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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本格推理委员会-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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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张照片大概是几年前拍的吧,二之宫加奈双手按着自己的长发,愉快地微笑。她长得有点稚气,但看起来是个温柔、可靠的母亲。   
  另一张则是最近住院的照片。她的头发剪得很短,面容憔悴,就像森川老师口中「体弱多病的少女」一般。不过,即使她一脸病容,还是笑得很幸福的样子。   
  另外,照片中的藤井美咲也是笑容满面。   
  照片中的人影是在音乐教室初次碰面时所拍摄下来的画面。她轻推眼镜,露出稳重的笑容,想让自己还很稚嫩的脸庞看起来成熟一点。不管看多少遍,完全感觉不到她笑容背后竟隐藏着对母亲逝去的哀伤。   
  ——为了帮助有困难的孩子。   
  学姐的那句话以及肩膀被拍一下的触感又重新回来了。我把活页纸收好,低头看着一片空白的笔记本。   
  「……了哦。」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抬起头,发现响姐正玻ё叛劬次摇!  
  当我察觉是怎么回事的瞬间,原本没听到的周围吵杂声飞进我耳朵里。   
  「下课啰,你怎么了?」   
  「是啊,我们赶快到下一间教室吧!」虎介手抓着书包叫道。   
  第六节的地球科学是在另外的教室上课,那堂课上完后,就可以放学回家。周围的同学都拿起书包离开位子,而没打瞌睡动作就很迅速的小椎,现在正打着呵欠要走出教室。   
  「那么,走吧!」   
  我把课本塞进书包,正要离开位子。   
  「……算了,我们不要去好了。」响姐突然大大地吐一口气说:「现在我们偷溜出学校玩,怎么样?」   
  「啥?」   
  我不太懂响姐为什么突然这么说,顿时愣一下。   
  「好啊,小响,那么要去哪?」   
  「你、你在说什么啊!老师的课怎么办?」   
  「所以,我们就逃课啰。修哥,你干嘛那么吃惊?国中的时候我们不是常常溜出去玩吗?」   
  「哎,可是,那都是因为虎介你常吵着要逃课啊!为什么响姐——」   
  「我说会很奇怪吗?偶尔跷一下课也不错呀。」响姐边说边看了我一眼,「阿修,或许你自己没有发现,但最近你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所以,偶尔去玩一下不是比较好吗?」   
  我没关系——我刚想这么说,但话又打住了。   
  其实有关系,我自己最清楚不过。假装没事又能怎样?只会让虎介和响姐更加担心而已。   
  「不,不用逃课,你们不用为了我勉强逃课。」   
  「才不勉强!我也想去玩啊!」   
  「国中的时候我也说过,逃课要有计划。这样万一被老师看到,才不会挨骂。不过,现在既没准备,三人也不能同时假装感冒啊。」   
  我笑着说,从他们两人身上别开视线。   
  「……对了,我有事想跟你们商量。」   
  「什么事?」   
  响姐静静看着我,而我依旧望着窗户说:「有一个小学生呢,她为了自己的好友,明知那件事是错的也要去做。如果你们看到这样的孩子,你们会怎么做?应该要阻止她吗?」   
  我的脑海里浮现今早的杏子,那个与我站在相同立场的杏子。   
  无论响姐和虎介有多担心我,我就是无法说出自己的心事。   
  「你说错误的事,是怎样的事?」   
  很稀奇的,虎介居然经深思后才说出这句话。   
  「我不能具体地说是什么,就是周围的人看了,都会认为是错误的事。」   
  「她已经决定不管那件事是不是错的都要做吗?」   
  「我想她大概会做……不,她自己也很犹豫吧?她很想帮她的好友,但她的好友可能会因她的帮助而受到伤害,所以她很迷惘。无论如何,都应该阻止她做傻事吧?」   
  「那就不知道了。」响姐的声音带点无情的冷淡。「线索太少了,无法判断情况。不过,犹豫不决的人不都是这样吗?」   
  「犹豫不决的人都这样?」   
  「人之所以会犹豫,是因为情报不够。因为没有足够的情报能让自己下定决心,所以才会犹豫不决。所以呢,这种时候只能彻底地思考一番。」   
  「她也有想过,但思考了很久很久,还是无法决定。」   
  我望着窗外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   
  这句话并不是在说杏子的情况,而是我自己的情形。   
  「嗯,我不太懂耶。」虎介站在响姐旁边,抱着胳膊开口说:「她想帮她的好友,不过,帮她的好友又会让对方受伤,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事情很复杂啊,所以她想了许多。」   
  「哦,那就不要想太多,直接决定不就好了。」   
  我转头看去,刚好和一脸认真的虎介视线交会。   
  「修哥,你和她都考虑太多啦。不用想太多,所有的事情都只有两种选择啊。」   
  「两种选择?」   
  「做或不做——只有这两种。」虎介直视着我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不是吗?」   
  响姐闻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点了点头说:「虽然很简单,也满有道理的。无论面对什么事,我们最后能够采取的行动,就只有做或不做这样而已。」   
