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宠皇后(螽斯羽)-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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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以前觉得你像她,今后怕是看着她像你了。”
滔滔整个人被他紧紧抱着,一动不敢动,唯恐逗起他的气来,也无瑕思索他说的“她”是谁,只通身僵硬杵在当地。
许久,皇上微微低头认真看着她的眉眼,仿佛要将她每根毛发都记在心中一样。他轻叹一声,向她额上轻轻一亲,旋即松开手臂,道,“十三是个好孩子,你跟着他总不会受委屈。”说罢也不多做停留,打量几眼地上的箱子盒子,眉目一沉便转身离去。
她虽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却泛起一丝淡淡的哀愁,如同六月里常喝的莲子茶,荡着浅浅的苦涩,静静在窗阴下坐了一会子,才强撑着唤人将箱子理好。
……………………………………
天尚黑着,隐约可见一两颗星子,东方模模糊糊透出一片青白,坤宁殿已是进进出出,分外忙碌。各宫娘子,瑜柔,并李氏,都齐齐在滔滔殿内站着。
她身着大红吉服,戴凤冠披霞帔,正恭恭敬敬听候皇上和皇后教导。
皇上换上窄袍,戴着紫金冠,将手背在身后,清清喉咙,向她嘱咐道,“敬之、戒之。夙夜无违舅姑之命。”说罢便不再开口,目光清亮,微笑看着她。
诸人都有心瞧着,且看皇上和滔滔现今是个什么情形,却不想他如此冷静,滔滔也像没事人一般,因此个个都是纳罕,莫非素日竟是会错了意?
皇后紧接着替她理一理凤冠霞帔,说道,“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尔闺门之礼。”她膝下并无子女,将滔滔养了这么多年,一朝出嫁,心中也着实舍不得。
滔滔忙躬身领了帝后教导,一时王府的礼官送进大雁来请上车闱,她才与众人依依作别,同李氏一起上车,迤逦出了东华门。
这桩婚事传到东京城的百姓耳中,那便成了一桩美谈。因她二人身份特殊,所以众人皆言,这是,“天子娶妇,皇后嫁女。”
且本朝尚未有公主出嫁,滔滔虽是郡主,但总归是从皇宫出嫁,用的又是半付公主的仪仗,故而从东华门外到汝南王府这一路,都被看热闹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
不多时到了汝南王府,依例要拜姑舅,侍奉公婆用茶。大堂里已是熙熙攘攘站了许多人,都等着一睹新娘子的芳姿。
十三家里人丁兴旺,汝南王并王妃端坐堂前,左侧是他的三房侍妾并五个未出阁的女儿,右边是十六个年岁稍长的儿子并六个还未留头的小儿子,再加上丫鬟小厮,礼官婆子,那大堂虽大,竟也是再无落脚之地。
人多了便热闹起来,在诸人的起哄声中,十三俊脸通红,用喜秤将滔滔盖头挑开。她双眸含了一丝羞怯,水汪汪泛着光泽似凤冠上的珍珠一般,盖头遮得久了,双颊红光潋滟,两片樱唇红嘟嘟似半开的花骨朵,十三不由看得痴了。
自从十三回王府后,她二人约有两个多月未见。滔滔从未见过十三穿这样鲜艳的红色,见这喜袍衬得他身姿挺拔,眉目英俊,一时也是呼吸急促,定定望着他双眸,移不开目光。
他二人有些时日未见,已是相思满溢,乍一相见,竟忘了周遭全是人,接下来还有仪式未完,只管含情脉脉看着对方,愣在当地。
“哟,新娘子这么好看,看样子十三哥是想直接入洞房呀!”
