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是非多-第2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色越来越暗,一些细小的东西钻进了人们的脖子,打在人们的脸上,凉凉的,疼疼的,刺人肌骨。哦,下雪了!
风越来越大!浪越来越高!船颠簸得越来越厉害!水面上卷起的波浪甚至超过了船舷!水不断地从船舷上卷进来……“进水了!进水了!”有人吓得惊叫。“那是卷进来的!抓住船舷,坐稳了!”杨思来坚定地说,“大家不用害怕!这条船崭新、坚固、耐用,经得起风浪。大家放心好了!”他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一点也不放心:难道今天我们真的在劫难逃吗?!然而,一船人的身家性命全把握在他的手里,杨思来想,我绝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恐惧来……平常一个多小时的航程,现在走了两个小时了,估计也就是走了一半!现在,他们正处于玉泉水库的中央,最深的地方在十米以上。
第9章 泰坦尼克
风越来越大,不断有水卷进船舱。
“思成,先把我的东西扔进水库!”杨思来交代着。
“扔……扔东西干吗?”杨思宝说,“咳——咳——咳——那……太可惜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杨思成没有回答,他想:要扔也得先扔我的,思来孩子多,没有了年货可怎么行!杨思成跳下船舱,只听“哗啦”一声,他的大棉鞋踩进了水里,紧接着冰冷的水灌进了他的大棉鞋,脚面冰冷透顶——水面已经超过脚腕。
“不好,船舱里进水了!”这一句话仿佛一颗炸弹,炸醒了沉默的人们。
“这可怎么办?”
“老天爷,崭新的船……”
“呜呜——”有人竟然禁不住哭出了声。“哭什么!”杨思成一声大吼,“想活命的快想办法向外舀水!”杨思成一边向外扔着自己的东西,一边督促着大家从船舱里向外舀水。
大家七手八脚,有用帽子的,有用鞋子的,有用手捧的……一片忙乱!船舱里的水少了下来,危险仿佛已经过去了,人们长长地喘出了一口气。
“思来,我们不能再往西走了!”杨思成说。“为什么?”
“再继续向西,走得太慢,你体力不支,我们这只船恐怕也不行了!”
“你说怎么办?”
杨思成说,“我们向东划!顺风顺水,就不会有危险了!”
“好!好!”杨思来点头称是。
可是,大家坚决不同意,一个个吵嚷着:“别回头了!都走了一多半路了!”
“好牛还不吃回头草呢!”
“快划!快划!再坚持一会就到家了!”“没问题,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别说这几级的风了!”“杨思来,我们还是早点回家抱老婆去吧!”
……这样的调皮话也已经没有人随着调笑了——思家心切的人们哪个不恋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航船继续西行。
可是,船舱里的水很快又多了起来,大家向外舀水仿佛也不起作用了。
“思成,怎么办?”杨思来问。
“先把个人的东西全部丢进水库!”杨思成斩钉截铁。
“不,不!”杨思宝有三袋烟碳,他声嘶力竭地说,“思来,思成,咳……咳……你俩再想想别的办法,不能丢东西,不能丢啊!”
“是啊,买点东西不容易!”不少人随声附和。“命重要还是东西重要?”思成说,“快丢!”“不能丢!”
“不是你家的东西你不心疼!”
“谁说的?……”杨思成说,“我的东西早已经扔了!要扔,也是先扔我和思来家的东西!”他一边说,一边把杨思来家的两大包东西仍进了水里。可是,大家还是迟迟不动。
大家坐在船舷上,伸手就可以摸到那冰冷的水,浪花不断地打在人身上,卷进船舱,船里的水越来越多了。
“不好,快把东西丢进水库!”杨思来说,“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不,不能丢东西!”有人呆在那里还在声嘶力竭。
“大家的命重要!”
“可是,没有了东西,回家怎么过年?怎么和老婆孩子一大家子人交代?”
“是啊,用了不疼,扔了疼!”
“扔,快扔,再不扔就来不及了!”……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惊险出现了!小船在巨浪的颠簸下,一些缝隙裂开了,水“咕都都”地向船舱里涌进来!
很多人被面前的情况吓呆了,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扔货物也已经晚了!
一块细长的木块在波浪的冲击下终于掉落下来,水很快就漾满了舱!大家惊慌失措,“救命啊——救命啊——”歇斯底里的呼救声随风飘向东岸……狂风怒号,巨浪滔天!小船,小船上的货物、人们,都看不到了,只看到滔天巨浪在汹涌澎湃!
风小了下来,但雪却越下越大。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撒向大地,撒向水面。天似乎也明亮了许多。船上共有十二个人,个个年轻力壮,还有几个人水上本领了得,是公认的弄潮好手。然而,现在不是夏天,而是数九天寒,水温已近零度;他们个个穿着棉袄、棉裤,水一浸,裹在身上,身手舒展不得。大多数人在原地挣扎了一会儿,便沉没到水底了。杨思成在船只下沉的那一刹那,脱掉了身上的棉袄棉裤,赤条条的跳进了冰冷的水里。胳膊岭深入水库,离岭头还有一里多路吧,我说什么也能游得过去!
我不能死,我还没有享受完这幸福甜蜜的生活呢!知道吗,闻名遐迩的美人孔香甜就是俺老婆呢!不远处是杨思来赤条条的身影!
“思来……你……还行吗?”
“行……就是……太……太冷了!”“坚持……坚持!我们……不能死!”
“是……不能……死!”
“思来……今天,我们……被人……算计了!”“是……我……明白……他的……目标是……我们两个,可惜……这十个……兄弟爷们!”……慢慢地,他们的嘴唇僵硬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们的手脚麻木了,僵硬了。
他们的神志模糊了!
