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轻轻叫着我的名-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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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母亲也不在了,她早就和父亲在天国团圆而她这个做女儿的却不知道,说起 来实在点荒谬。
对叔叔,原本已经完全失望了,没想到他竟瞒着她这么重要的事。他让她连替母亲 送终的机会都没有,这样的人还有人性吗?
已经昏昏欲睡了居然还能想起这么多事,而她心里知道还有许多事是目前她拒绝去 想的。
她真的累了,如果有个地方能让她忘记一切好好休息一下该有多好。
就是这儿吧!很安全,也很温暖的感觉,沉稳的心跳声让她感到很舒适,而且似乎 具有催眠作用。
季薇闭上了眼睛,脸颊上泪痕未干,呼吸却已平稳下来。
黎时彦拍拍怀里的人,发现她已经沉沉睡去,偶尔在他胸前挪动着头部,似在寻找 一个舒适的位子。
唉!真难为她了,年纪轻轻却已经历过生命的沧桑,在她这种情况,能睡着算是件 幸运的事吧!
该让她睡回床上吧?
目前的姿势虽然令他怦然心动,百般依恋,但对她来说总是不舒服,过不了多久便 会全身酸疼了。
所以,还是该将她放回床上去比较好,黎时彦看着床略带遗憾地想,毕竟他很愿意 让季薇在他怀中歇息,即使是一辈子。
这张大床原本是他的,只可惜他自结婚以后就没有在上头睡过,老实说,他连入这 房间的机会都很少了。
他叹口气移动身体,试图将她放回床上。
只要让她在床上躺好,拉过被子替她盖上,他就可以坐回椅子稍做休息,也可以随 时注意她的反应。
可是,当他让季薇躺好时,她的手却不肯放开他,直抓着他的衣服,紧紧的,好象 一刻也不愿让他离开。
这个无意识的举动让黎时彦几乎像呆子似地笑了,她倚赖他,这不是太美好吗?
心里是很高兴,却仍得让她好好的睡,于是他用手想拉下她捉在他衣服上的手。
季薇似乎到打扰似地张开了眼睛,他只好微笑着说:「来!躺好,好好睡一觉。」 说着顺便要拉开她的手。
季薇却喃喃地抗议了,眼眶里甚至立刻盈满了泪水,似乎随时会滑落。
「你要去哪里?连你也要走吗?」
「薇!你……怎么了?什么又哭了?」他慌乱地问。
「爸爸走了,妈妈她……现在连你都要走。为什么呢?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离开我 ?」
「不是的……你别哭,我会在这儿陪你,真的!别哭了好不好?求求你。」
「你不走了?没骗我?」
「我会留在这儿。」他保证,并对她笑了笑。
季薇似乎安心了,眼睛一闭又立刻进入梦乡,让他忍不住要怀疑刚才她是否真的醒 来过,还是完全是他的想象力作祟。
由于季薇的手依然紧紧地拉着他的衣服,而他也不能就这么倾着身子守在一旁吧!
几经犹豫,黎时彦终于躺上了这张原本属于他的大床,季薇也极自然地靠向他。
仿佛可以由他那儿得到最多的温暖。
他满足地拥着她,并轻轻吻了她的额头,这样梦一般的美景也许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他应该就这么睁着眼睛直到天亮,细细品味。
可惜,他也累了一天,再加上季薇得知母亲早已过世的情绪恍惚,他在精神和体力 上可以说是超出了负荷。
就这样,黎时彦也睡着了,新婚夫妻相拥而眠,是谁见了都会羡慕的一幕吧!