“哈哈哈哈”,浑厚的、清脆的、娇俏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汹涌传来,十三和滔滔这才惊觉失态,立时收回目光,羞红了脸,转身向汝南王和王妃走去。
汝南王是皇上的堂兄,今年四十五岁,掌管宗正寺,生的威严稳重。王妃与王爷同岁,显见的素日保养合宜,面上并不见多少岁月痕迹,反而更添了许多端庄进去,看样子,她年轻时也是美人胚子。
滔滔见他二人行动间与十三并无多亲密,反而带着淡淡的疏离,情知是因他自小便在宫中长大,且并非王妃所出的缘故,心下不觉泛上一丝心疼。反倒是左侧女眷中一个年岁比王爷稍小,看上去眉眼与十三十分相似的妇人,眼中泪光闪闪,热切地盯着他。她心中明白,想必这便是十三娘亲了。
来不及多想,她捧了茶恭恭敬敬递给王爷,又伺候他漱过口,再依例侍奉王妃。王妃漱过口,满面堆笑,握了滔滔的手放在手中轻轻一拍,又通身将她一打量,笑着对十三说,“好一个齐整孩子,怨不得咱们十三心心念念地忘不了,别人家女儿连看都不肯看。”
滔滔听这话说得奇怪,心想莫非十三还相过别的姑娘?她素日虽顽劣,到底是宫里长大的,规矩本就齐全,听王妃如此说,忙陪着笑答应。
待行完“结发”礼,“合卺”礼,闹闹腾腾直到酉时,好容易熬到“灭烛”,众人才退去。滔滔只觉得头似有千斤重,脖子也快要被压断了,凤冠一摘,便摊手摊脚扑在床上,将头埋在锦被中,嘟囔着,“好累好累,我不要动了。”
十三好笑地看她一眼,自顾命人打水进来,替她换好寝衣,又亲自替她洗去脂粉。待这一套收拾好,,将她拦腰抱在怀里,向梳妆台走去。
滔滔只管抱着他脖子,侧头看他英俊的面容,剑眉星目,高鼻薄唇,胸口被满满的欢喜堵得发胀,许久才回过神凑上去亲亲他下巴。
十三看她眼神痴痴的,不由一笑,低头亲亲她小嘴儿,问道,“高兴吗?”
“高兴!总觉得不是真的。”
“傻瓜!”
十三一样一样将她的珠钗、耳坠、手镯取下来,拿了犀角梳子轻轻替她将发丝篦通,动作轻柔的仿佛她是一件极其贵重的珍宝一般。
滔滔只端坐着任由他伺候,十三透过铜镜看她未施脂粉的小脸儿白皙柔滑,一头青丝披在肩头,衬得她皮肤越发显得吹弹可破,不由目光愈发暧昧缠绵,与她目光炽热交缠,俯身下去在她圆润的耳珠上一亲,“我的滔滔是最美的。”旋即含了她的唇,辗转缠绵。
忽觉身子一沉,已是被十三压在床榻上,她忽然想起尚寝娘子和李氏教她的事,给她看的那些个羞人的画儿和欢喜佛来,窘得抓住他的衣襟,紧紧闭了眼,感受他的唇舌肆虐。
正被他吻得头脑发晕,通身火热,滔滔忽觉身上一轻,十三已拿了一床绣被将她严严实实裹好,自己另取一床钻进去,向她额上一亲,道,“今天起的早,恐怕已是累了吧?早些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因十三是皇上养子,被称作“官家儿”,
滔滔是皇后养女,被称作“皇后女”,
所以他们的婚事被百姓们叫做“天子娶妇,皇后嫁女。”
这个妇是指儿媳妇。
PS:作者发现皇上转身离去技能max
☆、第六十一章 王府(一)
滔滔被撩拨得气喘吁吁,一颗心怦怦直跳,正是欲罢不能时,看十三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阖目而眠,睫毛却不停颤啊颤。
她不由心中纳罕,撑起半边身子诧异地瞧着他,伸出涂着嫣红蔻丹的指尖摸摸他的长睫毛,凑到耳边说道,“你今日怎么这样正经?”
她呵气如兰,热热喷在十三耳根脖颈间,他只是闭着眼不肯睁开,耳廓却渐渐红上来,通红通红似煮熟的虾米,俊脸也浮上几丝可疑的红晕,许久才将她手握住,放在唇边轻啄,断断续续说道,“明日还要早起,早些睡吧。”仍是不肯侧头看她。
滔滔越发纳闷儿,这还是那个背着人便化身为狼,动手动脚又动嘴的赵十三嘛?她忽然想到一事,不由笑得花枝乱颤,掀开锦被钻进他被窝,趴在他身上使劲咬一口他下巴,道,“你不会!”