杨思成似乎已经能够很清楚地看到胳膊岭上那一块块的巨石,似乎已经能够感到水底的淤泥磨到了他的肚皮……可是他再也没有办法站起来了!……
第10章 望眼欲穿
太阳已经偏西,爹爹还没有回来。
平子领着弟弟妹妹一起到水库边迎爹爹。
“哗——哗——”波浪不断地冲击着堤岸,一阵阵冷风从水库上吹来,刺人肌肤,小雪、小文冻得打起了哆嗦。
“哥,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小雪着急了,“你不是说爹下午就回来吗?”
“快了!快了!”
可是,广阔的水面上哪有一条小船的影子?等啊,等啊,等得天黑了,等得弟弟妹妹哈欠连连。
“爹爹马上就回来了!”平子说,“我们先回家吃饭吧,要不,会感冒的!”
“不,我不回家!”小雪把头摇得像波浪鼓,“我要等着扎红头绳呢!”
天黑了。起风了。要下雪了。孩子们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水库边。
天已经很晚了。门外,凛冽的西北风“呜呜”地吹着。杨思成还没有回来。
小文已经睡着了。小雪也久等不及,躺在床上撅着嘴睡了,眼角上还夹着一滴泪水,时而,小雪在睡梦中发出一阵甜甜的笑声,她一定是梦到自己的羊角小辫上用红头绳扎起了漂亮的蝴蝶结……
平子守着弟弟妹妹,坐在床沿上瞌头打盹。昏暗的煤油灯下,孔香甜正聚精会神地纳着鞋底。
“哧——”“哧——”……她胳膊一伸,梅花针带着长长的丝线从厚厚的鞋底中穿过,那声音仿佛动听的音乐,那动作仿佛优美的舞蹈……一不小心,梅花针竟然扎到了手。
香甜皱皱眉,用唇吮一吮,又继续飞针走线,仿佛那抽动的针线可以驱走内心的焦虑……
香甜正在提心吊胆、忐忑不安!这老天,去的时候丝风没有,该回来了为什么要刮起西北风?这兄弟俩可要遭罪了!……哎呀,天这么晚了,不会有什么事吧!“我呸呸呸——”香甜想,怎么可能呢,两个男劳力,整天在风浪中出入,谁出事,他们俩也不会出事!我杞人忧天什么呀!
孩子们都睡了。香甜给三个孩子盖了盖被子,又开始了她的穿针引线……
天已经半夜了吧,这两个活宝怎么还不回来?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香甜的心里好像有一把火,熊熊的火苗烧灼着她的心,让她坐立难安。临走的时候我交代你要早点回来的,你怎么不听话?你可知道我在家里等你吗?孩子等你也等得心焦啊!你这个大坏蛋!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哎,你不在的日子真的好难熬啊……
这半夜的等待,仿佛过了一千年!
朦胧间,香甜忽然感到一股冷风钻进门来,杨思成赤身裸体地站在她的面前。
“憨巴,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孔香甜害羞地捂上了脸,脸上不禁升起一朵红云,她想起早上临走的时候,思成的动作和情话,
“你不冷吗?快去穿衣服!”可是思成还是没有动,让人感到他是那样的虚无飘渺。
“甜甜——甜甜——我的甜甜——”杨思成伸出手来,香甜赶忙去接,可是怎么也抓不到。
“思成——思成——”孔香甜忽然感到头顶一阵灼痛!她激灵灵一下子醒了过来:原来那是她伏在桌子上做的一个梦!头发被油灯烧掉了一绺。
不好!出事了!孔香甜心急如焚,睡意全无,慌忙穿上大袄,冲出了小院。
“嫂子,大哥回来了吗?”孔香甜跑到天生家,伏在窗前慌慌张张地问。
“还没有呢!”天生娘“佘赛花”说,“平子的爹也没有回来吧?”
“是啊,我心里堵得慌,咱们一起到水库边看看吧!”
“好,你等等!天生,天生!……”她把大儿子天生叫醒了,好歹也是个男人,否则怎么走这种黑路?
不一会儿,香甜、佘赛花、天生三个人一起向水库边走去。香甜提着一只马灯,在黑黑的路上走着。天生拿着一只手电,天很黑,再亮的手电也只能照到十多米。
天上下起了雪,纷纷扬扬。
“这两个人,真是,还是小孩子吗?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回头好好修理修理他们!”“佘赛花“嘴里不断地嘟囔着……隐隐约约中仿佛听到人的叫喊声。
“天生,你听到有人喊了吗?”香甜说。
“没有!”
“没有什么声音,你听错了吧!”“佘赛花”接连打了几个哈欠,“哦,好冷!我看我们还是回家吧!等明天他们两个回来了再找他们算帐!”
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办法啊。香甜也只好回家了。
杨平家的灯光一直亮着,香甜一直坐在板凳上等啊等,等思成回家——她相信:思成马上就要回来了!他从没有在外面过夜的习惯!哪怕等上一夜,等上千年,她也要等下去!
孔香甜一夜没有睡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闭眼,她就会看到杨思成赤身裸体地向她走来……
“思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你可知道我等你等得好心焦啊……”
香甜不敢闭上眼,也无法静静地坐在那儿;一整夜,她就那么在屋子里魂不守舍地踱来踱去,仿佛一只囚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又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那心中的焦急和不安就像一把无形的刀子,在时时割着她的心,她的心在隐隐地流血。
第11章 生离死别
雪,还在簌簌地下着,越下越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忽然从街上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和人们叽叽咕咕的说话声。香甜的心里豁然开朗,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她兴奋地敞开门——哦,不是思成!原来是杨士举爷爷和几个人正从她家门口经过!香甜失望极了。
“爷爷,你也赶集去了吗?”
“是啊,”杨士举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赶集去来。”
“怎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