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之时-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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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穆利特!噢,不,月夜夕雾!”迹部情绪激动得有点儿语无伦次,“当年那帮傻瓜有一句话倒是真的说对了!你真是个魔鬼!!!”
“本大爷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是什么颜色的!!”
夕雾低头不语,用沉默对抗着迹部如狂风骤雨般的怒吼。直到迹部终于累了,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时,夕雾才慢慢的抬起头坚定的问道,“你到底帮不帮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做这件事?!我情愿什么也不知道的好……”
迹部的声音显得如此的虚弱。
视线越过迹部的肩头,夕雾远远的遥望着天空的尽头。房间里除了彼此浅浅的呼吸声出奇的安静,这景象就像是两个人心情平和的在一起眺望远方的景色一般。
“因为……因为我相信你,而且……我觉得你迹部是一个足够强大的人。”
夕雾说得很慢,但是每一个字却都像钢针一样扎得迹部鲜血直流。
她都这样说了,自己怎么能不帮她!她说她害怕面对那些人的眼泪,不敢正视她自己的残忍,那对他呢?!她就能狠得下心来对他,还要逼着他亲口答应并帮她完成这样残酷的决定?!难道仅仅因为觉得他足够强大,强大到听不到心在滴血、灵魂在哭泣的声音?!夕雾,你对我真的好残忍!
“好……我答应你!!!”
迹部几乎是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冲出门去。
“砰!”
听着被关门震的山响的玻璃的嗡嗡声,夕雾下意识的抱紧了双膝。
“对不起……迹部……”
第一百章
清次发疯似的奔到海边,用尽全力的向着远方嘶吼着。每一声都是那样的撕心裂肺,这悲怆的声音顺着海风飘的好远好远,像是想要换回远去的亲人。可是理智却又在一遍一遍的告诉着他,她是不可能听到的。把那封绝情地信紧紧地按着胸前,清次跪在岸边痛哭的几近失声。
远处的司机于心不忍,向着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迹部询问道,“不去劝一劝吗,少爷?”
迹部冷冷一哼,咬着牙说道,“她自己都不心疼!本大爷心疼个什么劲!?”
说罢转身坐进了车里。
“开车,走!”
他没有时间在这里怜悯他人,因为又有谁来怜悯他!
清次不知道迹部的离去,依然在不停的呼唤着。他就像是将要死去般的痛苦,只有用泪水和呐喊减轻心中的压抑和悲愤。夕雾走了,在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情况下,跟着海顿。穆利特悄悄的离开了日本,只给他留下了一封早已写好由迹部转交给他的信。
在信中有这样的一段内容:
“……清次,我亲爱的哥哥。请你不要为我的离开而悲伤,因为我不配。不论你觉得如何的难以置信,但是请相信我下面所说的一切。我不是你的妹妹。可怜的苏菲早在当年的那次车祸中就已经去了,我只是个异世的游魂霸占了她的身躯,也欺骗了你的感情。但是,我要说,我是真心的把你当成哥哥,也不是有意要隐瞒你。有好几次我都想告诉你真相,但是,在你的宠爱与呵护面前,我胆怯了。所以请不用再顾及我了。我想我离开后,有由美子姐姐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再见了,我的哥哥,我将永远爱你……”
夕雾,我的傻妹妹!一个疼爱妹妹的哥哥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妹妹呢?!当你第一次睁开双眼用寂寞的眼神看着我时,当你坚持着要自己称呼你为夕雾时,我就知道了我的苏菲已经不在了。你不说,我也当作不知道,因为在我的心中,只要你还活在这个身体里一天,你就是我的妹妹,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说希望我和由美子在一起,可是却少了你的祝福我怎么会幸福……
在清次还在沉迷于悲痛无法自拔的同时,另一个人也在强忍着心中不住翻涌的熔流,使劲地睁着酸楚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紧抓在手中的两只护腕。夕雾曾经答应过他,要给他绣上三个护腕。如今他终于等到了,可是夕雾却也走了……
抬起眼看着面色阴沉的望着自己的迹部,想起之前他们两个人的争锋相对,不二不由得惨然一笑,“和你比起来,我才觉得自己不是最可怜的人。”
“你!”刚要恼火的迹部在看清不二那双强忍着伤痛的通红的眼睛时,终没有发火只是狠狠的别过头去,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眼中的脆弱。
切原砰的一声撞开门冲了进来,二话不说,一下子扑到幸村的膝头,闷声闷气的说道,“部长,夕雾走了!就像姐姐和妈妈一样偷偷的走了!”