  「……不过,就是没办法决定要做还是不做啊!」   
  「阿修,刚刚我也说过,人之所以会犹豫不决,只是因为情报不够。而且,这并不是仅指思考如何收集情报。用自己的双脚行动、亲自去确认,也是这样。因为想太多而没能收集到情报,思考反而会带来反效果。」响姐说完,笑了笑说:「你去问一下那个犹豫不决的人,问她在思考之前,就已经做了她所能做的事吗?她已经做了该做的事?还是没做?」   
  做还是不做——   
  「……两位,抱歉!」   
  结果,就只有这样。   
  「帮我跟老师说我感冒要早退,我出去一下!」   
  我书包往桌上一丢,就要走出教室。   
  「没问题!我会掩护你!」   
  「小心,慢走!」   
  我这么突然地说出小学生的烦恼,他们两人还是帮我想了很多,而响姐恐怕发现我是在讲自己的事吧?不管怎样,他们俩都很担心我,才会这样跟我说。   
  而且,我让他们担心的,并不是只有刚才的事。   
  我对在自己背后呼喊的两位好友高高地挥着手,心中很感谢他们。   
  而且,同时——也要向他们致上深深的歉意。   
  自己还无法让响姐和虎介放心。   
  因为,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即使回到他们两人面前,我还是会和以前一样。   
  做还是不做?如果是这两个选项,我会选择不做。   
  不过,为了让自己下定决心选择它,我必须亲自去调查事件。           
  在蔚蓝的天空下,樱花正迎接其花季的结束。   
  两旁是一望无际的樱花树,黑色的枝条上仅长着些许嫩叶,被夺走时间的樱花花瓣纷纷飘落在路上。   
  白天时大概有打扫过吧,因为地面只有零星几片花瓣。不过到明天,这里又会像下雪般堆了许多花瓣,并且转换成新的季节吧。   
  我望着飘零的樱花,走在林荫的阴影底下。   
  自己并不是走大马路,而是走在校舍与樱花之间的小路。现在是第六节课的中段时间,校园内看不到学生和老师的影子。我不想引人注目,因而边警戒地注意周遭情况,边往目的地风向鸡走去。   
  不用响姐提醒,我还是很不情愿地思考起关于小学部的事件。比起委员长和学姐的胡乱猜测,应该要先推理才是。   
  我只是要确定自己的推论正确与否。   
  万一推测错误,或许有什么事是自己能够做的。不过我对自己发誓,如果自己心中的推测没有被推翻,我绝对不会行动。   
  穿过林荫道,就可以看到前方有一栋巍峨的洋楼。   
  四周没有任何人影。我确定之后,便从樱花树的阴影处快速溜进馆内。   
  我潜入铺着红地毯的大厅,小心翼翼地盯着对面的门。   
  计算机室里没有学生的影子,因为现在没有课吧。   
  我蹑手蹑脚地往大厅后的楼梯走去。这是段老旧、会嘎嘎作响的阶梯,所以我把重心置于扶手,谨慎地往上爬。转过楼梯间时,屏息观察楼上的情况。   
  当我悄声无息地爬到二楼时,突然听到有人讲话的声音。   
  视听教室里好像正在上英语课。老师的说话声和录音带的播放声让我全身僵硬,但我还是小心爬着阶梯,以免被教室内的人发现。   
  我战战兢兢地走着,以防脚下的台阶发出声响,然后在楼梯间确认楼上的情况。   
  三楼的大厅里有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性。他在通往四楼的阶梯前驻足,抬头望着前面的楼梯间。看到那个人,我放松自己绷紧的神经,毫不在意地发出脚步声踏上楼梯。   
  「您好,好久不见了。」   
  「呀哎,你不是城崎吗?」   
  慢慢回过头来的,是美咲的导师兼美术老师——而且,也是我三年前的导师冈嶋先生。   
  「你怎么在这个时间来小学部?不用上课吗?」   
  「我逃课了。」我老实说。   
  老师闻言,温和地笑着说:「你还是老样子吗?那时你和小椎一样,都是满令人头痛的孩子。」   
  「很抱歉。」我不好意思地说。   
  我在冈嶋老师面前完全抬不起头来。由于小椎太引人注目,所以其它老师都以为我是个容易对付、认真的学生,但冈嶋老师并不这么认为,他完全看穿小椎所引起的骚动背后,有一只幕后黑手存在。   
  「老师没课吗?」   
  「现在刚好是休息时间。」   
  老师指着美术教室。走上楼梯一看,教室里并没有灯光。   
  「我已经快退休了,所以有很多假期。」   
  老师说完,又转头看着楼梯间。   
  我循着老师的视线望去,终于发现老师驻足的原因。   
  「这是雷诺阿的画吧?」   
  「你很用功嘛。没错,这是雷诺阿『弹琴少女』的临摹画……」   
  老师住口不语,玻鹧劬Α!  
  「不过,这是幅真正的艺术品——虽然作为临摹画,是幅失败的作品。」   
  挂在楼梯间的那幅少女画或许是幅好画,但我还是无法喜欢它。用温和色调描绘出来的室内情景里,面对钢琴、脸色苍白的少女显得特别凸出。钢琴、家具甚至连站一旁的少女,好像都成为背景一样。   
  不过,如果不论喜欢与否,它的确能够给予欣赏者某种感触。   
  「这是充满老师回忆的画吗?」   
  我问一直望着那幅画的老师。   
  老师轻轻点头说:「这是我恩师画的画。已经将近四十年了,那时我还是个大学生,梦想成为一个画家。」   
  然后,老师仿佛回到遥远时光似的,开始述说——   
  他说自己大学时代在制作毕业作品时,他的恩师正在一旁描绘教学用的临摹模板。就在那时候,有一封电报寄给他的恩师。   
  那是一封突如其来的讣闻,捎来恩师体弱多病、喜欢弹琴的心爱孙女去世的消息。   
  恩师撕掉那封电报,不发一语地再次走向画布。   
  「——我现在还无法忘记,真正艺术被创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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