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的异乡者-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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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酒盏放在一旁,流影招手,玉壶自然落入掌中,然后缓缓再为自己斟满一杯。却并没有继续饮啜,只是摇晃着杯中透明的酒液,映着点点日光,露出一个自信甚至有些霸道的笑容。
…没错,所谓的不在一个层次上。最简单直接的评价就是双方的修为。所以,这也是流影对于万人往无声的警告。如果他一旦想对自己这边有所行动,甚至是打算排除后患的话,恐怕到时候,整个鬼王宗也承受不住某人的怒火!
流影之所以敢如断言,却也不是无稽之谈…
若是其他天下大宗,流影或许还会顾忌其祖韵,不会轻易下手,但鬼王宗却毫无疑问是个例外…一来,鬼王宗传下的那部天书,千年前流影就已经看过,对对方自然是知根知底。再者,被鬼王宗上下视为至宝的伏龙鼎对于流影来说,却几乎是没有秘密可言…甚至就连刻印在其上的四灵血阵流影也是烂熟于心,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对方有心镇压,恐怕也无法奈何自己…
排除这两点,如果双方单纯依靠无力威慑互相角力,鬼王宗之内,如今还真没有多少能作为流影一合之敌的对手。若是事情真的向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说不准哪天流影就会亲自驾临鬼王宗的总坛狐岐山,和这群魔教小辈好好聊聊!
这,却是实力和能为的好处了。
果然,万人往闻言也是微微皱眉,不过思忖片刻,显然已然了解了流影话中的含义。老谋深算的鬼王并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计较,而是就此接过,双方又饮一杯…而在两人交谈的片刻,不管是小白还是青龙都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在一旁作陪,仿佛正在谈论的事情和他们两人并无关系似的。
“前辈大隐千年,恕晚辈冒昧,不知此会出山,又是有何要事呢?”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对于万人往来说,虽然流影之前已经发出过警告,但好不容易才有会面的机会,虽然没有办法把对方直接拉进自己的阵营,却也绝不会错过这个试探的好机会。就算不能弄明白对方最终的目的,也至少要把握住对方接下来动作的大方向,这样才不至于在之后的计划之中有所疏漏,招使一招棋错,满盘皆输的局面。
所以,就算明知是冒险,他却依然这般询问…反过来说,就算是流影当场翻脸,鬼王也在心里盘算好了接下来一切行动的方案。
“恩,确实是有些事情…”出人意料的,流影却没有显示出任何的不快,反倒是很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确是在计划着些什么,然后,他便开始继续询问。
“不知道,宗主有没有听说过千年之前,众妙天发生的大乱。”
“在下自然晓得。”
七年之前不论魔道正道,这天下几乎全都为了正魔大战。和诛仙古剑失窃这两件事情到处拼杀,鬼王宗虽然当时还未建立,不过记录之中,也多有对当时情况的描述。甚至若不是因为那场浩劫,天书这般奇物,又如何能落在鬼王宗的手中?现在的魔教第一大门派。更是镜花水月,不值一提。
“如果说,我想让宗主代为调查众妙天最近百多年的情况和变化,宗主会愿意帮在下这个忙吗?”
流影继续微笑,但语气中的笑意却已经渐渐淡去。
万人往闻言一凛,不过双眸却突然亮了起来!
如今,他倒是一点儿都不怕流影几人有事麻烦他…正相反,对于他而言,这种麻烦的机会绝对是越多越好。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和流影,和狐主搭上线,最后才有机会形成共同利益…一旦利益相同,共同进退,也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过,宗主放心,我也不会让你们白干,若是有什么要求。大可现在就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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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
吃完可口的晚饭,张小凡等人心满意足地回到住处。齐昊在西苑门口对众人道:“今晚诸位就先在这里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便赶路前往空桑山。”
张小凡与曾应了一声,陆雪琪却是一声不吭,直接便走回自己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齐昊呆了一下。向他们二人苦笑一声,道:“二位师弟,也早些休息吧。”
张小凡看了他英俊的面孔一眼,只见在夕阳之下,齐昊神采竟是丝毫不逊于往日。反而还有了几分出尘之意,只是比之前几年,总归是少了几分精气神,似乎还有些提不起精神,故而也不再多问,和曾打个招呼,居然也不多言,自顾自走回房间。
曾呵呵一笑,与齐昊说笑了两句,二人便也分别回房休息去了。
这一夜,是张小凡五年来第一次离开青云山,翻来覆去的,不知为何一夜没有睡好。到了半夜好不容易才迷糊睡去,赫然间却梦到自己一身血污,面目狰狞地站在尸山血海之中,同时心里深处竟翻涌着说不出的狂热杀意,仿佛眼前红色的鲜血就像甘美的泉水,吸引着他,引诱着他,让他忍不住地想通过杀戮来获得这一切。
“啊!”
