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胡--寿衣裁缝-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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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空笑了,他的笑容就像是一朵刚刚盛开的鲜花一样灿烂照人,他终于出声了:“空悲,别来无恙啊!”
空悲猛地将刚喝进口中的茶喷了出来,茶杯同时掉在了地上,他瞪着双眼看着眼前的义空,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义空慢慢地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道:“我来看你了。”他在笑,此时的笑容变得很柔美,两只手轻柔地搭在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你……你……”空悲结结巴巴的叫道,他的身子已经开始剧烈的颤拦。
“我?我来看你了,已经三十年了,你还是那样,虽然有些老了,但还跟三十年前差不多。”义空道,同时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抚摸一下,又接着说道:“可惜我也已经老了。”
空悲倒吸了一口气,但终于鼓足勇气嚷道:“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快听不到了。
“我?哈哈”义空突然仰天大笑,他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屋子里,他的脸已经因为太过用力的笑而有些扭曲。
空悲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他的身子向后倒去,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义空终于停止了笑声,神情诡异的看向空悲道:“我的声音难道你一点都听不出来了吗?哈哈!”义空又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挥袖走出了房间,只留下庹悲一个人在房间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他根本不相信,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
义空确实说话了。
义空是个和尚。
义空的声音却是个女人。
空悲熟悉那个女人的声音。
薛秋秋的声音怎么会来自义空的口中?
十七、记忆中的另一条路
到了?
陌白说到了。
徐妈妈说到了。
老富说到了。
可是大家现在却露宿在树林中。
萧香根本无法理解他们的举止行为,但是他们似乎根本不在乎她异样的眼光。
陌白轻轻地拍着萧香的肩膀,就像是在哄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他的样子温柔慈祥,就像是一个心地善良的老父,萧香伴着他口中发出的轻微的曲子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感到自己真的好累,真的需要好好休息,虽然她只能把石板当床,但是陌白垫上的厚厚的棉衣让她多多少少感到了一丝温暖。
耳朵早已靠着一块硬硬的石头睡着了,鼻子中还不时发出闷闷地鼾声。老富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一下耳朵,耳朵没有动,依然伴着鼾声倒头大睡。老富满意的点了点头。
“都睡着了?”徐妈妈又拿出了那面铜镜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微乱的头发。
“都睡着了。”老富应了一声,抬眼看了一下徐妈妈,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黑的天,从镜子里能看到什么。
陌白慢慢地将一件外衣盖在了萧香的身上,道:“天这么凉,他们睡在这会不会冻着?”
徐妈妈立刻给了陌白一个白眼,假声假气的说道:“哼,我看你现在真是有了老婆,忘了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了!”
陌白轻轻地叹了声气,萧香的到来给他的心头上添了不少慰藉,同时也增添了不少担忧,他突然发现自己变得有些感情用事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老富也给耳朵盖上了一件外衣,虽然他一直不相信耳朵,但是耳朵现在已经是他的徒弟,也算是他唯一的一个亲人,他多多少少也要关心一下。
徐妈妈收起了铜镜,陌白又摸了摸自己的大扇风耳,老富慢慢地站起了身,他们同时望着一个方向,记忆中那有一条路,一条很古老的路。
水是脏的,水草黑得都看不出它原有的颜色,但还是有几条灰色的小鱼在里面自由的游着。
老富从身上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破布围在了鼻子和嘴处。
陌白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将脑袋包上,只露出两只猴般的眼睛。
徐妈妈不情愿地将那个白帕子围在了脸上。
老富第一个跳了下去,溅起了几朵浪花,伴着月光竟然还能看出它的本色。
陌白憋足了气,一头也裁了进去。
只剩下徐妈妈了,他不情愿地来回走了几步,但却终还是轻叹一声跟着扎了进去。
月亮发出了凄惨的光环,正好照在黑压压地水面上,一缕波纹微微展开。耳朵收回了手,水很冷,他在身上随便抹了抹,慢慢地站起身,取下了身上的衣服,将它围在了脸上,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此时变成了弯弯的月牙形,耳朵在笑。
又是一股浪花叠起,耳朵跳了进去。
萧香眨了眨自己妩媚的杏眼,伸手轻轻地扶住了身旁的树干。
“我在等这一天。”萧香的声音变得低沉,她有些幽怨的目光望向了前方。
那座寺庙已经有些破旧了。
十八、后院有个唱戏的人?鬼?