第七章
他醒过来是因为手有点麻。
说「有点」其实是太轻描淡写了,他的左手几乎麻木得没办法动。
怎么会这样呢?好象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一转头,他看见了身旁的她,讶异之余,昨夜的点点滴滴慢慢地回到他的脑中。
她母亲早就死了。
她伤心过度,仿佛完全失去感情的知觉。
医生来过,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她睡着,而他守在一旁。
她睁开眼,哭了。
他安慰她,她靠在他怀里,又睡着了。
他将她放回床上,但她拉着他不让他离开。
然后……他回忆着,他也躺上了床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对了!事情的确就是这样。
她仍缩在他的怀中熟睡着,原本就清瘦的面颊显得有些苍白,而她的唇,不着半点 胭脂却让他忍不住心跳加速。
日午夜他累了,情况也属特殊,如今看见她信任地贴着他沉睡,女性原有的清香阵 阵飘入他的鼻中,手和肌肤接触到的是柔软的发热体,即使是隔着彼此不只一层的衣物 ,他还是感受到多年来不曾体验过的强烈欲望。
她是季薇啊!
他爱她,所以渴望拥有她。
可是她在怕,而他也答应要给她时间适应,他希望她终会接纳他。她不行!不该再 想了,早已不是十七、八岁青春期的少年,难道连这种冲动都无法控制吗?
黎时彦深呼吸一口,让脑中维持空白什么也不想,如此,他感觉自制力慢慢回来了 ,心跳也逐渐恢复平缓。
季薇动了,她的头偎在他的胸上,而她的腿……不自觉地跨上了他的腿。
好不容易回来的自制力又涣散了,他清楚地意识到她柔软的身躯紧贴着他。
季薇在睡梦中发出性感的呢喃声,那其实并无任何意义,只是对目前仅存一丝意志 力的他来说却具有如千万军万马般的强大影响力。
他臣服了,向体内如潮水般涌出的欲念投降。
微微颤抖的唇向她靠近,轻触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艺术家般修长的手犹豫地 抚过柔弱的肩,细致的背,他要拥有她,一定要。
季薇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得这么沉。
她总是睡得浅,一有什么声响就会吵醒她,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只觉得头昏昏的就 是想睡。
她还是处在昏沉沉,毫不清醒的状态,因此当她注意到身旁有人时也无法立刻集中 精神。
他……他在做什么?
亲吻她吗?
她不知道,毕竟是没有经验啊!
不过感觉挺舒服,轻轻的,有些痒。
「薇!醒过来,求求你,亲爱的。」
哦?在叫她吗?
她醒了啊!难道他不知道?
「让我爱你,好吗?我好想……」黎时彦轻喘着,强烈的渴望让他几乎窒息,而她 仍是一副朦朦胧胧,似醒非醒的模样。
他得叫醒她,他不愿在这种状况下占有她。
「薇!是我,你醒了吗?我……」
他的话被埋住,原因是季薇主动吻上了他。这会儿他终于明白她其实还没清醒,否 则她又怎么会如此热情,大胆?
「自制」两个字离他越来越远,他懊恼着医生是否给她注射了过量的镇静剂,一方 同又无法控制自己越来越炽热的欲望。
她不会原谅你的。
如果你在这种情况下占有她,她也许会恨你一辈子。
尽管一再对自己说,黎时彦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声,投入那无路可退的火热漩涡中。
也许其间季薇曾经清醒,但她惊惶的呼喊和微弱的挣扎都在他的急切以及她的迟疑 之间消失了。
是梦吧?她想。
那又为何真实得不像梦呢?
她觉得浑身火烫,不禁喃喃低吟,双手不自觉地伸向那结实的躯体。
☆☆☆
她醒来,眼睛尚未睁开,昨天发生的事已像自动放映机似地在她脑中演了一次。
妈妈已经死了。
她真的不在了。
这个事实就像一根针不断地刺向她的心,一次,一次,又一次。
枉费她牵肠挂肚这么久,事事委屈只求母亲能安心静养,了其一生,她甚至嫁给了 黎时彦不是吗?那不是为了叔叔,是为了母亲啊!
结果她早就不在世上了,她……她所做的不是全没有了意义吗?
结婚做什么?
休学又何必?
