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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云上宫记-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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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膳吧。”冬珉没有再发脾气:“多拿些来,朕和长公主今日都没有用膳。”

    那太监道了遵旨便要退出,却又被冬珉叫住:“对了,传朕旨意,天亮了就去庵里把月升公主接回来。”

    那太监的身影顿了顿,疾行而出。

    “您这是干什么呢?”始终静静等在一边的我终于问出声来:“为什么您要这么做?既然已经做出了让她幽闭庵中的决定,何必把她接回来?”

    “你不是说安向礼用她要挟你了么?”他不动声色,眼神却清亮得惊人:“她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儿,落在安向礼手中总是没什么好事的。”

    我刚想告诉他山阴王应该已经没有足够的势力助安向礼东山再起,却倏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琼月虽非皇帝的女儿,但终究是有着皇族血缘的宗室。倘若安向礼把她带走,两人发生了什么的话,对皇室绝对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倘若不想闹出一桩沸沸扬扬的丑闻,我们就得让她下嫁安向礼,如此,就必须先赦免现在还是死徒的安向礼;而倘若我们不为之做出让步,安向礼拼了早该送掉的一条命,也足以让我大延皇室颜面扫地——更何况,对于至琰来说,安向礼手中还掌握着更加紧要的秘密。

    在等着太监传膳的时候,他突然问:“阿鸢,那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我一愣,才弄清他嘴里的“那小子”是羽瞻,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凄凉又甜蜜的思绪来,脸也一下红了,许久才期期艾艾道:“没有……”

    “哦?”他的眼神扫过我的脸,随即笑开:“没有最好。”

    我猜他也许是知道了我和羽瞻闹翻的事情,但此事一来不能是我向他抱怨时说出,二来也有可能关系到他对我的态度,所以现在还是闭嘴的好。

    看我不打算再聊此事,他也不再开口。今日的大殿不时被死寂笼罩,而这死寂中似乎还藏着变幻莫测的情势与心思……

    过不了多久,十多名小太监列队进入宫门,漆木矮几上雕着金色盘龙,再摆上一碟碟精致的菜色,我大略一数亦有十多份菜肴。

    看到这一幕,我先是惊异于这铺张排场,后才恍然,似乎从前在宫中父皇的夜膳也是如此,不禁解颐一笑——看来我在北国呆久了,从前的生活当真陌生了。

    也难怪我重回宫中会有恍如隔世之感,我居然连夜膳的规矩都忘掉了,还能记得君君臣臣,实在也够不容易的,是不是?

    可是,当我想到君臣规矩时,却不禁打了个寒颤——我面前摆着的这膳几上装饰的盘龙,那分明是皇帝才能用的规格。

    冬珉见我迟迟不举箸,竟笑道:“怎么?阿鸢,你是怕你的食物中有毒么?要不,朕和你对换……”

    他这话像是一道闪电劈中了我的心思——倘若我连他说“对换”的想法都猜度不出来,那就是当真该死了。

    我起身,绕开膳几,跪拜在他面前:“皇兄,阿鸢不敢用盘龙几,那不是臣子该使的。请皇兄治罪。”

    “怎么又这么生分起来了?”我看不到他的脸,但听得出他的声音放松了几分:“来人,给长公主换几案……把给长公主端上龙几的奴才斩了。”

    他这话说得轻松,轻巧便了断了一条完全无辜的人命——我才不信端错几案真的是个奴才能决定的事情,只怕他想借机试探我才是真。

    那给我端上案几的太监顿时脸色惨白,立刻被几个高壮侍卫拖了出去,“皇上饶命”的凄厉喊声还在大殿中回荡。片刻后却消失了,似乎是被无尽的黑色吸得一干二净……

    我打了个寒颤,冬珉却镇定自若,笑道:“怎么不动箸?莫非阿鸢你是在漠北食肉习惯了,所以现在面对这些素菜便不愿用?”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来:“那倒不是……”

    为了证明我所言非虚,我提起银箸,向一青瓷盘中夹起一枚小团子。先咬了一口,满嘴皆是花香,细看,却见那是鸡肉与菊花瓣合搅的馅,花瓣的轻薄质感和肉馅的绵甜弹牙并存,当真是美味。

    我仍是怕食物中有毒,是而将团子含在口中却不吞下。先看了箸尖,那白银丝毫没有发黑的迹象,方才放心将那口团子咽下去。

    冬珉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这一番纠结。他的食物皆有两边服侍的宫女试过才端起,直喂向他口中。

    这就是皇帝和宗室的云泥之别……他的食物要用别人的性命担保着安全,我的死活却只能交给我自己的言行举动。

    看着他镇定自若大吃大嚼,嗅着面前食物的温热香气,我不禁也再次举箸。可就在我咽下一口螺肉包点后,腹部却突然传来剧痛。

    那疼痛来的无比迅烈。只是一瞬,我便觉得自己的腹部要被火燃起般灼烫,冷汗从额上滚下,坠在矮几上。

    那对镶银的象牙箸啪地落在金砖上,在我眼前一黑之前,还看到了那银子包着的箸尖——仍然是弯月般雪亮。

    那闪着光的月亮在我眼前模糊不清,连带宫人们的喊声以及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戏雪的哭泣,混成一片杂乱的记忆。

    仍然是疼痛将我从昏迷中带出来,连着整整一夜的腹泻,我几乎死过去。

    宫中的食物到底能有什么问题?不可能是放坏了,那么定是有人下毒……可是如是冬珉要毒死我,应该会用烈性的毒药。使我病死,这未免也太不保准,根本不会是皇帝的行事。

    而且我也想不到他为什么会对我下毒——倘若我死了,羽瞻定然会借此南征,他不会冒这种风险,只为除掉一个公主吧?

