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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演员-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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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墙谷堑依然在,弱吐强吞尽已空”。人类就象蠕虫一样,在一个巨大的器皿里生栖、恋爱、繁殖、撕杀;胜者、败者、荣者、辱者,留下的却只是一堆残墙断壁!
在漫漫时间的流程里,一切都将成为过去,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岁月人生,恰如澹澹斜阳、滚滚流水。一代一代离我们远去,又一代一代向我们走来;而我们,也不会是一个永恒的的座标。我们也将慢慢化作一粒尘砂、一颗水珠,消逝在这片天地淼淼的海洋里。那些曾经爱得轰轰烈烈的有情人;曾经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风流人物;曾经手执巨笔、仰天大笑的贤才文擘们,如今又有谁知道他们以怎样的形态、悬浮于哪粒尘沙、哪颗水珠之间?……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面对先哲的诘问和感叹,千古茫茫又有谁能作答?
“逝者如斯夫”,苍天!“逝者如斯夫”,红颜!
旭日东升。当这颗燃烧了亿万年的大火球,用它的光和热无数次君临大地之后的某一天,又以同样的方式照亮地球的东半球,照亮东半球上的中国,照亮中国大地上的一座城市,照亮这座城市中一个小小花园里的一个少女时,而她正面对太阳,凭吊古今!……
杜鹃长叹一声,踱出朝阳沐浴的“附骥园”。

    九
打开门,杜鹃随手扭燃了墙上的电灯开关。那盏垂挂在斗室中央的小灯,便发出了淡黄色的微光。她对身后的江林说:“进来吧。这儿很简陋。”
这屋子确实简陋。一张床,一个简易的衣柜,一个摆满各种书籍的书架,还有墙上一只旧式的机械挂钟和几张玛利莲.梦露的黑白照片。仅此而已。甚至没有一张桌椅。在抬头的一瞬间,江林几乎呆住了。要不是那只挂钟和名星画报为这古老的屋子添了点现代生活的亮色,他还以为自己飘过了千年的时间遂道,到了佛教圣地的某庵某寺——天荒地老,青灯木鱼,幽幽檀香……。然而,这却是一个少女的憩栖之所呀!忽然,他就觉得眼睛有些潮湿,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激忿。在佯装观察屋子时,他迅速用手背拂了拂眼睛。就在这一刻,他心中蓦地升起一种庄严的责任感。他觉得自己应该让她快乐。不为别的,只为同是生命的“平等”;同是宇宙过客的“伦落人”!
片刻的犹豫之后,江林作出了决择。只见他两步跨到了屋子中间,笑着说:“啊,这屋子不错嘛。让人觉得亲切!如果世界上的建筑物都这么简单的话,那人类可能就单纯多了。哎,杜鹃,你猜我想起了什么?”
杜鹃一时愣住了。江林这出人意料的举动让她感到突然。她尴尬地摇了摇头。
江林仍然笑着说:“它让我想起了刘禹锡的《陋室铭》。虽然简陋,但里面藏龙卧虎!自古以来,多少安邦定国,经天纬地的才俊能人隐迹山泽茅舍,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遇上一位识才爱才的开明君主,而一展抱负。这正如孔子所言:君子居之,何陋之有?”
“但是,我无才无德啊,又如何能与刘禹锡、诸葛亮、扬子云这些贤才隐士们相提并论呢?”