她颓然地将头埋入互拥的双臂中。
「啊!」
一声尖叫脱口而出,她的脑中剎时一片空白。
怎么会呢?她竟是赤裸的,除了包裹着她的那条丝被,她可以感觉自己不着一件衣 物。
想一想吧!
想想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慢慢地回忆昨晚的一切。
医生来过,给她打了针吧!所以她一直觉得累,觉得昏沉沉的……有人守着她,是 ……是他,黎时彦。
然后……她作了一个很真实的梦,非常非常真实,一点也不像是梦……天!是真的 ,他真的……她恨恨地紧咬下唇,待忆起自己在恍惚中是如何响应他,呻吟着将头埋入 丝被中……噢!他怎么能这样?
她又怎么会那么不害臊?
门开了,她惊得将被子拉至颈项。
走进来的是黎时彦,他似乎刚洗过澡,头发还湿湿的。
「你醒了?我听你叫一声……哪!我替你拿早餐来,有牛奶,荷包蛋,还有肉…… 」
「你以为我吃得下?」她冷冷地说,不愿抬头看他。
其实她心里知道这件事不能全怪他,但他是该负绝大多数的责任。她根本是半睡半 醒,他……他这不是趁人之危吗?
黎时彦早明白这一刻不会好过,他苦恼了一个早上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
说他情不自禁?
说他爱她,渴望拥有她?
这些是事实,可是,能当成理由吗?
是他的错,不该上床和她一起睡,不该醒了还贪恋着多看她几眼,不该吻她,碰触 她,不该失去控制地占有她。
这些他全知道,但他当时真的没办法……唉!想这些有什么用?只要看着她那双比 冰还冷的眼睛,就知道她对他是什么看法了,一定把他看成了卑鄙无耻,下流骯脏的色 情狂。
他微微苦笑。
「你……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好吗?先吃点东西,昨天你……」
「出去!」季薇指着门。「你出去,别再进来。」
「薇!……」他放下托盘,焦虑地向她靠近。
「别过来,也别那么叫我。」她吼着,泪流下来。
「你别这样,听我说……」
「你想说什么?说是我在迷迷糊糊中勾引你?说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不是,全是我的错,真的,全是我一个人的错。我答应不逼你,却……」
「你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我不是存心的,是……」他看着她,以几分狼狈,十分深情的眼神,却不知如何 向她挖剖自己的心。
「你太残忍了,比我叔叔更可恶,」她啜泣道:「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明明知 道……」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闭上眼,不忍心见她哭泣的脸。
「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嫁给你吗?全是为了我妈。叔叔说他生意失败,不能再供给我 母亲昂贵的安养费用。他选中了你,要我引诱你,不惜一切得到你的信任。可是我不肯 ,我有我的自尊,何况……小仙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她吸吸鼻子。
「结果,你不知中了什么邪,居然去跟叔叔说要娶我……哈哈!你等于是自投罗网 ,叔叔一定乐昏了,而我……只好屈服了,屈服在对母亲的心疼之中,当时,我已决定 自己对叔叔再没感情,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是我妈。没想到……没想到我已没有母亲, 她到天上去找我父亲了。你说,我为什么要嫁给你?为什么?全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
他沉默地听着,不置一词。
她看着他。
「你究竟为什么要娶我?」
他苦笑。
「说了你也不信。」
「说。」
他看着她,叹息。
「我爱你。」
「不可能,我们……几乎是陌生人。」
「爱你才想娶你。」他神情坚定。
她让他看得不自在,又拉了拉身上的丝被。
「既然我妈已经去世,我嫁给你的理由就不存在了,如果你同意……我想离婚。」
「不行。」转过身去,不愿让她看见她伤了他。
他已经说了爱她,把整颗心都呈在她面前,而她竟是如此不屑一顾,轻描淡写地说 要离婚,他觉得像有人拿了把刀刺进他的胸口。
「为什么?」她问:「你可以保留你那笔生意,我们没必要在一起,那对彼此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