    我根本想不清这些事情,只顺着戏雪,把汤药一碗碗灌下。倘若真的要死,怎么也逃不过,可冬珉还请太医来为我诊治,至少说明他现在还不愿意让我死——那我此时害怕有何益?

    所幸第二天破晓时分,我已经止了泄,此时再揽镜自照,却见自己脱了形般憔悴嶙峋。

    我甚至搞不清是谁要对付我,就这样被摆了一道,怎么咽得下气去?可现在我不知道冬珉的态度,要闹大了反而不见得好……

    正想着,戏雪却从门外进来了,她见我坐在镜前,先是一愣,才带着哭腔道:“殿下,您没事了?”

    我惨然一笑:“还能有什么事?半条命都险些丢了……”

    她左右瞄瞄,见无外人,快步走向前,俯首在我耳边道:“殿下,您要多加小心了,昨儿您昏过去之后没多久,皇上也腹痛如绞,现下的情况只怕更不好……奴婢听说丁勋逃了,此事说不定与他有关……”

    我顿觉心跳都停了,冬珉的情况更不好——我已经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了,他还能不好到哪儿去?

    “昨儿做菜的厨子,传膳的太监呢?都拘捕起来没有?”

    “……都拘了,不过,奴婢和从前相熟的宫女打听,还听说有人拒捕自尽了。”她的面色严峻:“这事定是有预谋的。”

    我哭笑不得:“没有预谋会出这样的事情吗?不过,丁勋能伸手到禁宫,看来还是小瞧了他……”

    话说到一半,我突然想起一事——拘捕那些嫌犯,应当是在我和冬珉都出事之后——可是我现在不该在行宫里么?为什么戏雪能得到应该才传开的消息?

    “这是哪儿?你……怎么打听到宫中的事情的?”

    “殿下难道连云上宫都不记得了?”她却比我更惊讶:“昨日您昏倒,陛下便让我们直接将您送回云上宫,可我们还没出玄正宫偏殿的门,他自己也摔倒了……”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我在云上宫?为什么冬珉会让我回云上宫,玄正宫附近可有得是空殿阁,随便哪一间都可以安置我这个失势的长公主。

    还让我住回“太子殿”,是什么意思?

    偏在这时,那名传旨太监又进了我的寝殿。我刚刚因冬珉还挺看重我而生的一丝得意,便被他的不请自入给打散了——连一个太监都如此傲慢,我还提什么尊严?

    可细看那太监的面色却颇为恭敬:“殿下,皇上遣奴婢来看看殿下的身体可好些了没有。”

    我挂上笑容:“多谢皇兄挂心了。本宫无大恙……”

    “是么?”他也笑了出来,我却觉得他的笑里总像是藏着什么,让人一看便心神不宁:“殿下,那麻烦您再移驾玄正宫吧,皇上还有事要与您商谈。”

    “先等殿下她服了药好么?”戏雪出声打断:“殿下身子刚刚好了没多久,还得喝药……”

    那太监急忙应道:“是奴婢的错,打扰了殿下服药……但皇上还有事,烦请殿下快些。”

    我点了头,他便出去了。我接过戏雪手中的药碗,却听她低声道:“殿下,若是皇帝问起汀芷和她所出孩子的事情,您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我知她怕连累自己亲眷——冬珉的情况若果然不好,找到那个孩子就变成当务之急了。否则他一旦有个万一,帝位就一定得交给至琰了。

    他自知无子时,尚且费尽心思要把另一个可能的继承者除掉,此时知道自己有亲生子嗣,更是难以容忍至琰存在。想必,至琰和丁勋那一头也怀着同样的心思。

    以丁勋的能力,很可能已经知道了汀芷和孩子的存在,他们也不会放过寻找这母子俩。

    可是现在,确切知道他们所在的,只有戏雪。

    “本宫不会说的。”我轻声而笃定地回答,一口气喝尽苦涩药汁:“伺候本宫更衣吧,面圣,总还是得穿礼服的。”

    那时的我绝不会想到,戏雪伺候我穿上的织金礼服,会见证我亲人的彻底离散……

自相残杀

玄正宫偏殿的所有窗户都紧紧地扣合着,大殿里虽荫蔽,却没有半分风。人群呼吸带来的混沌气息无处不在。

    成群的宫女太监在殿内外进进出出,见我也只是行礼或者避让,并不因此而放下手上的事情。

    我一路上都不敢问那太监冬珉的情况,怕他以为我有什么窥测之心,只问了问他们是否将有关的宫女太监拘捕问讯。但现下看到那些脸上没有半分微笑——甚至还有一些潜藏的恐惧的宫人们,我已经有了预料。

    只怕,冬珉的情况,确实不怎么乐观了。

    殿中有凉凉的药气,本是闻上去便心神澄明的味道,却被一种奇异的腐臭味纠缠得令人颇觉不适。

    所有的帷幕都放了下来,宫人们引我前行,倒像是在无尽的迷宫中穿梭。

    我站到冬珉面前时,已经迷了路,要是让我自己走,我定是走不出去的——说不定这也是一种防御,如果有刺客闯入,这层层帐幔便足以让不知内情的人绕好一阵子的。

    “璃鸢,琼月果然不在佛庵中,你打算怎么办?”他的声音像是来自地下的世界般,语意森冷,让人毛骨悚然。

    “臣妹听皇兄的。”我原本想说去找的,但生怕他对我生猜忌之心——他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人在这样的时候最容易做出疯狂的举动。

    “听朕的?”他似乎极度疲惫:“过来……你过来。”

    我迟疑片刻,仍然举步向他过去,隔着最后一层明黄色的纱,他的脸看起来已经如死去了那般枯槁。

    昨夜我和他的膳食不一样,可为什么会同时中毒?

    想到这儿,我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两份膳食都是用漆金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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