有些蓬乱,却更显飘逸。看到简之云,沉静一笑,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置上。
“走吧。”橡子轻松地说。
简之云边打燃车,边说:“你今晚有其它安排吗?”
橡子说:“有呀,不过——我推了。”看一眼简之云,续道:“你也知道,报社是文人扎堆的地方,一到中秋节,就是文人冒酸打嗝的时候……”
简之云俏皮地说:“那真不好意思,搅了你吟诗作画的雅事——你们文人在一起是较着劲吟诗作画、弹琴唱歌吧?”
橡子卟哧一笑,针锋相对道:“我倒是想看看你们医生的Party,不会吃的是细胞、组织,饮的是来苏水吧?”
简之云忍不住哈哈大笑。
简之云住在锦秀小区。这是前两年开发的高尚住宅区,小区的口岸、绿化、物业管理和房价,都是厢城一时之选。
简之云把车放进车库,把一下午在超市采购的菜拿下来,领着橡子登上一座公寓楼的五楼——顶楼。简之云把门打开,说:“请进!”
橡子马上被屋子里的陈设吸引住了,心中却禁不住讶异。
这是一套一百八十平米的假跃层房子。饭厅和客厅相连,进门是饭厅。地板是用紫色和灰白色细沙质石板精心拼就。饭厅里摆一张宽大笨拙的四方桌,四条笨重的柏木条凳,天花板上可见“椽子”和“瓦楞”,椽上挂两只木质吊灯,让人觉得是走进了某个乡间的瓦舍。客厅与饭厅用一架博古架相隔。客厅里放一张宽大的茶几,围绕茶几,三边放三条粗糙的木质沙发,垫子却是用的亮白色布料。角落里是一架陈旧的木质书架,书架玲珑,木柱和横格上,雕刻着花鸟鱼虫,书架上零乱地摆放着一些医学书籍和各排行榜以及网络上甚嚣尘上的流行读物。另一角落立一根刻有不明物事的木柱,橡子左看右看没有看明白,倒像是某个少数民族的图腾柱。
橡子指着屋里的家具问:“你这是哪捡的?”
简之云讪笑道:“满世界收捡哟……”
橡子取笑说:“没想到你还有收破烂的习惯!”
不得不承认,简之云这些稀里古怪的东西搭配在一起,倒相得益彰。用料简;造价低;却使整个客厅显得古扑雅致;并透出一股浓郁的艺术品味;处处透出设计者的匠心独运。橡子见多了镶金堆玉的房子,极尽奢侈,可以说是用百元钞票堆砌镶嵌也不为过,然而,效果是——除了俗气以外,想不出其它的形容词。简之云的房子则不同。
橡子兴味盎然地问:“谁设计的?”
简之云说:“我自己。”
“你——!”橡子大讶。
简之云傲然说:“当然!我自己的房子,就应该有我自己的风格……”
橡子不得不承认,它确实是简氏风格,在整个厢城也许都找不出第二。
书房陈设简单,三面墙俱是书架,直达天花板,书架上满满当当整整齐齐放满了书。临阳台的窗边放电脑。
两间卧室是温馨舒适的木地板。宽大的床。约有些零乱,却无伤大雅。
简之云说:“整个房子,我花时间最多的还是楼顶花园……”
楼顶花园被主人拾掇得玲珑精致,蓬蓬花草,正开得五彩缤纷,角落里,一枝最美丽的红花,“红杏出了墙”。鱼池里,观赏性热带鱼款款地游着。楼顶本分上下两层,用一米高的木篱笆墙隔开,设一道门,门楣上钉一块显然是从中剖开并精心打磨过的树蔸,上刻“捕风”二字。树蔸保持了它本来的形状,它的另一半被用在楼顶上层中央的一间亭子上,上刻“捉影”二字。
捕风园,捉影亭。橡子暗叹,好雅致的名字。
树蔸上的字暗涩,却暗和了亭园的整体格局。
橡子说:“门牌上的字是谁雕刻的?”
简之云轻描淡写说:“是我。先本是找厢城的一名书法家朋友写的,哪知道他推三阻四的,把我气极了,我就自己来。朋友们问我,我说是找某个书家写的刻的。装这房子,忙活了近一年,又要当木工、刻工,还要当泥瓦工……”
看得出,简之云是一个懂生活,爱生活,品性高洁的男人。
站在花园里远眺,远远近近都是一片高尚住宅区,精心的楼宇布局,良好的绿化,处处都显示出中国新兴中产阶级的尊荣和优越。
这时,两辆小车驶到楼下。
简之云说:“他们来了……”
一行人是钟成、李民、王月梅。见了橡子,王月梅大惊小怪“哟——”一声:“橡子,稀客,稀客!”,上前亲昵地挎着橡子嘘寒问温。
李民狠狠地看一眼橡子,再狠狠地瞪一眼简之云,满眼是有美女也不介绍还是朋友吗等一会再拷问你小子的神情,嘴里却怪怪地说:“王姐,你怎么知道人家是稀客,说不准是门槛都踏烂了也未可知……”
一下子搞得简之云怪难为情,擂一拳李民,骂道:“你龟儿就会装怪!”
反倒是橡子落落大方,应对自如。三人除李民外,橡子都认识。
钟成环视一眼屋子,说:“之云,你房子倒是装得漂亮,万事俱备,还差女人呀!”然后看一眼橡子,似乎语重心长地说:“抓紧,抓紧!”简之云一时间别提有多尴尬,心中狂骂道:你龟子看不出这是交浅言深、拔苗助长吗?心中不竟后悔今晚把橡子叫来是否错了。钟成和李民则躲在一边幸灾乐祸窃笑。
所幸,这时候,曾疯子来了。曾疯子还是那身招牌似的打扮:齐户长发被束成一把,白绸缎对襟唐装,一把与时令不合的纸扇,看上去像一个丑角演员。与他同来的还有两男、两女。两名男子都是三十挂零,都是厢城政界的青年俊杰,一位是厢城某局的副局长,一位是省委办公厅的副处长。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