张小凡从梦中惊醒,猛然坐起,大口喘气,全身大汗淋淋,过了好一会儿,他激烈跳动的心脏才缓缓平服下来——不知不觉之间,他的身体之中,除了大梵般若和太极玄清道的功夫不断蒸腾运转之外,竟然似乎还有另外一抹血气也在不断升腾,叫人看的胆战心惊…
小凡自然不知道那血气到底是什么,他在黑暗中怔怔地坐了半晌,待到一身气势终于平静下来,无意中伸手,碰到了放在枕边的那根烧火棍,一股冰凉的感觉瞬间包围了他。这个梦与这些年来他不停梦到的噩梦十分相似,那仿佛变做另外一个人的情景,那个梦中噬血的凶人,令他自己也感到畏惧。
四下无声,周围一片漆黑。
他盘起腿,在黑暗中坐直身子,深深呼吸,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放在身前。
黑暗像是温柔的女子,轻轻缠绕着他的身体,一层淡淡的金色的光,若隐若现地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映着那淡薄的光芒,张小凡的脸上,仿佛也蒙上一层他所不应有的庄严。而相对应的,在额顶之上,一副太极图卷也缓缓展开,黑白二色自由运转,渐渐帮助他稳定心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层金、黑、白三色盘绕的光芒才渐渐散去,张小凡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心情一片平和。每到这个时候,他就特别想念那位慈和的普智和尚。
他再也没有睡意,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旁边几个房间都是漆黑一片,想必齐昊他们都睡着了。山海苑的后园建在一个花园之中,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建有四个庭院。张小凡从自己所住的西苑走了出去,便到了中心处的那处花园。
这时已是夜深,仰望苍穹,繁星满天,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夜风习习。隐约带着一丝芬芳。小径曲折幽深,通往前方不知名处。路旁,青草灌木,各色花朵,遍地开放。
张小凡心头一阵惘然,顺着这小径走了下去。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
这样一个幽静的夜晚,一个少年,独自在幽深花园中走来,回味往事。
他想起了和他一同上山的林惊羽,想起了带自己如同家人的师兄弟们,想起了美丽温柔的师姐,想起了和蔼的师娘,想起了严厉的师傅。想起了那柄湛蓝的天琊神剑…甚至,想起了总带着莫名微笑的流影…
匆匆十数年,他的人生不过才刚刚开始,但各式各样的际遇,却将他的生活塞得满满当当,几乎要透不过起来。
路旁,一朵小花儿在夜风中轻颤,有晶莹露珠。附在粉白花瓣之上,玲珑剔透。张小凡停下脚步,不觉竟是痴痴看得呆了…
他忽然觉得那花竟然有几分像自己,独自隐没于黑夜,独自承担着孤独,与整个喧腾的墨色相对…
隐隐幽香,暗暗传来。仿佛很快就被夜风揉碎,又仿佛久久不曾消散。
倏忽,一支纤纤玉手,仿佛从永恒黑暗处伸来,带着一分幽清的美丽。印着天上月光星光,探到这支花上。
折下了它!
那一刻张小凡脑中“轰”地一声响,仿佛满天月华都失去了光彩,这个花园中顿时陷入黑暗一般。
他转头,看了过去,带着一点莫名的恨意。
一个水绿衣衫的年轻少女,站在那儿,像是引住了满天光芒,轻轻把花朵放到鼻前,深深闻了一下。
张小凡怔了一下,认出此人便是晚饭时出口争论寐鱼的那个美丽少女,此刻见她依然身着那一套水绿衣裳,在月光下肌肤如雪,清丽无双,恍如仙女一般。
那少女把刚折下的花朵放到鼻端,深深吸气,脸上浮现出陶醉的表情,更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丽。而那花朵在她秀美脸庞前,竟也似更加灿烂。
只是张小凡却从内心深处,冒出一阵无名的怒火,皱着眉头道:“这花儿开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折了它?”
那绿衣少女明眸流转,眼波如水一般在张小凡身上打了个转,淡淡道:“我摘了这花,便是这花的福气;被我闻它香味,更是这花三世修得的缘分。你这样一个俗人,又怎么会知道?”
张小凡愣了一下,生平第一次听说如此荒谬之事,摇头道:“这花被你折下,便是连命也没了,又怎么会高兴?”
绿衣少女瞄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花,怎么知道它不会高兴?”
张小凡听着这女子言语大是蛮不讲理,心中更是气愤,道:“你也不是花,又怎么知道它会高兴了,说不定这花儿此刻正是痛苦不已,啊,你看,那花上有水,保不定就是痛得哭了出来。”
那绿衣少女明显呆了一下,片刻之后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下当真便如百花盛放一般美艳逼人,几乎让张小凡看呆了眼。
“花泪?。。。。。。哈哈,花泪,我生平还是第一次听见一个大男人把露珠说成是花的眼泪,笑死我了。。。。。。”
张小凡脸上一红,呐呐说不出话来,但看那少女笑得腰都弯了,脸上发烧,强自道:“那、那又怎么了?”
不想那少女听了这话看他样子,笑声反而更大了些,清脆的笑声回荡在这个静谧幽暗的花园中,平添了几分暖意。
张小凡发火不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看着那女子欢喜笑容,赌气地跺了跺脚,转身走了。
没走两步,忽然间听到后面那绿衣少女收了笑声,但语调中还是带了几分笑意,道:“喂,你等一等。”
张小凡本来今晚出来,心情不错,但碰到这个女子之后,心情便是大坏,此刻听她叫了出来,心头又是一阵烦躁,忍不住回头道:“我又不叫喂,你叫谁呢?”
那少女怔了一下,脸上笑容登时收了起来,看着张小凡的目光仿佛也冷了几分,似乎很少人如此顶撞过她。但片刻之后,她又似想到了什么。虽然没有恢复刚才那灿烂笑容,但声调还算温和,道:“哦,那你叫做什么?”
张小凡冲口就道:“我叫。。。。。。”窒了一下,他哼了一声,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
那绿衣少女脸色一肃,看着似乎有些生气,但她看了张小凡负气的表情,便如一个赌气的小男孩一般,居然忍不住又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便把刚才她沉下脸的气势完全散了去,衬着天上月华,满园芬芳,这美丽女子面上满是笑意,仿佛她知道这样不是很好。摇着头正要忍住,却依然还是笑了出来。
仿佛,许久以前的天真,在今晚又活了过来。
月光如水,轻轻洒在她的肩头脸畔,映出了动人心魄的美丽。
张小凡不知何时,看得痴了。
那少女笑了一阵,发现张小凡正盯着她看时。嘿了一声,居然也无一般女儿家脸红的样子。反而径直道:“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