他得到消息后就立刻赶到了那个大块头亚久津的家里。可那里也已经人去楼空了。听邻居说昨天晚上,亚久津母子就和一个陌生的老人上了一辆轿车搬走了。
幸村低着头静静看着身前的学弟,好久才幽幽的说,“赤也,夕雾她会回来的,一定!如果不回来,咱们就去找她!”
幸村的声音很是柔软,语气却是出奇的坚定。像是在对这赤也说,也像是对这他自己……
黑暗,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像是走进了无际的夜,没有一丝的光亮。夕雾蜷缩着身体孤独的呆在这片黑暗中。她不知道她在那,也不知道将会去哪。只是这样呆着,一直,一直,一直……
“姐姐,你怎么在这呀?”
夕雾一惊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洋装的小女孩正忽闪着两颗星星般明亮的眼睛,纯真的望着自己。
“你是谁?”
“姐姐,我是苏菲呀!你忘了?”女孩高兴得叫着,脸上带着重逢的喜悦。
“苏菲?!”夕雾惊讶道。她没有想到眼见这个笑容烂漫的女孩儿就是苏菲。
“苏菲,你,过得好吗?”夕雾迟疑了一下。
女孩儿的笑容更大了,“很好!我现在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很幸福!不过,姐姐为什么要在无望之海里呆着?”
无望之海?!的确适合自己这样的人呀!
夕雾看着偏着头望着自己的苏菲无助的低下了头,“因为姐姐犯了罪。姐姐因为嫉妒破坏了自己妹妹的感情,还让她因此遭遇了不幸,姐姐活该!”
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这些年,自己一直回避着这个问题,今天终于不用再隐瞒。
她和妹妹从小没有父母,孤寂的童年一直都是她们姐妹二人相互依偎的走过来的。她一直以为以后也将会是这样。直到有一天,一个男孩出现了。他的到来打破了她和妹妹之间的亲密无间,强行夺走了妹妹的心。她开始恨,恨那个人的横刀夺爱,也恨妹妹的无情抛弃。于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制造事端,一而再再而三的间隙他们的感情。终于有一天那个人走了,但是她也听到妹妹自杀的消息。等到那时她才明白,不是妹妹无情,而是她自己的太懦弱、太怕寂寞,不敢走出自己的小天地,硬要拉着妹妹陪伴自己。她是何等的邪恶、自私呀!所以,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光顾着自责她没有看到迎面飞驰而来的汽车,在一片刺眼的亮光过后,她来到了这里,抛弃了奚雾成为了夕雾。
“姐姐,不要自责了。你的妹妹并没有死!”
“你说什么?”夕雾慌乱的拉住苏菲的手。
“你看!”
顺着苏菲手指的方向,夕雾看到在一片黑暗中像是将帷幕扯开了一块似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银幕。透过这片光亮,她看到她的妹妹和那个男孩相互依靠着站在一个墓碑前,眼中泛着点点的泪光。那是她的墓,上面的照片昭示着她十九岁的生命的完结。可是她现在一点儿也不伤心,因为她的妹妹还活着。她终于心安了。
一只小手轻轻的为她擦干了眼泪,“姐姐,不要太难过了。你的妹妹已经原谅了你,而且会很幸福的。所以姐姐也要幸福呦!”