此时,杜鹃已经领悟了江林的用意,也笑着回敬。是啊,两个人的世界,如果没有笑声、没有幽默,会让人觉得难堪、尴尬的。甚至会在两个人之间生出一种难以弥补的隔阂、和怯于相见的陌生。
“你拥有这间屋子,就证明了你的才德呀!‘斯是陋室,唯吾德馨’。这世道,只要有几分姿色、略微读了几天书的女人,就觉得心里烧得难受,都跑到外面追求汽车洋房去了。如果让她们住这样的房子修身养性,还不等于要了她的命!这屋子虽然破点、漏点,但四壁临风,可得天然之趣。只要有一副好心情,就象宋朝诗人戴复古说的:四山便是清凉国,一室可为安乐窝。啊——,如今所缺的不过是谈笑风声的‘鸿儒‘而矣。但是不要紧,现在已经有往来门亭的英俊‘白丁’啦!”江林旋身指四壁,又指一指自己的鼻子。随后,挤眉弄眼笑起来。那德行,活象个笨拙的幺麽小丑。
杜鹃嗔道:“你这人还有幽默感、会笑嘛!以前怎么总见你循规蹈矩的,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你知道同事们都叫你什么?——年青的老头!要知道,人没有幽默感,就象轮胎没有气,会磨损得很快的。”兴奋、激动在杜鹃的心房里跳跃。她曾经朝思暮想的情形终于开始了!但她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注意力,不让它去审味江林的言行。她害怕得到的是失望,是心灵的反感。——给他机会,给他时间吧。她悄悄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操之过急。
“这就是人啊。”江林不卑不亢说:“其实,人这东西是没有多大规律可循的。因为人毕竟是有思想的动物。他会随着环境的变化,随时调整自己。这大概就是人的所谓主观能动性吧。在不同的环境中,人用不同的方式生活,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嘛。”
“呵,人不大,口气不小咧!居然对万谜之谜的人也敢来个‘铲草除根’的解释?”杜鹃不无揶揄的口气恰到好处,既有适度的对抗,也有幽默的鼓励。
“‘道可道,非常道;鸣可鸣,非常鸣’。人活着,多少有些感触,是吧。再说,这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阐述——不过份呀!”江林说着,大大列列往床上一躺,但他马上又跳起来说:“没什么规矩吧?‘入乡随俗’,理当受约束。”
“当然有。”
杜鹃耸了耸肩。脸上又洋溢着那种迷人的微笑。
江林只觉得心里砰的一声,不由自主地一阵激荡,慌忙命令自己避开眼睛。他真害怕自己受不了这么动人的诱惑,在她面前闹出什么洋相来。
这时,墙上那只老挂钟忽然“当当”地响起来,时针指向了七点。
杜鹃看了看墙上的钟,说:“嗯——,本来现在是要做晚饭的,但是没有锅碗瓢盆,怎么办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没有锅碗瓢盆’?不会吧?那你每天……怎么吃的?”江林诧异地看看她,忽又皱起眉头笑道:“我该不是遇着‘喝西北风’,饮琼浆玉露的仙女了吧?”
“那就让我们‘白手起家’呀。象女娲捏人那样,一下一下地来。嗯?”
她一边说,一边拉过床架上的围裙系在腰间。看见江林皱着眉头笑,她也抖了抖纤细的长眉,歪着头,一手托腮,一手掐腰,乜斜着眼睛看他。一个活脱脱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形象,顷刻之间被她塑造得完美无缺。
“呃——,可惜我不会捏碗呐!”江林挠着后脑勺。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
“不用捏!‘面包会有的’,碗也会有的。请跟我来。”杜鹃拽着他的胳膊,绕到床后一幅厚实的棕黄色布帘前用手一撩,朗声说道:“请看:虽然简陋,但是一应俱备!”
嚯!真是别有洞天。江林只觉眼前一亮,原来那块布帘后面是一个不算小的厨房!放眼望去,对面墙上是一扇半人高的木窗。木窗好象刚被人砸破过,用木条钉着。木窗外面是对面人家的一匹高墙。靠近窗边有一张小方桌和两把椅子,旁边还有一只炭炉。在另一面贴墙的地方摆着一个碗柜,里面放着炊具和瓶罐盆碗之类的生活用具。碗柜旁边放着一个支架,上面摆着白菜、辣椒、葱蒜一类的佐料。江林还注意到,在另一面墙角堆放着一些生火的木柴屑和蜂窝煤。面对眼前的一切,江林有些茫然失措:
“那,我该干什么呢?”
“你嘛?——生炉子!那有木屑。”杜鹃指一指墙角那堆砍得很碎的木柴,得意地闪闪眼说:“我嘛——就是掌勺兼‘督军’,专管生杀大权的。你可要小心哟。好啦,现在就让我们‘放下包袱,开动机器’!”说着,她夸张地挥了一下手,那神情俨然叱咤风云、千军万马的统帅。随后她咯咯地笑起来。——这种游戏真让人开心,亦庄亦谐、妙趣横生!
