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的窃贼-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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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我也不太清楚,孩子。”
雷基站起来,今天早晨他显得很烦躁。
“不是——重要东西吗?没有什么——文件或者类似的东西?”
“跟您说实话吧,雷基,我不能告诉你。”
“要保密,对吗?我懂了。”
雷基上楼去,在楼梯半当中皱着眉停了一下,然后继续上楼敲了敲他母亲的
房门,她的声音招他进来。
朱丽娅夫人坐在床上,在一只信封背面涂写着数字。
“早上好,宝贝。”她抬起头来,严厉地说:“雷基,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不过昨天晚上发生了一起盗窃。”
“一起盗窃?什么东西被偷了?”
“哦,不知道,这是高级机密,有个古怪的私家侦探在楼下问每个人问题。”
“多么不寻常!”
“真叫人不舒服,”雷基慢慢地说,“呆在别人家里发生这种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那时候我们都上床去了。小心,妈妈,您把托盘弄掉了。”
他抢救住那个早餐托盘,放在窗边的一张桌子上。
“是钱丢了吗?”
“我说过了我不知道。”
朱丽娅夫人慢慢说:
“是说那个侦探问每个人问题?”
“是这样。”
“昨天晚上他们在哪儿?出这种事情时候他们在哪儿?”
“可能吧,嗯,我告诉不了他什么东西。我直接上床去睡了再没有起来。”
朱丽娅夫人没有回答。
“我说妈妈,您不能给我一点钱吗?我已经一文不名了。”
“不行。”他妈妈坚决地回答,“我自己透支也很厉害,我不知道你爸爸听
到会说什么。”
乔治爵士在门上敲了一下进来了。
“啊,你在这儿,雷基。你下去到图书室去好吗?赫邱里·波洛先生要见
你。”
波洛刚刚结束和咄咄逼人的麦卡塔太太的会见。
几个简短的问题显示出麦卡塔太太刚十一点就上床了,而且没有听见或者看
见任何有帮助的东西。
波洛轻松地把话题从窃案转到其他私人事务上。他自己对梅菲尔德勋爵极为
钦佩。作为普通公众的一员他感到梅菲尔德勋爵是一个真正的伟人。当然,麦卡
塔太太,知道得多,会有比他更好得多的判断。
“梅菲尔德勋爵有头脑,”麦卡塔太太认可,“他完全是自己开辟出事业来
的。他没有继承任何势力。可能他缺少一点想像力。这一点我发现男人都可悲地
相像。他们没有女人想像力宽广。女人,波洛先生,十年之后将是政府中最重要
的力量。”
波洛说他完全相信。
他把话题转到范德林太太。他曾听到暗示,她和梅菲尔德勋爵是很近的朋
友,这是真的吗?
“根本不是。告诉你实话,在这儿见到她我很惊奇,确实非常惊奇。”
波洛请麦卡塔太太谈谈对范德林太太的意见,立刻得到了。
“一个完全没用的女人。波洛先生,那种让你对自己的性别失望的女人!寄
生虫,彻头彻尾的寄生虫。”
“男人喜欢她吧?”
“男人!”麦卡塔太太轻蔑地吐出这个词,“男人总是被那些非常表面的好
看外表骗倒。眼下的那个男孩,雷基·卡林顿,每次她和他说话都要脸红,为了
让她注意,他荒唐地大拍马屁。她对他也同样愚蠢地奉承。赞扬他的桥牌——实
在是打得不太好。”
“他牌玩得不好?”
“昨晚他什么错都犯过了。”
“朱丽娅夫人牌打得不错吧,是吗?”
“在我看来有点太好了。”麦卡塔太太说,“这就像是她的职业,她打牌从
早上,到中午,到晚上。”
“赌注高吗?”
“是,相当高。比我愿打的高得多。确实我不认为这么做妥当。”
“她玩牌赚了不少钱吧?”
麦卡塔太太嗤之以鼻。
“她指望靠那个还她的债来着。但是听说最近她一直走运。昨晚上她看起来
心神不定。赌博的恶魔,波洛先生,只比酗酒的恶魔差一点点。如果我能用我的
方式扫清国家……”
波洛被迫洗耳恭听了一长段关于净化国家道德的宏论。然后他巧妙地结束了
谈话,请来了雷基·卡林顿。
年轻人走进房间时,波洛已对他形成了判断:软弱的嘴掩藏在还算动人的笑
容之下,没有决断力的下巴,看着远处的眼睛,有些窄的头。他想他熟识雷基·
卡林顿的这种类型。
“雷基·卡林顿?”
