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晚渡-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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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忘忧。萧府……
萧怡猛然摇了摇头,清醒过来。心中暗暗自责,是不是在沉月山住得久了,被秦月眠催眠了?每天晚上梦见秦月眠不说,路上看见什么都会不由自主地拿来与沉月山上的作比较。怎么比都觉得比不上沉月山,令他十分郁闷烦躁。
萧怡提醒自己,在祖宅中可不比平日,行事必然要十分小心,反正只是停留三日,时候一到,就可以飘然而去,又有一年逍遥日子可过。或许,可以回沉月山……
萧怡赶紧又甩了甩头,甩掉了这种危险的想法。真是中邪了,什么事情都可以想到沉月山、想到秦月眠身上去。
他勉强定了定神,牵着马走到门前,用力扣了扣巨大的铜质门环。清脆而低沉的叩门声,在这空旷的宅邸中,远远地传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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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了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仆从自门内把头探了出来,立时大惊失色,脸色如同白日撞鬼一般,青白不定,愣了一愣,才道:“六少爷,您回来了。”
萧怡奇怪地看他一眼,心中大惑不解。虽然自己很少回来,但每年这个时候也是必定出现,何至于这么惊讶?他淡淡一笑,道:“不错,我赶回来参加爹的寿宴。”
那仆人躬身道:“六少爷,奴才带您回房歇息吧?”
萧怡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虽然很久没有回来,路倒还是认得,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用麻烦接待我了。”
那仆人听他这么说,犹豫了一下,才道:“那就请六少爷自便了,奴才告退。”
萧怡点了点头,那仆人却还舍不得走,只是慢慢地向前面挪着步子,一步三回头地磨蹭。
萧怡忍不住皱眉,这次回来,才刚进门,就觉得处处透着古怪。明日是萧馥霖的生辰,门口却不见张灯结彩,就连一个家仆,也神色可疑。难道说这三个多月来,家里出了什么大事么?
想到这里,萧怡开口唤道:“回来。”
那仆人差点惊跳起来,脚下慢了一慢。然后,却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从萧怡眼前飞奔而去,简直就像是在逃命了。
萧怡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那个仆人究竟在怕些什么?他一边想着,一边迈步向内走去。
他在萧府的居所位于后门边上一个偏僻的院落里,很少有人会过去。他小时候虽然曾经因为这样的冷遇而伤心难过,但大了一些却觉得这样反而更加清静,不受限制,即使后来萧馥霖让他搬到前院去,他也不肯答应了。
从前门过去后院,需要穿过一个巨大的花园。
天色已晚,也没什么景色好看,萧怡脚下加速,只想着快点找地方歇息。
忽然,一阵争吵声从前面的走廊里传了出来,间或夹杂着一两声女子的尖叫。萧怡不由停下了脚步。
“二少爷,您不要这样,您……放开奴婢。”一个少女啜泣的声音。
“烟儿,你就乖乖跟了本少爷吧,过了今晚,我就收你入房。”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美貌的丫鬟衣衫半褪地被男人压在身下。那丫鬟显然并不情愿,拼命地挣扎着,却始终敌不过男人的力气。她的双手被男人紧紧地压制住,两腿却还在不停地上下踢动。
男人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她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一缕鲜血缓缓从她嘴边溢出。男人怒道:“你给我安分一点。本少爷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还敢在这拿乔?”伸手开始撕裂她身上的衣物。
那丫鬟轻声啜泣起来,却仍然不肯放弃,还是在扭动挣扎着。那男人已经将她的衣服完全撕裂,看着丫鬟的裸体,难以自禁地吞了口唾沫,手就摸了上去。
正在此时,他忽然觉得后颈处一阵刺痛,紧接着浑身乏力,扑倒在丫鬟的身上,动弹不得了。
那丫鬟用力一推,就将他推开了。正准备起身,却见萧怡站在面前,偏过了头,不去看她。丫鬟赶紧把衣服穿上,喃喃道了句“多谢六少爷”,掩面哭泣着飞奔出了房门。
男人也看见了面前的萧怡,露出了一个惊讶到极点的神情,紧接着,又变为恼怒,道:“你这个杂种倒还有脸回来,居然还敢来管本少爷的闲事!”
