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容圣手-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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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也并非是这油膏状口脂的创始人,只不过是凭着穿越前学的一些知识卖弄一下罢了。
隐约记得这口脂原本就有一个固定的名头,听起来也是极好的。
徐曼青提议道:“不如就叫‘金花燕支’如何?”
“燕支”二字通“胭脂”,是在胭脂一词被广泛运用前的代称,如今用在大齐第一份油膏状的口脂上,也算是实至名归了。
范嫂子和李婆子直道好,这口脂的名字就这般定下来了。
第 39 章
于是就这般,早在徐曼青盘算中的商业计划便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了。
范嫂子挺着个肚子天天不辞辛苦地往打模的工匠那跑,李婆子也开始在咸安城的周边县份村庄走动,找门路收购做金花燕支用的各色花朵。
在大齐种有花树的人家毕竟不多,就算有也就只有那么一两颗。毕竟花树跟粮食不一样,不是什么经济作物,很多花树比如石榴树的木材也很难用于房屋建造和家具制作,所以想大规模地收购做染料花朵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不过好在李婆子在做喜婆的这些年来走家串户的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大概转溜一趟也联系下了不少货源来,徐曼青在这点上颇有些自叹不如——果然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吃独食那种小心眼的做法定然是难成大事的。
休养了七八天,徐曼青的脚也好利索了,昨个儿还特地去了一趟范嫂子家打了招呼说自己可以继续接活计了。范嫂子笑盈盈地拿出一个小本子,说早就给后半个月给定下来两庄生意了,而且送嫁的门户都跟武员外家差不多,让徐曼青不用担心生意上的事。
正门生意有了着落,外加李婆子又收到了几框石榴花,徐曼青一见有了新的染料,干劲就起来了,趁着没生意的这几天加紧了新的配方的制作,盘算着多捣鼓出几种颜色来。
日子渐渐回归了平稳,自上次那小捕快过来探病看着徐家姐弟都安然无恙之后,吴岳泽那边也再没了声息,而珍颜阁那边徐曼青肯定不会去故意招惹那急色东家,自然也是一派风平浪静。
徐曼青慨叹遇到事情果然得先静下心来,除了生死之外,没有什么困难是解决不了的。
徐曼青最近接到了武小姐——现在已经是李夫人了的帖子,说是要请她上门修容。
有钱人家的贵妇经常会雇妆师上门绞面修鬓角的,武小姐这般作为十分妥当,不会让夫家起任何的疑心。
徐曼青一算这时间,心中便有了计较。看来是武小姐的眉毛开始长出来了,所以要请她去操刀修眉了。
对于这种好差事,徐曼青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还盘算着索性以后跟武小姐约个固定的时间上门服务就好,这样一来每月都能有至少两笔固定的收入,也省得武小姐派人来传话了。
上次给武小姐送嫁的时候徐曼青就已经知道她夫家的住址了,这次去也是熟门熟路的没费什么功夫。
修好了眉收了赏钱,徐曼青便告辞离开了。
出了李府的门牵了毛驴打算往家里走,谁知没走几步就被人给拦下了。
这次被拦,徐曼青虽然有些吃惊,但倒也没至于害怕。
因为从来人的身型来看,明显就是一个身段婀娜的女子,不过那女子带着帷帽,徐曼青没能看出五官来。
女子身旁跟着一个小丫头,看那穿着打扮就知道是个下人,估计是专门服侍那女子的。
难道这姑娘是有事要找她?
可徐曼青也没觉得自己的名气已经大到可以让人在半路拦截的程度,下意识的反应还是这女子认错人了,于是便客气地问道:“姑娘,请问有何指教?”
那女子赶紧朝徐曼青福了福身子,徐曼青弄不懂对方的身份不好受礼,赶紧侧身避过了。
“请问,您可是喜娘项嫂子?”那女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徐曼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她项嫂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才听出来这女子叫的就是她,赶紧回道:“正是。”
见徐曼青就是她要找的人,那帷帽女子侧脸望了一下身边的小丫头,那小丫头赶紧将一个装着银钱的小荷包塞到了徐曼青的手里。
“不知能不能请项嫂子到隔壁的茶楼喝个茶?”
虽说眼前的女子看起来挺温和无害的,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于这突然跑来拦路的女人,徐曼青也不知其中的斤两,又见那女子对自己极为殷勤,心中难免有些困惑,所谓无功不受禄,便将荷包推了回去:“姑娘有事不妨直说,这一见面就打赏的我实在是受不起。”
那女子见徐曼青推拒,还以为是她不愿赏脸,心中一急,说话的声线都难免带了些颤抖。
“项嫂子,我并无恶意,只是有些妆容上的事情想请你帮忙……”
旁边的小丫头见自家主子如此为难,膝盖一弯当街就给徐曼青跪下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徐曼青又何曾受过这种大礼?徐曼青顿时被惊得不轻,赶紧上前把小丫头给扯起来了。
那小丫头眼眶红红地道:“求项嫂子帮帮主子吧!”