银幕忽然消失了,夕雾感到身体变得像是羽毛般的轻盈,从心底涌起一阵从没有过得轻松。
“姐姐,你也该离开这里了,走吧,这次向着光明去吧!”
苏菲轻轻的在夕雾的耳边说道。随着她的话,一个耀眼、温暖、明亮的出口出现在了上方。
夕雾的身体轻盈的像风一般的飞向了那片光明。
是呀,这回一定要向着光明奔去……
尾声
一年以后……
六月末的一天,已经成为青学高等部一年级的不二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来信。空荡荡的信封中除了一张照片没有只字片语。拿起照片,不二忽得愣住了。
“怎么了?”身后传来手冢的声音。
“不,没什么……”不二微笑着转回身,悄悄的将照片夹进了书中,“赶快去球场吧!”
不二和手冢的走后,静悄悄的教室里空无一人,一阵清风吹过翻开了刚才不二桌上的那本书,藏在里面的照片露了出来。
明亮的阳光照射在照片上反射出白亮亮的光,一片光晕中隐隐绰绰浮现了三个人的身影。中间偏右的直也冲着镜头比着胜利的手势,在他的左后方的另两个孩子像是被无意间摄入镜头的只是相对着谈笑着。女孩子黑色的长发随风飘摇着与身旁男孩茶色的发丝彼此纠缠着,好似拍照人下意识偏转镜头时莫名纠葛的心……
清次在夕雾走后加入了无国界医生组织,放弃了多家医院的极力邀请投身入了人道主义援助。他的足迹遍布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却从未在那个地方过多的停留,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不停地奔赴着下一站。人们在称颂这位年轻医生的仁心仁术时总喜欢相互暧昧而善意的一笑,因为无论清次走到哪里,总有一位茶色短发的年轻女人远远的追随着他,她说,她不是她弟弟,不懂得什么叫作放弃……
金光撒在雪白的洋房顶上,院落里种满了鲜艳的玫瑰,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屋的照片。有少年们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的景象,有获奖喜极而泣的瞬间,有聚会热闹的场景。里面的人有青学的、有冰帝的还有立海大的。一张张的图片记录了时间的流逝,也印上了人们的期待。这是夕雾原来租住的房子,现在已经被迹部买了下来。不二总会将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他说,等夕雾回来了就能马上住了。不论是冰帝的人,还是青学和立海大的人,都喜欢将自己最近的照片送到这里,大家都希望女孩回来时看了照片就能像是从没有离开一样。
今天,凤也送来了一张照片,那是他一个月前去瑞士度假时无意间拍到的。
照片上一个银发金眸的男孩正回望着镜头露出邪邪的笑,他身后停着一个小小的轮椅,上面一个头发极短的少女对着怀中的栀子花正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虽然不是正脸,但是凤还是几乎立刻认出了那是夕雾。
当时,在他急忙放下相机四处找寻时,刚才的两个人已经没入了川流的人群中失去了踪迹。如果不是真真实实的照片,凤真以为是做了一场华美的梦。
在他急切的掏出手机想要联系迹部的时候,却突然顿住了,随后,他释然的笑了。就像青学的不二说的,夕雾倦了自然就会回来的,如果不,那等到他们真正的成长以后再去找她。这一回该是我们等待了……
也对,这个故事由他开始,就由他结束吧!凤微笑着将照片放在了一片的灿烂之中……
番外之迹部篇
是我亲自将她送上的客轮。站在空旷的码头,我眼睁睁的看着客轮在我的视线里一点一点的消失,最后变成了海天一线上的一点。咸腥的海风加带着湿漉漉的潮气迎面打在我的脸颊,我的身体变的越来越冰凉。我在想,我已经开始后悔了。不应该因为她期待的目光而答应她的请求。可是我也知道,父亲说的对。有些人,就像是掬在手中水,你抓的越紧失去的也就越快……
我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喜欢上她的,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