萧怡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赤身裸体、狼狈不堪的男人,冷冷道:“二哥还是一样恶习不改。没见到人家丫鬟不情愿么?竟然还想把霸王硬上弓,简直把我们萧家的脸都丢尽了。”
第39;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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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忱躺在地上,恨恨地看着萧怡,忽然又阴沉沉地笑了起来,道:“我给萧家丢脸?真正丢人的是你老六吧。如今江湖上谁不知道,你萧大侠有那龙阳之好,和一个邪派的男人搅合在一起,想起来就叫人恶心。”
萧怡浑身一震,道:“你如何知道?”
萧忱不怀好意地笑道:“你既然做得出,还怕人知道么?何止我知道?恐怕萧氏全族没有一个不知道的。本少爷可以告诉你,爹知道此事之后,异常震怒,你的好日子看来是要过到头了。”
萧怡沉默了一下,淡淡道:“我处处为萧家考虑,自忖问心无愧,绝没有给萧家丢人。明日我自会向爹解释清楚,不劳二哥操心。”
萧忱冷笑一声,道:“好好好,下等人果然是下等人,厚颜无耻得很,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敢在这里狡辩,就看你明天怎么跟爹解释了。哼哼,你说爹会不会相信你?”
萧怡冷声道:“我萧怡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解释不清的?不过,反正我是下等人,就算想给二少爷解开穴道,恐怕二少爷也要嫌我的手脏,那就只好请您在此等上一二个时辰,穴道自解,我就先行告退了。”
言罢,他不理身后萧忱气急败坏的叫嚣,飞快地转身离去。
后院中,六少爷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并且异常安静。萧怡推开门走了进去,透过月光,可以隐约看到桌上地上都积了一层灰,显然很久都没有人来打扫了。
萧怡放下行李,又是一阵不解。虽然他这里比不上嫡出的大少爷和二少爷,不会每天有人打扫,但每年萧馥霖生辰之前,仆从都会把所有萧氏子弟的房间都清扫一遍,以备他们回来居住。但这次,为什么就没有人来清扫呢?难道所有人都以为自己与秦月眠双宿双飞了,再也不打算回萧家来了么?
萧怡伸手点亮了油灯,总算灯里还有些去年留下的灯油,否则今夜可就不见光明了。他随便清扫了一下房间,便掀开有点积灰的帐子,在床上躺了下来。
萧忱的话他虽然听了,却并不放在心上,毕竟他自认并没有做错事情,也没有对不起萧家,对不起母亲,对任何人都是可以交代了。他唯一对不起的人是秦月眠,他唯一无法面对的人是秦月眠。除此之外,他面对任何人都可以坦然。
但他哪里知道,第二天他将要面临的,却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风雨。如果知道了,他是否还能够睡得着呢?
翌日清晨,萧怡起得很早,天刚蒙蒙亮,他就已经起身,换了一身正式的长袍锦带,装扮得妥妥贴贴。他虽对穿着并不在意,但今天毕竟是萧馥霖的生辰,万事都要尽量小心为妙。
萧怡正准备出门,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叩击之声。他不由愣了一下。他这里最为冷清,寻常人不会过来。更何况,他昨天晚上才回来,除了萧忱以外,没有和任何人打过照面,怎么就会有人一大早前来呢?