“喳!”江林忽然后退一步,一边点头哈腰,双手交相拍打、连甩他的“马蹄袖”,一边单膝微曲,说:“太后吉祥!请太后吩咐。”惹得杜鹃又一阵疯笑。
然而,得到了行动的命令,江林却如盲人瞎马,不知何往。长了这么大,他只会吃饭,还从来没有尝试过做饭。每次回家,妈妈总是早早地端上一桌丰盛的饭菜。他连进厨房帮着端饭的机会都很少。——妈妈!一想起这些,他就替她感到不值。她将丈夫和儿子照顾得无微不至,让他们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老爷、少爷生活。而她自己呢,得到了什么?连一个女人最渴望得到,最应该得到的东西都没有……
“怎么,还愣着干嘛?”杜鹃见他站着没动,又催促一声。
“噢,尊命!”江林耸耸肩,忙动起手来。
毕竟是学过逻辑推理的人,他略加思索,就追本溯源,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想要点燃煤炭,首先必须将木柴点燃;想点燃木柴,肯定要用引火的东西呀。这样,他找到了一些废纸和木柴花。接下来……哎呀,真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但见浓烟滚滚、弥漫了屋子;手忙脚乱、破坏了风度。咳嗽、眼泪、鼻涕……整整延续了十五分钟。江林的眼睛揉得象乱桃子,脸上更是狼狈不堪,比小孩子过“家家”弄得还精彩。起先满面“尘土”还斑驳陆离,呈不规则运动;后来经汗水一淘,再被手一“糊撸”,便昏天黑地、沆瀣一气了。分不清哪是西山的煤炭,哪是南山的木炭。值得欣慰的是,炉子到底还是着了!看着炉中一点点跳跃的火苗,江林长出口气,站起身来。
这时,杜鹃从外面洗了白菜回来,一抬头看见他这副尊容,顿时翻天覆地的大笑起来。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江林莫明其妙,问:“笑什么?神经病!”杜鹃掏出块手绢给他,指指他的脸,做个怪相,又大笑不止。江林狐疑地捏着手绢在脸上抹了一把,那手绢立刻发生了“质变”,成了黑乎乎一块“抹布”!他掂着那“抹布”说:“看样子,我应该把它送到革命英雄纪念馆去阵列起来才是。”
杜鹃笑说:“嗯,颇有同感。”
于是两人又笑。杜鹃笑着将一条毛巾丢给他说:“赶快去洗一下吧。再过一会儿,恐怕连人也要进博物院了。”
江林接了毛巾,一边往屋外走,心里一边想着自己的言行举止。觉得——也并非不和谐呀!于是,感到胆子又壮了不少。
江林回到屋里时,炭炉中已经能看见赤红色的炭火了。杜鹃在炉上放一只铁锅,随后,在旁边一个木桶里舀一瓢水将锅洗涮一遍,重新放上去。很快,炉火上炙,铁锅里残存的水渍就吱吱地冒着热气、冒着汽泡被蒸发殆尽。接着,杜鹃又拿起一只瓶子,拔掉瓶塞将瓶身向锅里倾斜。立刻,粘稠的香油象麦芽糖稀一样,从瓶口里滑泻而出。她用香油沿着锅心画了一道圈,只见那些粗细不匀的油迹,一道道滑入锅底,冒起了青烟。忽听“铮”的一声,瓶口划过锅沿,油瓶口上多余的油滴被蹭进了锅里。放下油瓶,她又抄起早已切碎洗好的卷心白菜倒进去,咝咝的声音顿时象一支快乐的进行曲,响彻了整个屋子。她用锅铲搅拌一会儿,放入一勺盐和些许酱油。然后在旁边那个支架上“扑扑”几刀剁一根大蒜丢进去。接着,生姜、鸡精、辣椒之类的调味品一 一放入锅中。最后,她又用锅铲来回搅拌一通,将铺散的白菜拢成一个堆,盖上锅盖。
江林坐在旁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利索娴熟的厨艺,真让他有些目不暇接。就那么三下五除二,便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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