徐曼青是个心软的,怎么也经不住别人这样又跪又求的,寻思着就算去茶楼喝茶,那也是人来人往的,不怕这女子做什么手脚才对,思忖片刻之后便点头答应了。
那女子欣喜,连连道谢,小丫头也殷勤地招呼着徐曼青到那茶楼去了。
进了茶楼的雅间,徐曼青这才发现茶桌上已经有一杯喝了一半的香茗了,可见这主仆在遇见她之前便已经在这里喝茶了。
再透过窗子往外一看,徐曼青发现从这个雅间正好可以看到李府的大门,难怪她一出来就被人给堵上了。
进了雅间之后,小丫头将门合上,那女子这才将帷帽脱了下来。
徐曼青一看那女子的长相,心中暗自惊艳了一把。
虽说徐青的皮囊生得不错,但俗话说得好,万紫千红总是春,徐青生的再好,也不过是万花丛中的一点芳而已,总不可能把所有的美好都给囊括了。
若拿花朵做比喻,徐曼青更像是幽谷里的百合,清新纯净又颇有高洁之气在,而眼前的女子则像一朵艳丽的芍药,眼波流转之间透着一种能让人骨头都酥了的媚态来,但又不至于艳俗。
如今这两个出色的女人同桌而坐,可谓是各有千秋难分伯仲。
可仔细一看,美中不足的是那女子右边脸颊从颧骨到右颌角处有一道连贯平直但却不算十分明显的疤痕,将整张脸的美感破坏掉了。
以之前多年的整形医师经验来看,那条疤痕是一条新疤,应该是这女子在不久之前受伤留下的。
看了那女子的脸,徐曼青原本的担心也逐渐放下了——看来这女子费了这么大的劲在李府的门口堵自己,就是为了脸上的这道疤痕吧?
那女子给徐曼青斟了杯香茗,柔声道:“请项嫂子莫要怪奴家唐突,奴家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若不是范嫂子直接拒了我的帖子,奴家也不会这么冒失跑到李府来堵项嫂子你了……”
徐曼青虽说上辈子也不过活了二十多年,但跟自己打过交道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几千了,这女子说话看似温柔文雅,倒茶的动作也如同大家闺秀那般合规矩,但那隐约中透出来的媚劲,加上字里行间总自称‘奴家奴家’的,让人难免会联想到某些特种行业……
“我师父拒了您的帖子?”徐曼青一听,心下对自己的猜测越发认同了几分——项嫂子可不是那种没事会把生意往外推的人,如今连商量都没跟自己商量一声就把这活计给推了,看来其中必定是有不得不推的理由了。
那女子点头道:“如今我逼不得已只得最后试这么一次了,若项嫂子不答应,我……”
那女子说着说着就拿出丝帕来捻了捻自己的眼角,虽说这一系列的行为在徐曼青眼里看来多少有些做作,但她眼神中的伤感和自卑却是一点都不带假的。
徐曼青看看时间还早,倒是能听这女子说道一二的。
那女子稳了稳情绪,这才自我介绍道:“奴家名唤玉芍,是,是环彩楼的头牌……”
玉芍越说声儿越小,那小巧的下巴也随之低了下来,可怜她手中那可怜的丝帕,都快被她的芊芊玉指给生生绞烂了。
相对于玉芍的心虚,站在她身边伺候的小丫头倒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估计是之前被范嫂子拒得狠了,不自觉地露出一种如果她徐曼青再拒绝就立刻跪下来磕头磕死的模样,让她看得有些想发笑。
第 40 章
徐曼青喝了口茶,笑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我的?我也不过是这咸安城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喜娘而已,像玉芍姑娘这样的需求,不是应该找像珍颜阁这般大名鼎鼎的妆容师来操刀才对吗?”
那玉芍见自己亮出身份之后徐曼青并没有立刻转身就走,心底暗暗惊讶,直觉觉得眼前这年轻的小喜娘定能助她一臂之力,而谁知后又被问及珍颜阁的问题,惊喜之余神色也难免黯淡了半分,便回道:“像我这种下九流身份的人,珍颜阁的妆师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可能会愿意给我上妆……”
玉芍的眉宇间带上了淡淡的哀愁,哪怕是徐曼青这样同样身为女子的人见了,也难免生出几分怜悯来。
“别说像珍颜阁那样不愁没人捧着银子找上门的地儿了,就是我先前去找您的师傅范嫂子,也是差点没被她拿扫帚赶出来……”
这沦落风尘的女子若不能在群芳中暂露头角,便只能被碾落为泥,明明身世多为可怜一流,但却不被寻常世人所容,确实都是些可悲可叹的存在。
站在玉芍身边的小丫头见自家主子落泪,赶紧地劝慰道:“主子不必妄自菲薄,若别人也遭遇过你遇到的这些事,定然是不会嘲笑于你的。他们这般做,只不过是因为没有被这般伤害过,不知道疼痛的滋味罢了。”
那小丫头的话虽然简单但却颇有禅意,徐曼青听得很有感触。还好她是个思想开明的现代人,若换做是土生土长的天朝人,估计她也会与旁人一般将玉芍视之敝屣了。
“不瞒项嫂子说,我家主子原本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只不过是七岁那年家族横遭变故,主子这才沦为了官妓,若不是因为如此,别说是珍颜阁了,就是皇室御用的妆师都是有可能请得来的,只能说造化弄人,万般皆是命……”
玉芍道:“若我只为自己,早些年就一道白绫吊死一了百了了。可我家还有不少男丁被发配边疆充军,像我家这般是得罪了上面的人获了罪的,若没有足够的银钱打点,坟头的草早就长得比人都高了。”
那小丫头道:“如今主子就靠着这些年在环彩楼攒下的银子和一些人脉,让发配到边疆的男人们有口饭吃,虽说苦是苦了些,但终究是能活下来。”
玉芍点头道:“别的我也不求了,只要这幅残破的身子能保住他们,再给我家留下点血脉便已经知足了。”
“可能项嫂子你不大清楚这事,咸安城最有名的四大花楼,每逢五年就会举办一次花魁大赛,名为群芳宴。”
“我今年已经十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