他打开门,却见昨天给他引路的那个仆从站在门口,行礼道:“六少爷,您起身了么?老爷遣小人过来找您,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向您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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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怡坦然正了正衣冠,淡淡一笑,道:“我早已准备好了,你就在前面带路吧。”
那仆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低下了头,道:“请六少爷跟奴才过去。”言罢,在前面开始引路。
萧怡跟着他,穿过花园,一路走到前面的正厅。遥遥地,可以望见正厅之前打扫得一尘不染,却是一片寂静,全无往年的喧嚣热闹。门口既没有盈门的贺客,甚至也没有张灯结彩,相反,大门紧闭,声响全无。
萧怡疑惑地抬头四处打量着。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六月十五日居然没有人来此庆祝。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他想了半天,始终不得其解。
那仆从在门口停了下来,敲了敲门,提声叫道:“老爷,六少爷来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道:“嗯,让他自己进来。”这一句话说得很慢,语气也很冷。
萧怡的心不由一沉。萧馥霖说话很慢的时候,往往是他非常生气、拼命想要压抑自己怒火的时候。看来,自己和秦月眠的事情真是让他气得不轻了,必定要小心应付才是。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室内阴沉沉的,四周的帘子都已经拉上。窗外虽然已经是天光大亮,这光亮却几乎无法透进这个房间里。墙上几盏明灯亮起,幽幽地照着室内。
萧怡抬头看去,萧馥霖端坐在大厅正中,脸色极为阴沉,旁边还坐着几位老人,都是萧氏一族的元老,不知道有多少岁了。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毕竟,今天是萧馥霖的生辰,在萧家绝对是一件大事。但是,看这架势,事情当然不会是那么简单。
萧怡心中一凛,知道昨天萧忱所言不虚,事情确实有些不妙,但是他也不那么担心,他既然问心无愧,又有什么是解释不清的呢?
再仔细一看,萧馥霖的大夫人和其他几位少爷都在下面坐着,几个年幼的弟弟低着头不敢看他,萧忱却朝他得意的一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萧馥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萧怡急忙收回视线,低头行礼道:“爹,我回来了。”
萧馥霖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怡道:“昨天晚上,我见天色已经晚了,就没敢打扰爹,想着今天一早再过来请安。”
萧馥霖冷冷哼了一声,道:“你没有空过来请安,倒有空去管你二哥的私事,还敢将你哥哥点了穴道,扔在房中,怎么?你武功现在有成了,就知道恃强凌弱,连伦常都不顾了么?”
萧怡吸了口气,他知道,萧忱此刻说不定已经掩不住脸上的笑容,正等着看他倒霉呢,但自己却绝不能够冲动,这种事情,反正也是家常便饭了。他平静地道:“爹,您有所不知,昨夜二哥意图强暴四哥房里的丫鬟,我是看不下去了,这才……”
萧忱当即打断他道:“四弟都已经答应了我,你在这里搅和什么?”
萧怡抬头瞪了他一眼,正要说话,萧馥霖忽然开口道:“不过是个丫鬟,你就敢因此而冲撞长兄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忠孝悌义’?还是说,你连萧家的家规都给忘干净了?”
萧怡知道多辩无益,低头道:“是,我知道错了。不过,我也是看那丫鬟拼死挣扎,怕她万一想不开,事后自尽了,事情传出去,怕是对萧家名声不好,这才一时冲动。”
萧馥霖听了这话,脸色才稍稍缓和下来。
大夫人在一旁看了,不凉不热地插了进来,道:“忱儿要一个丫鬟,就是给萧家抹黑了,那六少爷跟一个男人纠缠不清,又算是什么?自甘下贱、恬不知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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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馥霖的脸色一下子又难看起来,瞪着萧怡,问道:“不错,你给我说说清楚,你跟那个邪教沉月宗的变态魔头究竟是什么关系?”
萧怡不假思索便已脱口而出道:“秦月眠不是什么变态魔头,沉月宗也不是什么邪教。”他倒完全忘了,三个月前,他自己也是这样天天骂秦月眠变态的。
此言一出,他自己也觉得太过冲动了,抬头看看萧馥霖,果然已经面沉似水,紧抿着嘴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