屋子里有口棺材,是用再普通不过的木材做成的。棺材空落落地放在地上,没有祭品,没有香烛,有的只是一具已经冰冷僵硬的尸体与之相伴。屋子有些冷,除了棺材什么也没有,破损的窗户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气。
屋子很静,而且是静得太久了,终于有一个轻微的声音响起,棺材的盖子慢慢地向右移了一寸,又向右移了一寸,直到……一只完好无缺的肥手伸了出来,慢慢地将盖子彻底推向了一边。虽然盖子跌落的声音很大,但是这么偏僻的后院没有人会恰巧听见。
她微微抬起头透过破烂不堪的窗户缝看向外面,没有人,只是依稀能看到耸立的那座古塔。
“今天晚上的天气真不好,又是乌云,这个混蛋老天爷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一天到晚阴着个脸!”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如果哪一天不骂一次她就浑身不舒服。她随便将一把瓜子放到嘴里,瓜子是从棺材里取出来的,她只是胡乱的嚼了几下,就又连皮带仁的都吐了出来,她堆着一脸横肉怒声骂道:“什么破瓜子,这么难吃。”说完,将手中的瓜子扔到了一边。
她拿起了针线,她已经决定今晚将最后一颗镶金丝边的红盘扣缝好,丝线很细,她的手很肥,但是细细地丝线到了肥肥的手中竟然也变得万般花舞灵巧。
扣子一共有八颗,都被完好的缝回它原来的位置。她满意的露出了笑容,她已经对自己的手艺越来越满意,最后一根线用完了,扣子也刚好缝完。她站起了身,左右转转自顾自的欣赏着自己身上这件五彩斑斓的新衣,这是她自己亲自选的,她向来对自己的眼光很自信。衣服做完了,扣子缝完了,她推开了屋门,今晚她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所谓的后院就是一个圆形的院子,离前面的房子稍远一些,院子里只有一间屋子,一般都是寺里一些普通辈份的和尚死后暂放尸体的地方。院子虽然不大,但足够她用的。她清了清嗓子,又甩了甩长袖,肥硕的腰枝突然立了起来,一双粉色的绣花鞋充斥着一双肥嫩的大脚,多余的肉因为没有过多的空间而委屈的挤在其中,将鞋上娇艳的牡丹都挤得变了形。声音来自于她那要短粗的咽喉处,伴着少许鼻音从口中轻轻地滑出,忽大忽小,忽喜忽悲,忽高忽低,忽长忽短,随着声音她挥舞着硕大的袖子摆动着自己肥胖的身段摆起了各种各样的姿势,动作虽然因为身体的缺陷而变得不算太优美,但倒也很有韵味。她白灿灿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又甩起了两个大长袖子。
“啊!”墙上突然传出了一声惨叫,紧接着是“咚”的一声,然后就是一阵“嗖嗖”的声音,像是有人飞快地跑远了。
她斜着眼睛看向那个方向,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伸出手指摆了一个兰花的形状轻轻地在脸上一戳,继续唱着刚才的曲子。
“鬼!鬼!鬼啊!”寂静的寺庙突然被这几声嘶叫给打乱了,迷迷糊糊的和尚们穿着并不太整洁的衣服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同时涌向了寺庙最大的启灵殿中。
义能坐在地上,两个腿不停地发着抖,鸭蛋似的脑袋左右摇摆,仿佛中了邪。
“发生了什么事?”圆觉将胳膊伸进袖子里,又抖了抖衣服问道。
“大师兄,有鬼!真的有鬼!”义能不知是哪来的劲竟然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圆觉大声吼道。
“你疯了,鬼叫个什么,哪有鬼,我看你倒像是鬼上身!”圆觉一把甩开了义能的手,生气的说道。
“真的不骗你,大师兄,真的有鬼,而且还是个女鬼,我亲眼看见的,她就在后院!”义能辩解道,脸上的青筋绷得若隐若现。
“后院?”圆觉愣住了,那不是放义贤尸体的地方吗?而且寺庙里怎么可能有女人?可是看义能的样子是吓得不轻,不像是在撒谎。
“我们去看看。”空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众人的身后,他手上的念珠还在发出轻微的响声,只是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
后院很静,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可是这里没有针,非但没有针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鬼影,而且还是个女鬼。
“我刚才明明听见有人在唱戏,所以才趴着墙看了一眼,却看到一个胖的女人在院子中间一边跳着一边唱着,她穿着一身戏服,妆化得很浓,跟鬼一样!不,她就是鬼!”义能还没完全从惊吓中出来,他的身子还在发着抖。
“还在胡说,我看你是太过胆小了,一定是看错了,听错了。”圆觉嘲笑的说道,众人也发出一阵哄笑。
义能说他看到的那个鬼穿着戏服在唱戏,空悲没有笑,他笑不出来,他想起了薛秋秋,想起了她那带有一丝忧郁的嗓音,他永远也忘不了,就在刚才,他还听到了从义空口中发出的那个声音。
“咦,这个门怎么开了。”和尚堆中突然有人出了一句声。
屋门的确是开的,好像是刚有人打开的,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
空悲犹豫地迈开了步子第一个走了进去,圆觉紧跟着也进去了,其它的人都站在门口够着脑袋往里瞧。
屋子没有别的东西,就是一口破旧的棺材,棺材旁竟然还有一丝黑乎乎的东西,看起来像瓜子。瓜子!空悲不禁心中一惊,他犹豫地伸出手准备去掀棺材盖。
“方丈,您……”圆觉实在想不明白空悲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总感觉这样似乎对义贤不好,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过两天就要入土为安。
空悲没有理他,用力将棺材盖给掀开了。
没有女人,根本就没有女人,只有……
义静静静地躺在棺材中,他的身上正穿着一件合适的新衣服,衣服的质地看上去不错,颜色选得也很艳丽,八颗镶金丝边的红盘扣耀着眼深深地缝在衣服上面。是戏服,义静穿着一件女人的戏服,而且还很合身,只是这戏服已经牢牢地缝在他的身上。
圆觉坐在了地上,他找了义静整整一天,还以为他去哪偷懒了,却没想到他竟躺在本是义贤躺着的棺材中。义静在棺材里,那义贤的尸体又去哪了?
十九、绝对一模一样
耳朵猜到水下一定有密道。
耳朵猜到这个密道一定通向某个地方。
耳朵猜到这个地方一定藏着什么东西。
水下的确有密道,从水里看像是一口井加了一个沉重的石盖,只需稍稍拨动石盖旁的一个兽状的小石雕,盖子就会向旁边移去,随着水流的速度,人就会自然而然的被带进去,石盖会在瞬间关闭,将外面的水挡住。密道本来应该是黑的,但是因为有了老富、徐妈妈、陌白的到来,现在已经变得亮快多了,两旁的墙上已经点燃了他们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