青丝散下来,轻轻扫在他腮边,脖颈间,那种酥酥麻麻传到人心里。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散出来,痒痒地拂过鼻端。十三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看趴在自己胸口,从小爱到大的人儿满面戏谑瞧着自己,一双妙目水灵灵俏生生,似飘了花瓣的清潭。
“为了你,我连通房丫头都没要!你反倒来取笑我,没良心的小东西。”十三恨恨地诅咒道,抬手将她头扣下来,攫住那嘟嘟的红唇,肆意蹂|躏,直吻的她软成一滩春水,柔弱无骨趴在身上,越显得媚眼如丝,娇艳欲滴。
十三双眸一黯,翻身将她困在身下,一面亲一面解她小衣。滔滔口干舌燥推在他胸前,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不会吗?”
薄唇手指所过之处,似燃起火焰,十三埋头轻啄,哑声道,“我可以学!”他终是笨拙,许久只是解不开带子,一烦躁,只听“刺啦刺啦”几声,帐外扔出来几件被撕毁的寝衣。
“不要。”肌肤赤|裸相对的触感让滔滔些微有点恐惧,娇娇软软推着伏在身上肆虐的十三。
“迟了!”十三低头忙碌,一如既往霸道而简洁的拒绝。
声音渐渐低下去,只剩下粗粗浅浅的喘息声,一对喜庆的雕花红烛轻轻摇曳,映亮这满室旖旎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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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南王府占地并不十分广阔,若不是廊檐上设着瓦兽及鸱吻,几乎与周边宅子难以区分。府内倒是修葺得错落有致。亭台楼阁,假山清流应有尽有,还有两个别致园子,栽植着奇花异草,这在寸土寸金的东京城已是非常难得了。
宗室子弟年过十五后,按国朝规定,都要移去朝廷给各世系建造的宫宅去居住。譬如十三所属的汝南王这一系,论理是要去睦亲宅。但十三身份特殊,是皇上养子,故皇上开恩,赐给他芳林园近处的一块地,许他自立门户,同十一和老七一样。
因十三和滔滔婚事办得急,新宅子还未完全建好,所以他们只得带着丫头小厮们在王府暂住,待收拾齐全了再挪过去。
平日里赶上上朝的日子,一般都是月亮尚斜挂在天上时,十三已轻手轻脚起床,出外室唤人伺候盥洗,早早的赶去宫里。王府人多,滔滔也不好偷懒,天亮得差不多也就起来了,周而复始,不觉间三个月已过去。
在皇宫时,御膳房的御厨都是从各地选拔上来的,每日里变着法儿做了山珍海味来孝敬,养的滔滔嘴刁得很。王府早膳清淡,不过两样细粥,八碟小菜,外加一盏燕窝,这日许是又累又饿,她竟然就着一碟子糟鹅掌津津有味连用了两碗粥,一盏燕窝,直看得伺候得知画和木荷瞠目结舌。
想着王妃一早便打发人来叫,她用完膳急急漱过口,便命木荷取了大氅来,抱着小手炉出了门。眼看着年关将近,天气也一日日冷起来,院子里除了松柏还绿着,其余草木早就光秃秃一片,只剩下树枝在寒风中瑟瑟颤抖。
王妃上身穿着茜色宝相纹夹棉袄,下着石青色刻丝夹棉裙,头上簪了几件素净珠翠,看上去随意又不失端庄,正躬身翻看贵妃榻上几件冬天的衣裳。
她见滔滔进来,忙上前来握了她的手,笑道,“这一路虽不远,总会着些凉气,先烤一烤。”滔滔走得急,倒不觉得冷,仍是听话的将手笼在炭火上,好奇看着那堆衣服,问道,“娘,您这是在做什么?”
王妃捶了捶腰,向小几旁落座,喝了口茶,道,“我看着你自从嫁过来,身量又长高一些,比先时也胖了,赶着叫人替你做了几件衣服,你且先替换着。料子虽不如你在宫里时常穿的,在东京城里也算是体面的。”
说着将手中天青釉的小茶盏一放,亲自拿了一件妃色玉凤衔铃花纹的袄,在滔滔身上一比量,笑道,“果然跟我想的差不多,这颜色俏丽,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