“是,我能为您做什么吗?”
“只要告诉我您昨晚的情况。”
“哦,让我想想,我们玩了桥牌——在起居室,然后我上床了。”
“那是什么时候?”
“刚过十一点。我想盗窃发生在那以后吧?”
“是,在那以后。您没听见或看见什么吗?”
“恐怕没有,我直接上床去了,我睡得相当熟。”
“您从起居室出来直接去了卧室,呆在那儿一直到早上?”
“不错。”
“奇怪。”
雷基尖锐地反问:
“您是什么意思,奇怪?”
“您没有,比如说,听见一声尖叫?”
“没有,我没听见。”
“啊,非常奇怪。”
“听着,我不懂您什么意思。”
“您也许,有轻微的耳聋。”
“当然没有。”
波洛的嘴唇动了动,大概他又在第三次说“奇怪”。然后他说:
“好吧,谢谢您,卡林顿先生,没事了。”
雷基起来犹疑不决地站着。
“你知道,”他说,“现在您提醒了我了,我相信我是听到过什么东西。”
“啊,您听到什么东西?”
“是,但您知道我在读一本书——实际上是一本侦探小说——我——嗯,我
没有真的听进去。”
“啊,”波洛说,“一个最令人满意的答复。”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雷基仍在踌躇,然后他转身慢慢地走向门去。在门边他站住问道:
“我说,什么东西被盗了?”
“很有价值的东西,卡林顿先生,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哦。”雷基茫然地说。
他出去了。
波洛点点头。
“这吻合,”他喃喃地说,“这非常吻合。”
他按了一下铃,客气地询问范德林太太是否已经起来了。
7
范德林太太翩然走进房间,光彩照人,她身穿一件剪裁合体的赤褐色运动套
装,映衬着她头发的温暖光芒。她走向一把椅子坐下,对着面前的小个子迷人地
微笑。
有一刻某种东西从那微笑中透了出来,它像是胜利,又像是嘲弄,稍纵即
逝,但确实有某种东西,波洛对猜测它感到有趣。
“盗窃案?昨天晚上?真可怕!哦不,我没听到一点动静。警察怎么说?他
们不能干点什么吗?”
又一次,只有一秒钟,那嘲弄出现在她眼睛里。
赫邱里·波洛寻思:
“你是明摆着不怕警察了,好女士,你很清楚不会去报警。”
还有那跟着的——是什么?
他镇静地说:
“您理解,夫人,这种事需要小心从事。”
“哦,自然,波——波洛先生——对吗?——我决不会想到去吐露一个字,
我是那么崇拜亲爱的梅菲尔德勋爵,不会做任何事引起他一点小小的烦恼。”
她交叉起双膝,一只高度抛光的褐色皮拖鞋摇摇荡荡挂在穿着缎袜的脚尖。
她含笑,一种暖意逼人的笑容,带着完美的健康和深深的心满意足。
“告诉我有什么我能做的事吗?”
“多谢您,夫人,您昨天晚上在起居室里玩牌了吗?”
“是的。”
“我想接着所有的女士都上床了?”
“不错。”
“但是有人回来过取一本书,那是您吧,对吗?范德林太太?”
“我是头一个回来的——是的。”
“您是什么意思——头一个?”波洛警觉地问。
“我立刻就回来了。”范德林太太解释说,“然后我上楼按铃叫我的女仆。
她过了很久没来,我又按了一遍铃,然后我出去到平台上。我听见她的声音,我
叫她,她梳完我的头发我打发她走了,她处在一种神经不安的状态,弄断了我一
两次头发,就在我让她走的时候,我看见朱丽娅夫人上楼来,她告诉我她刚才下
去也是取一本书,古怪,不是吗?”
范德林太太说完笑起来,一个大大的,像猫一样的笑容。赫邱里·波洛心想
范德林太太一定不喜欢朱丽娅夫人。
“像您说的那样,夫人,告诉我,您听见您的女仆尖叫了吗?”
“哦,听见了,我听见那声音来着。”
“您问过她了吗?”
“是,她告诉我她以为她看见了一个飘浮的白衣人——真是胡扯!”
“朱丽娅夫人昨天晚上穿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